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卿卿
作品:《散财卿卿小札》 待宋沛宁起了床穿戴整齐,急匆匆地赶至院里正中的大堂,本以为要面对一团乱哄哄的景象,没成想映入眼帘竟是一番其乐融融。
宋沛宁一时还以为看错了,只见堂前,阿爹坐在主位,满脸笑意地在和一名年轻的男子说话。男子形容清浅,礼数周全,二人在这时不知说了什么,一齐笑了起来。
这位清俊白衫,临危受命主持大局的年轻人,就是云翎。
宋家主对云翎方才的所作所为似乎十分称赞,于是笑着与其交谈了起来。
“这位小兄台,不知您是哪位,从何而来呀?”
云翎颔首回道:“在下云翎,是慈幼院的学堂教书先生。”
“原来是云先生。”
已见过云翎的睿智,又听闻有学识,宋老爷子难免高看云翎一眼。心下仔细一琢磨,这云先生与小女阿宁倒是年岁相仿,算来他家阿宁也差不多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他瞧这位风度翩翩,谦谦君子的云翎云先生就不错,说不定能谱写出一段佳话。
哎,阿宁这孩子嘴严得很,家书写了许多封,都没留过关于学堂先生的一笔一墨。
思及此,宋家主笑着问云翎:“先生可有婚配了?家是做什么的?”
一听自家老爷问出这话,当夫人的先替自家说话没轻没重的老头子脸红,回首怒瞪了老爷一眼,提醒他当着外人面说话注意些分寸。
不过云翎倒是不在意,笑了笑,接着回道:“在下还尚未婚配,家中也是京城普通人家,这才出来做先生,贴补些家用。”
云先生本人看着气度不凡,宋老爷子自诩看人很准,原以为云翎非富即贵,没想到只是普通人家。虽说家境是差了些,但就不代表往后一直如此,他看他颇有潜力。
宋老爷本还想问什么,就见夫人怒目而视不许他问了,张张嘴没发出声音,只好讪讪结束了。
二人对话声刚落,宋沛宁跟着提裙走了进来,欣喜大喊了声“阿爹、阿娘”,听到亲闺女的声音,二老也是坐不住了,紧忙站起来瞧。
离家数日,朝思暮想的好阿宁站在门口,老二口鼻子一酸,好险当场掉下眼泪。
阿宁,我家好阿宁。
几月不见,姑娘仿佛出落得更加大方,当真又长大了不少。
宋家夫妻拉着闺女的手心,左瞧右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云翎抽空看了看时间,约莫着学堂要开始了,给宋沛宁做了个手势,便自顾自安静地出去了。
爹娘要到京城来从没在心里提及过,想来携一家人千里迢迢赶过来,也是想要给宋沛宁一个惊喜。
毕竟等到深秋一过,初冬到了,就差不多是宋沛宁的十七岁生辰。宋沛宁怎么能不知爹娘此行的良苦用心,自然心里忍不住感慨,给从临舟来的一大家子都安顿好,又与二老叙了半日的话。
到了傍晚,为了给老爷接风洗尘,必是要吃顿好的。如今天气逐渐凉爽了下来,一家人围在一起最适合吃一顿热乎的火锅。
有好吃的也是忘不了云先生,云翎下了学被小厮领着也一同入席。裴钱霍白天进城给临舟来的各位采购了些平日里用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但也踩着夕阳完全落下及时入了席。只可惜,裴大掌事裴不廖留在临舟操持没有一起前来,不然才是真正的人全了。
秋日的天慢慢变短,好在气候没有那么快变冷。全家人团圆的饭桌支在院子里,火锅上腾起的白汽冒在夜晚凉爽的空气中,一群人说说笑笑,果然家人只要在一起,不管中间时隔多久,都永远话说。
吃过晚饭,厨娘子端上来了晾好的临舟凉茶,叫上帮手一起收拾碗筷。
大桌子搬下去,院中重新成为孩子们的乐园。宋沛宁端着凉茶杯子,靠在一边,看着孩子你追我赶。弟弟宋玉襄长大了,今年十岁,有点小叛逆,管他什么少爷公子的身份,来到京城,见过有这么多人一起玩,才来一天边顺利跟人打成一片。
宋沛宁笑着用眼睛追着宋玉襄在院里跑跑跳跳,转念目光又伸向另一处坐在石凳上休息的爹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云翎察觉到,朝宋沛宁走了一步,“我见今日家主来访慈幼院你很开心,怎么这会儿又叹上气了。”
“还不是老爷子来的时候不巧。”宋沛宁不对云翎保密,无奈地吐露道,“过几天,我和小一的计划一旦开始,想必是一场腥风血雨,毕竟我一人安危事小,实在不想危及到家人。”
此前宋沛宁和小一的计划他已知悉,并和宋沛宁说,若开始行动,想必太子也会十分支持,他可以请太子加派人手,这样一来可以保证小五六七的安全,二来也能推进事情更加妥帖。
云翎沉思半刻,她说的不无道理,可她话里那句她一人安危事小,却听起来十分刺耳。
“这件事你别担心。”云翎安慰道,“此事既然太子已经知道,必然会保全你和你的家人,甚至是慈幼院。”
宋沛宁听完又叹了口气,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就像是远在云端的神仙一样遥不可及,她不知道要怎么相信。但她也知道云翎正在好心安慰她,就算不相信太子,但至少可以相信云翎,于是宋沛宁略微放宽了心,点了点头。
转天没过几日,小五六七和太子派来的人手一起前往矿场。
与此同时,太子另外加派了一批高手,打扮成慈幼院收留的孩子模样,穿梭在慈幼院与其他同龄乞丐一同起居,暗中保护着慈幼院。
另一头送进矿场的人,在矿场开展的潜伏计划似乎也是一切顺利。
小一每日的一举一动都有掌事监视着,相较于小一,小五六七的行动要更自由一些。没过几天,从矿场内部飞鸽传出的地图、内部结构、矿场监管的人像等等相继回到慈幼院。
宋沛宁与裴钱霍、云翎三人整日商讨研究,到了第七日,手上的情报收集得差不多,又到了与小一相约月下做戏的日子。
行动能如此顺利,是二人都没有想到的,为了承接小五六七在矿场的卧底行动,小一也去了几次矿场,全当徐公子装腔作势地巡回自家矿场产业。
小五六七在矿场里度过这七日究竟过得如何,宋沛宁隐隐担心,可身边除了最信任的他们,她身边也再无人可用。
宋沛宁向小一打探小五六七的近况,“他们还好吗?”
小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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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放心,因为说是从慈幼院过来的,监管他们一时也不敢露出马脚,毕竟这次进来的是牵头人,他们还指望着你完全相信他们了,再介绍更多的乞丐和流童去。”
话罢,小一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而说道:“算起来,自打离开临舟,也再没见过小五六七他们。单看个头都长高了不少,人却还和一样,尤其小六还如从前一样娇气,里面最爱喊累的就是他,可干起活来也不含糊。”
听到他们还是老样子,宋沛宁略微放宽了心,笑了起来。
继续和小一商量接下来的计划:“现下手上的情报差不多,我看可以收网了,另外还联合太子的势力,争取这次一网打尽,早日放矿场的弟兄们回家。”
小一思索,问:“那你们的行动,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你们的?”
宋沛宁想了想,笑了起来,然后抱歉地说:“这下矿场要没了,弟兄们的工钱许是彻底拿不到了,还希望大家不要怪我。如果你意愿,倒是欢迎来慈幼院学一门手艺,学成了再养活自己,这样就不用一直做苦力活了。”
小一也笑了,“女公子替弟兄们着想,我先替大家谢谢您。只是您能带他们恢复自由,他们怎么会怪您呢?”
“那就好。”
做戏做得差不多,事也全部商量明白,宋沛宁作势准备走了。
“女公子……”犹豫了下,小一开口突然叫住宋沛宁,“我还有一事。”
“什么?”宋沛宁回过头。
小一焦急的目光追落在宋沛宁脸上,望了半天,许是心里犹豫占了上头,最终收回眼睑,吞回了预备要说的话。
“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一眨了眨眼,随后目光瞥向了远处,“兴许等到行动成功再说也不迟。”
“好。”宋沛宁点点头,没有再顺着小一欲言又止的话深想,“等到成功了,邀请你来慈幼院一聚,想必小五六七早都想你这个阿兄了。”
距离在临舟的日子越来越远,不光是小一,好多人都会恍惚临舟的日子是否只是一场限定的梦。
可梦境太好,太欢乐,即使时过境迁的今天回想起来,还是能笑出来。
“好。”
小一联想起慈幼院的场景,很宽敞的大院子,很亲近的人,很温暖的家。
“到时一定去。”
就像回家了一样。
小一笑了,宋沛宁也笑了。
只是他们当时还不知道,离开慈幼院的孩子,也许再也回不去慈幼院。
与小一说完话,宋沛宁推门出了厢房。
奇怪的是,今日门外只有徐家掌事一人守在门外。这位徐家掌事面目狰狞,不知早年间是做什么的,脸上有许多难以忽略的伤疤,猛地撞见,宋沛宁心里忍不住一惊,但还是强装镇定地问:“裴掌事去哪里了?”
掌事恭敬地在回话前拱了拱手,“裴掌事说慈幼院有事,让小人先送您回去。”
慈幼院能有什么事,宋沛宁忍不住担心,这就要上车回去,小一闻言也紧锁了眉头,跟着宋沛宁登上了车。
徐家掌事见状也没有阻拦,沉稳地驾着马车,朝出城门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