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被迷晕扛走!

作品:《缨枝暮鼓

    薄枝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她身下的周边依旧昏暗,除了那一缕从窗口照进来的光束向她昭示着,天已大亮。


    她活动了些蜷在大氅之中有些酸麻的身体,缓缓坐起身来,揉了揉鬓角。


    没想到她竟会在牢里睡着,果然人在这种环境下,便被逼的什么毛病都得向后绕一绕。


    牢内静悄悄的,倒是时不时传来鞭子摔打□□的声音,伴随着人的哀嚎声,一声声传遍牢里内外。


    这在刑部,是不可避免的常见事。


    手指落下来的时候,薄枝不小心触碰到受伤的唇瓣,轻皱了下眉,“嘶”了一声。


    此处没有铜镜,可还是在她预料之中的肿了。


    但昨夜她咬裴怀瑾咬的更狠,不出意外的话他比她还惨。


    薄枝眼眸微动,垂头目光触及到身上色泽光润的纯黑色大氅,又撩卷起来往身上裹了裹。


    这东西就是保暖,让人瞬间感觉热烘烘的,裴怀瑾那人的东西用的倒是金贵。


    薄枝身处在暖意之中,连连打了俩个哈气,手指扶上嘴边,眼角都差点沁出水来。


    如今她身处牢中,身旁也没有别的助力,薄家的案子也是她从养父口中得知的,薄家八十几口人被连坐,判了流放。


    流放途中,人死的死,散的散,最终也只余养父薄临同一人潦倒着活着,若当初他没有遇到薄枝,好心救了他一命,薄父也要命丧他乡。


    薄枝不是不知感恩之人,当初薄父也算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所以这薄家的案子,她从始至终都是打算翻案的,只是没想到会有裴怀瑾从中横插一杠,顺道还将她下狱。


    如今的情形,不出她所料的话,要么她被撸了头上的官衔,成为一介白身放出去。


    这下场还算是好的。


    另一种下场是,她会和利琮一样,被这牢狱一直关着,关到老死,等着哪日萧肃想起她来,才能得到审判。


    思及此,薄枝垂头轻叹了一声,她可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她还不如越狱出去,更名换姓。只是如此的话,这朝堂便没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薄枝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眼眸盯着牢房中暗处的一角,有些发呆。


    这时,突兀的声音响起,“薄郎中看起来兴致不错,这牢狱的滋味不知过的是否享受?”


    薄枝眸子一动,转眼一轱辘看向来人,牢门外,不知某人已经观察了多久,身下今日当值的狱卒被当成了人凳,在其身后,站着他随身的护卫。


    她嗤笑一声,面上不可谓不屑,眼睛视他如空气,开口道:“三皇子殿下怎么有空大驾光临这种肮脏的地方?”


    萧宏礼不知是何时来的,在暗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也不出声,这也难怪薄枝觉察不出。


    这位三皇子殿下在薄枝眼中的印象,可比那裴怀瑾还不是人。


    现下还专门来刑部大牢来看她穷困潦倒,她可记着,萧宏礼可是一直惦记着挖她的眼睛。


    她怎么可能对他有好脸色。


    萧宏礼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看着被关在牢内的薄枝,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本皇子闲来无事,特来关心你一二,顺便来欣赏欣赏你这双总有一日会被本皇子收藏起来的眼睛。”


    薄枝听着心中一阵恶寒,扭头不搭理他。


    萧宏礼此刻心情好,并不与她计较,悠悠着冲着牢里的薄枝道:“真是没想到,你和裴怀瑾交情这么好,他竟然也舍得将你送进牢里,不过他此举倒是便宜了我,若是圣上打算弄死你,那么你这双眼睛,便是归我了。”


    他站起身,踩着步子来到牢前,隔着牢中竖起的柱子,长扇轻轻一勾,搭上了薄枝的下巴,轻轻上抬,面朝着他。


    萧宏礼俯视着她,唇角笑得极为放肆。


    薄枝冷着眼,手从大氅中伸了出来,抬手打掉了他的折扇。


    “三皇子若是无事,便请回吧,若真有这么一日,薄某情愿自戳双眼,也不会给你机会私藏。”


    她侧眸,撇着萧宏礼的脸,小脸上犹如布了冰霜,实在是对他厌恶的很。


    萧宏礼却越看越觉得兴奋,他想要的,从来都是费尽心机才能拥有,薄枝此下的神情,却是让他身体发热,眼中更是志在必得。


    不过,他可以换一种玩法。


    “真实好志气,不过薄枝,眼下局势朝中无人为你说话,你此生注定是要官途尽毁,甚至就连那薄家的案子,也将永无昭雪之日。”


    薄枝抬头,终于拿正眼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宏礼笑出了声,“我想说的是,如今你能倚靠的人,只有本皇子。二哥现下被禁足,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若是你指望他能救你,那便大错特错了。”


    “只有本皇子,能将你从牢中能捞出来,甚至能让你官复原职,届时你若再向查薄家的案子,不就是方便多了?”


    “不过眼下父皇对你不喜,薄家是案子还不能揭发,若是你效忠于我,帮我除掉二哥和裴怀瑾,届时我成为太子,便能帮你薄家查案,这笔买卖,你看如何?”


    薄枝眼睛看着萧宏礼的一举一动,眼中对他的提议已经有了动摇。


    而萧宏礼也屈下身来,眼睛中热切的看着她,似乎非常期待薄枝的答应,目光算得上是有几分狂热,唇齿轻张,笑意融融。


    薄枝面上似乎已经被他给说服了,但她看向萧宏礼,心中笃定着认为萧宏礼无疑是一个疯子。


    她之前一直盘算着如何接近萧宏礼,如今他这副样子,真是打着瞌睡前来送枕头。


    萧宏礼的提议眼下无疑是她的机会,可是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她不能答应的太过爽快。


    薄枝眼眸轻动,面上便多了几分犹疑,对萧宏礼道:“我考虑考虑。”


    萧宏礼见薄枝有了犹豫,这便足够了,他重新直起了身,道:“可以,本皇子等你的答复。”


    他心中近乎笃定,薄枝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认为薄枝不会拒绝。


    将人放在身边为他做事,便是暂时将薄枝的眼睛安放在那,等哪一日他若是有了兴致,想剖随时可剖。


    萧宏礼带着人走了,瞬间薄枝这间牢房之中,又寂静了下来。


    她如今被单独关押,倒是不用和牢中其他犯了事的人呆在一块儿,薄枝又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好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萧宏礼走后不久,便有人给薄枝送了新鲜的吃食和酒水,约莫是萧宏礼派人着手送来的。


    薄枝没有推拒,而是起身,慢慢吃了起来。


    空了整整一日的腹中终于有了东西,那股抽丝般的痛劲也总算过去,身体渐渐暖了起来。


    她给自己倒了杯温酒,喝了下去。


    唇瓣的干涩才缓和了些许,便多喝了几杯。


    她的酒量,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送来的酒只有小半壶,喝到底的时候,她头才开始觉得眩晕,便以为自己是醉了。


    不过左右她现在牢里,无事一身轻,觉得醉了便自己跌跌撞撞的走回了简陋的床上,然后将自己包进大氅中,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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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起来。


    睡梦之中,薄枝总觉得自己头脑眩晕,似乎脑袋有些缺血,浑浑噩噩的。


    殊不知,薄枝躺下不久,她身处的牢门便被人打开,而后进来一蒙面黑衣人,身后一位面容普通,身材瘦弱的男人,只是身上穿着与薄枝一模一样的朝服。


    黑衣人走进牢房,眼睛触及到桌上的酒菜,和酒杯。


    而后走到了床前看着薄枝仅露出一张小脸在外,脖子以下全都被包裹进了那暖和的大氅之中。


    黑衣人蒙面下的嘴角抽了抽,那可是去岁的进贡,被人拿来当牢里的被子裹着,那人看着都肉疼。


    黑衣人扭头与身后的同伙对视一眼,相□□了点头,便直接将床上的薄枝连人带氅一把打包起来,脸朝下地扛麻袋一般扛走了。


    而那身穿朝服的同伙,则代替了薄枝的位置,坐在了黑暗处,隐藏面容,制造了人还在的假象。


    刑部大牢外,熊讷扛着肩上的人直接走了小路,一路弯弯绕绕的将人扛回了将军府。


    熊讷一路上,心中不禁抱怨起将军,凭什么江容可以伪装成薄枝在牢里安安静静的呆着,他便要来做苦力,得亏肩上的人还没醒。


    自从他知道薄枝便是之前一直以来不停刺杀将军的人,他便打心眼里怵薄枝,尤其她还是个女的,想起之前她踹他胸口那一脚,他便龇牙咧嘴。


    若是半途薄枝清醒了,熊讷还真不能将人安安稳稳地扛进将军府。


    给薄枝送的酒菜,都是将军让人提前备好的,尤其是将军,简直是对薄枝的酒量了如指掌,再在酒中下一点不易察觉的麻沸散,这便将薄枝给无声无息的带回来了。


    熊讷扛人进了府,他肩上头脑血液倒流的薄枝已经在昏睡中被憋得满脸通红。


    他径直将人扛着,进了将军府的暗牢之中,给人手脚套上了枷锁,才终于出去给将军复命。


    裴怀瑾院内,巫马思给人上完药后,便悠悠躺在了院内喝茶,瞥见熊讷走了过来,招手和他打招呼。


    “熊讷,你家将军让你做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熊讷闻言,步子一顿,什么也没说,便立在书房门前敲门,而后推门进去了。


    巫马思惬意地看了眼,也没说什么。


    书房内,熊讷抱手低着头道:“将军,人已经带回来了。”


    裴怀瑾抬眼,看着书房的窗外,似是深思了下,轻声道:“在哪儿?”


    熊讷私下认为,薄枝之前如此对待将军,想必将军此番也是要把她带回来好好折磨一番,出口恶气,故而他理所应当的以为将军是让他将人放在暗牢之中。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提声道:“属下将人已经所在了暗牢之中,保管她醒来以后逃不了。”


    裴怀瑾眼睛清凌凌地看着他:“......”


    书房里沉默了。


    熊讷不敢抬头看裴怀瑾的脸,因为他怕憋不住笑。


    但此时此刻的寂静,就算是他再神经大条,也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将军怎得不说话了?熊讷将头垂的更低了。


    “将,将军,可是属下做的不对?”


    男人目光凉凉的看着熊讷,是他没交代清楚,也算不得上是熊讷的错。


    裴怀瑾收回目光,平静道:“没有。”


    熊讷听了,提起的心才猛松下来,暗自呼了一口气。


    还不待他露出笑容,便听裴怀瑾继续道:“去领二十军杖。”


    熊讷:“??!”


    他瞪大了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