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摇铃者

作品:《争渡惊鸥鹭

    赵家早早地准备好了早饭,差役们大都垂丧着脑袋,闷头吃着,


    盯了一夜,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却连盗贼的影子都没瞧见,


    “昨晚辛苦大家了,吃过饭好好休息,这几天还是要劳烦各位的,”鸣玉跟其他人一起,在院子里席地而坐,捧着饭碗道,


    蹲坐在鸣玉左边台阶上的差役老张把碗往地上一撂,语气复杂道:“对于这个贼呀,我老张是既盼着她来,又盼着她不来,”


    老张的话一出,引起了其余不少人的附和。


    贼来了,他们抓到了,传出去他们脸上也有光,


    可贼不来,还窜到别的地方去了,这烂摊子自然也就由别人去处理了,他们不用跟那么大个贼交手,也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危及自身了。


    孟昭起身,拍拍周围捕快的肩膀,给大家伙儿鼓鼓劲。


    赵夫人不见鸣玉过来房里吃饭,便走过来叫她,


    然而一过来,就看到自家闺女正坐在地上,跟一群男人围坐在一起,对鸣玉做捕快这事儿更是泛起了微词,


    “鸣玉,怎么不来跟爹娘一起吃饭,”


    鸣玉端起碗筷笑着走了过来,“我们都是捕快,在一起能讨论讨论怎么捉贼嘛,”


    “你这孩子呀,注定不让我们省心,”赵夫人戳戳鸣玉的额头,无奈道,


    “娘,你是不是吃醋了?”鸣玉嬉笑着,露出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我吃什么醋?”


    “吃大家伙儿的醋呗,”鸣玉继续咧着嘴角,“这么好的闺女这么久没有陪你们吃饭,是不是想我啦?”


    “见不着你挂念你,见着你又开始闹心,”赵夫人掏出手帕,给鸣玉擦了擦脸,


    “别闹心呀,”鸣玉在娘的肩膀上蹭了蹭,“等事情办好了,我一定多多陪你们吃饭,好不好?”


    赵夫人被鸣玉一逗,似乎没有那么糟心了,用目光“指”着捕快们,示意鸣玉道:“还是要注意分寸,”


    鸣玉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大家伙儿,点点头,“您别担心了,快回去吃饭吧,我这就回房歇歇,晚上还得继续盯呢。”


    赵夫人看看鸣玉眼睛下面的青黑色,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别拖垮了身体,”


    “还是娘关心我,”鸣玉点头应了下来,


    赵夫人瞥了瞥鸣玉已经见空的碗底,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赵夫人走后,大家也基本都吃饱了,拍拍肚皮,打算去赵家事先准备好的屋里休息了,


    接下来的两天,大家都是昼伏夜出,盯紧了鸣玉的房间。


    衙门里的姜琛他们也没有闲着,在青溪县周围可能藏人的地方仔细摸索,排查着一切可疑人的踪迹。


    大把大把的时间过去了,两路人马却都是一无所获,


    第四天夜里,大家被蚊虫折磨得不行了,人群里也渐渐传出了泄劲儿的声音,


    如果明天还没有结果的话,这只狡猾的飞鼠就真的有可能溜走了,她离天下第一的目标又近了一步,自己离天下第一的目标又远了一步,鸣玉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墙角处的虫鸣声愈发显得聒噪。


    就在大家心里越来越没有把握的时候,一阵掺杂着铃铛声的清风突然袭来,


    寻着声音望去,不知什么时候,远处的房顶上出现了一道摇铃的身影,


    “好猖狂的飞贼!”鸣玉捏紧了腰际的佩刀,


    孟昭也从来没有料到,世间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盗贼,


    鸣玉拉着孟昭起身,朝着那道身影冲了过去,


    院子里的捕快迅速集合在一起,


    见已经引起注意,远处的身影飞速逃离。


    飞贼的行动极为迅速,除鸣玉跟孟昭外的其他捕快没多久便被甩丢了踪影,


    她回头看看自己身后仅剩的两个捕快,在一个街角处,飞贼出人意料地停住了脚步,


    鸣玉跟孟昭赶上的时候,她正背对着月光,负手而立,


    然而,除了眼睛外,她身体的所有部位都被黑衣黑布裹了个严严实实。


    鸣玉跟孟昭抽出佩刀,但眼前这个飞贼的行为,确实让他们不敢贸然上前,


    “怎么,害怕我吗?”飞贼一声嗤笑,声音清冷,


    等不到鸣玉跟孟昭的回应,她朝两人再近一步,“能在我背后咬得这么紧,倒勾起了我的几分兴趣,一起玩玩如何?”


    说着,她在腰侧抽出一柄软剑,


    “玩就玩!”鸣玉提起刀便冲了上去,


    “姑娘?!”鸣玉的声音显然让飞贼感到了惊奇,“够稀奇!”


    “你不也是吗?”鸣玉一刀砍过去,干脆利落,


    孟昭也紧随其后,持刀攻了上去,


    “你也是吗?”飞贼一边跟两人周旋,一边朝着开口道,


    “我不是,这位姑娘多有得罪,但我们今夜必定要捉你归案,”孟昭沉声道,


    “晚上就是适合做梦!”飞贼不屑一顾道,


    “口气越大,下场越惨!”鸣玉轻嗤出声,


    在鸣玉跟孟昭的左右夹击下,飞贼慢慢地好像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鸣玉对于拿下她的信心越来越强了,


    就在这时,鸣玉左手攀上自己的腰际,迅速扯落下一个荷包,


    顷刻间,一股粉尘倾泻而出,


    然不曾想,飞贼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洒出一包粉尘,


    两股石灰相遇,瞬间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趁着鸣玉跟孟昭伸手作挡的功夫,飞贼全力奔逃,只留下一句:


    “三日内,我会在青溪县取一件贵重东西!”


    烟尘散去,飞贼的身影已然融入无边的夜色——无处可寻。


    “可恶!她竟然也藏石灰!”鸣玉捏着刀柄,愤愤道,


    孟昭的视线落到地上的石灰上,“她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合常理、异于常人!”


    “疯子,这人绝对是个疯子,”鸣玉环顾一周,总觉得那人似乎就躲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偷偷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她明明知道这是饵,还故意来逗弄我们,”衙门里,鸣玉把刀往桌子上一拍,气愤不已,


    “她要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她逃脱,”孟昭的眼底也染上幽暗,


    桌上灯火跳动着,映出姜琛紧锁的眉头,


    “她说她要在青溪县盗取一件贵重东西?”


    “还是三天之内,”鸣玉声音沉闷,“老鼠这回估计真是要去我家偷食了,”


    “对不住,是我先前考虑不周,贸然拿决定了,”姜琛满是歉意道,


    “哪有,”鸣玉急忙否决,“疯子的意图,咱们常人怎么能揣测得到,而且这件事明明就是我自己出的主意啊,再说了,我现在不是能光明正大地回家了嘛,”


    “三天之内,我们一定尽力捉她归案,”孟昭攥紧佩刀,语气里带着些保证的感觉。


    “对,捉她归案,让她看看我们可不是吃素的,”鸣玉抿抿唇,像是自我打气道:“再怎么说,她也就是只大点儿的老鼠而已!”


    “鸣玉,你多带些人回去,守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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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尽量不要出任何闪失,”姜琛语重心长地讲道,


    鸣玉点点头,重新把佩刀别回了腰间,


    “孟昭,天亮后,你先带人去县里的大户人家走访一遍后再回赵家,要是这些人家愿意便在他们家里留些衙门的人,若有紧急情况,立即出手响应,”姜琛又对着孟昭道,


    孟昭也点头应下。


    整个衙门就这样进入了紧急状态,“兵分几路”,以赵家为重点,严防严守,等候着飞贼的到来,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可一转眼,却迎来了第三天的朝霞,


    整个青溪县的大户人家仍在惶惶不安之中,


    飞贼却一直沉着气,不知道她到底在等一个什么样的时机,


    午间,姜琛猛然发觉事有蹊跷,飞贼所图似乎没那么简单,于是便匆忙派人将鸣玉跟孟昭唤回县衙。


    鸣玉跟孟昭得到姜琛的消息,便急匆匆地往县衙赶。


    白天,在赵家巡视的一般是自家的家丁护院,到了晚上,更多的才是由衙门里的差役盯着,


    所以,姜琛派去的差役到赵家的时候,鸣玉跟孟昭正在各自的房间里闭目养神。


    连续几天的盯梢,早已消耗掉大家的不少精力,被唤醒后,鸣玉的神思不由自主地有些恍惚,


    她使劲拍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从隔壁过来的孟昭虽然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可看到鸣玉后,他还是弯起唇角,


    鸣玉也竭尽全力地撑起上眼皮,回应以相互鼓励的微笑。


    “提提神,”在路上,孟昭又“变”出了一小袋梅子干,递到了鸣玉手里,


    见到梅子干,鸣玉既欣喜又感动地抬起眼,“孟昭,你是会变戏法儿的神仙吧!”


    孟昭的笑意又扩大几分,“我要是神仙的话,咱们就不用盯这么久了,”


    鸣玉笑眼弯弯,“等抓住她了,我一定给你找全青溪县最甜最甜的蜜饯!”


    “为了蜜饯,更得劳烦大家伙儿,努力把她抓住了,”孟昭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两个人聊着聊着,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你猜,今天晚上,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现身啊?”


    孟昭还未回应,鸣玉又接着出声道:“这么多天不出现,她是不是在打洞啊?”


    “要说打洞,那她必定是在灰头土脸地给自己打逃跑时用的地洞,”孟昭顺着鸣玉的话,也笑着打趣了两句,


    “不过她说要在三天之内作案,然而两天过去了,她都没有任何行动,这样一来,我们肯定会在第三天尤其警惕,她得手的难度就会大大增加,她该是明白的啊,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说着说着,孟昭的笑意逐渐敛起,“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呢?”


    鸣玉皱起眉头,“按常理来说,盗贼就是些见财眼开之徒,他们目的是尽可能多的盗取钱财,所以平日里能躲就躲、能藏就藏,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作案为上上乘,


    可咱们碰到的这个呢,不仅扬言要做天下第一的女飞贼,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咱们面前!”


    “难道她这么做,是想移开咱们的注意力,以便自己逃跑?”


    可孟昭刚刚讲完,还不等鸣玉开口,又自我否定道:


    “这么讲也不对啊,既然没人见过她的相貌,那她盗取玉镯后便逃跑不是更容易吗?又为何非得要跟咱们交手呢?”


    鸣玉沉默良久,半晌后,静静地开口道:“也许,仅仅是因为她太傲了,也许,她今天就会栽在这份不合适的傲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