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里克山谷？！”


    莱罗尔想过很多阿尔格尼斯可能和对方见到的地点，但从来没想过居然是会在巫师的聚集地——戈德里克山谷。


    阿尔格尼斯似乎也有些不能理解，他思考了一阵，才看向莱罗尔。


    “我会查一查的，你继续。”


    莱罗尔心情复杂地继续挑着一些重点说了下去。他接着讲述了自己被分进拉文克劳（他自动忽略了自己想去赫奇帕奇结果被分院帽无情无视的事情）后不久就遇见了阿尔逊，得知自己破碎的灵魂在慢慢修复，自己也回想起来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


    “然后……就是离开了霍格沃茨，我处理好了店铺的事情和假期作业之后，就去找了赛勒斯先生。我向他请教了一些隐秘的魔法知识，想要找回我的记忆，然后得知了——古德里安学长曾经请教过时空魔法的事情。”


    “我从赛勒斯先生那里知道了他感觉到你和古德里安学长有着一种同样的割裂感，所以就有所怀疑。后来……就没什么了，我去了贝尼托的家里做客，然后有一次回到霍格沃茨。”


    他没有说贝尼托失去了“乐”之源的事情，他觉得这件事情是贝尼托的私事，不应该随便告诉别人。


    阿尔格尼斯有一次沉默，这一次两人之间静默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


    “原来是时空魔法的事情。”他低着头，把脸埋在了阴影里，莱罗尔看不清他的表情，“割裂感……呵，那个老头倒是敏锐，怪不得……”


    “……我不能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阿尔格尼斯。”莱罗尔严肃地说道，“在明知道你们都有点儿问题的情况之下坐视不管，我觉得我做不到。”


    “不，”阿尔格尼斯抬起头笃定地说道，“你就算知道我们有问题，如果本身事件和你无关的话——你不会管。”


    “你很在意古德里安询问时空魔法的目的，你认为这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莱罗尔有料想到阿尔格尼斯会有所察觉这一点，因此没有惊愕的表情流露出来。


    “你不能否定你们很可疑，我不知道你们和我失去记忆之前那段经历是否有关系。”莱罗尔平静地说道，“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我。”


    阿尔格尼斯盯着莱罗尔，语气低沉地开口：“我知道老头不肯告诉你的原因是什么，无非是觉得你不能理解，年纪还是太小了。”


    “但我看来——你相当成熟。”


    莱罗尔没有表态，静静看着阿尔格尼斯。


    “你觉得我们很可疑，但从我的角度上来看你，你比我们更可疑。”


    “莱罗尔，你知道灵魂破碎成那个样子意味着什么吗？”


    莱罗尔没有表情地回答：“死亡。”


    “没错，而且是没办法转世的那种陨落。”阿尔格尼斯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阴沉，“你无法信任我们，同样的，我们更不可能信任你。”


    “——事实上，我觉得你身边的人基本上没有正常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莱罗尔皱眉问道。


    “怎么说呢——你想想，阿尔逊·亚克斯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不否认巫师里有特别的存在，‘窥灵者’不算是太过隐秘的事情，亚克斯利家族能够窥灵是一些上层默认的事实。”


    “但你知道所谓的‘窥灵’他们真正看到的是什么吗？”


    莱罗尔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不是灵魂？”


    阿尔格尼斯笑了一声。


    “要真是这样，亚克斯利家族估计就会被伏地魔直接抹杀了！”


    莱罗尔明白这话的意思，伏地魔将灵魂分裂形成了魂器，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看到灵魂就会发现他的秘密。


    ——但是阿尔格尼斯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尔格尼斯没有解释什么，莱罗尔也不好真的去询问，这样反而暴露出他有问题。


    “真正的‘窥灵者’看到的只是一些启示，而我们的亚克斯利少爷，居然直接透过了你的肉.体看到了你破碎的灵魂。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能，没有哪个‘窥灵者’能做到这一点。”


    莱罗尔忽然觉得一切都十分荒谬。他认为自己一直在躲避麻烦，但是各种各样奇怪的人却都在往自己身边靠。


    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世界给盯上了。


    “他说过霍格沃茨有一种力量能压制这种能力。”莱罗尔艰难地说道。


    “不，在我看来，不是这样。”阿尔格尼斯认真地说道，“我和他接触不多，但是也见过几次面。他给我的感觉——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和你的室友，那个姓哈林的先生非常像。”


    贝尼托？！


    莱罗尔想到了对方所说的丢失的“乐”之源，想到了对方所说的“被人抽走”。


    如果阿尔格尼斯真的有敏锐的感官，能察觉到一些什么贝尼托和别的人不一样的地方，那么他很可能就会感觉到贝尼托似乎比别的人少了一些情感，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阿尔逊给他的感觉和贝尼托很相似，那是否也说明，阿尔逊·亚克斯利也是这方面的“受害者”？他也失去了一部分“源”从而失去了某些情感？


    “霍格沃茨能压制他的力量，从某方面来说，其实是在保护他。”阿尔格尼斯低沉道，“我在校外也见过他两次，和在霍格沃茨内比起来，校外的他——给我的感觉有些不真实。说实话，我以前没有太在意，我只是以为是他们家族有一部分‘窥灵者’血统的原因。”


    “我不认为他和贝尼托哪里像了。”莱罗尔冷冷地说道。


    阿尔格尼斯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最后他开口说道：“他们——都失去了最本质上的一些东西。只不过，我觉得，亚克斯利少爷没有察觉，而你的室友发现了这一点。”


    两人之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莱罗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身边越来越不正常的事情，他觉得一切的答案很可能在原身的那些破碎记忆里面，自己虽然在霍格沃茨能够得到灵魂上的修复，但是想要真正修好估计最起码也要六七年级，才有可能初步愈合碎裂的灵魂。


    在自己的叙述中他隐瞒了自己穿越来的真相，也隐瞒了贝尼托的秘密。这其实会让一些地方显得不太合理，显得有些突兀，但显然哪怕如此级长大人也被自己的话有些震惊到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大部分事情都被对方知道了，但是对方好像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你不说些什么？”他暗示地问了一句。


    阿尔格尼斯没有回答，他目光深沉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什么。莱罗尔悻悻地暂时闭上了嘴，开始思考起来。


    他隐隐觉得这些事情其实都是有一些关联的。从最开始，自己从大街上醒过来，脑中的记忆成为了碎片，然后遇见了赛勒斯·沃特金斯，赛勒斯家里凭空出现了一包钱，上面的字条表示这包钱会属于莱罗尔·麦克米兰，但他不能确定这是给原身的还是穿越过后自己的，但是上面的字迹无疑就是莱罗尔本人的。


    然后——他晕倒在路边被塞德里克解救，对方好心为他介绍了工作，他在索洛太太那里看到了她的儿子恩加尔塔·索洛的照片，原本塞德里克告诉他恩加尔塔是自己离家出走不知所失踪的，警方也判定了恩加尔塔的死亡，但是现在阿尔格尼斯却告诉他曾经在巫师聚集地戈德里克山谷见到过恩加尔塔，对方来到那里的原因谁也不知道。


    ——他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在对角巷奥利凡德魔杖店见到了自称“窥灵者”的阿尔逊·亚克斯利，并从奥利凡德口中得知自己魔杖的奇怪来历，是来自对方曾祖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寻找到的山谷，而在自己穿越过来的最后记忆当中，自己也来到了一个山谷，并在那里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这一点就很奇怪，莱罗尔仔细想来竟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里或许是联通两个世界的通道，或许会有自己穿越的真相。莱罗尔从来不相信什么被雷劈中没死反而穿越，或者一觉醒来就来到异世界这种非常扯淡的说法。


    他相信一切皆有原因。而自己所追寻的就是真相，自己想要的就是归乡。


    ……他遇到了阿尔逊得知了灵魂的破碎，然后似乎就没有了异常。唯一的一个不太正常的地方就是分院帽，几乎是碰到他的一瞬间就有了过激的反应——跳了一下，然后似乎直接就认定了他的学院，没有考虑他的想法。


    虽然这有可能是自己没有主角光环的原因，但还是可以留意一下。


    再然后……就是阿尔逊再次找上他发现了他灵魂的愈合倾向，并且告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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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的能力在霍格沃茨被压制的情况，而按照阿尔格尼斯的说法，却成了阿尔逊很有可能也是失去了“源”的人，而霍格沃茨本身就有一种魔力能够治愈这种直击人的本源的伤势。


    仔细想一下，贝尼托确实在霍格沃茨偶尔能流露出，或者感应到对应的“乐”的感情从而表达出来，其实也是一种间接地被修复的迹象，但是这种修复无法根治，失去的不可能再回来，也只是表面上的治疗。


    要想真正的治疗，就必须找到他们丢失的“源”，找到抽走了他们“源”的人。


    “其实，这种给我感觉缺了什么的人还有一位。”阿尔格尼斯似有些疲惫，“我也很在意他。”


    莱罗尔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沙瓦尔。”他确定地说道。


    “是的，他表现得相当明显。”阿尔格尼斯说道。


    “……或许我知道一点儿什么。”莱罗尔深吸一口气，决定稍微透露一点。


    “嗯？”阿尔格尼斯看向了他，示意他说下去。


    “人有本源，本源由各种各样的‘源’组成。你所说的感觉到他们失去了一些东西，失去的应该就是一部分‘源’。”


    “——这种东西不会天生缺失。”


    阿尔格尼斯沉吟几秒，接着说道：“是被人拿走的？”


    “是的。”


    阿尔格尼斯又一次沉默。莱罗尔觉得对方的情绪似乎很低沉，相当疲惫。他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抿了抿嘴唇。


    “你还知道什么？”他最后问道。


    “……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


    阿尔格尼斯没有看他。


    “你所说的你梦中的那个山谷？”


    “是。”他坦然回答。


    他觉得他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了，当然，穿越除外。


    他告诉阿尔格尼斯的原因，说复杂也不复杂。对方和古德里安关系密切，古德里安家作为军方人员掌握的东西肯定比自己这个小巫师多了不知道多少倍。而阿尔格尼斯和德尔林似乎也同样知道一些事情，莱罗尔觉得或许这两个人知道得多一点会对自己有一定的帮助。


    最后，阿尔格尼斯放下了手臂，平静地说道：“感谢你的坦诚，这省去了不少麻烦。”


    “我觉得你也应该坦诚。”莱罗尔不客气地说。


    “……我先不回答你，算我欠你的。”阿尔格尼斯格外郑重地说道，“我和德尔林必须明白一些事情，我们会调查……我保证，以后我会告诉你一切我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那我有一个问题，”莱罗尔没有纠结对方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对我……和我的朋友，会带有恶意吗？”


    “不会。”阿尔格尼斯坚定地说道，“整件事情……非常复杂，我和德尔林知道的不比你多，但是这件事情你现在还不适合掺和，你的身体年龄不行。”


    “……我懂。”莱罗尔叹息了一下自己现在年龄太小。


    “我会试图寻找真相的，我保证我对你和你的朋友们没有任何恶意，我也不会让你们去趟浑水。”


    “至于古德里安询问时空魔法的事情……你就当作一个流浪者的垂死挣扎吧。”


    莱罗尔没有再说话，他自然不甘心阿尔格尼斯几乎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但是他通过这次夜谈，也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失去“源”的人还有谁？他们会有什么结局？谁拿走了他们的“源”？


    失踪的恩加尔塔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


    阿尔格尼斯和德尔林到底在追寻什么东西？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


    这些问题似乎都和自己认知中的“麻烦”——主线剧情没有关系，却又都时时刻刻围绕在他的身边，带来一个又一个疑团。这让他恍然明白，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不是只围绕哈利转的。在哈利不知道的地方，危险无处不在，疑云迷雾从来没有消散。


    “如果你想知道一些事情的话，你可以去奖品陈列室，那里你会有发现。”阿尔格尼斯最后说道。


    奖品陈列室？莱罗尔忽然想起了那里好像有一个名字——


    汤姆·里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