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被白川掐着人中重新坐起来。


    条件反射准备盘腿,眼睛却扫到白花花一片。身上从头到尾只套了件宽松的睡衣,其他全凉飕飕地挂着空挡。他再次被惊吓到,连忙拽过被子盖到身上。


    “你!你怎么不给我穿裤子!!”


    “如果药效没消退,还要再脱掉,麻烦。”


    “你你你你……”


    眼见白川要靠过来,他如临大敌拖着被子后撤,“你别过来!”


    白川只能温顺坐好。


    “你和我,真的,真的做了?”


    “睡了,没做。”


    好深奥的话,他听不懂。


    “到底是做还是没做。”大哥,求求您直接给我个明白的死法吧。


    白川缄默片刻,似乎是因为他的反应而有些难受,偏过头去,声音很轻:“伊野,我没有饥渴到会趁人之危的地步。催情药的药效太强烈,我不帮你,你自己根本没办法解决,你不让我碰的地方我都没碰,我只碰了那里而已。”


    太好了,他的屁股保住了!


    但是其他东西好像没了……


    “你……碰了多久?”


    整晚?不会是整晚吧?


    “从回来到你脱水昏迷,四个小时,次数太多了,我后来给你喂水你也——”


    “啊啊啊!!”


    伊野抱着被子扑过去捂住他的嘴,满脸赤红:“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白川唔声。


    伊野一手指着,呵斥警告:“不准,不准再那样说了!听到没有!”


    “……”


    白川把眼皮垂下去,有种被骂了之后淡淡颓靡的幽怨美感。


    不管怎么说,至少药解了,他的屁股也还完好无缺。从莫名其妙的角度安慰自己庆幸点,伊野慢吞吞松开手,抓着被褥:“你…别难过,我也不是骂你,我就是…”他百口莫辩,不知道怎么解释,“你跟我发生这种不好你知道吧,是乱伦啊乱伦。”


    虽然屁血缘关系没有。


    “我和你发生这些不好,那你希望谁来?”不给伊野回答的机会,话里带着莫名其妙的酸味和火药味,“凯撒,布什·梅华,还是和我长相相似的尤金?”


    不怪他多想,只要伊野勾勾手,他


    们哪个不愿意做这些。如果当时他不在那里,没有第一个冲过去抱住伊野,那么现在和他坐在一张床的人是谁?


    该死……


    他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伊野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我和他们都是兄弟啊……不对,布什·梅华是变态,尤金是混蛋,我和他们连兄弟都不是!凯撒就更别说了,我好哥们啊,小白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


    白川伸手摁着眉心,不知道该说什么。迟钝是好事,但迟钝到他哥哥这个份上……是不是该哪天带他去医院看看了?


    “你怎么了?


    “没事。白川叹气,“你这样,也挺好的。


    “……?


    为什么用一种他是傻子的口吻说这种话?


    白川掀开被子坐起来,“你现在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约了医生下午过来,到时候再检查下身体。


    “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了,就是身体好酸。


    他动动胳膊,藏在被褥底下的两条腿盘着,衣服下摆遮住大腿根,浑身只有酸胀和……身体忽然僵住,他掀开被子飞速看了眼,灰白着脸抬头,“我…我……


    白川皱紧眉:“怎么了?


    伊野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看得白川心急无比。还没问出口,青年抓起被子踉踉跄跄逃向卧室厕所,咔哒一声反锁。


    “哥哥?伊野!


    白川用力敲门。难道昨晚的药效还没彻底解除吗?


    他耐心道:“你出来,有问题我帮你纾解,不要自己一个人忍着。


    “你出去!


    语气听起来羞愤欲死,“暂时先别管我了!


    白川神色凝重,雷厉风行地抄过一把椅子,效仿昨晚毁掉客厅厕所的门一样,果断砸向门把手,墙壁都在剧烈晃动,跟着一脚大力踹开!他急切冲进去,伊野站在镜前,表情充斥着中年男子面临危机的悲催沧桑感。


    “……


    “我好像…


    他颤音,“我好像要阳痿了。


    ……………………


    “噗嗤。


    白川是不想笑的,可他想到了开心的事情,他


    忍不住。


    他是笑乐呵了。


    伊野却要泪流三千里了。


    他恨恨地把被子合上,咬牙切齿:“笑吧你就,看到哥哥阳痿你就这么高兴,我从小到大白养你了。话说阳痿应该挂什么科,星际医学能治疗吗?他不会以后都要靠伟哥过日子了吧?


    白川走过来,牵住他的手。


    “干什么,还要走近了嘲笑我软趴趴吗!


    “不是,只是觉得哥哥好笨。


    靠?


    他都再起不能,主角还要笑他笨了。


    太恶劣了,太恶劣了!主角长歪了啊!


    “没有阳痿。


    白川两手撑在他左右,将人围在身体和洗手台中,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声音很轻,只有彼此间能听见。


    “你说话能不能——伊野的脸逐渐红成猪肝色,倒吸一口凉气,“你说话就不能讲讲礼义廉耻吗?


    而且那玩意儿怎么可能是甜的?!


    主角味觉出问题了吧,要不带他去医院看看?


    “所以我真的没阳痿?


    “不是。还担心的话,下午医生看过就好了。


    “……


    他有点崩溃了:“你为什么…那么懂?你明明比我小两岁!


    “这好像和年龄没有关系。


    伊野卡壳。但好像确实也是。


    都说男高的几把比石头还硬,白川的年纪换到现代,正好是刚成年不久的男高中生。他忍不住撇了眼对方,轻薄的丝绸睡裤很贴身,火辣辣刺痛他的眼睛,立马扭头躲回去。


    身高比不过白川就算了,他可以自我安慰主角的身体素质总是要比别人好点。但连男性尊严都被比过去了,好不甘心!以前帮白川慰问的时候,他是看过的。当时就觉得到了恐怖的程度,但现在怎么感觉比那个时候更壮观了。


    可恶啊……分他一点不行吗!


    还有,这个家伙怎么还不穿上衣!


    白川观察着伊野的表情,眼神有些微妙。他以为伊野会比自己想象中更抗拒这种事,从小宣扬着自己喜欢女性的耿直哥哥,在经历昨晚的那些事后,表现看起来却要镇定很多。


    是可以接受到这种程度吗?


    “哥哥,你不觉得恶心


    ?


    他闭紧眼,勉强挤出点声音:“你也说了是无可奈何,比起死,那种事…忍,忍忍也就过去了。


    白川没说话。


    “喂——


    “太好哄了,哥哥。


    他垂眸叹息,有些头疼。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他,但如果是别人呢?如果一个恶劣阴险的Alpha故意以朋友身份靠近,又用药剂作为借口,真的和他做了怎么办?伊野只会生气,用拳头揍人,但过后又会表示理解地跟人道歉。


    他脾气太好了。


    伊野听不懂他在叨叨什么。


    他只是觉得他帮白川弄过,那白川帮他摸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反正又没做。最后一步就是底线,只要他的屁股还安好无恙,伊野就能无限洗脑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忘了一回事。


    白川昨晚给他口过。


    用手是一回事,用嘴巴就是另一回事了。在还没想起来之前,伊野仍旧可以自我救赎这颗笔直的直男之心。但昨晚接触过,对白川还是残存着一点窘迫和尴尬,捂紧被子从他胳膊下一钻快步逃了出去。


    “我先去换衣服,你别出来!


    趁白川没出来,他急急忙忙找出干净内裤和衣服,低头瞥见大腿根上的淤青指印,表情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下,勉强挪开视线,一边暗骂一边三两下跟泥鳅似快速穿好。


    吃早饭时,气氛依旧很僵持。


    伊野很想装出那种“不就是lu一下吗,谁家好哥们不互相帮助的气定神闲,但刚吃两口米饭就被呛住了,手拍着桌面艰难呼吸。白川赶紧把水杯递过来,帮他拍后背,又被他慌张躲开。


    手悬在空中,白川垂眸,看向他本能表示抗拒的姿势。


    “我…我自己来就行……


    “好。


    没说什么,他把手收回去安静地吃饭。无形的压力蔓延,伊野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的碗鸵鸟状埋头,充斥着心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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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讪讪地偷瞄。白川的表情喜怒不辨,看起来比自己平静多了。


    “小白……


    “嗯?


    “那个第十席,还活着吗?


    白川夹了口菜,淡淡:“死了。


    “死了?!


    “我们走后,圣康斯厅遭遇大火,第


    十席和他的随从在葬身火海,他的三儿子安茨·格林哀痛不已,并宣布丧礼将于三日后举行,同时他将继承第十席的元老院席位。”


    伊野愕然。


    “我知道哥哥想说什么,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你没有见过第十席,也没有和他产生过任何交集。我带你离开,是因为你酒醉不醒,那间房间里的事情就和大火一样烟消云散,以后不要再提了。”


    白川给他夹了口菜,很自然地将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今天莴笋味道还可以,你一直都很喜欢,多吃点。”


    前面那段话就像再平常不过的寒暄夹在言语里一笔带过,白川又给他夹了两筷子莴笋片,手被摁住。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你,我,凯撒,梅华,尤金。”顿了顿,道,“还有格林家那个三儿子。但他并不知道起因,只收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一份合作,还有一枚象征元老院席位荣耀的尾戒。”


    “就这样?他们为什么要帮我?”


    他抓住格林侯爵的头砸向床榻的时候,就做好了将来有可能会上法庭的准备,所以他没有把人杀死,只是出于自卫做出反击,以给未来在军事法庭留出路。但事情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凯撒帮他,他或许还能理解。布什·梅华和尤金是为什么?尤金应该恨死他才对吧?


    “你认为呢?”


    白川没有回答,而是将问题抛还给他,眼睛望向他时,有浓烈而隐秘的情感流动过。


    伊野,你认为呢?


    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很多人,包括我……无力而甘愿地爱着你。


    *


    将碗筷收拾好,白川去晒床单了。


    换下的床单被丢在桶里泡了一夜,他看都不敢看,只要想起上面是自己的东西,就急慌慌地想逃跑。


    最后还是白川进去把床单洗了。


    应该是机洗。伊野自信地想:哈哈,这个年代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愿意手洗床单,而且还是那么脏的东西,反正肯定是机洗。


    虽然可恨地他并没听到洗衣机轰隆隆的脱水声。


    在白川晒床单的功夫,伊野转而蹲去了自己的行李箱前沉思。


    他的终端被那群家伙砸碎了,这个碎屏一年多的可怜工


    具终于在今天光荣下岗,于是他开始苦恼另一个问题。


    三个终端,怎么用?


    除了白川送的,其他两个完全没有拆封过,挂到论坛上,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跟客户说99新不包不刀。


    但卖是不可能卖的。


    “用哪个呢……好像都差不多。


    他犹豫半天。


    白川拿着脏衣篓走回来,站在身后瞥了眼:“为什么不用我的?


    被吓一跳,伊野捂住小心脏:“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没有。我是觉得三个再放下去,以后就得便宜到贱价大甩卖了,但我一个人用不过来。


    “用我的。他再次道。


    “知道啦知道啦,肯定会用,就是另外两个,你说我要不试试戴三个终端在身上?


    “扔了,用我的。


    白川固执出声。他看那两只终端不顺眼已经几百个日夜了。


    伊野:“……


    看向人拿起终端的手,白川满意地眯了下眼,转身走到冰箱前拿水喝。


    “你说那两个终端我要不还是——


    喉结微微滚动,将冰水咽下,白川带着询问的目光探向他。


    伊野的脸顿时好红。


    一些混乱的画面塞满整个大脑,尤其当看到白川下意识舔嘴唇的水,透红的霞云在脸上迅速晕开。不该记起来的东西,偏偏这个时候蹿出来了。


    他头晕目眩:“你昨天,给我…那,那啥了?


    用词有点文雅,白川过了会儿才说:“哥哥忘了?


    “两次,第一次没咽,第二次咽下去了。


    他还贴心地补充细节。


    “你…你……


    伊野白眼一翻,又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