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体晶】的实验，表面上被学院都市明令禁止，实际上在暗地里却时有发生。


    不仅仅是【体晶】，还有许多不为人知且残忍的实验正在上演。


    而始作俑者为了所谓的科学真理，眼里已经不存在“人道”二字。


    参与进去的超能力者们，精神大多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扭曲和摧残，若是生活在学园都市向阳面的那一边，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知晓这样的事。


    就像LEVEL5那位超电磁炮的御坂美琴，曾经也全然不知自己的DNA被用来制造克隆体的“妹妹们”，也曾不知晓与一方通行有关的“绝对能力者LEVEL6计划”。


    ——在那之前，御坂美琴只是单纯地为自己能帮助到他人而感到高兴。


    白井律子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对眼前的现状产生了熟悉的无力感。


    毕竟就这一点而言，曾经的她不是也和超电磁炮一样？


    【理事会那边的决定来了。他们会放弃掉这些实验。】


    脑海里响起结标淡希的声音。


    【造成这个状况的研究者也可以舍弃。就算他是木原家族的人也一样。所以适当给公安一些情报。】


    ——然后借由他们的手查找到研究发起人，再杀掉对方？制造死无对证的状况，无法追查到学园都市？


    【你很清楚理事会某些人的手段嘛。】


    结标没有否认。


    白井律子:“……”


    垂眼看向操作设备，她戴上了一早买好的橡胶手套，轻车熟路地查找到了历史记录。


    耳机另一端，降谷零等待着她的回话。


    知道结标淡希还在关注全程，白井律子也不做多想，在操作系统的同时果断将【体晶】相关的情报告知了对方。


    “也就是说，这算是从学园都市流出的非法设备。”另一端，降谷零如此说道，“记得留存图片样本。还有什么线索？”


    白井律子略一浏览历史记录:“设备中将【体晶】提取功能关闭的时间在几个月以前。最近一次操作时间与它重合了。”


    她说:“夏油杰没有动过这三台设备。他只是在单纯维持运转。”


    “一旦机器关闭，孩子们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我刚才检查过所有孩子的脑电波状态，都是完好无损的。近期没有被提取过【体晶】。”


    “但现在我不太理解的是……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眼下，她并不明白夏油杰如此的意图和目的。


    按道理来说，这些孩子并非咒术师，只是拥有超能力者潜力，就算能提取体晶，也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还是说单纯只是答应了天内理子的要求？


    “……伏黑甚尔在审讯的时候提到过吧。”


    降谷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曾经从嫌疑人那边接了委托，带回五名同样状况的受害者，然后在中途被拦截。”


    上司的话语令她灵光一现，一瞬令她思路清晰了起来。


    零碎的线索在这里有了重合。


    ——等等，这么一看……在伏黑甚尔的说法里，他被拦截下后还有三名孩子没能顺利被救出。


    而这几名孩子数量与眼前的机器却对上了。


    “这只是个简单的推理。”另一边，降谷零停顿片刻，“但没有证据推理也不过是无意义的揣测。”


    “……也就是说，更细节的信息，还得从夏油杰本人入手？”


    她明白上司此时所表达的意思。


    眼下，现场图片提供的证据远远不够。


    “比如说，【翶月】与【盘星教】之间是什么关系。”对方直入重点，“而夏油在其中扮演的究竟是怎样的角色。”


    “就现在看来，【翺月】似乎和这里并没有多少联系。若是一早就有的话，这些相同的机器又为什么会分开放置？”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思考，白井律子如此回应，“至于夏油杰.......如果是想要知道这样的事，还得往前推吧？我记得盘星教之前的教祖，是那个叫‘田园茂’的家伙？那家伙去哪儿了？”


    “警方的记录上，已死亡。”


    降谷零寥寥几语像是平地惊雷。


    “准确来说，算失踪。最后发现他的地方出现了大量鲁米诺试剂反应，初步判定为失血过多。”他说，“尸体下落不明，但最终警视厅方面定义为死亡。”


    “等等，那他遇害的时间......？”


    “在那之后孤儿院也关闭了。”降谷零语气稳定，“直到结案前追查的头号嫌疑人是夏油杰。事情发生前，夏油杰并没有加入盘星教，最可信的线索，他曾在咒术高专待过一段时间。”


    “......领导，这些事你早和我说啊。”接二连三得知意外线索，白井律子语气里都带上了些郁闷。


    “我倒是也想，但这些内容也是近期才彻底调查出来。情报有时也会具有滞后性。”


    对方句句有理，倒是让她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地方。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夏油杰还没有摆脱嫌疑人的身份？”她叹了口气，“如果是他杀掉了田园茂，那么动机是什么？”


    她不了解这些案件侦破之类的具体细节，但看过那么多有关刑侦的电影，多少也明白那些所谓的侦探们会有怎样的推理步骤。


    “问得好。”


    那边降谷零头一次正面肯定了她提出的疑惑：“这也是要调查的内容。既定的可能性之一，是他对‘非术师’，也就是普罗大众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的仇恨。但那只是警视厅的人根据他的个人行为倾向所侧写出来的推理。”


    “可是，如果现在慢慢顺藤摸瓜，时间也并不多。”白井律子微微皱起眉，“不如我想办法直接询问他......”


    若是因此这个身份不能使用了的话，那么只要想办法制造下一个身份，再度与之接触试试看。她想。


    眼下这些孩子们的状况不能再继续往下拖，她需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并且抓出暗自在学园都市外进行这项实验的幕后人。


    这也是最快能知晓夏油杰本人立场的方式。


    如此思索着，她却听到上司突然的提醒。


    “夏油杰要回来了。”他说，“警察能做的已经是极限，你先离开这里。”


    听闻对方警告的一瞬间，白井律子便停止了对机器的操作。


    在删除查看记录后，她果断离开了那间封闭的房间。


    “——夏油大人？”


    正要下楼时，她听见身后有两人在一前一后呼唤自己。


    声音是她目前为止没有听过的音色，听着很年轻。


    而那两人见她没有回应，紧接着加快脚步意图跟过来。


    白井律子没有过多停留，走进最近的拐角，抄近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只是模拟了外表，可模拟不了男人的声线，只要张口就会露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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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间和地点碰到其他人。


    无声无息关上房门，她也在这一瞬间恢复了作为“藤原丰实”的身体形态。


    长长松了一口气，白井律子回头看向百无聊赖在床上自己和自己讲故事的小女孩。


    见到她回来，阿尼亚一蹦三尺高，迈着小短腿从床上跳下来，冲过来就紧紧抱住了她。


    “我离开的时候，有人过来吗？阿尼亚。”


    女孩摇摇头。


    就在她还要和女孩再说些什么时，外面的门被人敲响了。


    阿尼亚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眼睛熟练地闭上，以一个相当完美的姿势倒在她怀里。


    就在女孩如此行动时，那扇门也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打扰了——咦？”


    从另外一边探出头的是一个金色的脑袋。


    打扮像涉谷辣妹一样的少女与她大眼瞪小眼。


    “等一下，你是谁啊？！”


    她大呼小叫起来，而跟在她后面的黑发女孩揪了揪她的衣袖。


    “夏油大人说过的吧，是那位投资人......”她小声地开口补充道。


    “啊......对哦。”金发少女上下打量她两眼，冲她爽快一笑，“抱歉啦——不过，你刚才有看到谁，或者听到什么声音吗？好吧，其实我说的那个谁是指夏油大人啦。”


    “.....诶？”白井律子做出一副惊疑的表情，“你们是......”


    “唔。你是在害怕吗？”金发少女歪歪头，拉着另一名女孩大方地自我介绍起来，“我是枷场菜菜子，这是我妹妹美美子。说起来，你现在待的房间也是我们的地盘哦？”


    白井律子：“......”


    ——所以说，这两个孩子也是长期居住在这里的？


    她算是知道菅原真由美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说的夏油那家伙“对带小孩有经验”指的是什么了。


    这家伙带出来的小孩......性格还挺开朗？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双胞胎姐妹，白井律子起身抱起阿尼亚来，礼貌地向她们打招呼。


    “占了你们的位置，真是抱歉。真由美小姐让我在这里暂时躲一躲......”


    “是真由美啊。嗯，那就是夏油大人的意思了。没关系！你随意！”菜菜子倒是爽快。


    眼前这两个孩子穿着的像是其他普通学校的校服，背着小包，看起来似乎是刚刚放学归来。


    “所以说，大姐姐，你有看见夏油大人往这边过来了吗？”


    “抱歉啊，我没有太注意呢......也没怎么听到声音。”


    对于律子如此含糊的回答，菜菜子耸耸肩，短暂地失落一阵：“好吧。说起来今天没找到夏油大人，连真由美也不在。倒是附近多了些警察——真讨厌！”


    “如果你们是在找他的话......刚才夏油大人似乎出去了。”白井律子试探性地说道，“他不在附近吗？”


    菜菜子摇摇头。


    她和自己的妹妹对视一眼，两人面容上都有些疑惑。


    “奇怪了。”她说，“那我刚才看到的是谁？难道还会看错了？”


    美美子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但如果是夏油大人，不会不理我们的吧。”


    一边听着颇有些胆战心惊却还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般笑容努力充当背景NPC的白井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