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修罗
作品:《在怪物君主怀里伪装失忆》 阿薰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是不是有谁故意跟她作对呢?
她失忆是伪装的这件事,捅穿了对谁都不好,在阿薰看来,对她是尤其地不好。
道理很简单,姜相弦是上位者,是强者,他将计就计假意相信阿薰失去记忆,与她扮演夫妻恩爱的游戏,于他而言是打发时间的乐趣也好,其他的用处也罢,阿薰在这之中获得了保命的机会,这就够了。
这几日的相处,阿薰好不容易摸出些姜相弦的脾气,对于他的捉弄也能好好应付回去,他们之间显然已经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而等姜相弦对她放松警惕阿薰就要开始寻找颠倒境的出口。
所以柏盏,你为什么要打乱我的计划!
姜相弦疯狂爆发出的触手体积参天蔽日,眼下正成倍生长。桌椅床榻被压成一段段碎屑,门窗被挤得像变形的水桶肚子,偌大一个屋子却已经装不下这只强悍的怪物。
阿薰抱住脑袋,“相弦?相弦啊,我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一边装盲装瞎,一边摸着墙根一步步地往外挪脚。
直到终于来到了门外的草坪,阿薰这才敢回头看一眼,而就是这一眼看过去的瞬间,大片的屋顶被掀到了天上去。
接下来的热闹阿薰已经不敢再看,躲着随时飞过来的木棍子,躲到了偏僻的竹林里。
姜相弦还在外面拆家,那动静都传到她这儿来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他的真身。“
黑色靴子踩进了她的视野中,柏盏那张脸上写满了对阿薰的同情,好像她的的确确是一个被蒙蔽了双眼、误会了真正爱人的可怜女子。
柏盏显然正以阿薰真正的爱人自处。
“别傻了,为这么个怪物伤心,值得吗?”
柏盏说这句话的时候,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是阿薰从未见到过的温柔深情。
他伸手来,想要拂去阿薰脸上泪痕时,只见阿薰苍白的唇瓣翕动。
“我相信你的确是爱着姜薰…我的。”
“我当然爱你,纵使你轻易相信姜相弦,还与他成婚,但这场婚姻不作数。”
“你当然爱我,纵使你处处留情,还总是轻易受人挑拨,与他人一同合伙诬陷我。夺我至宝、伤我尊严、废我修为、辱我真心。”
真以为原主死了,就不能开口骂你这个渣男了对吧。
阿薰眼见柏盏的表情变得煞白,心中想着,姜薰没时间诉说的冤屈,她得帮着说完,还得痛快淋漓的骂着说完。
于是阿薰仰起头来,直视着柏盏慌乱的双眼。
“你从前是天之骄子,别人的喜爱和尊重总是唾手可得,直到你误闯天山遇见圣女,她生得好看,又比你尊贵,你知道这个人呢无法轻易获得,所以你对她朝思慕想。”
柏盏不可置信:”你怎么…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圣女!“
”姜薰可不是圣女,姜薰只是个相貌普通,在侯府寄人篱下的小姐。圣女是你穷极一生也追不上的存在,姜薰却追了你三年才走到你的身边,又用一身的伤痕走近你贫瘠的内心。“阿薰眼中闪烁着犀利的笑,这笑意中甚至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残忍,”所以你想清楚了吗,自己到底爱的是谁,又该爱谁。“
当然,柏盏想清楚了这个问题,对眼前的这个女人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她既不是柏盏当初遇见的那个圣女,也不是从前那个感情稚嫩的姜薰。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对逝去原主的交代,柏盏该的。
阿薰走出去好几步了,柏盏半蹲在原地,保持方才的动作。
过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收回那拭泪的手。
“没有一个脏字,却说尽了伤人的话。原来你有这样的能力吗?”
阿薰用袖子抹了把脸,脸上泪水全是冰的:“我又不爱你,自然什么话都能说。”
”你要想离开,我随时会来带你走。”他原来说这句话时信誓旦旦的,如今说起来却跟条丧家犬一样。
阿薰对这个承诺没有任何兴趣:“为什么要对姜相弦做这种事情,难道只是为了让我看到真相吗?”
柏盏重新抬头看向阿薰:“那我又问你,你是真的失忆了吗。方才你对我的质问,分明是你还记得。”
可你发觉了有意义吗?
“模模糊糊吧。”阿薰无所谓地说着,将胸前的辫子甩到后面去,“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柏盏分明迟疑了,却说:“真的只是为了让你看清真相。”
阿薰想,这家伙可是比姜相弦好拿捏啊,演技这么烂。
“你要我如何相信,三两杯雄黄酒,就能让姜相弦现出原形?你下的药到底是什么!”
柏盏泄气,“谁让我亏欠你呢。是东极祖师自剖玲珑心,再用酒神清尊盛放百十种天材地宝才做出来的照妖水。喝起来便是和寻常酒液无异,但功效霸道。”
阿薰暗道:“没想到神话里比干剖心验狐妖的戏码,我能亲自目睹。”
阿薰本还在怀疑,姜相弦这样的警惕心、这样的好灵体,竟然扛不住一杯酒,想来是故意在她面前现出原形。
她方才蹲着这儿,一直在想姜相弦这样做的目的。但听柏盏这么一说,阿薰排除了这个可能——姜相弦就只是单纯被人下套了。
“结束了。”阿薰抬头,看到上空的风暴平息,便撑着地板起身,“他该没人陪了。”
“你要去找他?”
“他那样可怕呢没看见吗!姜薰!”
这次阿薰没有回答,翠色的衣裙像山里的云霞,收场时总是晦暗缥缈的,眨眼就看不见了。
“你要是想离开…”我还是会带你走。
也许是知道,这句话不过是自作多情,后半句消失在了柏盏的唇边。
咚地一声,他的双膝颓然跪在了地板上。
说实话,阿薰根本不知道姜相弦会在哪儿,可从前许多次经验告诉她,会找到的,他们总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见彼此。
所以当阿薰扒着滑腻青苔走进瀑布后的禁室,自那阴森黑洞中窥见银白的一团亮光时,她看起来没有任何意外。
姜相弦一身黑袍,面色苍白得像那种纸扎的人,绝世的美貌又让他身上的鬼魅感不住往外冒。冷银色的头发像云彩流淌到阿薰的脚边,此时他一双鎏金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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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放在她身上,但没有任何聚焦。
“你看上去好像很轻易就找到我了。”
“说明你不会躲猫猫。”
“你不怕吗?”
此刻古色古香的宅子被破坏了大半,天边已经掉下一块伪装,露出颠倒境怪诞的夜空。
“现在到底是谁比较害怕被找到呢。”阿薰脱下鞋袜,将脚伸进冰凉的水里,小心翼翼淌着那漫至脚踝的水往前走,在姜相弦十米左右停下。
“即便是鬼,也不可怕吗?”姜相弦将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像一只巨大的危险的黑鸟。
阿薰不懂姜相弦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而且还问了两次,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已经在她面前出现过多次?还是说,他真的以为她失忆了,所以真心觉得自己这样会吓着人?
这放在从前,阿薰绝对不会产生这个怀疑,但自从发生方才的事情,她就发现姜相弦也是有破绽的。真的,这就是个很难猜的人,你往往将他往复杂想,他便以最简单的结果给你惊吓。
“我要是怕你,早就跟柏盏跑了。”
“那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因为他没那个实力真的把我从你身边带走,他打不过你的,“因为你是我夫君啊。”
姜相弦保持不动,阿薰去观察的表情,发现脸上没有展示出任何开心,甚至连一丝松动也没有,放在今日清晨,他早就把眼睛弯成月牙了。
阿薰有点自讨没趣——哄错方法了。
“那么你敢吻我吗?”
他提出这个要求时,脸上没有任何旖旎,不仔细看,看不出白发阴影后偏执求证的迹象。
阿薰走近在走近,姜相弦随之抬起下巴来看她,这副表情变得更加清晰深刻。
“我的夫君不管是鬼还是妖还是怪物,都是最好看的。”阿薰捧起那张冰雪般的面庞,低头在他唇瓣上印了一下,那双金色的琥珀眼睛立刻溢出了水光,她对着这双眼睛,哄人吃糖一样,“叫我最动心的,”
阿薰将手,从男人下颌移到他脑后的发丝中扣住,气息缠绵拉近,最终是他闭上眼主动吻了上来,忘记一切,松懈防备,张开唇齿。这一次不再是阿薰绞尽脑汁地去读他,而换做姜相弦来费尽苦心地来探索她。
姜相弦是真的以为她失忆了,从前的试探都是她多想了,这个念头此刻在阿薰脑海中又加深了一点。
当然,也无法因此就彻底推翻从前的猜测。
潮湿的山洞中,夜里升起浓雾,雾中闪烁着点点荧光,正围绕着他们。外头瀑布冲石,汯汯作响,盖过洞穴深处幽暗而隐秘动静。
姜相弦的手臂将阿薰抬到腿上,阿薰小腿只能跪坐着嶙峋的石面,显然是让皮肤难受的,然而这一点的疼痛还分不了她的心,直到阿薰抚摸着他衣袍之下的胸膛,沿着肌肉的线条往下,黏了一手的铁锈味热液。
是血,很多很多的血。
阿薰睁开眼,看见血液正沿着石头的凹陷往下流淌,蜿蜿蜒蜒,染红了水。
“我没事。”他握着阿薰的手腕,脸色潮红地盯着她担忧的面庞,舌苔舔舐她虎口的血迹,“我的血,很脏,你不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