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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虞跃青云上

    北境,主帅营帐内。


    辜振越与祁言正在舆图前谋划下一场战役的排兵策略,这时的帐外传来一阵惊声。


    “报——!”


    “急报——!”


    两人都愣了愣,辜振越道:“北辰这么快就打过来了?”


    通报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进来,


    “王爷,辜将军,急、急报!”


    祁言沉声道:“什么事,快说。”


    “外头有个满身是血的女子求见王爷。”


    辜振越瞠目结舌,“这算哪门子急报?等一下……什么满身是血?”


    祁言却觉得不对劲,问道:“她是谁?”


    “她说她是……”士兵看向祁言,“季无虞,季大人。”


    ???


    “她不是在郅都吗?怎么来北境了?”辜振越不可置信,但还是道,


    “快去把她请进来!”


    而祁言却已经大步走出营帐,翻身跨上白缨牵过来的马,朝营地外走去。


    而此时营地入口的季无虞正在,


    呃……


    和门兵对骂。


    “姑娘,这是军营重地,真不能随便放你进去!”


    “我知道,”季无虞试图和他好生说话,“但是能不能特事特办,稍微通融一下?”


    “真不行啊!”


    季无虞不想跟他纠缠了,往旁边一瞥见着了祁言的马,立马大喊一声,


    “祁临弈!”


    祁言一拉缰绳,长吁一声,最后下了马朝季无虞奔来,见她脸和身上几乎全是血,他吓得赶紧拉着她左瞧瞧右看看。


    季无虞阻止了他下一步动作,“没事,不是我的血。”


    祁言这才放下心来,从自己袖口拿出帕子给她擦,


    “这血是怎么弄的?你……打架了?”


    “杀人了,杀了两个。”


    好几天过去血都干了,只觉祁言擦得自己脸疼,便制止了他的动作,“没事儿,我就擦伤了一下。”


    一旁的门兵目瞪口呆,先是惊讶于这人真是季无虞,二是只想确认自己接下来脑袋还能在不在。


    季无虞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没事儿,你们这军纪还挺严明的。”


    “咱们先进去吧。”


    “行!”


    季无虞点了点头,跟着到营帐内,一进去辜振越就惊呼,


    “怎么还真是你啊?这怎么弄的……一身的血。”


    “刚吃了小孩,嘴没擦干净。”


    辜振越无语。


    “别打岔,”季无虞撇撇嘴,“我来是有正事的。”


    “怎么了?”


    祁言在一旁端来一盆热水,濡湿了帕子后开始为季无虞擦拭,


    “有什么事慢慢说。”


    季无虞便将自己在江南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无论甄啸仁是否叛国,当务之急是先要将他控制下来。”


    祁言听罢却放下了帕子,问道:“你伤没事吧?”


    “啊?”


    脸总算干净了的季无虞有些懵,“没事儿啊,那俩比我惨……现在主要还是甄啸仁的事情。”


    祁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眼里的担忧还是一点未减。


    “这个甄啸仁,我原以为他不过只是中庸之将,没承想竟还干出这等通敌之事。”辜振越气得发抖,“我现在就把他斩了。”


    祁言却有别的想法,他问季无虞道:“绑你的除了那两个人,还有谁?”


    “我观察过了,只有那两个人。”季无虞道,“而且绑架这件事本来也不需要多少人来能完成。”


    “既如此,北辰或许并不知她在我军的间谍其实已经暴露。”


    季无虞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不如干脆来个……请君入瓮?”


    辜振越也表示了赞同,“这倒是个好主意。”


    …………


    公主府。


    士兵将正厅团团围住,杨旷震惊地站了进来,在重重包围中,看见丘独苏走了出来。


    “扶子胥?你要干什么?”杨旷怒喝了一声,“你可知这是哪里?这不是你能造次的地方。”


    “我造不造次不是杨将军说了算。”丘独苏嗤笑了一声,随即眼神一冷,“带上来。”


    很快,哭得梨花带雨的祁舒窈便被人刀架着走了进来,杨旷的怒火再发不出,他的眼中只余震惊,


    “你?你要干什么?”


    丘独苏道:“把虎符交出来。”


    “你要虎符干什么?”杨旷只觉这位扶先生似乎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你……你要造反?”


    “杨连野,我有一千万个可以拿捏你的法子。”丘独苏将祁舒窈用力一拽,揽到自己身边来,“而她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


    说罢便从自己的袖间拿出一粒药,强行喂给了祁舒窈吃,手段极其粗鲁,祁舒窈咽下后便在不停地呕吐。


    “你对舒窈做了什么!?”


    “当然是下毒啊。”丘独苏把丘独苏推到杨旷的怀里,“这毒的解药只有我有,你若是想要,便将虎符交出来,我自可饶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一条活路。”


    “不要,不要啊将军!”祁舒窈一边泪如雨下一边试图阻拦着杨旷的动作,“我不过是贱命一条,可这虎符将军若真给了出去,杨家便是坐实了谋逆的罪名,将军……不要啊!”


    一边是谋反,一边是祁舒窈的眼泪。


    杨旷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好,我给。”


    丘独苏接过虎符,确认无误后,摆了摆手示意撤兵,失去桎梏的杨旷下一秒就直接冲到了丘独苏面前想要给他一拳。


    可还没来得及落在丘独苏的脸上时,他便开口了。


    “解药还在我手里呢。”


    丘独苏含着笑,“你确定这一拳还要会下去吗?”


    杨旷立马把手缩了回来,眼睛怒瞪着丘独苏,却不敢做任何别的动作。


    情感,果真不过只是负累而已。


    丘独苏在心里想到。


    出去时,木泊跟了上来,低声道:


    “先生,还有一事。”


    “怎么了?”


    “季大人已经到达北境了。”


    “这么快?”丘独苏说完才反应过来,冷笑了一声,“还真不愧是我的徒弟,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木泊的表情明显僵了僵,“这……”


    丘独苏挑了挑眉,似乎明白了,“全尸留了吗?”


    “留是留了,但死相确实是有点……惨不忍睹。”


    丘独苏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微不可察叹了一口气,“使些银子好生安顿吧。”


    “是,先生。”木泊拱手道,“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甄啸仁已经暴露,他们在北境拖不了多久,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接下来自然是……”丘独苏眸色一冷,


    “逼宫。”


    …………


    红烛滴落,薄纱被烧灼了一角,暮日奔涌而来,炊烟、刀戟,无不熠熠。


    季无虞被祁言带着在军营内走了一圈,大概是来的时候闹得动静太大,路上遇到的士兵都会在对祁言行过礼后,极为尊敬地补上一句,


    “季大人。”


    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逃走。


    “有这么怕我吗?”季无虞忍不住皱眉问道。


    呃。


    祁言沉默了须臾,“你那个血确实是有点……”


    季无虞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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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可爱的。”祁言说完就目移到另一侧,碰巧那边有人团簇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吵吵闹闹的。


    季无虞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这是在干嘛?喝酒吗?”


    “军中禁酒。”祁言多看了一眼,“应该是围一块吃饭唱歌吧。”


    季无虞听罢来了兴趣,立马拉着祁言就朝那奔去。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在听到这句时,季无虞停住了步子。


    众人团团围成了一个圆圈,而圆圈的正中间有一身材极为魁梧的男子正在跳着楚舞,无鼓无丝竹,一旁的将士们用手为他打着拍子奏着乐。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


    不知什么时候,辜振越走到了她二人的后边,


    “无主之鬼意为殇。屈子这曲?国殇?便是赠给丹阳一役中战死的八万将士,跳舞的那个是虎骁军里的老人了,南北一战中侥幸活了下来,如今跳这一曲大抵也是想借屈子之酒杯,慰我军之魂灵吧。”


    …………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


    最后一句唱完,全场掌声雷鸣,也是在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们三人。


    将士们纷纷拱手躬身,


    “拜见王爷,将军,季大人!”


    有个瞧着品级要高些的将领跑了过来,解释道:“请王爷将军季大人放心,没喝酒。”


    祁言摆了摆手,“无妨,既未违反军纪,休憩之时大家随意放松即可。”


    军令如山,将士们听罢也都放下心来,更有甚者还起哄嚷嚷道:


    “那王爷来和我们一起来跳舞吧。”


    祁言的表情裂开了一道缝,辜振越在一旁憋着笑,季无虞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替他答道:


    “他脸皮薄不敢跳,我们在一旁看着便可,你们随意跳!”


    说罢便往前走了几步,带着其他两个人席地而坐起来。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篝火被点燃,季无虞倚着火光看着载歌载舞的楚军们。


    有人端上来三个酒杯递给他三人,季无虞不解道:“不是禁酒吗,这是……?”


    “回大人,这是果浆,今天下午刚摘的野果子打的,甜得咧!”


    季无虞这才接过,闻了闻,气味确实香甜。


    “只有我们有吗?”


    “没呢,还没发到。王爷很早就吩咐过,军营内的一切吃食,将士们都一样。”


    听罢季无虞忍不住看了眼祁言,他拿着杯子掩住自己的神色,但耳朵却已经红了。


    季无虞暗笑,又道:


    “那我们碰个杯吧。”


    于是围着的将士们都纷纷举起杯子,辜振越提议道:


    “既然是你提议,大才女,不说句祝酒词吗?”


    “行啊!”


    季无虞大方应下后站了起来,高举酒杯。


    “我非荆楚人,却也听过一句俚语叫‘不服周’,其中的‘周’字,意为周天子。昔时我国太祖不满北齐苛政,揭竿而反,故此向来自诩大齐皇室正统的北辰,一直将我朝斥之为蛮夷之流,所以这第一杯,我敬各位时至今日依旧,不服周!”


    “南北一役时,我尚在孩提,却也知如今所站在的这块土地,曾是我朝疆域。所以第二杯,我祝那些殉身不恤的将士们,他日得以魂归故里。”


    在场有不少士兵听到这一段后,都在偷偷抹着眼泪,季无虞也有些哽咽,她忍着酸意,说出了最后一句祝酒词,


    “第三杯,我祝天下太平,四海无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