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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虞跃青云上》 祁言并不意外季无虞会主动请缨作为使节出使北辰,只是在朝后低声吩咐了楼影两句叫他谨慎跟着。
方才还支支吾吾的满朝文武在摄政王点了头后纷纷松了口气,至少没人卡他们的预算了,可谁知下一秒祁言便宣布了楚泠沅摄理户部事。
季无虞至少还是个嘴上滑溜的,若是与之有异,她也只会笑呵呵地开始打太极,包括但不限于“真的非常能够理解,但朝廷这些年也实在是难处”云云,除了行事毫不含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外,还颇有几分前任户部尚书的遗风。
可楚泠沅不同。她自入朝以来不能说是左右逢源,怎么着也算是四面树敌了,除了上头坐着的那两位,那基本上就没有怕过的人或事。
总之是比季无虞还要不好对付一些。
季无虞走之前楚泠沅还特意来了趟季府,空着这几日户部的事情她不用去理,好不容易闲下来,翘着二郎腿坐在后院的秋千架上都忍不住哼着曲。
楚泠沅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身边,季无虞吊儿郎当的一副痞子做派,“哟,侍郎大人来了。”
见她那样,楚泠沅实在想翻白眼,“那老头心疼你,位置给你留着呢,这一声大人叫错了。”
“他才不老。”季无虞小声反驳完,又道,“要对接的东西已经整理送去了,要是有不明白的,户部内有个叫秦垦的,我已经嘱咐过了,多问问。”
季无虞做事周全,楚泠沅自然放心,哼了一声,又道:“把这一摊子事甩给我,你倒是清闲,这秋千什么时候打的?我上次来的时候没见着。”
去了北辰哪里还清闲了不过也就这两日得了空。
季无虞心里暗暗说了两句,“是留葵,她手巧着呢。”
“嚯?那丫头还会这个?”楚泠沅有些惊讶,“原来她不止喜欢看话本啊。”
季无虞点了点头。
留葵喜欢看话本的事情,季无虞也是去年才知道的,搬了新宅子祁澈来蹭饭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每每一来就带上一两本,季无虞工作之余闲下来的时间都忙着和祁言厮混去了,哪有时间看这个,可又不能扔,便都甩给了留葵。
然后,她便发现自己伏案工作时,在一旁看书留葵也认真了许多。
如果不是有天她突发奇想问问她书中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
但盛在留葵聪明又有眼力见,这点小爱好便由着去了,甚至还没事任她和祁澈讨论在自己面前个中情节。
唯一的坏处是当她这段时间忙得几乎没怎么和祁言见面时,留葵忧心忡忡地问她祁言身边有别的女人怎么办。
季无虞斜着眼看了留葵一眼,叫她少看点铡美案,而且包青天斩的是负心汉不是秦香莲。
“什么都沾点,倒是和你挺像的。”楚泠沅夸赞了一声,又道,“哦对了,我这次来是嘱咐你两句。”
“烦请赐教。”
楚泠沅的白眼终于翻出来了,“北辰呢,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不愿意去了,当年我朝战败北辰可是耀武扬威了好一阵,这两年虽是也有互通来往,但终究也不是友邦,你自个掂量着点。”
“好咧,知道的。”
“话没说完别打断,他们太后是个……”楚泠沅顿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形容,“有点奇怪的人,身边跟了个白头发的宦官,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谈厚?”
“对,总之他俩呢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你身在他国,多注意几分,少接触。”嘱咐完楚泠沅忽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但有个人,你应该还挺有兴趣的。”
季无虞被勾得有几分好奇,“谁啊?”
“柳咏絮。”
这个名字季无虞有些耳熟,但实在想不起来,便勾了勾手,道:“说说看?”
“她如今就任中书令,是北辰朝中清党的党首,想来该得是个极有手段之人。”
“有手段的人可多了去了,你凭什么断定我会对她有兴趣?”
楚泠沅笑了笑,“因为这柳咏絮乃是奴隶出身,她是北辰太后从人牙子那给捡回来的。”
…………
季无虞没有想到自己来北辰,不是鸿胪寺接待,而是那位柳咏絮亲自来的。
望着面前对自己笑脸盈盈的北辰第一权臣,季无虞也摆出礼节性的笑容,“您便是柳大人吧。”
“静候多时了季大人。”柳咏絮拱了拱手,一字一顿道,“久仰大名。”
季无虞微愣了片刻,又很快反应过来。
两国几乎都有探子遍布在对方那,连楼影都抓到过好几个意图潜伏在栖梧宫的北辰人,何况她这些年在南楚也算得上是炙手可热,柳咏絮知道她其实不算意外的。
“外臣对柳大人亦是。”
当然主要是来自于楚泠沅那几天在自己面前的碎碎念。
柳咏絮便带她去了鸿胪寺,鸿胪寺卿徐尧誊是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
季无虞见他既是没病,为何会让柳咏絮这一国宰辅特意跑到京都城外来迎接她。
还没琢磨个明白,徐尧誊便已经领着她们到了膳厅。
如今已至晚间,季无虞本以为她打算和自己一同用膳,谁知柳咏絮微微躬了躬身说:“不便叨扰了。”
一旁的徐尧誊连忙扶着腰起来行礼送别她,柳咏絮却已经先一步点头让他好生坐着,随即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季无虞,告诉她:
“我给大人备了份大礼。”
季无虞心下一惊,不知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再晚点回到自己的住所,门一推开,季无虞便懂了这份大礼是什么了。
鸿胪寺安排的府邸内,季无虞的的房间后边有一片极大的露天浴池,四面蒙上薄纱所制成帷幔,在池子中不断从地底下喷涌而出温泉水所带来的烟雾氤氲中,随着风摇曳。
季无虞刚一踏出来,便听见了有人从浴池内钻出来的水声。
来人里衣湿透,紧贴在薄薄的胸肌上,水顺着没有他雪白的小腿,落在没有穿鞋的脚上,他就这么直接踏在地板上,缓步朝季无虞走进,在一声铃铛响中,季无虞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项圈,上边悬挂了几个金制成的小铃铛,一步一响。
他生得很白,在昏暗的晚上显得格外扎眼,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低垂着眼睛。
“你……是何人?”
季无虞有些错愕,她实在没想到美人计这一招有朝一日竟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奴家侍琴。”
他伸手勾了勾季无虞的腰带,沾了几点胭脂的唇在烛火下甚是好看,季无虞吓得伸手打落了他的手,谁知这一动作太大,竟把他的腰带给扯散了。
那袍子瞬间滑落在两边,他伸手扯住了才没使得其落下,在此番欲盖弥彰中季无虞竟然还看见了两点红晕。
侍琴的脸更红了,声音柔柔地说道:“奴家是第一次,还请大人怜惜。”
服了。
季无虞虽确实图个好颜色,但在男色上几乎也就被祁言一个人给勾着过,可祁言除了会哄着她外,该使的劲一点不少,而面前这般弱柳扶风的姿态,季无虞是头次见。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侍琴已经跪了下来开始解季无虞的腰带。
季无虞径直俯下身掐住了他的下颚。
她用得力气不大,侍琴的眼泪却盈满了眼眶,那眼尾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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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现的一抹红惹得季无虞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使劲了。
这样的体验实在新奇,季无虞有些认真地端详起了他来。
柳咏絮特意送来的人,长得自然是不会差的,至于那点伎俩嘛,虽然实在是拙劣,可倒是让季无虞想起了去年除夕和祁言在行宫的那次。
在水下的体验确实不错,等回去可以再试一次。
想到这,季无虞的喉间有点干涩。
但她当然不会蠢到在他国和他国宰相送来的人上床。
而且就柳咏絮这一上来就送小倌的做派,季无虞都要怀疑北辰这得是个什么民风了,还是说……
另有所图?
季无虞勾了勾唇,低下了身子,以为得到了她垂怜的侍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他直了直身子便朝着季无虞的唇去,季无虞掐住他下颚的手劲便又大了几分。
“大人是不喜欢吗?”
想来是疼怕了,侍琴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你出去吧。”季无虞松开了手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
素的那种。
…………
隔日进宫面见太后,小皇帝也在,他极其不安分地在自己的龙椅上乱动,季无虞瞧他的模样,不知为何想到了如今还远在西塞的祁澈,可能是这位小皇帝看着也就比祁澈小个几岁吧。
季无虞行了礼,便摆了摆手,留葵将国书递给走上前来的谈厚。
终于是看到了这位北辰的督公大人,季无虞忍不住是多打量了几番,
谈厚长了张般半阴半阳的脸,不笑时凛若寒霜,可一笑便多了几分柔和。
尽管季无虞觉得那笑比不笑要更阴恻恻些。
“你,便是季无虞?”
太后的声音传来,不怒自威,季无虞赶忙答话,“回太后,外臣便是季无虞。”
“哀家听阿絮提过你。”
季无虞更不解了。她口中阿絮应该便是那位柳宰辅,而她与这位柳宰辅不过也就昨日见了一面,还值得她这么大费周章特意在太后面前提一嘴吗?
而此时萧姝未已经接过了谈厚递来的国书,目光落在了最后盖章地方。
南楚的政令一部分是由紫宸宫内发出,另一部分则是栖梧宫,前者会盖上九龙玉玺,而后者则是摄政王的私印。
而这份国书则是两者均有。
萧姝未伸手轻抚了抚有点小的那一枚,本泛着冷意的眸子在此时覆上一层柔情,她勾了勾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过得有些久,季无虞实在不解。
那国书不过也就百来多字,还一半都是“敬问圣安”之类的废话,怎么就需要看这般久?
谈厚适时地轻咳了两声,萧姝未这才抬起头来,问道:
“这是你们陛下所写,还是那位摄政王?”
由使节递交国书本身是由翰林院撰写完成,但自然不可对外如此宣称,这项约定俗成的默许基本上不会被刻意提及,徒然被这般问起,季无虞有些尴尬。
她腆着大脸,道:“自是我朝陛下和摄政王一同书写。”
萧姝未觉得好笑。
“赏吧。”萧姝未打了个哈欠,“哀家乏了。”
带着满肚子疑惑的季无虞出宫时遇到柳咏絮,她煞有介事地过来问她,“大人可是对本相安排的人不满意?”
实话说,人是满意的。
可她更好奇这引人下堕的美色后,得埋藏个多大的陷阱。
“柳大人若是有想和外臣要商议的事,大可直说,不必特意找人来传话。”
柳咏絮似乎还挺意外她这幅柳下惠的模样,转而给她指了个地方,邀其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