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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虞跃青云上

    季府。


    季无虞坐在正厅把玩着皈宁大师送来的手串,她望着手里那团那粉灿灿,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一是这颜色太过娇嫩,她戴出去总觉着不太合适,二是芙蓉石的寓意多与姻缘相关,可她与祁言的这段姻缘……


    季无虞忍不住苦笑。


    昨日回了府,她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取了笔墨来写悔婚书,越写眼泪越流,最后实在写不下去趴在桌案上便睡了,醒来时天光大亮,脸上糊满了墨水和眼泪,咸湿黏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留葵的声音传来,“尚仪局的嬷嬷来了。”


    季无虞回了神,想起确是今日嬷嬷要来教习礼仪,便示意把人放进来,可等嬷嬷真的进来了,开始喋喋不休讲着皇室大婚时的各种繁文缛节,她又实在烦得慌。


    终于在拜完天地拜宗庙后,季无虞忍不住了,她挥了挥手,看了眼留葵。


    能被派来教授未来摄政王妃礼仪的嬷嬷在宫里也是有些资历的,有点脾气的。


    留葵心领神会,顶着嬷嬷颇有怨气的目光愣是把人请了出去。


    到大门口时,那嬷嬷边走边嘴里还在念叨“这叫什么事”,留葵刚要发作,抬眼却看到了祁澈。


    “见过世子殿下。”


    祁澈抬手止住了留葵要行礼的打算,“免礼吧,这是怎么了?”


    “宫里遣了嬷嬷来教大人礼仪,”留葵往门口瞥了眼,暗示道,“但不知为何,大人似乎今个心情不大好,便叫我打发了走。”


    听了一晚上墙角的祁澈自然知道季无虞心情不好的缘由,便点点头,“我去看看。”


    可脚还没踏进正厅的门槛,一个茶杯便砸了过来,茶水四溢,杯子也碎了一地。


    季无虞极少以如此愤怒的语气说事,


    “我说了滚出去!”


    留葵立马识趣地躲在门后,祁澈不顾额角被溅到的茶水,还是走了进去。


    “你没……”


    季无虞眉头紧皱,可刚一抬头便见着了被她撒了一头水的祁澈,想要指责的话哽在喉咙里。


    “我知姐姐生气,”祁澈当她面把发上的茶叶拈起擦掉,眼中似有委屈之色,“可连我也不见吗?”


    季无虞神情逐渐复杂,在微微滞了几秒后,她站了起来朝祁澈走去,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季无虞伸了手,毫不犹豫地扒开了他的衣领。


    明明知道她是为了检验自己是否是祁言与萧姝未的孩子,可当季无虞微凉的指尖抚过胸口时,祁澈的脸颊还是蹿上了一抹红。


    好痒。


    望着已成事实的那颗痣,季无虞眼中只有不可置信,她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衣领。


    “姐姐?”祁澈低了低头,又唤道。


    “祁澈……你……”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还在胶着,门外却传来祁言带着怒气的声音。


    照理来说,祁澈该对祁言行礼,可抬头看着他气冲冲的模样,祁澈便只好瞥了眼还在盯着自己胸口看的季无虞,表示无奈。


    若是祁言当时多停留几分,或许还能从他的眼神中品出几分得意。


    只可惜,祁言当时的情绪,与冷静毫无关系。


    他当即便冲上前,拽过季无虞抓着祁澈的那只手的腕子,却在季无虞抬头的那一刻,一切的疑问都止于喉间。


    她在哭?


    祁言瞬间慌得不知所措,他拿过帕子就要为她擦眼泪,季无虞却直接将他的手打落开。


    “怎么了?今个不是教习嬷嬷来吗,是她不好吗?我回去就叫人打发了她来!咱换别的来……”


    “不要。”季无虞的语气闷闷地,似乎是真怕他去责罚了教习嬷嬷,她又道,“和她无关。”


    那这又是因为什么?


    眼见此番劝慰是一点效果都起不到,祁言只能眼巴巴地季无虞泪水和止不住般流,可又想为她擦拭又怕动作重了弄疼了她,只得和哄小孩似地轻捧着季无虞的脸,声音也不自觉地夹了起来,“好好好……那以后就不让姑姑们来了,什么东西还敢来教你?”


    季无虞语气闷闷地,“和嬷嬷没关系。”


    “那谁惹你了?”


    季无虞眼眶盈满了泪水,她仰起头,


    “你。”


    祁言:?


    季无虞的性子他太懂了,虽是睚眦必报小心眼,这儿吃了亏那儿便一定要讨回来,但那都是有缘由的,祁言自问最近一段时日几乎是把三从四德都刻在了脸上,哪里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难道是他把婚柬特意送去鄂州一份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祁言当时压根没想过季无虞根本不可能为了宋岁桉的事情哭成这样,只顾着解释道:“咱俩成亲送婚柬不是很正常的吗?”


    听他莫名提起成亲一事,季无虞更难受了,她自己抹了把眼泪,梗着脖子道:


    “悔婚书我写好了,这婚不结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祁澈没由来的一阵狂喜。


    “不是……”


    怎么还写悔婚书了?


    祁言急得不行,“怎、怎么就不结了,姑奶奶,有什么事儿我都先给您磕头了,这婚不能不结!”


    “那我不管。”季无虞把他手撇开,朝门外喊了声,“留葵,送客。”


    留葵听着声走了来,却一步不敢靠前。


    “我不走。”


    祁言说罢就定在那。


    季无虞不管他,看向祁澈,


    “你走。”


    祁澈心里只觉委屈极了,凭什么要我走?


    “我不走。”


    季无虞气笑了,“都不走是吧?我走!”


    说完就朝后院走去,身后的祁言快步跑来,终于在季无虞进屋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在季无虞的一声惊呼后,祁言把外头的祁澈堵在了门外。


    “你!”


    季无虞被祁言抵在门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祁言已经俯身而下将她的抗拒之词堵在了铺天盖地的吻中。


    门外传来祁澈的叫唤声,季无虞紧张得不自觉地抓住祁言的衣袖,终于在听到留葵耐心相劝后,人声渐渐消失了。


    祁言对她的不专心实在不满,可碍于季无虞还在因为不知什么的缘故生气中,祁言在她剧烈地挣扎后,松开了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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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虞。


    得了自由的季无虞抬手就是一巴掌,在祁言微微掰正头,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时,季无虞掐住了祁言的下颚,


    “我给你脸了是吧,祁临弈?!”


    她的力度不大,可足以表示出不满,祁言清楚季无虞习惯于在任何事上占尽上风,连同爱自己也是。


    可他乐在其中,甘做裙下之臣。


    于是祁言很快反应过来,偃旗息鼓,本抓着季无虞腕子的手松了下来,轻揽过她的腰,蹭了蹭以示无声的讨好后,他道:


    “对不起。”


    季无虞也垂了首,抚上祁言的脸颊,那儿还有一道泛着红的印痕,可她眼中毫无歉意,只说自己下手好似是重了。


    祁言低低地笑了笑,轻搂过季无虞,“你要心疼我,就把那劳什子的悔婚书给撕了。”


    季无虞微仰起头,“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我只是想知道,”祁言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似有若无的叹息从唇间溢出,季无虞有些泄气。


    “祁临弈,”季无虞叹了口气,“我发现我做不到。”


    祁言一愣。


    “我做不到对你的过往毫不在意,也做不到对你的隐瞒视若无睹。”季无虞摸着他脸的力度微微加深,“祁临弈,我要你的过去,此刻和未来,都向我坦白。”


    祁言隐约间好似知道她此番动怒的缘由了,当下便道:“你想问什么?眉妩想问什么我都会说。”


    “我昨天去了掖庭,见过了唐遥妄。”季无虞道,“所以我想知道你在北辰那五年的一切,关于你和萧姝未,关于你和祁澈。”


    …………


    祁澈走出季府时,天空下了蒙蒙细雨,他没带伞便只能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脸上,好在势头不大,他回到王府时也只濡湿了肩头。


    他婉拒了王府的婢子询问他是否要沐浴,兀自回到房内,坐在床上。


    祁澈蹭了蹭湿润的指尖,他想起方才在季府的厅内,溅到自己额头上的茶水,以及在房外,听到季无虞与祁言唇齿交融的水渍声。


    想来摄政王吻得很激烈,木制的门被他撞得抖了好几下,季无虞的手摩擦着布料声传到自己耳畔。


    她在抓着什么?


    是袖口,是衣领,还是腰带?


    沾着雨水的手拂过干裂的嘴唇,他有些贪心地幻想着和季无虞接吻的人是自己。


    梦里的欢愉太过真实,现实的抚摸便显得尤为不足,他挽过自己的袖口,解开自己的衣领,散落自己的腰带,在爬满在战场上厮杀时留下的疤痕的身体上,摸了又摸。


    姐姐的手惯于握着笔,故而茧子没有那般厚,只有中指和食指因为使多了力,摸起来略有不同。


    胸口的皮肤今日得了祁澈格外的爱抚,他在被雨打湿的大片的白中感受着季无虞指尖的凉意。


    再往上一点,微微突起的,是他自娘胎里带出的痣,这颗痣是季无虞与祁言之间的隔阂,而他却因此得到了季无虞的触碰。


    “呃啊……”


    都说痣是上辈子的印记,祁澈在想,上辈子和季无虞□□的人会不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