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小修）


    第二日,韶华挑了一件蜜色的旗装穿上，这蜜色既不太过素净又不太过鲜亮，穿上是极不打眼的,发髻被梳成简单又中规中矩的小两把头，今儿个她发髻上头倒是插了不少的钗簪，去德妃娘娘那儿，自是不能像以往那样随意了，可不能失了规矩。


    韶华自个选了套金镶玉的头面,这套头面不显轻佻，金玉制成的更不算寒酸,戴上却是正合适。


    脚上便不能再穿软底绣鞋了,而是换上了粉缎做的花盆底,韶华平衡性好，正常走路的话穿上花盆底其实也不妨碍什么。


    快速用罢了早膳,韶华没敢喝太多汤羹,只略舀了两勺子，也是怕去了蕊珠院出恭不方便。


    而后便带着碧雪捧着匣子去了蕊珠院，出了东所,绕过整个西花园一路向东走，经过无逸斋,云涯馆再往东，再穿过丁香堤与兰芝堤,蕊珠院便映入眼帘了。


    从院外往里看去,内里郁郁葱葱、姹紫嫣红，几条石榴枝丫顺着院墙攀了出来,枝条上头垂着快要长成的石榴,红通通的煞是好看。


    韶华至院门前道明来意,并未等着通传，直接被一身穿青色衣裙的侍女引了进去。


    韶华走进内室才知屋里并非只有德妃一人，她一直微低着头并未敢抬眼看，只听着那与德妃娘娘相谈时的话音，应是其他几位娘娘吧，只不知是哪几位。


    同时她心里又泛起了疑惑，怎的娘娘叫她过来还喊了旁人？却说德妃心里也正烦呢，张佳氏也是给她送了几回吃食了，算算他进老四后院也有半年了，她连面还没见过呢，便想着叫她过来坐坐，认认人，也说说话。


    只宜妃几个不知从哪听了信都过来了，她们原是不会对韶华这一小小庶福晋感兴趣的，只从五月端午开始，这老四家的庶福晋却是在宫里露了几回脸了，听说常常捣鼓些新鲜的吃食呈上来，那五色粽子、冰粉、炸鸡、面包宫里御膳房的师傅都学会了，几人也时常点一些尝尝，味道确实是不错的，这听着张佳氏要过来，便也想来看看她到底有个什么不同，怎么就能做出这各样种类的新奇吃食来的。


    且她们心里还后悔着呢，当日张佳氏被皇上指给了四阿哥，若不是德妃下手快了些，她们又都慢了一步，这张佳氏最后


    进的谁的后院还未可知呢只差一点她便能进自家阿哥府上了惠妃、荣妃、宜妃三人都如是想到。


    若是这般的话凭着这吃食她们在皇上跟前也更能得脸自个的阿哥也能跟着沾光没看皇上前些日子给老四特特安排了个赈灾收尾的差事？这是主领呢！


    韶华也是个有眼色的她先目不斜视走上前去“妾身给德妃娘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韶华现下只是个庶福晋是不能称德妃为额娘的只有福晋、侧福晋才能唤一声“额娘”。


    德妃听罢一愣她原本是想提点韶华一句的谁知这也是个聪慧的自个便猜到了惠妃等人的身份她连忙叫了起“快起来好孩子上前来本宫看看。”


    韶华稳稳站起身而后又朝前迈了两步待站定她才微微抬起眼来望了德妃一眼算算年纪娘娘也不过是三十来岁现下还是个美妇人呢弯月眉柳叶眼端的是个眉目如画的清雅美人。


    德妃性子其实并不如她表现出的那般热情平日里话也不甚多只身边几个妃还在一旁看着她定是得给韶华做足了脸面。


    拉着韶华的手上下看了几眼便又让侍女搬了圆凳来在她身边放下“你就坐本宫跟前。”


    德妃待她亲和她便也做出一副感念不已又落落大方的样子谢了德妃又亲亲热热的挨着她坐下。


    韶华本就不是多单纯的性子她上辈子在孤儿院也很是见过一番人情冷暖的是以虽年纪不大但性子却极为老成反而是穿越之后有了家人爱的滋养她在闺中时不需要琢磨也不需要算计过了十几年悠然自在的日子这被指给四爷后那骨子里的悠闲劲儿也没消失只在特定的场合自个骨子的基因便觉醒了眼头活泛闻弦歌而知雅意


    像这会子德妃便觉得韶华很是能拿到台面上来在惠妃她们面前也没失了礼能看出她的意图也会配合她心里便满意了有七八分。


    韶华落座后见一时无人说话便亲手接了碧雪手里捧着的匣子打开递到德妃眼前“娘娘这是妾身自个做的通草花发簪手艺不精送给娘娘赏玩。”


    德妃先是看了那匣子一眼而后便惊讶了“你自己做的？”


    韶华点头这通草花在上辈


    子是非遗，她也是看过几个视频的，只却也没上手做过，前些日子她被四爷拘在屋里，闲来无事便开始瞎捣鼓，若真由着她自个做她还真做不出来，但正巧身边的碧雪少时未被卖给人牙子时，跟她奶奶学过做通草花，便把韶华也给教会了。


    也是巧了，这匣子里正好有四支。一支山茶花式样的，一支蝴蝶兰式样的，还有梅花簪与玫瑰簪。


    “真是手巧。”德妃不吝惜的赞道。倒是把韶华给赞的不好意思了，她的手还真算不得巧，女红做的一般，之前给四爷做的靴子足足做了得两个月，前儿才给了他，这通草花她虽上手快些，但也是做了八/九个才挑出四个通身没有瑕疵的，她本是留着自个戴的，但正巧德妃叫她过去，她总也不好空着手，思来想去送这个也算合适。


    既其余三妃都见着了，便见者有份，德妃先是选了那支玫红色山茶花的通草花发簪，而后又给惠妃她们几个分，几人都各拿了一支，既是拿了发簪便不好不赞上那么一两句。


    只几人看着手里这通草花，又看着德妃与韶华亲近的样子，心里自是不得劲了，宜妃倒是还好些，毕竟之前张佳氏救了老五家有孕的格格，她自是感念的，但惠妃荣妃心里便有些酸了，早知这张佳氏有通身的本事，自己怎么也要先下手为强，现下是说什么也晚了。


    惠妃本想刺几句，只一来拿人手短，二来也觉没趣，她都做到妃位了自也不是个莽撞的，平日里养气功夫也是练的极好，便是心里有什么面上也跟个没事人似的。


    她这会子人也看罢了，便想着回去了。在这儿气闷着，还不如赶紧回去给胤褆再选个好的呢。


    荣妃素来行事不出头，便也跟着惠妃告辞了，只宜妃多做了一会子，笑着谢了韶华两句，“多亏你救了刘佳格格，之前早想着见你呢，今儿可算是见到了。”


    韶华便作出羞涩状，“也不算什么，妾身碰上了总不能袖手旁观，当不得宜妃娘娘这句谢。”又道，“多谢娘娘记挂着妾身，妾身常听人说宜妃娘娘仪态万千，今儿个也终是见着了。”


    宜妃便用帕子捂着嘴笑，她冲着德妃道，“你看你家这庶福晋，这嘴儿可真会说，你可是有福了。”


    而后她也没多呆，从发髻上拔了一根碧玉簪给了韶华便走了，“就当是见面礼了。”


    韶华拿着这碧玉簪看向德妃，后者冲她一笑，“既给你了你就收着，她的好东西可不少，我没沾上光没成想让你给沾上了，这碧玉簪是宜妃怀老五时太后娘娘赏她的，可是好东西呢。”


    韶华一愣，嘴里便说道，“这太贵重了。”


    德妃让她放心收着，“拿着吧，她刚还分了你送来的通草花发簪呢，你拿着不亏心。”


    如此韶华便不再推拒了，她心里想着这碧玉簪与其说是见面礼不如说是谢礼吧。


    就听德妃又道，“也就那两个走的快，若不然也得让她们都出点血。”


    韶华忍住笑，“那娘娘没事常唤了妾身过来，总有再碰上她们的一日，届时娘娘再为妾身讨要。”现下看来德妃娘娘的性子还挺好相处，也挺有趣的，而且对四爷好似也没历史上传的那么不好，若不然也不会对她这个四爷的庶福晋态度那么和善。


    德妃就指着她感叹，“没成想你也是个促狭的。”说来她对韶华真真是挺满意的，生的好，性子也合她的意，平日里对老四也体贴，老四素来苦夏，张佳氏便变着法子的折腾吃食，这才来畅春园一个多月老四肉眼可见的胖了些。


    且对她也孝顺，捣鼓出什么新花样也不忘给她送过来，哪回都也没忘了两位公主与十四的份儿。


    她刚想到十四，十四便跑过来了，他刚醒，身上穿着大红色的斜襟短衫，小脸儿还红扑扑的，看着没怎么醒困呢。


    他今年已有七岁了，今年年初便搬离永和宫去北五所了，只不过德妃怜他年纪小不放心，搬来畅春园前便去求了皇上，想让这几个月里十四跟她住，便不搬去荷池四所了，皇上也同意了。


    若不是今儿休沐，十四早间天没亮就得起来去上书房读书，今儿个好容易能休息一日，德妃便也没着人叫他，只由着他睡。


    德妃唤了他到身前，先是问了他昨夜睡的怎么样，待他精神些后才引了韶华向他介绍，“这是你四哥家的庶福晋。”


    十四这会子还是白白嫩嫩的软团子，不过才七岁，韶华看他生的极好，唇红齿白的，心里也喜欢，她小弟今年也才八岁，看着十四韶华不禁想起了远在盛京的小弟，小弟之前最是黏她了，自她离开盛京也有大半年了，也不知小弟有没有想她想的哭鼻子。


    互


    相见了礼，韶华从腰间解下一白玉小葫芦递给他，让他拿着玩。这是韶华来之前便准备好的，除此之外还有几条玉坠子，她知今儿个是休沐，想着过来可能会碰上两位公主和十四，便提前备好了给他们的见面礼。但只见着了十四，并未见到五公主和七公主，五公主听说自小便长在太后膝下，只七公主怎的也没见露面。


    德妃招呼着上了早膳，韶华看着十四认真的吃着，米粒儿粘在嘴上也没察觉，只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两腮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韶华对十四多少也有些移情的心理，脸上不自觉的便泛起笑意，一旁的德妃注意到了，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柔和，她生了三子三女，四阿哥一出生就被抱走了，六阿哥养到五六岁一病没了，之前生的皇七女两月便殇了，五公主一生下来也是被抱到了皇太后处，七公主虽让她自个养着，但她身子骨不好，成日里病着，也不知能不能长成，她膝下就只一个十四看着身子康健能长伴着她，这让她怎能不疼？


    这张佳氏看着似真心喜爱十四，她内心便又对她喜上几分。


    韶华并未在蕊珠院待多久，待十四用罢了早膳，德妃本想着带十四和韶华出去走走逛逛的，只侍女来报说是七公主又病了，韶华看着蕊珠院忙乱着，便赶忙有眼色的告退了。


    回去的路上她心里嘀咕着，她之前便听说七公主身子骨不好，怪不得今儿个没见着她露面呢。


    她想着回去得把这件事给四爷说一声，既是知道了这件事，总得去探望探望，送些东西过去，若不然她也怕德妃娘娘再对爷有些旁的看法，现下两人的关系看着还可以，便更要好好维系才是。


    也没办法，不在亲娘身边长大，就是不能像十四似的做事不需要顾忌。


    正想着，她好似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声，韶华停了脚步，她现下耳力好，不过片刻便找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她带着碧雪朝西南方向走了两步，小猫“喵喵的声音是越来越近了。


    韶华向碧雪使了个眼色，不让她再往前了，她怕人太多过去再吓着小猫。


    自个再轻步往前走，走至一处大石头旁，拨开面前的杂草向内看去，只见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小橘猫蔫蔫的趴在地上，叫声微弱。


    韶华的心一刹那便酸软了，这是哪儿来的猫儿


    啊，这么小一只，怕是还没断奶，老猫去哪儿，也不管自个的孩子。


    它浑身上下似是泡过水一般，湿哒哒的，韶华想着应是昨儿个晚间下了场雨的缘故，它应是没找着地方避雨，也不知淋了多久，生生用它那单薄纤弱的身躯受了场大雨，身上湿的都滴水，整个身子也发着抖。


    韶华心里很是不忍，她素来便喜欢这些小猫小狗的，现下见了便挪不开步子了，不过片刻她下了决定，把这猫抱回去养吧。


    按理说野猫对生人是很警惕的，但这猫儿也不知是不是太虚弱了，韶华走上前她也没跑，抱起它也没挣扎，就惹的韶华心里更软了些。也就是今日，韶华被德妃叫了去，她才会经过这观澜榭，平日里她是从不离开西花园的，她觉得这猫儿和她有缘呢。


    就这么一路回到东所正房，韶华记得这畅春园里是有给动物看病的大夫的，毕竟许多主子身边也都养着猫儿狗儿，蕊珠院里也养着两只鸟呢。


    姓温的兽医来的匆匆又很快走了，他开了药让喂给猫儿吃，只这猫太小，看起来也才刚刚满月，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


    “要是能寻到大猫还好些，这猫得吃些奶才更容易活。”温兽医走之前说道，“平日里喂一些煮熟捣碎的小鱼小虾，或是猪肝鸡肝也行，待它再大些，便可以吃泥鳅啊，猪肠啊，羊肉啊，鸡肉啊，此外鸭肉猫儿也是能吃的。”


    韶华两辈子头一次养猫，原本看它浑身脏兮兮的还想给它洗个澡，还是温兽医给阻了，他道这才一个月的小猫是不宜洗澡的，且还病着，怕万一受了寒便真救不回了。


    韶华见它实在太过虚弱，喂了药也没什么起色，想着他们东所小膳房里有羊乳，便让白石去要些回来，煮开了一点一点喂给它喝。


    蓝月拿来布巾子把它浑身上下擦干，韶华这才发现它尾巴尖儿处带了那么一抹白，通身都是橘色，只这儿掺了点白毛，她开玩笑道，“倒是不怕它丢了。”


    碧雪也喜欢猫，用手一下一下的抚过它的头，小猫不想被它摸，把小脑袋侧到一边去，小嘴发出悦耳的奶音朝着韶华叫，“庶福晋，您给这猫儿起个名字吧。”


    韶华也想着呢，总猫儿猫儿的叫着也不像话。她是个促狭的，眼珠子一转便说道，“便唤它小白吧。”她原是想叫小橘的，但望向


    那抹白毛却是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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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


    碧雪一窒，看着手底下那抹亮眼的橘色，“小白两字到嘴边却是总也叫不出来。


    小白的名字到底就是这么定了，过了午后，韶华看外面日头小了，便让碧雪抱了小白出去晒晒太阳，小白原本是不跟碧雪的，除了韶华外谁碰它都不依，但因着它身上不干净也没敢让它进内室，毕竟现下这正房可不止她自个住，若万一有跳蚤爬到四爷身上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这正合了碧雪的意，它把小白要了过去，让它跟她宿在耳房里，小白也是个机灵的，兴许是知道自己往后便要在人家屋檐下讨生活了，便不再排斥碧雪摸她了。


    四爷午间没回来，待晚上他下了值，韶华便把七公主病了的事给他回了，胤禛听罢也是一阵沉默，“小七打生下来起便体弱，太医都说养不成，虽磕磕绊绊的养下来了，但这身子一直不见好，前儿去见额娘，听她说小七的身子骨比去年又差了些。


    韶华也不知说什么安慰胤禛，她印象中德妃生养的三个公主只有一个活到成年的，好似便是自小长在太后身边的五公主，那这七公主……她不敢再往下想了，“爷今儿休沐也不得空，待哪日闲下来还得去蕊珠院走一趟为好，妾身看娘娘担忧的不行。


    胤禛看了韶华一眼，而后点头，其实他有些不太敢和小七亲近，他是重情之人，因为看重情义，反而怕哪日小七一病去了他接受不了，原本他不打算过去的，但韶华说的也有道理，额娘这几日怕是心里不好过，他很该去一趟。


    “爷让苏培盛开了库房拿些参片等药材出来，你明儿个再吩咐小膳房做一些好克化的糕点出来，午间爷回来便过去蕊珠院。


    韶华自是点头答应，她说道，“七公主在病中怕是不好吃太甜的，妾身便让小膳房的厨子少放点糖。顿了顿她又建议，“爷不如带些小玩意过去，带吃食过去七公主能吃的也有限，她病中怕是不能出屋，手里有东西解闷也省的太过闷得慌，还有十四阿哥，他年纪也小呢，正好可以陪七公主一起玩。


    韶华自是想让四爷与德妃母子几个处好关系，是以便如此建议道。


    谁知胤禛却有些不赞同，“小七便罢了，只十四却是个爱玩的，这进学快一年了却总也没习惯，惹的师傅成日里便要给皇阿玛告状


    ，不像十三，每日里自觉的读书习武，就算闲下来也从不贪玩。”他有时候都在想，到底谁才是他的亲弟弟啊。


    韶华知道历史上四爷和十四不合，且她今儿看十四挺喜欢的，便想着去一去四爷的偏见。


    “爷，十四阿哥今年才七岁，还是个孩子呢，妾身听说上书房寅时便开始上课了，一整日下来足足得学上五个多时辰，十四阿哥坐不住也正常，且他又是娘娘身边的小儿子，五公主在太后娘娘身边养着，七公主身子又不好，娘娘便更宠他，是以他不似十三阿哥懂事妥帖也是有的，只妾身今儿过去蕊珠院，见十四阿哥挺懂礼的，又讨人喜欢，说句心里话，看到他妾身就想到自家小弟，也是被妾身额娘娇惯着，妾身就管着他，他对妾身是既怕又爱呢。”


    韶华觑了四爷的脸色并无不快，而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又说道，“小孩儿都喜欢跟在哥哥姐姐身后跑，爷觉得十四不像样子，可以管他嘛，您好好跟他说他肯定听。”


    韶华这话却是触动到胤禛心底久远的回忆了，他之前只怪额娘太偏疼十四，可细细想来，额娘生育了六个子女也只小七和十四能承欢膝下，且小七又素来身子骨不好，额娘一腔母爱只能寄于十四一身了，他还记得小六去的时候额娘哭的都昏厥过去了，抱着他一直不松手，就好似抱着救命稻草一般，但他还是被皇额娘身边的嬷嬷硬拉回去了。


    胤禛的眼眶突而有些酸涩，还有十四，小时候的十四也很爱黏他，但他总看不惯十四被娇惯，每每见着总要训斥几次，长此以往十四见到他便本着一张小脸不爱搭理了。


    他没回答韶华的话，但心里头却想着，让苏培盛明儿一早出去买些泥塑人儿、鲁班锁、九连环、七巧板等小玩意，拣些好的买，买三份……四份吧，给小五、小七和十四各一份，再给韶华一份，华儿素来也是个爱玩的，她见了定然喜欢。


    …………


    小白到底是挺过来了，原本有一日醒来它都趴在布垫子上不动了，碧雪红着眼眶对韶华说小白死了，韶华慌忙起身过去，她一摸小白身上都凉了，白石这边都出去挖坑要给埋了。


    但韶华却不放弃，她之前觉得小白渐渐好转了便没给它喂灵泉，现下便连忙给它喂了一滴，又记得上辈子看过一个视频，一个博主把浑身僵硬的猫咪用


    吹风机生生给救回来了，这一时代自是没有吹风机，韶华就亲自抱着小白出了屋对着太阳晒，没成想小白还真渐渐回转过来了。


    小奶猫真是一天一个样，一开始它只能喝半碗羊奶吃两口煮熟的鱼虾，后边大些了，韶华依旧没断了它的奶，它一顿就能喝一整碗，鱼虾肝儿煮熟了也能吃上大半碗。


    伙食好又能吃，小白便长得快，待到八月末它的身子比之前都大了两倍了。


    今年的中秋是在园子里过的，皇上开恩让底下这些庶福晋格格也过去参加节宴，只她们这些不入流的妾室只能被安排在最末，也是巧了，韶华对面坐的便是太子家的李格格，人家见了韶华刘佳氏几个连个眼头风都不带扫一个的，可是倨傲的紧，韶华见着她便想起之前落水而亡的小太监，这胃里便直犯恶心。


    因着此事，韶华对太子的印象都连带着不好了。


    过了中秋便算是彻底入秋了，等过了八月都没有太热的天儿了，内室里的冰鉴也给撤了，这每刮一次秋风天儿便会凉上个两三度。


    韶华在进入九月前又去了荷池一次，这会子也没什么赏头，不过看着那枯在水上的残荷也是别有一番意趣的。


    韶华正赏着残荷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反胃，自中秋节宴上犯了次恶心后，韶华这些日子时常如此，她吃着碧雪准备的莲子压下胃里的翻涌，让船夫掉转船头回去。


    待回去后，那股子恶心味儿又消失了，韶华也没多管，四爷今儿下值早，见她受着冷风也要去游湖，他知道她玩心大，又想着九月初四便是韶华的生辰，这些日子户部也不忙，便想着带她去京郊跑马去。


    之前答应她的事儿他自是没忘。


    韶华自是高兴不已，她自个选了匹银红色的缎子让蓝月两个给她赶一身骑装出来，她又兴冲冲的去搭配饰品，想着届时挽个简单的发髻，乌发上插些绢花和通草花发簪就行，像是手镯、璎珞、禁步什么的便别戴了，免得再掉在路上了心疼，且跑起马来也不方便。


    到了九月初四这一日，韶华和胤禛早早便起来了，待吃了早饭两人便坐着马车出了园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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