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他的真心05

作品:《女名医成长手册

    三人一块吃完午饭,惠云送两个妹妹下楼去。


    柜台边上,有一个人影正在结账,那人正好就看到了张惠云三姐妹下楼来,不过张家三姐妹并没有看到他。男人忽然嘴角微微上扬,对掌柜说:“掌柜,那边正在下楼的三位娘子的账,我也一起结了。”


    掌柜抬起头来,看了楼梯一眼,笑了,“客人,那是我们东家。”


    “东家?”洪胜武眉头微微一挑,然后点了点头,将钱放在台面上。


    “谢谢您,下次再来啊。”掌柜笑着向他的背影招呼。


    *


    当晚,张升照果然一散衙就回了家。


    入了饭厅,见到一家子都在,他解下披着的外袍交给屏风,自己坐到桌边,径直就问张善云:“怎么也不提前让人来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


    张善云道:“我没事,大哥哥,这一路上有大娘娘安排的内官相送,好着呢。”


    张升照点了头,“那就好。”


    他转头,面无表情地吩咐了王巧平一句:“叫摆饭吧。”然后不等王巧平应他,又转过来看向善云:“怎么样,在东京还顺利吧?”


    一旁的王巧平尴尬地收回笑容,一句“好的”才刚出口一个音,就散了下来。她示意白露去厨房安排,然后转过脸来看着自己官人与三妹妹闲聊。


    张善云夸赞道:“好得很,皇宫特别阔绰,华丽。我都说不出词来形容。”


    张娇云打断他们,不满地说:“堂哥,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在江宁怎么样啊,我有什么见闻啊,一路可顺利啊。”


    张升照皱起眉头,“那你倒是说说,你在江宁怎么样了?”


    “江宁见闻可多了,大哥,我说出来你们都不敢相信,沈表哥,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啊,竟然纳了个妾!”


    娇云转了转眼眸子,边说边瞥着眼看张升照,没见到他有什么表情,一边的惠云接了话头:“福广倒也不是那种人,只是为了传宗接代,也没办法。”


    张升照眉头一沉,“什么那种人啊,纳个妾就是哪种人了啊?”


    娇云都没多想,马上截住他的话:“堂哥,平时你是咱们家最严厉最传统的人了,怎么今天忽然对纳妾的事这么宽容?”


    张升煦正在闷声听,听了堂妹这句话,打断她说:“娇云,你现在是正头大娘子,不能学那些妒妇。不允许妹夫纳妾这种事情,做出来丢人现眼,没得落人口实说你小家子气。”


    王巧平笑笑,给张升照续了一盏茶:“传宗接代纳个妾这些,都很正常的,只要纳的人本分,是良家子,能安分守己地侍奉就行。”说完,亦是挂着笑容看向张升照,他却没有回视她,连表情都没有给她一个,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


    帮厨这时送来了菜式,女使们把碗盘放到桌上,然后各自为自己的主子布了菜,便退到一边了。


    几人都默默吃菜,氛围忽然沉寂得很,王巧平又笑笑,看向善云娇云二人,“你们这次去了江宁,倒是错过了一个好消息。”


    娇云嘴里咬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问:“什么消息?”


    “是丽贞怀孕了,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娇云咀嚼的速度放缓了些,“沈表姐又怀上了?她自己肯定高兴得很,不过他们家那条件,出一份像样的嫁妆都困难,保佑她再生个哥儿吧。”


    王巧平头抬起来,转向张升照道:“娇云这话虽然没心没肺的,却说得在理。表妹和妹夫买院子欠了外债,福广那里又刚刚纳了个妾室,丽贞少不了还要捎些钱回去帮衬一点,现在又怀了身子。官人,咱们这要不出一些钱,给她买个女使照顾着点?”


    张升照没有立刻应声,夹起离自己最近的那盘剪花馒头,木然地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再议吧,哪里都要用钱,丽贞那里我们也只能量力而为。”


    王巧平点了点头,没有再论。


    惠云看了一眼善云,两人默契地点点头,善云放下筷子说:“对了,说到钱。问禅,你记得去账房找秦先生支一点钱,我那车帘子坏了,得换个新的。”


    “是,姑娘。”问禅应了声。


    娇云抬起头来:“你车坏了啊?那一会儿我怎么回去?”


    善云拿起筷子,神情自然地继续开始吃。“你用大哥哥的车吧,我让俊疏送你。”


    张升照点了头,吩咐近侍:“提海,一会儿你也一起送娇云回去。”


    提海应了声是。


    张升照低下头继续吃饭,随口问:“善娘,你这次回江宁,可见到怀德了?”


    张善云抬起头来看了眼大哥,手里的筷子停顿了:“见到了周大人一面。”


    张升照没有再问。他知道周怀德回了江宁,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妹妹所以告的假,不过看善云的反应,可见怀德和他一样,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应该什么也没和妹妹说。


    吃过饭,娇云回婆家去了。


    张惠云先哄着静姐儿回房睡下,然后走到善云的房间里来。张善云已经换了睡衣,卸了妆发,正坐在塌上看医书,张惠云走过去,也在塌上坐下来问她:“怎么样,俊疏回来了吗?怎么说?”


    善云摇了摇头,“没问出来,提海很谨慎,什么都没透露。”


    “也是,屏风和提海是大哥的人,不是周大人那里来的,对俊疏肯定口风紧点。”张惠云褪掉鞋子,盘腿坐在了塌上。


    张善云道:“明天我找机会,去问大哥的车夫老何,老何是怀德哥哥的人,也许愿意对我透露一点。”


    惠云拿走善云手里的医书放在一边,认真追问她:“你这次回江宁,见到周大人,发生什么了?刚才吃饭时听你说起他,觉得有点古怪。”


    善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没发生什么,其实就只是见到一面。我去高舅舅的医馆路上,正好遇到他去医馆复诊,就在路上说了几句话。没说多久,内官传懿旨来要我入宫,他就送我回家,第二天我就出发去东京了。”


    “他知道你议亲的事了吧?”惠云问。


    单云垂下脸,手不自然的搓了搓。“嗯,知道了。他还让大哥哥转交给我很多钱和铺子,说是给我备的嫁妆。”


    惠云一惊,“真的?”


    “真的,之前我没找到机会和你说。”善云下了坐塌,走到柜子里,取出周怀德给她的那个木盒子,交给惠云。“这个是他给我的。”


    惠云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交子和契书翻看了一遍。


    虽然知道周怀德对善云一直不吝付出,可是这么大的数额还是令她极为意外:“若要说平日里他在秦先生那里给你存些零用钱,只当是哥哥对妹妹的补贴,可是这次他竟然给了你这么多钱?一万两纹银,即便是友人的妹妹,也不至于一出手就是一万两,还有那么多铺面。”


    善云苦恼道:“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收,想找个机会还给他。”


    惠云把交子放回盒子里,握住妹妹的手:“善娘,你告诉我实话,你现在对周大人是怎么想的?”


    张善云垂头,“他去东京上任之后,一直没有消息,我以为他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和我有关联了。可是这次回江宁,我才知道,哥哥写给他的信半路被耽搁了,他到三月才收到。”


    张善云冷静了一下,抽出手转头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满面愁容道:“可是,我在答应杨家的时候,想过我应该会和杨学之相敬如宾过一辈子的吧。所以我现在也不能再想其他了。二姐姐,我该怎么办?”


    惠云无奈的笑笑,伸手替妹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


    “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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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喜欢那些直白又热烈的郎君,懂姑娘的心意,能陪我买衣裳、吃铺子,给我写诗词,信誓旦旦着说:我有钱,我给你买马车。可他所说的买得起是真,却未必会买。他喜欢和你一同消遣玩乐,但也喜欢由你负责任,让你去考虑置办院子铺子,让你去操心孩子。”


    她停了一停,整个人的坐姿放得轻快一些,“到了现在,经历了生活的鞭打,我会更喜欢周大人这样的,他虽然木讷少言,不懂姑娘的心,那些悉心体贴的行为一件都不会。可是他为你付出的是真金白银的真心,他可以挡在你面前,为你遮蔽风雨。”


    “你想开医馆,他便为你出主意,给你钱,替你买铺面,为你招学徒。有他在那里,即便历经风雨,你的真心仍还是少女。”


    “我希望我的三妹妹,永远是不需要担忧生计的小娘子,即便嫁为人妇,也可以恣意地为自己而活。”


    “我希望你行医治病只因为热爱,而不是因为迫于生计。”


    善云咬住了唇,略侧过头看着惠云。


    这些年,她的二姐姐从一个帮厨变成风风火火的酒楼掌柜,这期间受过的苦累从未与家人说。她告诉她们的都是她很好,她一个人就可以办妥一切。她从不让家里哥哥妹妹担心,挣了钱还总想着补贴家里。


    “二姐,我也希望你也可以活得随心恣意。我现在也有能力可以保护你了,我入宫给宫里的娘娘看过诊,我的养颜方也卖的很好,即使你不开酒楼了,医馆的利润也够我们一家人生活了。”


    “傻瓜。”张惠云笑了,“人在心性尚弱的时候,是无法做到坚定地选择去保护自己喜欢的人的,只能被迫成为被保护的那个人。但是你看,你现在很强,很厉害,你有选择的权力和能力了。不仅仅是对我,还有周大人。”


    善云不明白她的意思,无措地摇头。


    惠云道:“我是说,你现在有能力,去保护自己那一份微弱的心意了。你可以遵循自己的内心,不论怎么选,姐姐会永远支持你,站在你这一边。”


    她摸了摸妹妹的头,“好了,别想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打听大哥的事呢。”


    微弱的心意?


    张善云听了似乎心中的鼓面被重重的捶了一记,又沉闷又震动。


    她的心意是什么?


    她想保护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极大地冲击了她,使她喘不过气来,只能闷闷的说了一句:“嗯。好。”


    *


    第二天一早,张善云早早地起床,到饭厅和大哥一起吃早饭,然后搭张升照的马车去医馆。


    马车在州衙外面停下,张升照下了车,吩咐俊疏和老何安全地把三姑娘送到医馆去。


    张升照一走,善云掀起帘子,眼神示意俊疏。


    俊疏点了点头,走了一会儿,挥手拦停了车夫,善云起身就要下车。


    老何是周怀德买的人,在这个家里,只要是周怀德的人,就是三姑娘的人,哪怕服侍的不是三姑娘,也会把三姑娘的需求放在首位。他一边给张善云搬小凳子,一边问:“三姑娘怎么下车了?”


    “时候还早,我想去喝一碗瓠羹。一会儿我自己去医馆就行。”善云说:“何叔,你不用等我了,大哥哥如果有事交代你的话,你就去忙你的吧。”


    说完,善云瞥了一眼老何,见他神情迟疑,应该是自己猜对了,便不等老何回答,径直带着女使们往瓠羹铺子去了。


    俊疏朝老何笑笑,“去吧,三姑娘这里一时半会儿肯定没那么快。你中午还要给大哥儿送饭吧?赶紧办了差,免得送饭迟了。”


    老何一琢磨,又确认一会儿这路上好叫车,三姑娘吃完饭叫个车也方便,这才驾车离开。


    两个小厮就在此刻,跟在了老何的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