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奇境

作品:《碎琼探玉

    “生意你来我往,才能做得更长久。”


    元汀禾提裙迈过小溪,踩着凸出来的石头前行。


    走到尽头,转身堵在岸上,笑着道,“所以,我把我知道的秘密告诉世子,世子也应该告诉我一个,对不对?”


    席承淮方踏上第八个石头,抬头一看,对方正朝自己笑着眨了眨眼。


    两岸间,横有一条浅浅的小河,水流不止,一派生机。


    天边衔着远山,丽日晴空,犹如画布。


    微风掠过,一遍又一遍地抚动着地面上的绿草。


    席承淮踩上最后两块尖石,岸边上站着的娘子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只笑眯眯地看着他,歪着头又重复一遍,“怎么样,世子?”


    席承淮于是笑了,他说。


    “行啊。”


    ——


    -


    此地上下前后仅此一家客栈,若是有心,本也能极大程度地宰一顿客。


    然而主家不肯,始终做着“小本生意”,从不恶意加价,日子过的惬意而又时常忙碌。


    今日与往日也并无异处,门外依旧坐着两个娘子,手中各自捏了帕子,时不时捂着嘴笑作一团。


    其中一个见有来人,忙拍了拍另一人,于是一同起来转身朝里走去。


    元汀禾前脚刚跨进店里,后脚便见上回那小二迎了上来,笑嘻嘻地,“诶呦,娘子这才几日不见,您便又来做客?”


    “来来来,里头请。就坐这儿吧......娘子可要在此过夜?”


    元汀禾本想摇头,想到什么便又点了点头,“行啊,要两间。”


    “好嘞!”小二笑眯眯地便下去了。


    二人在一张桌前坐下,等待上菜时,元汀禾本想借机观察一番,忽觉此情此景有些熟悉。


    末了,忍不住偷偷笑了两下,朝席承淮揶揄道,“世子,觉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儿人多,隔壁桌坐的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说话粗声粗气,毫不收敛。


    席承淮有些没听清,“什么?”


    元汀禾便朝前凑了凑,道,“我说,觉不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阿弟?”


    说完便又缩了回去,一副得逞的坏笑模样。


    席承淮还是没听清,光记得人凑近时喷洒出来的热息,闹得他耳朵痒,心里也是。


    见他不说话,元汀禾顿了顿,又摆摆手,欸了一声。


    席承淮回过神,不想被发现自己的异常,索性僵着脸,生硬地唔了一声。


    见状,元汀禾一愣,以为他是生气了,心道不好,玩儿过火,把人惹不高兴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有点手足无措的。


    但更不能什么也不说,不解释,于是急中生智,便要开口。


    又想起方才说的时候对方没听清,便往前凑了凑。


    谁知道这回,还没等开口说话呢,席承淮居然猛地噌一声站了起来,没看她,只说,“我出去吹会儿风,等菜上来了你先吃,不用管我,很快就回来。”


    元汀禾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没过一会儿,小二端着两碟菜上来,放到桌子上,临走前咦了声,“娘子,怎得方才那位郎君不见了?”


    元汀禾有些郁闷地说,“我不小心把人惹不高兴了。”


    小二有些诧异,心想,这向来是郎君惹恼娘子,还从没见过娘子惹怒郎君的。


    元娘子平日里和和气气的,肯定不是她的错,那就一定是方才那位郎君太小气。亏他生的一副好模样,竟是个如此小气之人。真要可以的话,娘子就不该喜欢他,喜欢别人去!


    “....”


    席承淮不知道自己背地里被编排成这副模样。


    他站在客栈门口,有秋风一阵一阵地吹来,那点儿热意终于降下来些。


    又站了一会儿,想着叫一个小娘子干巴巴地坐在原地等不太好,他还是不要这么矫情了,于是转身便进去。


    刚巧碰着方才那个小二,对方看见他时眼神里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席承淮便兀自猜测,会否是那人有什么问题,又与元汀禾做的梦是否相关。


    这般想着,他便走到桌前,撩袍坐下。


    甫一抬眼,竟见元汀禾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正看着自己,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一般。


    他心下怪异,便直接问道,“怎么了?”


    这菜已经上全了,但没动过。难道是他方才出去太久,但对方碍于礼节没动筷,这会儿肚子饿了委屈起来了?


    “你不高兴吗?”元汀禾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一点,“抱歉阿,是我玩笑开得有些过了。”


    席承淮这个朋友很好,她乐意交,不想因此有隔阂。


    然而席承淮听了这话却是一副云里雾里的状态,狐疑道,“我不高兴什么?”


    元汀禾如实说,“我方才又拿以前的称呼取笑你。”


    席承淮这才想起来什么,不过说实在的,他方才根本没听清这个,就算听清了也不会生气,他没这么小气。


    席承淮勾了勾唇,“先吃饭。”


    元汀禾早就饿了,看他执箸,便也吃了起来。


    不过,席承淮没当即否认,心里起了点儿别的东西,过了会儿,故意问,“那如果我生气了你会如何?”


    元汀禾考虑了一下,道,“我请你吃酒。”


    席承淮挑眉道,“上回那一顿还欠着呢。”


    元汀禾犹豫起来,“那你想吃什么?”


    席承淮自小在长安城长大,大了以后更四处云游,他见识过的佳肴必然是数不胜数的,单一请客,总觉得差那么点儿意思。


    谁知,席承淮却说,“那不如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提?”


    元汀禾这会儿只想填饱肚子,于是点了头。


    桌上放了三道菜,还有各自一碗汤,不过另外两道都吃的七七八八了,只有其中一道自始至终都没动过。


    路过的小二注意到了,忙上前问道,“欸,娘子,郎君,可是这菜不合胃口?小的叫他们重新再做一道,娘子郎君瞧瞧还有什么想吃的?”


    元汀禾笑道,“倒不是不合胃口,这道菜我以往也总会点。不过今日吃下去的确觉着味儿有些重了,麻烦你再换一份,银钱我们照付。”


    小二忙说,“不用不用,这道菜就算送你们的了,小的这便拿下去叫人重做。”


    小二离开以后,没多久便从里头走出来一人,那人生的高大威猛,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瞧着便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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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径直走到元汀禾他们这桌前,开口道,“可是你们觉得菜不合胃口?”


    这回元汀禾没说话,席承淮先开了口,他笑道,“倒也没这么严重,只是山高路远,好不容易能歇歇脚,就想吃的舒坦些。所以,有话好好说。”


    熟料,那大汉一听便怒瞪大眼,嚎道,“俺也想有话好好说,可你们这不是故意挑事儿呢吗!那道菜分明是甜口,你们却说什么太咸了,味儿重!你....你们简直是胡说八道!”


    这一嗓子倒是把楼下各位的目光都齐聚过来了,元汀禾对此很满意。


    但她面对那大汉,还是故作纠结道,“你说你的,可我们也觉着委屈。那菜放到嘴里就是不对味儿的,难不成还能诓你?再说了,今儿个客栈生意红火,人多,指不定是忙不过来,不小心放错了料。”


    这话一出,那大汉简直嘴里都要喷出火了,但到底还是有点顾及,大掌一拍桌子,怒道,“胡说!俺们后头就算再忙活那也都是规规矩矩,从不乱来,你们若不信就随我到后头来看!”


    元汀禾佯作犹豫,最后与席承淮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道,“那好吧。”


    大汉怒气冲冲地领着二人到了后厨去。


    果真,正如大汉所说,这里头虽东西多,但却十分规整,食材垒到一块儿,分别用东西盛着,还拿着块儿布盖着。


    台子上按顺序摆了一排小碗,碗口很窄,以防有灰沉落入。


    大汉一扭头,见那两个人居然还在仔细观察着环境,心里又是一阵火气,竟敢怀疑他们这儿不干净,却又有些骄傲,这后头整日收拾整理,桌台一日能擦不知道多少回,除非故意找事儿,否则根本不可能会说有问题。


    那两人转了一圈后,仍旧没停下来的意思,大汉一方面觉得纳闷,一方面又想到是自己让人进来的,便想着罢了,问心无愧。


    就在这时,掀开门帘又有一人进来。


    竟是主家。


    大汉心中一喜,可算找着主心骨了。


    瞧见他迫切的神情,主家愣了下,但还是笑了笑,转而走向元汀禾。


    “元娘子,这是怎么了?”


    正巧,元汀禾的视线从某处收回,看向主家是笑了笑,“没怎么,只是这位大叔盛情邀请我们进来监督,实在推脱不得,只好进来瞧瞧,希望没有打搅到诸位。”


    -


    夜风习习,月光洒落在山间,如同铺了一层白纱。


    “发现什么了吗?”


    席承淮半蹲着身,拾起一根树枝。


    元汀禾点头,目光落在那树枝尖上,“嗯,刚看到人就来了。”


    席承淮似笑非笑,“巧吗?”


    元汀禾也笑了,“巧得有点过头了。”


    “所以,我看到的那个,只是幌子。”


    席承淮接了句,“真正的东西,应当在主家那里。你知道他平日里歇在何处吗?”


    元汀禾的视线随着树枝滑动,渐渐在地上勾勒出一个简易的地图,正是客栈的布局。


    “具体的不清楚,不过肯定也在这个客栈里就对了。”


    “确定吗?”


    “确定。”


    席承淮丢下树枝,站起身,说了句,“好。”


    “那今晚就先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