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一

作品:《等你还复来

    从胭脂铺出来,大街上。


    楚倾雪学着刚才月落与卫傲晴对峙的模样,将卫傲晴那份恼怒又不得发的憋屈神态学得微妙微俏,月落与卫慕青被逗得不忍发笑。随即,三人在大街上笑作一团。


    “嫂嫂,你是没有看到啊,刚才卫傲晴那副被你气到快噎气的表情,看着真真是太过瘾了!”


    楚倾雪双手握拳,两眼星星状地仰视着月落。


    “嫂嫂,倾雪真是太崇拜你了!请收倾雪为徒吧!”


    月落笑睇了一眼,未理会楚倾雪的玩笑话。


    楚倾雪突然想到什么,转而看着卫慕青,显出几分忧色。


    “我们今日让卫傲晴吃了瘪,她回去之后会不会故意刁难慕青姐姐?”


    “我怕是没有这个精力了。”


    月落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楚倾雪不明所以。


    “为何?”


    卫慕青似乎明白月落意有所指。


    “月落你刚才......”


    “我刚才不过是送了她一份小礼物而已。”


    “嫂嫂,你刚才不就送了个胭脂气那卫傲晴么?”


    楚倾雪没见嫂嫂送别的东西给卫傲琴啊。


    月落噙着的那抹笑意加深。


    “不,我另送了一份。”


    一份让她七日起不了床的小礼物......


    “月落姐姐!月落姐姐!”


    这是,有叫唤声传来,月落听出是谁的声音。


    只见邺煜从街道的另一侧朝她跑过来。


    “月落姐姐,哥哥今儿排了新戏曲儿,让我请你去听。”


    一旁的楚倾雪一听有好戏可看,立即两眼放光。


    “哇!有新戏曲儿!”


    民乐坊外。


    楚倾雪先一步跨了进去,显示出她的迫不及待。


    跑了两步,又不忘回头催促落后她几步的月、卫二人。


    “嫂嫂、慕青姐姐你们俩倒是快点呀!”


    来民乐坊的路上,邺煜将月落与民乐坊之间发生的事说与卫慕青听。


    讲到月落如何独身一人夜闯齐府救出他哥哥,又如何使计从齐斐手中夺回民乐坊,再到一曲‘霸王别姬’震惊四座让民乐坊起死回生。


    邺煜言语间满是对月落的崇拜。


    “月落,你与他们竟有这般渊源。”


    卫慕青不禁感叹。


    目光落在正冲着自己傻笑的邺煜身上,月落眼底划过一丝复杂情绪。


    她也不曾想到,自己此番归来复仇,竟会与邺扶、邺煜他们生出这般缘分。世事难料,或许这世上之事早已是老天爷安排好的,所有该遇见的都会遇见,所有该发生的都应该发生。


    她只希望,日后的事不要牵扯到邺扶与邺煜。


    “快看!哥哥出来了!”


    邺煜手指向戏台方向,示意她们。


    月落与卫慕青顺势看去,见楚倾雪在看台中央,正招着手,示意她们过去。


    三人走到看台,月落打趣她。


    “你倒是会挑位置。”


    “那是当然了!”


    楚倾雪另占了三个位置,月落几人依次落座。她们不知道的是,这几个好位置是邺扶特意留下的。


    看台宾客已满,戏台也正拉开帷幕。


    月落看向那个万众瞩目的人,戏台上的人也正看向她这方,目光相对,朝戏台之人无声一笑。


    戏台之人会意。


    而后细腻婉转的曲调从戏台之上传来,徐徐述唱着那一则凄婉动人的传奇佳话。


    “上虞县,祝家庄,玉水河滨,有一个祝英台,秀丽聪明......”


    夜空。


    暗无星辰,似被洒下一层浓墨。


    此刻的孝宣王府一片黯寂,唯有一只夜鸽不经意地划过暗空带起的细微的扑棱声。


    越过王府高墙,消失在暗夜里。


    少顷。


    看着自己片刻前放飞的小白再次飞出王府高墙,月落眼角勾起一抹嘲弄,目光移向东边,那是王府主院的方位。


    暗影凝视着一张字条。


    那是主子刚才从信鸽身上取下的信条而后照着临募出的一串字。


    更确切地说,那是一串奇怪的符号。


    那字条上画着


    ‘15thsep’


    “主子,属下这就去找人破译出这暗号。”


    “不必了。”


    “她既然不避讳,必定有自信我破解不出这份密函。”


    “追查那只白鸽的动向,如我猜得没错,那只白鸽最终会落在蜀国皇宫。”


    “你密切注意宫冶卿的动向,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向我汇报。”


    楚子歌轻轻摩擦着那那串符号,宣纸带来的微粗粝感,从指腹传入,让他有种直觉。


    她身上那层层裹挟的秘密,离揭开的那一日。


    不远了。


    卫府。


    主厢房里传来一阵阵呕吐的吵杂声。


    “快快快!痰盂拿来,小姐又要吐了!”


    一打扮华贵的妇人坐在床侧,急声指使着佣人。


    “你这是吃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吐成这个样子!”


    那贵妇拍着一女子的背部。


    “母亲,我难受.....”


    还未待女子说完,又是一阵呕吐。


    呕吐的人正是卫傲晴,坐在她床侧的是她的母亲,卫府的女主人。她从昨晚开始便持续呕吐,看了大夫吃了药也未间半分好转。


    此刻,她已虚脱到下不来床了。


    “这可怎么办呢?大夫说你这病至少要害小半月呢。”


    “小半月......”


    “不行!我要去参加明晚的‘皇宴’。”


    “你现在吃什么吐什么,这个样子怎么去参加明晚的‘皇宴’?”


    “我一定要去参加明晚的‘皇宴’!”


    卫傲晴一句话说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看你现在连说话都不利索,又怎么去皇宫?”


    卫傲晴想爬起来,却感到自己浑身无力。


    “可我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也得甘心,谁叫你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得了这么个怪病,你就认命吧!”


    是夜。


    月落是警醒的,睡在她床榻前的小白狐亦警觉地发现来人不善,作出备战的姿态。待看清来人,却突然有些畏缩,但仍然护在月落床榻之前。


    月落这时也看清了来人是谁,夜色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周身寒气冷冽,安抚着小白,静然看着那人。


    猛然,她被那人蛮力拉起,出手太突然,她一时来不及反抗,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便任其拖拉着,直至被带到一处地方。


    那地方她很熟悉,因为她时常来。


    被踉跄着拉甩在地,一滩血渍跃然在目,她心中愈发不安起来。就在刚才楚子歌突然闯进来时,她就隐隐直觉到有什么对不。


    目光最终停留在床榻之上,床榻上的人唇瓣乌青,一片死寂之色。


    月落的心陡然下沉。


    宛妃......怎么会?!


    “给我一个解释。”


    冷冽从薄唇发出,带着寒意。


    他就这样定然在她面前,垂眼睨着她,这样的场景,月落抑制不住地刺痛起来。


    这一幕......像极了七年前。


    手被蹭破,忍着丝丝痛意爬起来,站定,对视。


    她恨,恨极了他!


    他认为是她害了宛妃。


    呵,那么就是她又怎么样!


    “没有解释,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再说一遍!”


    那人眼中已涌起杀意。


    “我说,没有解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