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狗腿

作品:《在怪物君主怀里伪装失忆

    阿薰没想到姜相弦这么快就来找她了。


    眼下她踮着脚,在身量高大的青年身前,被他捏着脸蛋,站也站不稳,挣也挣不脱,像一只摇摇晃晃的麻袋。


    姜相弦这话一出,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看上阿薰了,要当街抢夺良家妇女。


    大家脸上都写满惊恐,遇上这种混不吝的流氓,谁都没有应对经验。


    白望许一头扑上去,抱住姜相弦的腿,“小侯爷恕罪,阿薰姑娘已经与我定亲,请小侯爷放了我未过门的娘子!”


    这又是什么发展?


    阿薰也愣了。


    她茫然地注视着白望许。


    我跟你定亲,什么时候的事啊?


    “阿薰什么时候成了你未过门的娘子了?”


    香怡叉着腰站出来,怒不可遏,无法接受自家好白菜突然就被猪拱了。


    白望许郑重其事,不像有假:“三个时辰前。”


    三个时辰前,不就是姜相弦来飘飘镇攻打蒋瞎子余孽的时候么?


    姜相弦面朝阿薰,咬着牙关隐忍怒容,“我不听他说,你说。”


    阿薰被捏得落了好多小珍珠,心道,你这样我也说不出话来啊。


    当下只听她无计可施地呜呜两声。


    镇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哎呀,这就是我要给您介绍的厨娘!”


    然后又对阿薰和香怡说:“阿薰姑娘,香怡姑娘,小侯爷率军剿匪,劳苦功高,吃不饱饭,怎能打得好仗?你们那小饭堂子办得有声有色,特别是你们早上卖的那个包子嘿嘿。我们镇子上没有比你们小饭堂更适合承担军队伙食的了。”


    香怡面露难色:“我们的小饭堂还在吗?昨晚那一场大火好像已经把屋子烧光了吧。”


    镇长拍拍胸脯:“这有何难,来我家!”


    镇长说完又对姜相弦奴颜婢膝:“小侯爷在我那儿住得还习惯吗?不知还需要添点什么……”


    镇长一边说着,一边就急不可耐地要拉着姜相弦去参观他的政治建树。


    姜相弦走之前眼睛转向阿薰。


    阿薰看出了几分“我们来日方长”的味道。


    她不禁搓了搓手臂。


    等姜相弦离开后,所有人都腿软地倒在地上。


    “生得这般好,但也实在可怕。”


    “终于知道为什么柏三公子在贵女们更受欢迎了。”


    “薰姐姐,我都有点同情你了,你什么都没做,他到底为何这般吓唬你。”


    “我觉得这可不是吓唬。方才小侯爷那样子,是真要把阿薰掳回去当小妾的。”


    白望许撸袖子跺脚:“不可以!”


    香怡气势汹汹地逼近:“你不出声,我还差点把你忘了,你什么时候把我妹妹骗到手的!?”


    危机暂时解除,阿薰偷偷躲到了柱子背后。


    她浑身到现在还在疼呢。


    一宿没睡,又被吓得魂飞魄散,身后的嬉笑怒骂声渐渐远去,阿薰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阿薰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好几次想起来,却觉得头颅重得就像黏在了席子上,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直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子摔倒在她身上。


    阿薰惊醒过来,见幺妹连忙在道歉,“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和小石头追打。”


    阿薰把幺妹抱起来放在一旁:”你香怡姐姐呢?“


    幺妹说:”下午的时候镇长牵来小驴子把姐姐接走了,说是小侯爷和军队要吃饭了。“


    阿薰看天色,竟然已经黑了,她连忙爬起来,让大伯的牛车捎她去镇长家。


    香怡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的,阿薰经过药材房,又把靠在门框上打盹的食堂伙计麻子叫走了。


    三人又是蒸饭又是煮面,一炷香的时间总算张罗好了一餐。


    军队为镇民临时搭好了窝棚,阿薰和香怡结伴朝安置地走。


    白望许拿着一把伞过来,“我来接你们回去。”


    香怡打量白望许:“你小子还挺上道。”


    阿薰显得有些踌躇,雨线浸湿了她的睫毛,手心也似乎冷了下来。她转头对香怡说:“姐姐你先走,我和白公子有些话要说。”


    白望许竹青色的袍角被泥水打湿,他听阿薰说要独处,起先还有点开心,毛手毛脚地把其中一只伞递给香怡,然后睁着星星眼睛,抓着伞柄一点点靠近阿薰。


    “你一个人给那么多士兵做饭,是不是累极了?”


    “我来得晚,多数事情都是香怡姐姐做的。”


    阿薰沉吟一阵,鞋底破了,雨水蔓进来也未曾发觉。


    “其实关于我们定亲的事情,我想说…”


    “啊!你要说事情呀!”白望许弯起眼睛,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们边走边说吧,落雨时城东的那片杏花林极美。那儿还有小亭子,我带了点心。想喝点热橙水吗?”


    还未前去,阿薰就仿佛已经看见了阴雨绵绵的杏花林,烘炉小点心、浮春小绿亭。


    她之前的选择毫无征兆地动摇。


    突然觉得,跟这么可爱又浪漫的人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那走吧。”阿薰开始整理起自己的鬓发,埋头时脸颊浮现出一层温情的粉。


    “哎!”雨幕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薰小姐,正好你还没走咧,快帮我烧了这鸡腿,端给贵人去。”


    来的是镇长,蓝色衫子在雨里湿透了,花白的头发乱蓬蓬地堆在头上,鸡圈的腥臭味湿淋淋地从他身上传过来。


    “拜托你了,我这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鸡呢。”


    老镇长捂着胸口,累得骨头都要散架,白望许连忙把人扶住。


    阿薰抱着鸡腿,经不住镇长的再三哀求,“好吧,您老人家快去擦擦,别生病了。”


    阿薰对这次约会当真有些憧憬,却在这关头被姜相弦搅了局,她百爪挠心一万个不情愿。


    想起老镇长那诚惶诚恐的可怜样子,阿薰也不愿辜负了他,闷闷不乐地跑进厨房,给做了盘葱香小炒鸡端过去。


    镇长的宅子很大,曾经是一位乡绅的住处,四进的院子,除了前院早就荒废了。在军队驻扎之前,这儿是出了名的鬼屋。如今简单清理了一下杂草,走廊花园摆满了军队的营帐,到了夜里人来人往,灯火通明,里面又摆着姜相弦这尊阎王,再刁蛮的鬼也得跑远了。


    阿薰打听了一圈,菜都快凉了,才找到姜相弦的屋子。


    阿薰本来是想拜托一个小兵递进去的,但营地里没一个闲人,阿薰只好硬着头皮,敲开了姜相弦的房门。


    姜相弦穿着中衣,披着一件大氅,左手一卷书,右手执笔,从烛光里挑起眉来,看向端菜进屋的阿薰。


    阿薰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敢进去的,但一对上姜相弦的眼睛,她还是双手一颤,差点没有端稳盘子。


    姜相弦的眼神比想象中还要危险冰冷,跟他对视那一刻,好像被喂了冰镇的毒汁,从脚板心到后脖颈都窜着恶寒。


    本来是想说句“慢用”,但阿薰连这两个字都没说,把菜一放下去,急忙转身跑了。


    左脚刚跨出去,就听见背后隐怒的声音。


    “回来。”


    阿薰瞳孔打颤,一动不动。


    一根手指伸进她的衣领,紧接着一把用力揪住,把人拽了回来。


    阿薰跌撞到姜相弦的身上,手不慎撑到他坚硬的胸肌,又飞快地拿开。


    姜相弦的那只手已经扣住了阿薰的后脑勺,俊美的脸庞压近她眼前,“你还真成了个痴傻的?”


    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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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闯入的脸,让阿薰来不及移开,视线就下意识朝他牢牢锁住。


    十年前姜相弦的面相,显然与阿薰记忆里的他是有所不同的。


    少年的一张脸未曾完全长开,嫩得像滴水的春日海棠。相貌上的美,骨骼上的秀,几乎是让他步入了艳的范畴。当然,他还有一双相当凌厉傲气的眼睛,足足让人‘冷’过了头,才会想起那个‘艳’字。


    阿薰心中却莫名出现这样一个疑问:十年前的姜相弦果真如此么?


    阿薰又没见过,她怎会知道呢?


    她只是仍在很多个瞬间,看到了熟悉的姜相弦,那个十年后搅动风云的怪物君王。


    阿薰伸手去隔开他,但又不敢真碰到他的脸。


    “我不知道你是谁。”就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认识他,阿薰说出一句令她自己都面红耳赤的话,“我才不当你小妾。”


    姜相弦的手搂住阿薰的腰,将人熟稔抱在怀里:“阿姐怎么突然想起要嫁给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变态!”


    “你自己说不做小,要做大的。”


    “你这是强抢民女,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


    “我抢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你是我阿姐,我们可是在同一个族谱上的。”


    “既然你当我是你阿姐,那你这是什么姿势,你还不给我放尊重些!”


    姜相弦一下就放开了,随后又退了几步,举起双手示意他不会再乱碰。


    但面上却又不像是认输,只是随她胡闹,脸上尽是一片宽容宠爱,笑得像只狐狸。


    “阿姐对突然出现的我排斥得厉害,但好像很轻易就接受了你雷侯嫡女的身份呢。”


    阿薰面容出现短暂的愣怔。


    然后她显得颇为机警:“素来听说深宅大院勾心斗角十分激烈可怕,那雷侯府想必也不是什么自在的地方,不然我怎么可能醒来后发现自己背着行囊,似要离家出走。如今见了心狠手辣的小侯爷,我更笃定了自己从前的日子并不好过。既然如此,我是谁还要那么重要吗?”


    姜相弦拇指摩挲大氅缘边,目光端详:“你想告诉我,你在半路苏醒,发现自己背着行囊,脑子里什么都记不得了?”


    阿薰谨慎地点了下头:“没错。”


    姜相弦翘起嘴角,讳莫如深:“这才对,阿姐要是知道我还在府中,必然不会抛下我独自离去的。”


    阿薰嘴角噙着一股冷笑:“听小侯爷这意思,我们从前很亲近么?”


    檐雨如绳,小轩窗结了冰霜,屋中的烛火非常昏暗,透着一股阴森森的鬼气。


    姜相弦闻言,也不被阿薰绕进去,只是淡淡弯着唇,眨也不眨地凝望阿薰。


    “我们的关系何尝只是亲近,不管你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装不记得,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认你。”


    撂下这般狠话,姜相弦是十分生气了,可他整张脸看上却是清俊雅正的。


    阿薰心想,才不会有那天。


    但她知道自己硬碰硬太多次了,自己在权贵面前就是脆鸡蛋,于是她相当狗腿地说:“我求啊,我现在就想求你认我。可小侯爷是兆京的贵人,堂堂雷侯嫡子,想要多少姐姐妹妹没有呢?只是我没这个福气,高攀不起小侯爷,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说完她一脸虚情假意,垂头丧气,擦着眼角告辞。


    姜相弦在背后估计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烛火灭了,又很快复燃。


    飘摇的光影里,姜相弦冷声嗤笑,这个女人很会气人,尤其会对付他。


    宅院里的石头被雨打湿了以后,就干净得像一面墨玉镜子,倒映着一道水溶溶的影子。


    姜相弦随意招来一个军士:“去问一下,她住在哪一个安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