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修罗
作品:《在怪物君主怀里伪装失忆》 日落西山,房间里光亮薄浅,阿薰坐在姜相弦的腿上,被抱住腰,无法视物便干脆闭上双眼。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徘徊颈项,流连耳鬓,滚烫呼吸喷在动脉上,十分动情地表达着丈夫对妻子身体的渴望。
然而这一切却只叫阿薰毛骨悚然。
她沉浸的绝非是情·欲的撩拨,而是不知何时就会被撕开血肉的恐惧。
一个受到诅咒的男人,本欲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丹方镇痛,偶然间从她的血肉中获得奇效。
记忆里的那次,姜相弦不过是尝到伤口一滴血腥,那些触手便肉眼可见膨胀起来,在他背后愉快亢奋地摆动身躯,爆发出庞然骇人的形状,疯狂表达着他还想要,还想要更多。
细细想来,阿薰来到这个世界,与姜相弦第一次见面之初,姜相弦就将自己阴暗的念头对她开门见山了。他背后的触手贪婪垂涎,高坐上的男人却是寡淡神性,宝相庄严,才迷惑了阿薰的判断。
可此时此刻,姜相弦对她连这一丁点的伪装也没有了。
他越往下索吻,阿薰身上的阴冷感就越重一分。
“相弦,疼,你点灯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你的伤口已经快要痊愈了。”声线是清冷淡然的,却在阿薰肌肤伤痕处的喘息不止,舌腹沿着新长出的粉肉上下卷动,像珍宝一样爱惜着,用牙齿一下又一下,很轻很轻地啃咬、厮磨。
“那你点灯让我看看。”
她绞尽脑汁地败兴,姜相弦停止了种种求欢,将她抱个满怀,眼睛看她时,便作柔情蜜意。
“阿姐在害怕什么?”他甚至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循循安慰,“你曾说世界唯有情,不只存在脑海里,它还是挂在心上的东西,是一种超越轮回的本能。阿姐看见我,没有这种本能吗?”
“相弦对不起,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私密的卧房中,放低的交谈声显得格外缠绵。
“你都跟我道歉了,我决定原谅你了。”
“如果要一笔勾销,从前的事情也可以算上吗?”阿薰刻意将语调放得十分可怜,“因为我有时总会在相弦的眼里,感受到一些责怪。当下我并未做错什么,想必是从前对不起相弦了。”
姜相弦趁她忘,灌她汤,这汤自然是迷魂汤。
阿薰打算将计就计,反喂过去。
“我只是在想,不如趁这次我丢了记忆,我们重新开始吧。”
“阿姐能够看得开,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阿姐舍得彻底丢掉从前,往后便全心全意跟了我吗?”
姜相弦是在说柏盏吧?
这种渣男,当然踹得越远越好。
“丢失记忆的我,无异于初生于这个世界,在这里我无依无靠,只有相弦你了呀。”
这话说完,寂静的周围,忽然有了一些动静。
来自院子外的草丛。
窗户半开,冷风灌入,房间里两人依偎之态依稀可辨,让暗中观察的侵入者醋意大发。
阿薰联想到不久前玉坠子的异动,心中有了个不详的预感。
此时原主的旧情人柏盏,不会就躲在什么地方,盯着她与姜相弦恩爱吧。
“阿姐,我等你这句话,等得太久了。”
姜相弦沉眸,另一只手腕缠上阿薰腰带。
阿薰急忙按住他,强烈的羞耻感烫得她面红耳赤:“今晚不要了。”
阿薰越来越笃定自己的猜测,柏盏很有可能真的在外面,姜相弦做这些是故意秀给情敌看的。
阿薰可没有这么社牛,眼下已经冷下脸来,推开他就要离去。
姜相弦用力将她扯回来,攥住阿薰手腕,“阿姐可真是阴晴不定。”
阿薰用力挣开,“真是受够了,你什么时候在意过我的感受。”
她倔劲儿上来也是叫人头疼的,但姜相弦更不是什么善茬,纵是桌布被扯下来,茶具碎了一地,凳子倒在脚下,姜相弦仍是分寸不让。
阿薰咬疼他右手,他便换了左手去抓,自去让血流着弄脏地毯。
“方才是阿姐说的重新开始,难道我会错意了吗。”
“混蛋,你嘴里有一句实话么!”
阿薰对姜相弦又踢又踹,藕粉色珍珠小缎鞋都甩出去一只,姜相弦那玉兰白衣袍下摆留了好多阿薰的脚印子。
“阿姐有些话想好了再说。”
阿薰再怎么闹他,姜相弦都不恼,她甚至打了他几巴掌,他也都只当没发生过,不慌不忙按着她的腰,压在身前,对付一只不服管教的小猫那样,耐心地笑着跟她玩儿。
阿薰看着姜相弦的表情,倒是终于明白了,她纵使是再生气,在外面的人看来,也是夫妻二人在闺房中闹小脾气。
“都吵架了还跟你深思熟虑么!”
她摸到茶杯就扔出去,瓷渣子炸开在姜相弦肩头,他偏头避开,脸颊还是被划了一道,这人却停也没停一秒,穿过她腿部把人抱起来,三两步地来到床前,把阿薰扔到上面,手指一解,重重叠叠的幔子落了满地。
纱褶子左右大荡,阿薰胸前的褙子被扯开,露出雪白的大半个肩膀。
“姜相弦你疯了么!”
她抬脚去蹬,却落入那大掌,薄茧沿着曲线抚过,最后强势地握住膝盖,钳制在腰间。一条亮晃晃的腿挑起荷粉色的帘子,石榴裙子也皱巴巴地堆在褥子上。
姜相弦那身清雅的衣服实际上也已经凌乱不堪入目。这分明是被她扯开的,冷白色胸肌在领子里若隐若现,风景甚好,而她却不敢看。
“我知道阿姐明白我的意思,就看你如何选择。保持现状,还是回到从前?”
姜相弦的话也像冷水一般泼在阿薰身上,让她审时度势起来。
失忆这件事,她还得装下去的。
姜相弦是在暗示她,也是在威胁她。
“谁还不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了。”阿薰嘟囔着,“你自己数数我哄过你多少次了,你别得寸进尺。”
“原来阿姐还哄过我啊。”姜相弦动作缓慢地将阿薰的衣服拉上去,又盖住她的肩头,“我知道错了,阿姐可别记恨我呀。”
“……呵,谁道歉快得过你啊。”
“我的一切都给你了,阿姐却不肯给我一点,我不能有点脾气吗。”姜相弦不慌不忙地靠在床的另一头,敞开的衣襟下肌理起伏,走势甚伟。
阿薰缩成一团,用膝盖抵着胸前,和姜相弦呈现对峙之势。
姜相弦目光露骨地看着阿薰,阿薰也直视着姜相弦。
过了一会儿,阿薰侧过眼睛。
“你把衣服穿好,别整天一副勾栏的样子。”
“哈?”他诧异地笑了,慢条斯理地去拉扯腰带,一边扣上一边揶揄,“原来阿姐不爱看啊,洞房那日,是谁问我‘穿这么多做什么,是否有什么难言的心事?’”
“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不是一个我。”阿薰开始否认事物是运动的。
“说起来阿姐怎知勾栏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你常去么?”
“我一个朋友去过,她回来跟我讲的。”
“原来阿姐是选择性失忆。”
姜相弦抹了抹脸颊,血迹蹭到手腕,举起来在唇前一下一下地舔。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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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舔舔,自己喂饱了自己,就别总来找我。”阿薰讽刺完,扯开被子翻身裹住,然后躺倒在榻上。
床吱嘎动了一下,姜相弦俯身爬过来,“好梦。”
随后牵起被子,盖住阿薰的脸。
阿薰从被子里露出头来,对姜相弦离去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一夜未眠,阿薰心里委屈,但她觉得不该委屈,在心里同自己对话。
“被人压着的感觉是不好受,但说实话,这儿谁又不是被姜相弦压着呢,整个修仙界都被姜相弦压着打呢,柏盏不憋屈吗?外面那些仙门大佬不委屈吗?真人散人法师什么的,修炼一生,归来仍是姜相弦的战五渣,他们不委屈吗?我又凭什么是个例外了。”
阿薰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
“是啊,我一个废物,在姜相弦这种神经病面前还活得好好的,这就是一种能力!呵,我不高兴了还能对着他的脸、当着他的面,骂两句。”
她摊开手来。
“真好,又活了一天。”
阿薰哼着歌谣,在晨光熹微时闭上眼。
“凤傲天,从朝不保夕开始。”
再睁眼就已经是正午了,头顶的太阳可以假乱真,阿薰伸着手去触碰,真能感受到肌肤传来热量。
本来已经抱着铺盖卷,往花园躺椅上去了,突然意识到她还有个大事没解决。
柏盏的玉坠子,还在暗格子里放着。
她连滚带爬,推开那些本就行动迟缓的侍女,不顾人家在后面专程小陀螺,径直冲进屋子里。
摸出那玉坠,便左顾右盼,贼眉鼠眼地往外面去了。
柏盏啊柏盏,你可真是个祸害。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阿薰转头,就被绿光晃到了眼睛。
绿帽侠柏盏正一脸哀愁地站在门后面,眼里深情快滋出水来了。
“我很后悔,不该一见面就误会你,对你口出恶言。”柏盏硬朗的俊脸神色哀怆,眼睛红着就走了过来,伸手要拉阿薰的手。
阿薰觉察到他意图,连忙就避开了。
“这位公子,请你自重。”
这话可把柏盏打击得不轻,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难道你还真把他当做你的夫君么!他从头至尾都在欺骗你,你可知你们本是姐弟。若是被世人知晓,你如何自处!”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呢,你我也不是很熟,随便什么人挑拨我都信,岂不是傻瓜。”
阿薰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仿佛扎了柏盏两个对穿。
“可以罔顾人伦,也可以背弃正义,但你可知他姜相弦根本不是人,是个怪物!他的真身你见过吗!他杀人吃人的样子你见过吗!”
怎么,你要怂恿我灌我素贞二两雄黄酒么?
只见阿薰后退两步,举袖掩面,视线游移恍惚,“我头好痛,似乎想起谁说要我与我一刀两断,嘶,胸口也好疼,像是为谁当过一剑似的。”
柏盏眼睛立刻湿润了:“都是我错了,薰儿……”
“呕——”,好恶心的称呼。
等平复下来,转头见柏盏石化在原地,如遭雷劈。
阿薰见状茫然,顺手就摸了两下有点胀气的小腹,被柏盏盯得还有一个嗝都没打出来,愣是给咽下去了。
柏盏那张惨白的脸上,滑下两条泪。
挣扎地,颤抖着,吐出一句退让到了极致的话来。
“没事的,我可以接受,接受你们。”对方盯着阿薰小腹,闭眼,仰头,哽咽。
阿薰前后找了又找,这里除了她和柏盏,还有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