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怀疑
作品:《挽南枝》 枝南被死死掐住脖颈,又怕动手更惹恼了他,僵着身子伸手去抚他的肩,他却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压在枕边。
“你想害我,你也想害我!”
他翻身跨坐枝南身上,俯身贴近,磨了磨齿,将齿尖贴近那后颈皮肤处,轻轻刮了刮。枝南只觉身后是一头狼,尖利的触感让她后颈直起鸡皮疙瘩。
她受制于人,也不愿就此得罪了他,只抬起小腿,勾住身上人的腰,正欲发力,却觉齐琏突然泄了力。
枝南翻身爬起,正对上谢泽,以及呆呆立于一旁的赵岚云。
谢泽用手帕捂住齐琏口鼻,不知撒了什么药粉,那人竟这般昏了过去。
枝南心思微动,若她此刻杀了齐琏,让谢泽化形将二人带出军营......
谢泽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直言道:“我不便直接干涉你们这些国仇家恨,尤其是生死之事。”
爹娘现虽隐居山林,但终究与枫禾皇室尚有联系,况且妖类若出手害人,妖罚也将随之而至。
枝南叹气,敢情这狐狸在大事上只能做做看客。她点点床上那人:“这又该如何处理呢?”
“不过是些迷药,半炷香时间便能醒过来。”
可醒来后又该如何解释身后凭空出现一人将他捂晕?门前侍卫也只见赵岚云一人,总不能推至她身上吧?
谢泽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倒是能像上次那般带着二人逃走,只不过枝南定然是要留下来的。
三人面面相觑。
赵岚云几番纠结,终于开口道:“其实......我可以——”
“你不可以!”
她话未说完,便被二人截了胡。
帐外侍卫突然禀告,宫中有人传书。
枝南心思一转,她取出桌上纸笔,匆匆忙忙留了几个字,卷成一卷,塞给谢泽。
“这皇帝是你弄晕的,哪怕你并无害他之意,到底也是结了仇,我若将你供出来,你也不得不入这团乱局了。”
“仍是上次那地儿,替我送至,我帮你瞒过去,乖。”
她踮脚拍了拍谢泽的脑袋,一番威胁之辞,又并温柔之意,倒是让眼前之人为此凌乱了两分。
帐外那人久不见回应,又禀报一声,谢泽来不及多思考。立马变回狐狸,藏至一角。
枝南朝外瞄了眼,明日清晨便走,现今除一些巡逻的士兵外,其余多在收拾行囊。
她唤外面那人进来。
“皇上刚在榻上躺下,若无紧急要务,放那桌上便好。”
那信使也不敢抬头看,便将信件放至桌上,枝南闪至其身后,趁其不备,一刀劈向后脖颈,那人瞬间便晕了过去。
赵岚云目瞪口呆。
枝南没理会她的目光,径直把人拖至床边,顺手掀翻了附近的桌椅。
紧接着,她尖叫一声,花容失色,摔在地上。
“有刺客!”
帐外侍卫一听,忙持剑冲了进来,便瞧见这番乱象。
赵岚云反应过来,同枝南一道,皆指向那位信使,而齐琏又正处昏迷,侍卫只得先将人带了下去,又遣人去请军医。
枝南朝谢泽使眼色,他见已有替罪羊羔,便趁乱先行蹿了出去。
赵岚云有些紧张,微微触了触枝南的指尖,枝南轻轻回握,以示安慰。
此等把戏骗骗那些侍卫便罢了,齐琏是定然骗不过的,待他醒来,自己恐怕就得暴露。
但如何解释身后莫名蹿出的人?若真到迫不得已,也只得将赵岚云推出去了。
她没他们那么良善。
半炷香时间将至,齐琏微微动了动,醒了过来。
军医恰巧赶到,微微把了脉,只道并无大碍。
齐琏扫视帐内一圈,死死盯着枝南,瞳孔虽已恢复为幽深的黑眸,但其中的狠意不减。
“过来。”他朝枝南勾了勾手,语气冷冰冰的,全然不见几日前的温柔。
赵岚云拽住了她,枝南不动声色地挣脱,却仍被齐琏瞧见了。
“滚出去!”他朝赵岚云大吼一声,将这可怜的小蛇吓得颤了颤。
帐内只剩了他们俩人。
枝南一步一步,朝齐琏走去。
夜已然很深了,黑幕星光点点,但全然映不进帐内,几点烛火微微,明黄,暗黄,橘黄,烛花中还闪着摇摇曳曳的红,全然投印在二人面庞。
齐琏一把拽过枝南,昏黄的烛光印在她侧脸,一明一暗,泪痣在明的一侧,却是没了蛊惑之感。
骗子。
幼年他随着娘亲流浪,做了数年乞儿,曾数次为了口吃食被骗,直到最后,娘亲让他在一世家大宅门口等她,却再也没回来。
然后便遇着了母亲。
彼时盛静熙才十五,将将与太子定亲,还未入住东宫,就得面对太子养的几个莺莺燕燕不说,还有他这个拖油瓶。
他不知娘亲是如何同盛静熙说的,但盛静熙终究带着他入了东宫。
太子对他冷淡,可盛静熙却也待他极好,,但他情绪转变之时便会红瞳乍现,又是生母不明,惹了不少闲话。
也总有人嚼舌根子嚼到他眼前的。
他怀疑过许多次,娘亲是因为这个不要他的吗?
那母亲呢?母亲也会吗?
后来母亲有了个小妹妹,没两年,又有了弟弟。
他好像没办法成为母亲唯一的孩子了。
她呢?她也未曾用真心待他。
他抚上枝南阴影下的脸颊,手指下意识地揉搓。
枝南却没心思观察这错落光影。
她眼神凝在齐琏瞳孔上,脑海中全然浮着如何逃过这一劫。
若是真同他到鱼死网破那一步,也只能同归于尽。
“你藏人了?”
枝南愕然,诚然没想到是这番问话。
她下意识摇摇头。
“那是谁迷晕的我?可别说是那个信使,我自己的人,我能不清楚?”
齐琏将她狠狠一推,甩至地上。
“是我,”枝南一把将他挥开,站起身来,俯身贴近他耳侧,“我自幼便与寻常人不同,生死之时,总有异象。”
她不确定这话能否唬住齐琏,却也只能一搏。
齐琏霎时想起上次大狐出现,也是擂台上生死之时,只是,这等言辞......
“这么说来,你是不会死了?”
枝南见他犹疑,也只能硬着头皮:“这倒不知,不过十二重向来凶险,倒是屡屡能化险为夷。”
“这等异象,倒是好多了,”他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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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把匕首,在枝南脸上刮了刮,慢慢向下滑至脖颈,“还记得吗,当日你刺我手背那一仇,尚还未报呢。”
尚还未报?枝南瞠目结舌,那滑她脸上那两剑,擂台上丢给她的那些兵,都算什么?
之前还信誓旦旦一句救命之恩,如今又记起那仇来了。枝南心中冷笑,敢情不仅是瞳色易变,这恩仇也是随心所欲啊!
刀尖嵌进皮肉,正朝深处镶进,一寸一寸切割着皮肉。
“看来,你这异象,救不了你了——”
“嘶!”
身后突然蹿出一条竹叶青,爬至齐琏手臂,叮住手腕,狠狠咬了一口,齐琏吃痛,忙甩开青蛇,匕首一道掉向地上,还好枝南眼疾手快捞了一把,否则差点就戳到青蛇尾巴上了。
枝南自知没这等好事,那竹叶青,估量着便是赵岚云了。
虽不知她如何又得了这变化之法,但到底是解决了眼前的危机。
她匆匆忙忙跑至门口唤军医,亲眼见赵岚云逃掉,才又退了回来,查看齐琏伤势。
竹叶青到底含毒,她掂量几分,估算着这毒能毒死齐琏的几率。
可军医就在军营,解个蛇毒,也费不了多长时间,拖不死人。
她几番利害比对,最终还是捧起了齐琏是手腕,俯身替他吸了蛇毒。
倒是两只手都有了伤。枝南心下觉得好笑,不过他到底不用上战场,只是作战后方,也影响不了他什么。
齐琏瞧着她,红唇嫣嫣,一口一口吮出毒血,又吐出来。唇齿柔软,蹭在皮肤上,泛出几分痒意。
“你也替旁人这般做过吗?”
啊?枝南抬头,为他此言有些发愣。
她没理会这人的疯言疯语,见毒血清理得差不多,便拈起手帕,准备擦擦唇。
谁知齐琏靠了过来,嘴唇径直贴上,伸出舌尖,里里外外,将那血迹舔了个干干净净。
枝南皱眉,推开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齐琏舔了舔唇,也不恼,倒是勾起唇角,笑得妖媚。
真是个疯子!
门外一群人正撞见这场面。
“阿弥陀佛......”军医进来,倒一时不知先看手上的伤还是先看脸上的伤。
这一晚来来回回折腾了他好几趟,他倒是敢怒不敢言。
旭日未生,晨光却已将东方斑斑点亮。
三万大军整列齐阵,直待一声下令。
齐琏昨夜折腾了一晚上,眼下全是青黑,此刻也没了上马的心思,斜靠在轿上,懒懒扶着脑袋。
如今他也不会将自己赶走了,枝南懒得再同他过招,索性带着赵岚云,一齐上了马。
春日和煦,明日初升,暖阳淡淡洒在万物山川之上,柔光片片,光影重重。
马蹄踏在沾满露水的土地上,软软糯糯,留出一道混着泥土的青草香。
山色空蒙,黛青色,深灰色,暗蓝色,尖峰,驼峰,峭壁,平脊,隐隐绰绰,晕染了整片云霞,勾勒出一幅飘逸的水墨画。
赵岚云满目舒畅,多年被困于深宅大院,却是少见这自然之景。
枝南握着缰绳,目色淡淡,视线扫无定点。
八年来,她再一次踏出槿城。
却是同着一支杀向自己亲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