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作品:《表姑娘金安

    会示弱的男人有媳妇疼。


    方瑀珩被秦宝姝一路握着手,回到跨院的时候,终于领悟了父亲常嘟囔这句话的含义。


    小时候,他还在父母身边,父亲跟他一起练剑,小小划个口子,都会捧着伤口去找母亲大喊伤着了。


    那样的口子,连伤药都用不上,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小题大做,还问父亲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大呼小叫的不会很丢脸吗?


    当时父亲冷笑一声,满脸鄙夷地说:“你个小毛孩懂什么,你这性格一点也不随老子,以后有得你苦头吃!”


    果然,他就栽了个大跟头。


    不过知错能改,总是会有好结果。


    秦宝姝到了屋内,就想着松开他手,结果他还不情愿,指尖一勾,又把她要滑走的手给拉了回来。


    “还冷。”某人从容道。


    她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睁眼说瞎话。


    哪里冷了,一路十指相扣,就是冰雪都要给暖化了!更何况,两人掌心都透着潮热,他是恶劣品性又冒头,占便宜没占够呢!


    秦宝姝甩开他手,一双杏眸嘲弄地望着他:“是不是再抱一抱,更暖和?”


    心思被戳破,方瑀珩剑眉一挑。


    然而,他要让秦宝姝失望了,他脸皮比她想得更厚。


    年轻公子双臂展开,唇边噙着不正经的笑,温润眼眸都染上了说不出的邪妄:“还是姝儿体贴。”


    秦宝姝白皙的脸顿时就爬上一片绯红,被反调|戏得生恼,却又被他那肆意的作态吸引,那专注凝视她的一双凤眸,仿佛藏着钩子,要把她的魂都勾走了!


    她脑海里仅剩的一点点理智,在告诉她这就是话本里说的意乱情迷。


    她抿抿唇,心道这几日苦心钻研的话本,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退却?那还是叫他占足了便宜,所以……应该是这样!


    秦宝姝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脑子无比的清醒,她已经有足够抵御方瑀珩这个男狐狸勾人的魅力!


    在场的人就听见少女嗤地笑了一声,然后腰肢一扭,直直走向张开双臂的方瑀珩,又在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停下。


    只见她胳膊往前一伸,一根纤纤玉指就抵在方瑀珩下巴,还往上抬了抬。


    “那你先给姑娘我笑一个。”秦宝姝流里流气地咧嘴一笑。


    拂风三人:……


    捂脸,往后退,她们不认识这样的小主子。


    她们就说不能让姑娘看那几本离谱的话本,什么霸道匪女的状元夫、顽劣千金抢亲后……这样的话本,光是名字听着就不对劲啊!


    方瑀珩:……


    所以,她这是在……调|戏他吗?


    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调|戏他?


    方瑀珩到底没忍住,偏过头,抵拳扑哧笑出了声。


    这一笑,一发不可收拾,肩膀也跟着抖个不停。


    秦宝姝望着空了指尖,柳眉一点点地拧成了川字,怎么不好使?!


    她低眉思索着哪里不对,是气势不够?


    方瑀珩好不容易收了放肆的笑,回头就见她皱眉苦恼,凤眸闪过更深的笑意,去把她刚才调戏自己的那只胳膊拽了过来,依旧让她伸出手指抵着下巴。


    “那我就给姑娘笑一个吧。”


    他薄唇仰出柔和的弧度,是对她的纵容与宠溺,那双倒映着她面容的凤眸澄净无比,秦宝姝透过他眼眸清晰地看见了自己。


    她手指一抖,忽然就口干舌燥起来。


    她用舌尖舔了舔唇瓣,被湿润的红唇有种更为诱人的魔力,然后她就发现方瑀珩凝视自己的目光变得炙热,隐隐约约感到不对。


    好似话本里那女匪摁着状元郎亲下去前,也是先舔了唇?!


    他……他不会误会自己想要干那样的事吧!


    秦宝姝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哪里还顾得上争强好胜,抽回自己的手,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就这点胆子,先撩拨人的是她,要跑的还是她。


    方瑀珩半垂着眼眸,将汹涌得快要藏不住的情绪压回眼底,随后发笑地啧了声。


    秦宝姝脸发烫,听到他那嘲弄的笑声,不太服气地回瞪他一眼。


    到底是有人在跟前,方瑀珩陪着闹了一场,还被她无意的举动撩出了火星子,背过身深吸一口气,用冷静的口吻说:“砚书,给姑娘上茶。”


    话落,他转身去了内室。


    秦宝姝眼角余光也忍不住跟了过去,扫见内室的大开着的门扇,又猛地收回视线。


    都怪他!让她连一扇门都没勇气去看第二眼!


    砚书乐颠颠地去泡茶,按着惯例端来点心。


    秦宝姝嘴刁,鼻子也灵得很,捏起点心闻了闻,就发现这都是新鲜的。


    她心里就甜蜜起来。


    她连着七日没来见他,他还每日都细心备着新点心,还算有点良心!


    方瑀珩很快就从内室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画卷。


    秦宝姝看得眼皮一跳,他啜着笑在她边上坐下,摊开画轴。


    花了许多心思去规划的庭院、室内布置布景图就展现在她眼前。


    果然是她想的那样,是宅子修缮用的!


    “你这么快就画好了!”她把糕点放回碟子里,想要去接过画卷,瞧见指尖沾的糖霜,又缩了回去,“你往我这挪挪,我手脏。”


    方瑀珩却先把画卷放下,伸手探入袖口找手帕,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帕包了杯子,落在小楼里,这会儿恐怕已经成抹布了。


    他索性就拽着袖子,直接给她把手上的糖霜都擦干净。


    “你也不嫌黏糊。”秦宝姝语气嫌弃,杏眸内却满是欢喜。


    她终于安心且仔细看布景图,一边看一边感慨他的画功。


    方瑀珩抿着茶润嗓子,跟她说起傅家的事:“唐老爷送信过来,说秦家有一支镖队赶上了唐家的人,要一同前往平阳府?”


    秦宝姝眼睛还盯着画,脑袋一点一点地嗯了声:“是陈叔的义子领的队,即便唐老爷和他们有恩怨在,我们也没有只在边上看着什么都不做的道理。”


    “陈叔在大理寺过后才告诉我,这些年他让人盯着傅家产业,知道傅家在海运上捞了几笔。海禁才重开几年,里头关系过于复杂,所以他一直没吭声,但他查清了傅家藏账本的地方。”


    她说完才抬头,叹气一声:“陈叔把这个秘密藏了这么多年,不让他出力,他堵在心里的这口恶气可疏通不了。”


    “我知道了。”方瑀珩颔首。


    秦宝姝对布局布景再喜欢不过,小心翼翼把画轴重新卷起来,交给拂风:“给陈叔送去,一定要他小心些,这可是表哥辛苦画的。”


    拂风笑着应好。


    方瑀珩睨她:“还喊得如此生分。”


    秦宝姝啐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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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不然我以后都不来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一肚子坏水!又想哄她!


    方瑀珩见她不上当,低声笑。


    “不许笑,我有正事和你说。”少女换了严肃的表情,“我总感觉近来不太平,不知道翻年后是个什么光景,前儿连着几日大雪,陈叔说明年恐怕真是个灾年。”


    “所以我让陈叔把剩余的米粮都别再出手了,铺子里正常供应的数额不变,余下的放出风声,说是都转卖给其他粮商了……”


    她说着,又咬唇显出纠结来。


    “你是怕把米囤成陈米了?”方瑀珩有些意外她的敏锐,明明她从来没管过商行的事,只是跟陈叔学习了半个多月,“不过,确实是要不太平了,但你囤了米粮,朝廷若是缺粮食,强行征收时还藏着,是大罪。”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是想起每次有灾情或者战乱,苦的都是老百姓。我留的也不多,是想到万一真闹粮荒的时候,朝廷自有保证士兵粮草的办法,但百姓不行。”


    她撇了撇嘴。


    “爹爹和娘亲说过,从商是在百姓手里赚的银子,如若百姓受难,这些银钱还是要用回到百姓身上。毕竟每一次有灾祸中,都有贪官污吏不顾百姓死活,中饱私囊,我们若跟那些人同流合污,赚的就都是不义之财了。”


    “我留下的米粮,可以从秦家各地铺子用赈灾施米粥的方式,真正给到百姓手里。到时候朝廷再是严查,我也不会被抓到错处。”


    方瑀珩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受。


    当今皇帝德不配位,自从他继位后,整个国家都在震荡之中,国库连着四、五年入不敷出了。


    然而宫里依旧歌舞升平,穷奢极侈,皇帝今年只是选妃就花了近一年的税银。


    更别提如今都成年的皇子们明争暗斗,一个比一个手伸得长,银子都哗哗流到他们口袋里,哪里有人管百姓的死活!


    闺阁里的姑娘都知道百姓艰辛,本该给百姓谋福祉的一群人,却只顾追逐权柄和享乐。


    “你筹谋得对,真乱了的时候,朝廷可顾不上百姓。”方瑀珩胸腔里燃起了一团火,二十多年了,这场混乱也该收官了。


    秦宝姝被夸赞了,抿唇腼腆地笑:“我还以为你会认为我杞人忧天。”


    他失笑:“姝儿此计可以说是高瞻远瞩,若去科考,或许也是个状元郎。”


    “少哄我!”她呸他一口,“你若高中了,可不能学那些人,特别是你那个坏心眼的老师!”


    这多少是掺杂着私人恩怨了。


    方瑀珩被逗笑,他就喜欢她的爱憎分明。


    “不管是黎阁老的孙女,还是王阁老的孙女,都别想染指我。我啊……一定为我家姝儿守身如玉。”


    他眸光潋滟,朝她递去一个荡漾的眼波,让秦宝姝听得心花怒放,又被他那双凤眼勾了魂,招架不住地捂住脸。


    心脏怦怦乱跳地想着:也没人告诉她,男狐狸精还会孔雀开屏啊!


    接下来的半个月,传入京城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叛军连胜,就是哪儿大雪封城,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却闹得人心惶惶。


    这一日,秦宝姝依旧先去颐安堂给老人请安,陈叔却一早就进府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平阳府的证人都到了,如今已经一张状纸告到了衙门!”


    秦宝姝用力攥着手帕。


    终于到这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