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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辅导班在筹备


    四年级暑假，钱金莉带了梁晟钰过来补课，同时来的还有三个下半年要上小学的孩子，钱金莉说这几三个孩子是她朋友的孩子，外面的幼小衔接班红红火火的，一个孩子家长错过了时间，另外两个只想找一个正式老师进行指导，钱金莉就把他们带到了夏雪这里。


    于是夏雪每天上午9点开始一边指导梁晟钰的学习，一边给那三个孩子准备学习材料，包括上课的行为习惯训练，语言训练，人际交往指导，再接下去就是拼音、写字和计算。三个孩子领悟能力有所差异，夏雪全力以赴，只怕对不起钱金莉。梁晟钰有时要去城里补课，她补完了课再到夏雪这里，除了暑假作业，夏雪就给她拓展一些阅读训练，有时则陪着她看书，有时指导她完成城里学而优辅导班的作业。


    几天后，钱金莉交给夏雪三个厚厚的信封说：“这是三个妈妈让我带来的，你收一下。”


    夏雪没碰到过这样的场面，脸唰的红了：“不要不要，都是你的朋友。”


    “朋友归朋友，补课是补课，两回事，他们不在你这里幼小衔接，去培训机构也是要交钱的，我帮你定了，15个半天，每个人1500，你点一下。”


    夏雪尴尬的笑笑：“就算收，也不要那么多吧。”


    “不多的，你这里才三个人，差不多赶上一对二辅导了，他们外面培训班的幼小衔接，十多二十几个孩子也是这个价格。我女儿的补课，150一课时，我知道你胆子小，就帮你收了水电费辛苦费，你收下吧。我的就不装信封了，我现在直接转账给你吧。”


    说着，钱金莉就去拿手机要转账。夏雪一把拉住：“干嘛，你们还陪着我呢。梁晟钰的我是绝对不会收的，不然明天开始你们都不要来了。”


    钱金莉放下手机：“那好吧。”


    夏雪想了想，从三个信封里取出一个，没打开也没数，直接递给钱金莉：“这个给你。”


    “给我干嘛？”钱金莉把信封塞回夏雪手里。


    “你听我说，这是给你帮我们跑跑腿，联系一下他们父母，到时候帮我们买点水果什么的给孩子吃的，我提前预付的，剩下的你退给家长。”夏雪又把信封塞给钱金莉。


    “这个我会做的，我有钱，不要你的钱。”


    “你有钱是你的事，这里都是你带来的孩子，你有责任啊！”


    钱金莉接过信封，看了看夏雪，有些犹豫的样子说：“那，好吧，只是这个我收下，给大家买点点心，但那两个你得收下，不然我也不干了——再说都在你这里，喝水空调房子都要钱的，所以你也要拿着这个，不然你把这些钱全部还给他们吧，我也不收了。”说着把另两个信封放在了茶几上。


    夏雪脸又红了。


    八月十号，幼小衔接的辅导就结束了。


    钱金莉说，一起吃晚饭吧。夏雪说好的。


    饭后，钱金莉说到夏雪坐坐。


    “夏老师，马上就是五年级了，五年级很关键的，我们钰儿就跟着你吧。”


    “你这样会给孩子压力的，再说她不是在学而优补习吗？补课补这么多，孩子不活了？”


    “那里找不到好的语文辅导老师，只是补数学和英语，这次这两门课还能保点本，其他....科学已经在叫瑜薇帮忙了，就剩这语文了，我想来想去，我把这丫头交给你了。”


    夏雪想了想说：“那也不叫补课，我空的时候，你家梁晟钰想过来就来，我陪着她写作业吧。”


    “我们就搞一个语文补习班吧。”


    “呵呵，感觉要大操大办啊！小搞搞可以考虑，明目张胆弄辅导班，这不太好的。”


    “一个也是补，两个也是补，三个四个都是一样的补课。放心吧，我已经想过了，找几个成绩差不多的，人不要多，这样，夏老师你补课也不会太累，又能够很快有效果，只要你同意补课就行了，别的你放心吧。”


    夏雪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我早就跟你提过，这事其实很靠谱的，家长都知道的有很多老师在办辅导班的。夏老师胆子小怕违反政策，我们不去租店面房子，不挂牌子不批执照，先小打小闹试试看。反正这些都是你的学生，另外如果有好的可靠的学生想过来，你同意，就让进来。”


    “你是考虑过了吗？”


    “怎么没考虑过哪？不瞒夏老师，我们钰儿每年花在英语、数学两门课上的辅导费将近六万，还不包括我陪读的时间精力，语文和科学，我们是没找到好的老师，如果你肯，双赢啊。”


    “你就是个生意人。”夏雪笑了，“我想想。”


    “别想了，现在慢慢做起来，这一届孩子带好了，做到有点名气了，我们就正儿八经的招生，再过几年你退休了，那时这个辅导班说不定就像学而优那样成为精品辅导了，你就是这个课外辅导培训学校的校长，大家还在一起，多好。”


    夏雪心底被咯吱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离退休只有五年多的时间。从来没有觉得退休，竟离自己这么近。退休后就只有跳跳广场舞，披着丝巾到处摆拍，或者整天推着儿童车带第三代吗？这不是夏雪要的生活。也许，钱金莉给她推开了一扇窗，一扇退休后依然可以看到不一样风景的窗。


    这几年的经历，也让自己渐渐明白，人品好并不一定能带给你好的生活和心灵上的慰藉，真正能让人有尊严的生活的，很多时候靠的是经济实力在支撑，其实说透了是你对别人有没有用。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可利用的价值就是价值所在。


    一些退下来的领导，很快病倒了，说是对权力的执拗，不如说是对用得着用不着的偏执。


    那么将来退休了，自己还能是个有用的人吗？现在头痛还能在讲台上治愈，退休后的讲台在哪里呢？


    离婚这两年，钱金莉帮了自己不少，帮她带好她的孩子，自己也心安；再说一个人很孤独，她也想过多做些别的事，教孩子，说是辅导孩子，也是孩子在陪自己，是自己喜欢的事。


    夏雪很是心动：“我只会上课，别的你看着办。”


    开学后一个星期，钱金莉告诉自己，已经有四五个孩子要求参加夏雪的语文辅导班。


    “这么快！”夏雪怀疑钱金莉早就联系好了。地点放哪里？


    钱金莉说，她家地方是大的，只是在乡下，有点远；租房子开销大，不太合适。犹豫了一会夏雪说：“那要么就在我家里吧。”


    钱金莉环视了一下，楼下140平方的房子，除了厨房卫生间，来多少孩子都绰绰有余。钱金莉说：“太好了，光这个客厅都差不多有一间教室那么大了，我觉得很好，你平时一个人，要是有学生来这里，你这里就热闹了，有人气了。”夏雪笑笑。


    “那就定了？只是客厅里的沙发茶几都得移走，搬到哪里呢？谁来搬呢？万一人多，小孩子会到处窜。”


    夏雪想了想说：“我去家政问问吧。”


    “要不，我找我老公，让他找人来搬动。反正就这几张沙发。”


    “嗯，三人位的移到露台，二人位的要么就推到客厅角落里，我孩子房间放单人的，茶几搬到书房吧。”


    钱金莉点点头，很满意。夏雪鼓起勇气：“那我可说好了，我只会教书，别的怕做不好的。”


    钱金莉满不在乎，略显得意：“没事，有我呢！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公司的销售经理，整个公司销售我最好，你就一心一意上课就好了，生源的事有我。这两年我家钰儿在城里补课，我和学而优的前台、销售也混的很熟了，他们的那些套路，和公司销售差不多，说起来公司销售比他们难多了。”


    “嗯，这个没接触过。”


    “你们老师嘛，一门心思上课，哪会管这些繁琐的事？生源很重要的，我有办法，但是关键还是靠口碑，要有成绩，成绩出来了，不用宣传人家就会找上门，就像学而优那样。夏老师，你知道学而优的收费吗？”


    夏雪摇摇头。


    钱金莉告诉她：“我们在学而优的辅导课，每节课一小时，每小时天才班150，精英班130。那里的班额是25人，”


    夏雪暗暗算了一下，25*150=3250，语数英科如果算15个班，从早到晚8个小时，乖乖，算不清了。


    钱金莉满脸嫌弃：“语文老师不会算账，30万！不过他们是不止15个班的，这是一天的营业额。”


    夏雪不由得咋舌。


    钱金莉嘟哝道，梁晟钰每年算下来补习费用超过7万。


    “这么多！”


    “还不包括吃的和路上的费用呢。”


    “厉害的，打工的一年收入也只有这点。”


    “我们钰儿在你这里写作业这么久，我也没付辛苦费给你。”


    “什么话？梁晟钰付钱给我的话，你觉得我会收吗？你还经常帮我做饭，我也没付工资呢。”


    “烧饭什么的，不是什么难事，我老公就喜欢吃我做的饭菜，他说饭店里的饭菜没我做的好吃，以后这里的孩子要是留下来，我给他们做饭，也是算我们的一个特色。”


    钱金莉的厨艺的确值得一秀。有一回，夏雪和梅舒颖说起，梅舒颖不置可否：“人家前妻那么漂亮，钱金莉没有点本事，怎么拿得住她那个老公？”夏雪暗想，这是不是说，要想管住男人的心，先得管住男人的嘴。


    “这个算是我们这个补课班的福利，那么我们怎么收费呢？夏老师你说呢？”


    “我，我真不知道，没有过这方面经验，你决定就好，不过不要太高。”


    “那多少呢？参照学而优，我们刚开始做，人数肯定不会超过10个，做质量做口碑，比城里降一点，就85吧。”


    “好，要么就80，好算一点。”


    钱金莉看看，慢慢地说：“也行，以后有成绩了再加上去。看看第一期有几个人再说吧。”


    钱金莉问钱交给谁？夏雪说这是别问我，我不管钱，我只会上课，别的你看怎么办都行。钱金莉丢了个白眼说：“那，好吧。”


    “嗯。”夏雪沉静了下来。


    钱金莉又想到了：“我们起个名字吧。”


    “辅导班的名字吗？”


    “现在是辅导班，将来就是培训机构了。这个夏老师你是强项，你起名字吧。”


    “这个，我晚上好好想想，想好了跟你说。你有什么想法？这个名字有什么要求？”


    “我大老粗，就是觉得名字好叫好记寓意好一点。”


    “要不要把你女儿的名字取一个字放进去？”


    钱金莉眼里的光闪了一下：“你看着办吧，夏老师是不是觉得我家钰儿名字里这个晟字意义很好？”


    “都好，单独拆开来，每个字都好，比如梁，栋梁之材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