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奇门遁甲看卦象
作品:《桃李结》 《桃李结》全本免费阅读
12、奇门遁甲的卦象
天气也陪着夏雪自怨自艾。雨,就像眼泪,想到了,流一阵,歇一会儿,又开始掩面抽泣。这样的天气,正适合抑郁伤感。
钱金莉看在眼里。她问夏雪发生了什么,夏雪没吱声。钱金莉看了看她小心地问:“是不是你前夫?”
“怎么有这样的人?”夏雪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听夏雪说完,钱金莉也摇摇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防着人家的?哎,你这婚离得,怎么就这么憋屈?”
夏雪不知怎么回答,夏雪知道,问题还在自己,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要么,我们另外再找个大师傅看看吧。”钱金莉犹豫了一下说,“我自己认识一个研究易经的大师,姓胡,专门给人算命看相,七十多岁了,算还很准。”
“真的吗?”
“很准的。你不知道,我女儿的名字原来是梁晟毓,现在让她改成火字旁的煜,就是这个算命先生说的,他说我女儿命里少了火,名字里带点火就好。户口本上就不去改了,平时就写成火字旁的煜了。我们邻居去找他算命,他居然一丝不差的算准了说他们家有老人病的很重,一点不差,他们婆婆得了癌症。”
“这么灵?”
“嗯,要不我们去问问看?”
“嗯,”夏雪略一思忖,“也好,什么时候?”
“那我先打个电话吧。”钱金莉说着就开始查找号码。
“胡老您好,听得出我是谁吗?胡老您记性真好,对,我是小钱。我好的呀,您还好吗?····哦哦,好久没见胡老,我想来看看您,正好我有个朋友也有点事想请胡老指点指点····哦哦,运气太好了,迟一天打电话就得等好久,那好,我们马上过来,好好····好的,待会见。”
收起电话,钱金莉说:“夏老师,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胡老明天要去福建,有个会议,有个房地产公司老总请他看看风水,估计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我们现在出发,路上也不堵,估计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到达,你看呢?”
“好,那要带什么?”
“什么?占卜收费,100起步,另外的你别管了,我车上有茶叶。”
“哦哦,那辛苦你陪我跑一趟。”
可能因为雨天缘故,到胡老所在的镇上,将近五点。初夏五六点原本不迟,可是这几天的连阴雨,让天色显得昏魅。夏雪说:“梁妈妈,这个点,差不多该吃晚饭了,要不我们吃了饭再过去吧。”
钱金莉点了点头说:“好,我正想晚饭怎么解决呢。我们找个饭店吧。”
钱金莉让夏雪点单,她掏出了电话:“喂,胡老吗?还在忙吗····哦哦···胡老,下雨天,车不好开,我们想,到镇上后先找个饭店吃点东西。等我们到了安排好了,我过来接您和我们一起随便吃点,您看好吗?···您别跟我客气,我到了就过来接您····胡老·····那好吧,等会见。”
饭后,雨停了。恐胡老还没在用完餐,两人沿着马路慢慢往回走。天气燠闷天色将黑未黑,路灯全亮。宽阔的六车道,错落的高楼,彰显着小镇的生机活力。
夜幕铺排,她们到了胡老的住所,。
这是一间一楼临街店面房,门面不大,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一米五见方的阴阳八卦图几乎占据整个墙面,下面是一张办公桌,桌上堆着一摞书和纸,挤着一个烟灰缸,一个大茶杯,桌子旁边是一台饮水机,两面墙上张贴着胡老和不同人士的合影,还有一幅“莫生气”歌谣。夏雪想象中,似乎应该大门脸,烟雾缭绕的给人神秘感;大茶台博古架,古色古香的,给人以贵族气,和眼前还是有落差。
胡老是个精瘦的老人,脑门光光的,钱金莉说他有75了,但精神矍铄,嗓门很大,好像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有的人,说话声音特小,他觉得这样的音量自己能听清,固执的以为别人也能听得见。或许这就是以己度人。
钱金莉坐在胡老对面的,夏雪坐在胡老左边下手,听着钱金莉和胡老的寒暄。
“胡老,这是我说的那个朋友,是我女儿的老师,夏老师,她想请您老指点指点。”说着。钱金莉把夏雪引到胡老的对面坐下。
胡老抬眼打量了一下,问:“那夏老师想问什么?”
夏雪看了眼钱金莉,犹豫了一下说:“婚姻,生活,可以吗?”
“嗯嗯,好的,夏老师的生辰记得吗?要准确的。”
夏雪有看了眼钱金莉。想了想回答:“冬月十四,早上六七点,六九年。”
胡老摊开一张大红的16K纸,麻溜的在上面边写边自语:“酉鸡,卯时,大驿土,己酉、丙丑、葵亥·····”夏雪看过去,纸上已经有很多字了,胡老好像在推演什么,不时掰一下指头,自言自语似的嘟囔几句,接着继续写:七杀··财门、命····又从出生那一年开始逢九记录,下边是一排的数字,夏雪静静地望过去,像是加减法计算。胡老越来越投入,夏雪和钱金莉屏息看着。夏雪趁这会儿细细端详,老人额头的皱纹很深,脸上的深褐色的老年斑密而清晰,头发银白稀疏,一件浅色普蓝短袖,胳膊上的皮肤呈老年人特有的浅酱色,松弛耷拉,和脸上一样有清晰醒目的老年斑。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雨,似乎比来的时候细密,沙沙的敲打叶子,在暮夜时分显得忽远忽近的飘忽不定。钱金莉起身,给胡老杯中续了茶水,胡老抬了抬眼说:“要喝水你们自己倒吧。”钱金莉笑笑说:“没事,胡老,我们自己来。”
“你有几个兄弟姊妹?”
“我?”夏雪狐疑的望着胡老,“几个?”
“对,从命相上看,你先亡父的。”
“是的。”
胡老又让夏雪把手掌朝上伸出给胡老,胡老戴上花镜看了会:“你有三个兄弟姊妹。”
“三个?”夏雪转身看看钱金莉,一脸狐疑。
胡老抬眼看了看,有些不悦,提高了嗓门:“命里你应该有三个兄弟姊妹,不过,因为计划生育,目前实际没有三个了,就好像树木修剪,被剪去了,但你至少还有一个。”
“是的,我还有一个兄弟。”夏雪承认。
胡老又低头写了会儿,终于停下来说:“我刚才给你用了奇门遁甲来推算,这个准确性高,全中国会这个的人不多。”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那我们就从你小的时候说起。你出生在寒冬腊月,时辰和你妈妈有点小冲---”
夏雪抬眼看了看胡老,胡老微微颔首:“你是冬天的白梅,不声不响却很倔强,注定是个多才多艺的才女。你命里什么也不缺,金木水火土,都有,但是有一样你太多了----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命里的水太多,托你生命之船不需要这么多水。”
“啊,那需要什么?”
“你看,”胡老把那张写满字的红纸调转推到她面前说,“你看,你命里有四个水,却只有一个木,木太少了。水能克火,火能克金,金能克木;水能生木,木能克火,火能生土,土能生金;金能克火,金能生水,土能克水;环环相扣,你的水太多把木淹了,所以从童年过来你一路不太顺。”
夏雪轻轻点头。
“你小时候还带过什么疤的。”
“疤?伤疤?”夏雪仔细的想,慢慢摇头,“好像没有。”
“不可能的,你的命格里都显示了。”胡老又有些不高兴,指着红纸上的一串数字和一排潦草字说。
“小时候被烫到过,不过早就看不出疤痕了。”夏雪有些犹豫,怯怯地说。
“就是,这个疤也算的,不是以现在看不看得出为准的,是指当时你有没有受伤破皮!”看到夏雪点点头,胡老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你读书很刻苦,是女文曲星。”
夏雪并不相信什么文曲星之说,但说自己是文曲星,总比说是白眼狼、九尾狐要令人心情愉快地。事实上,她的童年似乎很短,短到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过童年。因为家境贫寒,她很小就帮父母撑起家的担子。她现在还记得每次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不是写作业,而是打猪草。那个年代,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猪,少则一头,多的两三头,没有饲料,基本上全靠女人孩子到处打猪草,所有的田边溪头,山坡树下,可怜的草一露头就被人连根带走。那时找猪草,比现在找工作难多了,夏雪经常到天黑都不能打满一篮子猪草,怕妈妈骂她,都不敢回家。除了打猪草,还要放鹅。鹅也可怜,就这么点草,昨天已经啃到草根了,今天还来这里啃,那些鹅实在啃不到一根草根草叶,只好躺平,趴在那里不动了,夏雪恨不得喊它们祖宗,可鹅们只是伸着脖子叫几声,就是不动。天渐渐暗了,鹅的脖子没有粗起来,夏雪怎么敢赶着它们回家呢?她急得想哭。
现在只要一看到大片大片绿油油的野草,夏雪第一感觉不是多好看,而是想拿起镰刀打猪草,或是赶上一群鹅到这里狠狠地喂饱它们,它们一定用不了几分钟就可以让脖子贼粗贼粗的,母亲就不会责骂了。
再大一点,母亲带着她去附近厂里做临时工,虽然夏雪年纪小,但学东西快,手脚麻利,母亲一度想叫夏雪不要读书了,供弟弟读书就够了。可是弟弟不爱读书,夏雪除了拼命完成母亲给自己订的劳作任务,甚至以死相抗,终于保住了继续学习的机会。
因为过早品尝到生活的艰辛苦难,她发誓要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做到了。什么凿壁借光、悬梁刺股,改良版的她都试过。
夏雪走了会儿神,神游回来,发现胡老已经讲到了她的婚姻。
“你和你老公的感情是很深的,你们的缘分前世就定的,你是来还他前世欠他的情的,所以你更爱你老公一些。”胡老又戴上花镜,指着红纸上的一些圈圈和数字说。夏雪看得眼前模糊了,那些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叠加在一起,彼时只是觉得开心,现在清楚地感受到剥离的痛:那一切再也不会有,再也回不来。一股热气窜动,弥漫,蚀骨腐肉,痛得她泪花盈盈。她垂下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泪水,可泪水已经蓄满眼眶了。
夏雪不敢抬起婆娑的泪眼低头问:“他还能回来吗?”这样问,也许钱金莉会看不起自己,可这是她心里话。
胡老沉吟了一下问:“他为什么离开?你要说真话。”
“我只是做个样子的,可他真的签字了···我认识他的时候才19岁,那时他连一张床都没有,但我们不怕····最苦的时候,孩子不到一岁,发烧了,没钱看病····这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为什么····
他怎么会离开?胡老,他会回来吗?”夏雪哽咽了。
“你老公是做生意的?”
“做工地,包工程。”
“他外面有女人。”
夏雪没有回答,只是流泪。
“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他的手机,他手机落在家,电话响个不停,我就·····”夏雪仰起脸背转身,她不想让一个陌生人看到自己流泪,听不到啜泣,只看见肩头在抖动。
钱金莉轻轻拍着夏雪的背。夏雪感激的对着她露出一个笑脸,转过身来,微微低着头垂着眼帘:“不好意思。”
“没事,夏老师要不要喝口水?”胡老正说着,钱金莉已经把一杯热水递到了夏雪手里。
“你老公的生辰知道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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