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不愿意的?”


    三女对视一眼,齐齐起身,笑着说了一句。


    “走吧,出府去!”


    “天不生我活阎王,喷道万古如长夜!”


    府外。


    论道台。


    辰时三刻将至!


    所有人都齐齐看天,翘首以盼。


    也就在这时。


    咯吱!


    定国公府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在一片喧嚣声中,发出了沉闷的声响,缓缓洞开。


    刹那间,万籁俱寂!


    数万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死死地盯住了那逐渐扩大的门缝。


    率先一步迈出的,正是高阳,一袭简单的青衫,沐浴在灿烂的晨光之中,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他的身后,三位风姿绝世、气质各异的绝色女子缓步跟出,赫然是楚青鸾、上官婉儿,吕有容。


    武曌看的嘴角一抽。


    这混蛋,他是生怕别人不知大楚二公主被他高阳弄回来了?


    一时间。


    万众瞩目。


    至于最后方的高长文,直接就被人给忽略了。


    如此多的目光齐聚,这若是寻常人,怕是早已腿软筋麻,甚至恨不得吓尿了裤子。


    但高阳,却如同漫步自家庭院,丝毫不慌,一步步踏上那九尺青石论道台。


    他立于论道台正中央,目光缓缓扫视全场,接着声音响起,传遍四方。


    “今日阳光甚好,惠风和畅,竟劳陛下亲临,更有天下诸子百家贤达齐聚,万千长安父老围观。”


    “如此阵仗,只为高某区区一人,一番浅见,实在是……太过抬爱了。”


    “但既然诸位如此看得起,摆下这百家争鸣的阵势,要论一论这圣人之道……”


    “那我高文和,也就不废话了!”


    几乎是须臾之间。


    高阳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同一把出鞘宝剑,带着无尽的锋锐,扫过程文远、李长河、王邈等所有大儒。


    “那便——”


    “论!”


    “今日我高文和便在此,恭听诸位高见!”


    “各方大儒也好,诸子百家也罢,闻名天下也好,声名不显也罢!”


    “谁先来?!”


    轰!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直接!


    干脆!


    甚至带着一丝反客为主的嚣张!


    没有任何寒暄废话,没有一丝怯懦犹豫,直接就将这场论战拉入了最核心的环节!


    全场百姓瞬间哗然!


    所有人都被高阳这开门见山,近乎挑衅的开场震住了。


    崔星河瞳孔一缩,神色极为复杂。


    “熟悉的活阎王,熟悉的味道,他还是这么狂!”


    这一瞬,莫说是其他人,就连暖阁中的武曌,都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了身体。


    好大的自信!


    好狂的姿态!


    台下大儒席中,一阵轻微的骚动。


    诸多大儒纷纷睁眼,目光齐齐射向高阳。


    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如此急切地直奔主题,完全打乱了他们预想中先以气势压人的步骤。


    这活阎王,名不虚传啊!


    但这沉默并未持续太久。


    只见程文远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霍然站起身!


    “我来!”


    他无需与他人商议,此刻,他代表的就是在座绝大多数理学之士的意志。


    他的声名,也足够来打头阵!


    一时间。


    众人目光齐聚。


    程文远,这可并非庸人!


    半月时间的准备,他定然来势汹汹。


    程文远一步步踏上论道台,与高阳相对而立,苍老的目光中蕴含着滔天之怒。


    “高阳!”


    程文远的声音如同古钟,带着凛然之气,“既然你急于求教,那老夫便来问你,请你赐教!”


    “圣人之道,浩如烟海,深不可测,非数十年潜心钻研、皓首穷经而不可得皮毛!”


    “你年未弱冠,所读之书几何?所行之路几何?于世间道理体悟又有几何?”


    “不过偶得些许奇技淫巧之功,便敢如此大言不惭,妄谈圣道,甚至纵容家弟,以圣道之名,行卑劣之事,引得天下哗然,学子愤慨!”


    “难道在你眼中,圣人之道,莫非竟是如此浅薄可笑,可任你轻辱玩弄之物吗?!”


    “你这般行径,与散布邪说、惑乱人心之徒,有何区别?!”


    “今日,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便不仅是辱圣,更是欺天下!”


    程文远一开口,便是雷霆万钧之势!


    他直接以年龄资历压人,斥责高阳浅薄狂妄,并将高长文事件再次提起,定性为邪说惑乱人心。


    这次,高阳可避不开了!


    一时间。


    台下所有大儒的目光都变得无比锐利,等待着高阳的回答。


    王邈嘴角缓缓露出一丝冷笑,李长河则微微眯起眼。


    所有百姓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面对这滔天指责,高阳非但没有惶恐,反而笑了起来。


    那笑容中,带着三分嘲弄,七分自信。


    “程公此言,高某不敢苟同。”


    “首先,学问深浅,何时竟以年岁长短,胡须黑白来论了?甘罗十二为相,本相先前弱冠之龄便拿下匈奴河西之地,封侯为相,莫非因我等年轻,其所为便不是功业?”


    “当年,孔圣曾问礼于老子,那按程公所说,是否因老子年长,其道便一定高于孔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