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也怒了。


    这行为,的确有点羞辱了。


    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翻腾的怒意道,“最近三国使团齐来,欲以天价换活阎王,陛下频频召见百官,想必正在气头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


    “这还忍?还不弄?”


    张寿闻言,震惊了。


    “再忍一忍,忍的忍中忍,方为人上人!”张平虽然也感到一些丢人,却还是开口道。


    张寿虽不甘,却也咬着牙没说话。


    恰在这时。


    “报!”


    又一个下人急匆匆跑了进来,朝着两人道,“老爷,那活阎王带着其弟弟来了,要求见二位老爷。”


    “什么?”


    此话一出。


    刘管事极为心虚,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张平、张寿兄弟却是一脸暴怒,怒火冲天。


    张寿一脸愤怒,冲着张平道,“兄长,我等还没找他麻烦,要他给个说法,他倒先带着其弟登门问罪了,这活阎王简直欺人太甚!”


    “这若再忍他,那岂不是忍成王八了?兄长,你若想忍,那你便忍,我肯定忍不了了!”


    “今日,我必弄他!陛下来了也不行,我张寿说的!”


    张平虽首先对高阳产生了点畏惧之心,但转瞬间也满脸大怒。


    如张寿所言,这也太屈辱了!


    “这还忍个毛?走,出去看看,这活阎王若敢来问罪,那便弄他,纵然闹到陛下面前,我们也要讨个说法!”


    张家。


    正厅。


    张平、张寿兄弟被府上下人抬着太师椅,搬到了主位,两人一脸威严。


    很快。


    高阳带着高长文,以及陈胜吴广步入了厅堂。


    当瞧见张平、张寿躺在太师椅上,俨然一副养伤的模样,高阳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张指挥使,多日不见,这是怎么回事?”


    张寿一听,按耐不住,他满脸不爽的道,“高阳,你少装蒜,我兄弟二人为何如此凄惨,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装什么糊涂?!”


    “我?”


    高阳一脸诧异。


    张寿本想继续说,却被张平伸手打断,“高相,一些陈年旧事,不说也罢,倒是高相今日登门,不知所为何事啊?”


    “可是特地带着令弟登门,兴师问罪,找我张家讨要一个交代?”


    张平紧盯着高阳,声音极为冰冷。


    但他心底也有些发怵。


    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虽上任不久,却也掌握着太多情报,知晓的比一般人多多了。


    他可知道,大楚二公主现在就在定国公府,并且楚国境内的事,他也略有耳闻。


    纵是楚皇,堂堂的一国之君,手握亿万疆土的帝王,也得让步。


    这足以可见活阎王的霸道!


    张平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唇枪舌剑的准备。


    可下一秒。


    张平、张寿便傻眼了。


    只因高阳笑着道,“张指挥使误会,高某此行前来,并非是找张家要一个交代,而是来赔罪的。”


    “赔罪?”


    此言一出。


    张平懵了。


    一脸暴怒,欲要发难的张寿也傻眼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赔……赔罪?


    天杀的!


    那威震整个匈奴,令整个天下为之忌惮的大乾第一毒士,堂堂活阎王,竟来找他们赔罪?


    这感觉……简直如三伏天喝上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心头那股子憋屈和怒火,竟瞬间被冲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飘飘然的舒爽感。


    活阎王亲自来赔罪。


    这莫说高长文只是将那污秽之物,拍在了下人的脸上,哪怕是拍在了他们的脸上,这事也能揭过去了。


    这面子……给的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