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山雨欲来(一)

作品:《义弟好像有点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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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按照莫祈君的做法,一定拾起药瓶反手扔出去,扬声让人立刻离开。


    但“天意”又开始作祟了。


    她一下子抓起衣物抱在胸前,语气慌乱:“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宫怀檀一脸认真。


    “方才是姐姐喊我进来的,结果现在却翻脸不认人?”


    “你、你先出去。”她不敢转身,又没法动手脚,只能说,“这事还不需要你来帮忙。”


    “不需要我帮忙?”


    宫怀檀思量道:“可我看姐姐的确有难处,作为医师,不是应该最清楚伤势不尽快上药只会更加恶化吗,竟也会不管不顾避讳至此?”


    莫祈君手指曲起,没有回答。


    “好吧。”


    宫怀檀看上去很是遗憾。


    “本来还想着做弟弟的能不能帮帮姐姐,顺便说一说姐姐感兴趣的话题,这样看来,恐怕是没机会了?”


    她感兴趣的话题?


    饶是再笼统不过的字眼,莫祈君也灵光一现。


    “如此,我便先走了。”


    他转过身去。


    “那姐姐,晚安?”


    长指微曲,将门闫抬起。


    “等等。”


    风过无痕,衣带飘扬。


    她心里捣鼓了一阵,还是出言叫住了他。


    “嗯?”


    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姐姐,还有事?”


    莫祈君深吸一口气。


    “有劳。”


    她递出手中用来上药的扁木棒。


    宫怀檀笑而不语,来到她身后接过。


    烛光沐浴着她单薄的身体,骨骼轮廓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如云一般纯净雪白,如纸一般完好无暇。


    似乎用不了什么劲。


    随手一捏就能够毁掉。


    他偏了头。


    这当是他头一回帮助别人上药。


    手下无所轻重,只瞧着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因着他的动作而变。


    时而紧绷,时而放松。


    不知是疼是痒,总之一声不吭。


    他眉头轻扬,恣意调整动作。


    这样白圭无玷的地方,真是可惜了。


    应该沾染些赤色的东西更好看。


    他手心的木棒仿佛变成了刀片,锋利到只要轻轻一划,就能顺利割开整张皮囊,撕拉去所有人赖以区别的伪装,露出千篇一律拥挤而黏腻的血肉。


    身上的每一处毛孔被激活般叫嚣起意。


    深棕瞳仁内燃点着说不明道不清的隐慝。


    “宫怀檀。”


    她的声音在此刻如寺中依节律敲击的钵,有涤荡去六尘杂念的能力。


    他神色一动。


    眼底盈满的血液被抽空。


    眼中斑驳的白骨奇迹般生长出皮肤。


    又变回她栩栩如生的模样。


    “你能放轻些吗?”


    她出言提醒,眉头轻轻拧起。


    “我伤处还疼着。”


    没有回答,她又问了一遍:“你听见了么?”


    暗处的面容终于再度被月辉照亮。


    “听见了。”


    他不再动手,微微附身,吹了吹她的伤处。


    冰凉的气体滑过无缁的背脊,带着不为人知的狡黠。


    莫祈君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直接半边身子僵掉了。


    这种衣衫不整的时候,自身裸露在他人眼底,蓄意的调戏无疑撕掉了残破的遮羞布,让她又羞又恼。


    她咬住下唇,只想反手给他一巴掌。


    但显然是做不到的。


    该死的“天意”只允许她轻度发抖,默默忍受。


    而对于她的微小动作,宫怀檀倒是乐此不疲。


    他笑吟吟地问:“现在呢,姐姐还疼吗?”


    莫祈君在心底默念了几遍“不要同小屁孩计较”,才好容易地保持住平常心。


    她让自己纯当没听见,只道:“你可以同我说说,今夜在臧文德那里都发生什么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


    他说得云淡风轻。


    “无非是和他打了一架,喂他吃了他自己的肉,又喂他吃了我特制的毒药,而已啊。”


    而、已、啊?


    莫祈君对这寥寥几语的行径感到震惊。


    那可是臧文德,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制服了?


    他真的只是一个少年吗?


    “好了。”


    涂完最后一处伤口,宫怀檀像个完成作品的孩子。


    他十分满意道:“姐姐可以穿衣了。”


    “······”


    就事论事的话。


    应该是吧。


    这会儿蜡烛已经烧了半根,地面上的影子不约而同短了一大截不止,灯光还变暗。


    幸而莫祈君并不需要光。


    她点灯只是跟随从前的习惯,也为了借用热量确定方向,并没有照明的作用。


    将腰带系好后,她转身穷追不舍地问:“你给臧文德下奇怪的毒,那他怎么会让你来官府放人?”


    抬眼见她素净的整张脸,他的心情也好了点。


    “我告诉他放人之后就给他解药的。”


    这话说的,她越品越觉得不对劲。


    “你告诉他?”


    “当然得说的好听一些咯。”


    “也就是说,你尚未给他解药?”


    “想什么呢姐姐。”宫怀檀咧嘴道,“随身带毒的人,怎么会随身带解药呢?那毒可不能当摆设啊。”


    莫祈君脸色沉下来。


    “所以臧文德今夜便会······”


    “便会暴毙于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