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二十二

作品:《夫君他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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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考生在贡院中几日不能说话,乍一出来,又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聊的火热,根本没注意人。


    直到裴朗宜开了这个口。


    几个考生转身,只见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一袭白衣,一个着道袍戴耳坠,前者虽瞧着不是池中之物,可到底面生,后者却是大名鼎鼎。


    敢这么打扮的,统天下只有一个。


    “小......小王爷。”


    那原本嚣张的人瞬间矮了八度。


    说岑家早年在京中做官的那个本就瞧着岑慎玉面熟,经裴朗宜这么一说,傻子都知道旁边那就是岑布政使的儿子。


    几人惴惴不安间,第三个发话的人赔着笑:“我们随口一说,小王爷,岑公子,别见怪。”


    这话蠢人都听得出来虚情假意。


    裴小王爷从不吃亏,冷哼一声,跋扈演了个十成十:“怎么?我今儿就要跟你见怪。”


    那人文采怎么样暂且不表,客套却学了全,乍有人不吃他这一套,一时脸红到了脖子根,不知是羞愤还是恼怒,“这......”


    裴朗宜直直睖着他,冷笑一声,“他有没有脸我不知道,但你今日,怕是要没脸了。”


    这会儿侍卫长风回来了,站到了裴朗宜的身旁。


    裴朗宜见了,只对他说:“念。”


    “万启文,定金500两,千金阁二楼杜鹃姑娘房内,以契为证。”


    长风声音洪亮,叫在场的人纷纷看过来。


    “这,这怎么会在你这?”


    这考生正是万启文,闻声也顾不得端着了,上前抢了两下,未果。


    长风将那契纸给了自家主子,裴朗宜扫了两眼,轻飘飘地一扔,那薄薄的纸垃圾一般地落到万启文身上。


    他伸手匆匆接住,也觉得烫手。


    在贡院门口,都是读书人,一时众人议论纷纷。


    裴朗宜开口玩味地说:“这千金阁可是青楼。”


    烟花之地,读书人私德重如山,自然去不得。原本还有没听过的,经裴朗宜这么一解释,也都鄙薄地看过来。


    那万启文被当面戳穿丑事,脸色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朗宜瞧都懒得瞧,转向另外两人:“你们呢?”


    只见两人接连作揖,诚惶诚恐:“小王爷,岑公子,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实在对不住!”


    裴朗宜嗤笑一声,“管好你们的嘴。”


    说罢,转身走了。


    这事发生在人群熙攘的贡院门口,颇有杀鸡儆猴的效果。


    岑慎玉全程没制止,由着裴朗宜吓唬人。


    裴朗宜又不是傻子,自然一清二楚。


    待走远了,他面色不善地胳膊肘搭上了岑慎玉的肩,冷哼道:“恶人都是我做了是吧?”


    岑慎玉看了他一样,被这么压着,身形依然笔直如松。他道:“小王爷不是玩的挺开心的么?”


    裴朗宜嗤笑一声,放开了他,懒懒散散地走着,问道:“过瘾吗?”


    岑慎玉唇角轻扬,颔首道:“自然。”


    “晋原局面一切都好,朝中派了人盯着,风声这么紧,不会再有人动手脚了。”


    裴朗宜提起这些,叫这位处于那场风暴靠近中心的,刚刚出了贡院好友安心,他继续道:“岑伯父被罚了一年俸,小惩大诫,算不得什么。”


    说话间,回头嘱咐了两句,原本跟在身后的长乔走开了。


    岑慎玉摇了摇头,事情结束了便是结束了,他不是担心这个,“我还是想即刻回家。”


    裴朗宜不理解。


    “父亲受累了。”


    他声音有些忧虑,“身心都累了这许久,我既考完了,该早早地回去替父分忧才是。”


    裴朗宜明白了,转而问他:“不等放榜了?”


    “不等了。”岑慎玉摇头。


    这会儿二人走到了岑家马车旁,旁边的树上还拴着一匹马,正是裴朗宜的。


    “明日吧,我跟你一起回。”


    他走过去解缰绳,回头对岑慎玉说:“我在庆楼订了位置,你回去歇歇,傍晚我们庆楼见。”


    说着翻身上马,就要走人了。


    “哎。”岑慎玉话还没说完,叫了一声,这人并不停下。


    他回头道:“我有点事去钦天监一趟,就这么说定了。”


    岑慎玉徒劳地将手放下,摇了摇头。


    小王爷人就是这样,做事率性随心,不肯听人多说两句。


    -


    裴朗宜去到钦天监时,监正冯天测早早地等着,亲自恭迎他。


    这么大阵仗。


    裴朗宜眯了眯眼睛,心想长乔的差事怕是不好做。


    冯天测见他来了,往外走了几步,拱手道:“小王爷。”


    裴朗宜见来着身上的官袍品级,便将人与名字对上了。


    他收起神情,换上平日的那副闲散模样,懒懒地笑:“想必这位就是冯大人吧?”


    “冯大人不必多礼,日后我才是您的属下。”


    “哎,不敢不敢。”


    冯天测摆摆手,将裴朗宜请进门去。


    裴朗宜自然没有不配合的。


    配合这这人的演戏与试探,做足了礼,由着他带着自己逛遍了钦天监,再将他送到门口,上演好一出热闹的宾主尽欢。


    裴朗宜笑道:“日后,还要多请冯大人照顾。”


    冯天测也随和地笑着:“小王爷尽管吩咐便是。”


    他站在门前,注视着裴朗宜离去的方向,面皮仍是笑着的,眼中却带上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


    见裴朗宜骑着马转了个圈,这才进门去。


    转过弯来,裴朗宜身边无声息地多了个衣着普通的小厮,正是乔装改扮的长乔。


    “怎么样,找到没有?”裴朗宜目不斜视,问道。


    “找到了。”长乔默不做声地按了一下怀中,示意。


    “知道了。”


    裴朗宜淡淡地开口,骑马去了庆楼。


    庆楼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高楼巍峨,终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顾取名为“庆楼”。


    其中菜品定价高昂,开在商贾官宦人家云集的京城,却仍是一座难求。


    裴朗宜预定的位置却还是风景绝佳的临窗的那桌。


    岑慎玉坐下,瞧向窗外,只见街上行人如云,俯视角下别有一番趣味。


    他转头看向裴朗宜,见他正点菜呢,手里拿着一本绢书——


    这酒楼的餐单都用绢布来写。


    他虽生在富贵之家,不是什么清贫节俭的品行,在这里,也不禁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


    见裴朗宜把菜单一和,说:“行了。”


    说着看过来,却像是百无聊赖的模样,懒懒地拿指节敲着桌子,说:“上次去晋原,晋明琢挑了骑楼请我吃饭。”


    “嗯?”岑慎玉闻声哑然,倒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