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气势一弱,哪怕是一直叫嚷着要弄高阳的张寿,也罕见的沉默了。


    这时。


    高阳厉声喝道,“混账东西,还不来赔罪?”


    高长文闻言,赶忙上前一步,低着头道,“张指挥使,张二爷,是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也得考虑他们是张府的下人,怎可将那污秽之物拍在他们的脸上?”


    “俗话说的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打算出两万两白银,权当是给府上下人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了,不知张大人、张二爷,能否原谅一下?否则回府,我定会被兄长吊起来打的!”


    轰!


    此话一出。


    张平、张寿惊了。


    咕噜!


    张寿不淡定了,吞咽了一口唾沫,他情不自禁的看向张平,满眼渴望之色。


    那可是两万两!


    足足两万两啊!


    张平看似淡定,实则内心也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这简直是泼天的富贵砸到了头上!


    张家虽顶着皇亲国戚的名头,但张皇后早逝,圣眷渐薄。


    他兄弟二人虽掌锦衣卫,油水丰厚,可武曌最恨贪腐,他们新官上任,也是如履薄冰,根本不敢大肆敛财。


    可府中上下几十口人,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光靠那点死俸禄,早已捉襟见肘,坐吃山空!


    这两万两……是及时雨!是救命稻草!是能让他们在长安城重新挺直腰板的底气!


    张平刚欲说话。


    忽听高阳一脸暴怒,朝着高长文训斥道,“蠢货,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谁让你说这个的,你不知道现在朝廷上下严查贪腐吗?”


    “问政的风声这么紧,你不知道御史台那群酸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吗?”


    “你公然送钱,是想害死两位大人,还是想陷我定国公府于不义?这是顶风作案,是授人以柄,是自寻死路!”


    高阳这番话说的义正词严,情真意切,仿佛真是为了张家的安危和定国公府的清名考虑。


    张平、张寿听的一愣一愣的。


    当听到问政、御史台,顶风作案,二人心底的贪婪瞬间熄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后怕。


    是啊,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这万一收了钱被那御史台盯上了,谁会信赔罪,还是为了几个区区下人被那污秽之物拍了脸,给两万两白银啊!


    一时间。


    两人背后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高长文低下头,满是羞愧的道,“兄长,愚弟知错。”


    随后,高阳看向张平、张寿兄弟,换上了一副笑脸。


    “二位见笑,我这弟弟一向愚笨,说话不经过脑子。”


    张平笑道,“高相言重了!区区两个下人,不过是被些许污秽之物沾了脸面,洗洗便干净了,哪里值得如此兴师动众,更遑论什么两万两!这钱,纵是令弟真心要给,我兄弟二人也万万不敢收!也不能收啊!”


    张平说的风轻云淡,内心却在滴血!


    天杀的!


    那可是两万两啊!


    到嘴的两万两,没了!


    高阳笑呵呵的道,“张指挥使,其实高某此行前来,除了赔罪,还想和二位大人做一笔生意。”


    “嗯?”


    “生意?”


    张平有些不解。


    但内心却也活络起来。


    活阎王的经商本领,天下无人能敌啊!


    今日,这是什么情况?


    “来人,奉茶,取本官最好的醉春茶!”张平喊了一声。


    “是!”


    很快。


    一杯上好的热茶奉上,高阳端着抿了一口,随后道,“我听闻,这黑风山乃是二位大人的产业?”


    伴随着这话。


    张平、张寿兄弟心中猛然一咯噔,互相看了一眼。


    黑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