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失忆
作品:《在怪物君主怀里伪装失忆》 阿薰被般月踢进霹雳兽的老巢后,受了不小的刺激。
她只觉心力交瘁。
姜相弦来过几次,阿薰也只管用不知道,记不得搪塞他。
当一个人再也没有可失去的东西后,这个世界只管打她,锤到的都是棉花,大魔头都是纸老虎。
阿薰病好了,却发现姜相弦看她的神色不对了。
这天她躺在床上,双脚在汤婆子上踩了又踩,又掏出来夹在腿间,把那条大动脉里的血温透了,流遍全身。
罗帷一动,姜相弦站在外面,冰涧鸣环般的声音透进来。
“你病这一场,心脉受损,往后与仙途无缘了。”
“听不懂。”
“那你记得什么?”
“什么都想不起来。”
“随我出去走走吧。”
本就是好听的音色,这短短的几个字带着温度,好听得竟不像从他口中说出来。
阿薰无精打采地下床,往厅外走,视线落在前面,没看过姜相弦一眼。
暗红色的毛领斗篷突然从后搭在她的肩上。
“你病刚好,多注意点。”
纤长的手朝门一推,刺眼的光照得阿薰连忙避开脸。
紧接着是鸟语、花香,玉流潺潺,入目竟是一派春和景明,生机勃勃。
哪里还有那荒诞的颠倒境,这分明是一座美轮美奂的中式庭院。
阿薰跨出去一步,语气惊奇,“相弦,这是哪里?”
那人走到阿薰跟前,“不是失忆了吗,单记得我?”
失忆,什么失忆,谁失忆了!
前阵子病中,阿薰只是在逃避问题,才总说不知道、不记得。
姜相弦黑色的眸子注视阿薰,“你脸上终于有些表情了。这几日你跟丢了魂一样,如今才总算有点生气了。阿姐。”
阿薰忽觉寒风透体,膝盖颤巍巍发软,连忙就快要坐倒在地,姜相弦捞住她的腰,带笑的眼睛里充满戏谑甜蜜。
“阿姐怎么站都站不稳了。”
“哦,忘了阿姐腿受伤,那我抱着阿姐去庭院晒晒太阳吧。”
姜相弦身体力行,说完就弯下腰来,紫袍大袖穿过她的腿。
阿薰大惊失色,连忙从他手臂跳下来,跳远几步,扶住梨花树。
姜相弦很不正常,他今天从头到尾都不正常。
从前他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白,一头银色的头发至扎成个简单发髻。
可他现在,绛紫提花缎长袍,褒衣博带,金线雀丝织绣的鲲鹏逐浪图,镂月裁云,巧夺天工,腰腹鲶仙须丝绦缀着一对金闪闪的银杏轻舟,再有玉润小牙刀,三小串绯色蚌壳石。
不仅在装束上精心打扮,还一改从前阴冷泛青的鬼魅状态,不说肤色红润,但至少白皙正常。
但改变最大的还是那双眼睛。黑曜石一般清凌凌的,看着人时那种温和宠爱直往外冒,呲呲地电她,比霹雳兽还具有攻击力。
阿薰的害怕,更多出于一种意外。
她误打误撞,让姜相弦以为她在霹雳兽的老巢撞坏了脑袋,失去了记忆。
姜相弦这么聪明的人,疑心病这么强的人,怎么会轻易相信失忆这种事。
但他如今看上去不仅相信了,还试图给阿薰留下新印象。
“我的确记得你,但不多。”阿薰低下头,分明是心虚了,“所以,你是我的…弟弟?”
姜相弦走出屋檐阴影,阳光下的他气色红润,鬼气尽散,终于发挥出一种能被全年龄层广泛接受的俊美——从前那只美艳男鬼是会吓到小孩子的。
“原来阿姐是记得我的名字,却想不起与我相处的点滴,我理解得没错吧?”
阿薰显然还没有做好装失忆的准备,胆小地点头。
不过这幅样子倒是很符合失忆者的状态。
“嗯,其实对我而言你也挺陌生的,叫出你的名字只是偶然。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
阿薰想,既然要装失忆,就全忘了,把从前的黑锅也一并忘了。
姜相弦缓步靠近,调笑说:“阿姐记得我们从前一起养的小猫么,刚到新家时,它便是这般模样。阿姐告诉我,要给它时间接受新环境。”他宽容地握住阿薰那双明显紧张的手。
“放轻松,我是你的家人,你是可以相信我的。”
“我知道,你一直喊我阿姐。”
“我们只是习惯这样称呼彼此,但其实更准确来说…”姜相弦将掌心里的手又用力裹了裹,这是一种半牵半握的姿势,“你是我的新娘。”
阿薰猛地逃开,“什么!?”
她知道姜相弦在试探她,从讲小猫认生开始,就在展开套路了。但她没想到姜相弦竟然会编的这么离谱。
“阿姐,三日后就是我们的婚礼。”俊美贵气的阿弟,藏好颠倒境领主的狼皮,披上温和儒生的羊皮,扮得苦恼而悲伤,“宗亲们歇在客栈,请柬也已发出。我的各路兄弟,你的手帕姐妹,正等着喝我们喜酒,阿姐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足坠崖,没了记忆。”
阿薰:“我、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算你狠。
“那我爹娘呢,他们知道吗?”
“阿姐难道你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吗,我们的双方的父母,都已不在。”
你真狠呐!!!姜导演你多会省事啊,找不到群演,干脆就写死对吧。
你三天后找不完喝喜酒的宾客,是不是也要说众宾客一夜间死光,无法赴宴?
见阿薰垂搭着眼睛,靠在树上,背对发愣。
姜相弦从背后贴上去看她:“阿姐是否在伤悲,一觉醒来却发现你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人?”
阿薰听着这句话察觉不出半分温情,后脖子滑腻腻地像有毒蛇刺探。
“这种情况若换做是你呢。”
“阿姐也许一时间的确接受不了,但我们其实像如此相依为命许多年了。”
阿薰肩膀一紧,就看到姜相弦的手伸过来覆上她手背,要将她圈在臂弯里。
整这死出?
阿薰一把将他推开,扶住太阳穴:“头好疼,我是不是要想起什么了?”边说着边跑回了屋子。
姜相弦被关在外面。
他人站在廊檐下,身影甚至能从窗户透进来,不说话的样子应该在忍着不快。
“阿姐好生休息,我们的婚礼,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
关心的话语,布满威胁。
关于姜相弦为何如此,阿薰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从前在这颠倒境里,阿薰想见姜相弦一次难得不得了。
但现在姜相弦一天要来找阿薰好多次。
再见时,他换上豆青色香云绉比甲,素锦天鹅白道袍,穿身换套地,为展示他帅气高大的身量,无所不用其极,让阿薰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打算用使用美人计。
“阿姐,今日我后院的流星蔷薇开了。”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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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弦怀中抱着的一捧花,正是口中所言流星蔷薇,花粉亮着微光,含着团团星云。
阿薰面色发蒙,他在搞什么名堂,难道是在给我送花?
下一秒,姜相弦便将花递到阿薰面前,“喜欢吗,我还有很多。”
阿薰一边想,啧,失算了,这男人是个会谈恋爱的。
一边动手接了——这花美得让人无法开口拒绝。
所以姜相弦后来再来敲阿薰的门,阿薰每次都给他开,男模他变着花样地在她面前走秀,挖空心思地养她眼睛,她为何不开,非但要开,还要脚底抹油地冲过去开。
不过有一点需要明确,她没有和姜相弦结婚的想法,半点都没有。
说实话,她在现代都没考虑过个人问题,毕业后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没有余力组成家庭这是客观原因。
不想,这是主观原因。
可阿薰这状态放在姜相弦的眼里,好像是另一番解读。
自从她领了情,姜相弦的糖衣炮弹只有更大。
二十个丫鬟小厮捧着成衣、首饰、宝箱种种鱼贯而入。
阿薰披了十几天的头发,被几双巧手挽出云朵般饱满灵动的发髻,其中饰以玉梳、螺钿、流苏、宝石、琥珀发簪。
灰扑扑的纱裙子,换成鹅黄色宝相花绸裙,石榴红的披帛,红宝石璎珞圈,双碧色粉珍珠耳环……
被打扮成了一个放在现代,她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国风娃娃。
阿薰走出去,姜相弦守在凭栏处望她。
“阿姐,你这般霞裙月帔,我还怎么敢将你带出去。”
阿薰:哦,所以你在玩奇迹暖暖吗。
“是你眼光好。”
夸盲人眼光好,阿薰你真6。
“是你的眼光好,我只是记住了阿姐的喜好。”姜相弦勾住阿薰手指头,把人拉到面前,仰起头来对她笑。
姜相弦的眼睛不知用了什么方式变成了黑色,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他并不如正常人那般目光聚焦,然而每一个动作都能准确完成,显然告诉阿薰,他正极力在掩饰自己的眼盲,当一个健全的夫婿。
“听你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想来是真的,你送的礼物很合我心意。”姜相弦给阿薰立的人设,是他隔壁家的小青梅。
两家接连发生变故,只剩下他们两个孩子相依为命。长大后一路经商,现已成为当地最大的药材商。
“师父…”假山边上的小路,般月已经站了很久。
“过来。”得了姜相弦的话,般月这才绷着小脸走来。
她今日的打扮显然很简朴,甚至只是蓝色的布裙,头上除了两条发带再无其他,像是被人特地嘱咐过。
般月走过来,对阿薰扫过一眼,只是这么个小表情,便知道她刚才在心里骂得多脏。
阿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恋爱脑,毕竟没有谈过,但她确定自己是个友情脑。
所以这一下子,让明明什么都不在乎的阿薰酸了鼻子。
她拼命地忍着眼泪,难受得姜相弦拉她的手她都没察觉到。
“般月,怎么不叫人。”
碍于师父的威严,般月在那儿不情愿地嘀咕,“叫什么。”
“坠崖失忆的是她,又不是你,你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姜相弦轻描淡写一番话,逼得般月脸色通红,“她是你师娘。”
般月显然不知道事情的发展,脸上表情大变。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