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大梦

作品:《在怪物君主怀里伪装失忆

    原来弱鸡的是我。


    阿薰在短短的几日,就经历了生命的大起大落。


    从要死了,有救了,又要死了,又有救了,现在叕要死了。


    “那你能不能救一下你体内的小莲花?”顺便也救一下我咧。


    姜相弦转动王戒:“我刚说过什么,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这是他的态度。


    阿薰往前挪动几步,褥子堆在她腿间,“那可以怎么做,才能救活它?”


    病中潮红的一张芙蓉玉面,呈现着急切的求生欲。


    纱幔背后,姜相弦的神色阴晦。


    “为了一个那样的渣滓,将自己的修为虚耗到连一株金莲也养不活,你自己从前不自爱的时候,想过有朝一日,连活下来的机会也要向别人索求吗?”


    阿薰片刻后,发表评论。


    “你这话很歹毒。”她托着下巴,“但很准确。天底下再珍贵的爱情,再美好的恋人,都不值得牺牲性命。”


    阿薰义愤填膺地狠狠拍了两下床铺。


    “更何况还是柏盏那种贱人!真想不明白,他身上哪一点,值得别人去为他不求回报地奉献!”姜薰你这傻姑娘哟,何以如此啊,何以如此,你若活着,我便也不会被迫穿来这吃人的封建社会。


    姜相弦此刻表情难得清晰明显:清晰明显地看不懂她的行为。


    “你这又是什么人设,清醒人设?”


    好犀利的评论家。


    阿薰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可怜别人,从来都为自己操心。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如若有足够的修为,那朵小莲花就能活下来对吗?”


    她好像发现姜相弦的话中有什么可取的信息,开始贼眉鼠眼,探头探脑。


    “你若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便自去试试。”


    对方像一缕幽魂,不断倒退隐形于黑暗中,不见踪迹。


    阿薰见他又走了,束手无策地向后撑住手臂,仰望天花板。


    “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在姜相弦的眼中,阿薰有两个选择,交出丹方,和修炼小莲花。


    永夜无边的颠倒境中,只有一处雪白天地,名为悯乐园。


    有玄鸟衔珠,卧睡神树红日之间。时下惠风朗朗,素英燃上玉阶,雪浪争流似地拍打那金银台,推挤出蓬松泡沫,一截人身鱼尾的奇物,就这样被缓慢拥了出来。


    “主人,我真是想不明白,若是我,必然已经早早交出丹方,为求保命了。”


    人鱼身姿曼妙,趴在台阶上,腰身曲线可观,腰窝之下是银白鳞片,半遮半掩在花浪中,偶尔俏皮地露出尾鳍,拍动几下。


    姜相弦是白色世界仅有的一点黑,闻言撩起袍袖,斟一杯茶。


    “你脑子简单,人被骗多了才长记性,你还欠点教训。”


    将丹方一拖再拖,是为什么。


    是觉得丹方是她唯一能保命的东西吗?


    砧板之鱼,徒劳挣扎。


    人鱼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因为它做不出表情,一副身体之美腴,胜于白瓷玉珏的生物,却尚无五官,只有一张剔透洁白的面庞,除此之外还有更惊心的事情:性别不明。


    似人非人,怎么看怎么古怪,又美又诡异。


    但它大概是被姜相弦的话打击到了,一蹶不振地趴在台阶上,发出呜呜声。


    “主人不教,我怎么会明白。”


    这条人鱼不过是姜相弦养的众多宠物之一。


    “求教跑到我这里来了,你觉得自己是有资格让我花心血教导的吗?”


    “自当不如般月翁主。”


    人鱼阴阳怪气地说完一句,躲还来不及,飞快地钻进花浪里不见踪影。


    “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一轮水月圆镜里出落只柔白玉足,金色的小铃丁零当啷。


    阿薰在屋中,用贫瘠的仙侠知识修炼。


    然后她发现自己从始至终,就只是做了几个瑜伽。


    怎么办,她根本不懂修炼啊。


    也不知道身体里这朵莲花的能量,还能不能撑到她伤口愈合。


    阿薰枯坐在卧房好多日,她好饿,想吃各种各样的碳水炸弹。


    炸面包,甜甜圈,糯米团子,脆油条。


    虽然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这幅身体倒是没呈现什么无力虚弱状态,仿佛是个辟谷成功者。


    也许又过了几天,阿薰形容枯槁,用手指头在窗户纸上抠出一个洞,巴巴地看天空星宿。


    她想起一个问题:没有手机,让你在小黑屋度过三日,获得一百万,你愿意吗?“


    阿薰有答案:不行,绝对不行了!快要无聊死了!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房门前,“就算死也要出去!”


    然而那只手握着门,却开始抖个不停。


    她放弃了。


    决定认命的这天下午,阿薰看到了希望。


    颠倒境天汉摇动,无数修士御剑上空,刀光剑影之下,怪物哭声震天。


    这是仙门闯进颠倒境,对姜相弦发起讨伐了?


    阿薰眯起眼,不一会儿,瞳孔中迸发出机智的光芒。


    怪物被修士吸引,群起而攻,阿薰门前空荡,而这空荡想必会蔓延得更加广阔。


    所以趁此大乱,也许她有机会逃出这里?


    如果真的离开了,躲得姜相弦远远的,丹方警告也解除了。


    那她得走,得赶紧走。


    事出突然,阿薰想得简单,如果幸运,她找上一个善良修士,讲明自己的苦衷,劝其离开时带她一块走。


    阿薰遇见了这样一个人。


    那是个眉清目秀,霞衫飘逸,共情能力极强的小道长,听阿薰一番诉苦后,帮着骂了姜相弦几句,便承诺等会带她一块出境。


    阿薰心怀感激,没想到最后一次距离录取只差零点一分的我,也成了个幸运的小女孩。


    下一秒,白色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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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洞穿了小道长的肚子。


    他噶了。


    兽瞳越过倒下的尸体,锁向阿薰。


    阿薰血液凝固。


    但那怪物也就只是看了一会,便转开厚重的驼背,走开了。


    阿薰开始疯跑,修士的血溅了她满脸。


    她边哭边骂,在滑腻的玉台上,手脚并用地爬,像只猴子。


    阿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颠倒境里尸山遍野,血流成河,鲨鱼大小的鹫鸟,叼着尸体得意洋洋地在天上盘旋。


    地上还有好多鳄鱼,背上全是硬疙瘩,阿薰曾以为是石头,不小心踩了一脚,觉醒的二瞳把她吓疯了。


    最后她随意躲进山林黑漆漆的荒寺,在地上捡只小小的白灯笼,又在石狮子嘴巴里偷了一簇指甲盖那么点的蓝色火焰,战战兢兢地往里面走。


    这个地方啊,明明清静得很,但阿薰总觉得会有什么蜥蜴人一样的怪物,从土层里翻出来。


    选了左手第二间禅房,躲进去之前,阿薰已经数不清自己回了多少次头。


    阿薰抱着灯笼,蹲在地上,手心朝下烤火。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吧。”


    阿薰疲惫地闭上眼。


    “哇啊哇啊…”婴儿一样的哭声,惊醒了阿薰。


    循声而看,床脚有只大娃娃鱼。


    与那豆豆眼睛对质两秒,两栖动物开始爬动。


    阿薰甩了灯笼就往里反方向跑。


    跑两步又回头把灯笼捡了,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个石门。


    她一进去,石门就关了,啥都看不见,阿薰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


    用灯笼去照,照到一双长腿。


    她心脏咯噔一下,却又认得黑袍上的纹样。


    阿薰举起灯笼,蓝光便照亮了姜相弦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就如初见姜相弦时那样,他低垂着睫毛,眸色空洞,尤其在这人迹罕至的斋房密室,他像一具千年不败的美丽尸体。


    但阿薰当然不相信他会死。


    “那个,我是来给你报信的,仙门的修士来讨伐你了。”


    阿薰蹲下来,小声说过后,又摇了摇他的肩膀。


    “姜相弦?姜相弦?”


    “你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她“嘿”了一声,像是钻出墙角要吓别人那种声调。


    无论如何都喊不醒他的阿薰,开始认定这个事实——姜相弦死了。


    阿薰站起来,脸上是恐惧,对尸体本能的恐惧。


    大概觉得晦气,她双手合十拜了拜,“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做,话要讲清楚,但我是个好人,我之后会烧香的。你好好去吧,这、这辈子辛苦了,下次别再被你姐姐骗了。”


    阿薰手忙脚乱地捡起灯笼,就要走。


    黑暗中有个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手腕,像蛇一样。


    “是不是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我?”


    阿薰最后的记忆,是姜相弦鎏金翻涌的重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