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阁也派人来昭都参赛，朱子曦知道陶书萱不在其列，不过倒是能瞧见其他几位熟人。


    这场是落霞阁的对战，她满怀期待赶赴比赛场地，与文苑枫与微生忧和见面。


    他们似乎已经和好，总是一起出行。当然也不排除微生忧和怕文苑枫闹事，要求对方乖乖呆在眼皮子底下。


    朱子曦想起梁城破碎的缃石镜片，便主动上去打招呼。


    她早已把璎的首饰变卖成现钱，璎是个大富婆，偿还区区二百两绰绰有余。


    立渊阁与落霞阁席位相对，玄晖虽眼神不好，但在辨认朱子曦上天赋异禀。哪怕背影模糊，他依旧认出来了。


    他甚至用上一些道具确认。


    还不如不确认。


    朱子曦同微生忧和在一处谈笑，举止亲密。


    玄晖直接略过夹在男女之间蹦跶的文苑枫，满脑子空白。


    他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她对那人是有好感的！


    在贾家时，朱子曦看微生忧和的目光热烈赤诚，毫不掩饰心中的崇拜。


    梁城城破，她与微生忧和相谈甚欢。一番交谈后，她欢快不少，迅速抛掉不愉快的心情。


    可她和自己同行的时候呢？不知陷入多少次危险、遭逢多少凶险的魔物，玄晖曾亲眼看到她恐惧、愤怒、绝望。


    他痛恨自己的无用。


    未至一刻钟，朱子曦还完债一身轻。当然，微生忧和不接受，她将钱袋给了小财迷文苑枫。


    而文苑枫企图抱住富婆大腿，邀请朱子曦一齐看比赛。尽管遭到无情推辞，她热情不减，表示必须送朱子曦一程。


    玄晖见朱子曦起身离去，于是跟着追出去。即使他压根不知见面该说什么。


    “映霜。”


    他站在身后呼唤，女孩为他回头，嘴角漾着浅笑。


    “有事吗？”朱子曦抑制不住笑意，眼神也开始四处乱飘。


    文苑枫心生诧异：“你傻笑什么，怎么，不愿陪我逛街终于碰上救星了？”


    她想再试探一下富婆的家底，听到边上一人呼喊。


    “小枫，过来。”


    一个姑娘朝她招手，瞧服饰应该是飞燕楼弟子。


    “云岚？”


    看清女人的面貌，文苑枫立即丢下朱子曦溜之大吉。云岚临走前瞄了一眼玄晖，暗示他争点气。


    “我有话问你。”玄晖无视前边的闹剧，打算直奔主题。


    “你说。”


    朱子曦收敛微笑。若不是文苑枫点明，她倒真不知道自己将情绪表露得这般明显。


    玄晖凑近她身旁，声如蚊蝇：“你如何看微生忧和？”


    他不敢直接问是否喜欢，怕得到的答案令自己失望。


    朱子曦先失望起来，好端端问微生忧和做什么。难道玄晖依然记恨苍牙，见她与苍牙主人交流，心里不痛快？


    真是小心眼。净想些没用的东西。


    “他人很好。你还是觉得在梁城是他要陷害你？”


    女孩眉头皱缩，显而易见，她不高兴。


    “不是。我的意思……映霜你可是喜欢微生忧和？”


    玄晖自然知道这番话冒昧，可他就是必须得到答案。一天不能获得准确答复，他便食不安、寝不寐。


    听到这话，朱子曦一怔，不知如何回复是好。


    她喜欢微生忧和，不过是对纸片人的赞赏和高手的仰慕，无关情爱。


    “他待人友善，高风亮节，大家都很仰慕他。我数次受他出手相助，自然也是如此。”


    朱子曦希望对面能听出画外音，别让她继续解释。


    玄晖对摸棱两可的答案不太满意，弱弱追问：“我不是指这种。”


    他侧过身子盯着墙壁，没有再看朱子曦。他能把情绪控制恰当，使得朱子曦这样迟钝的人察觉不出一丝异常。


    但这番举止依然是诡异的。


    “微生忧和前辈待所有人皆是一视同仁，不适合作为伴侣。”


    朱子曦当然清楚微生忧和对连笙的百般偏爱，才没有真的一视同仁。


    那人心底藏一个例外，任何人不可比拟。


    朱子曦不是自讨没趣的人。她明白微生忧和早已情根深种，自己这辈子无望入他眼，因而不会为他白白辜负青春和感情。


    对玄晖说这些，朱子曦认为自己十分搞笑。


    算了，随人家笑去。她做的傻事不少，单独拎出来多是能供人狠狠嘲笑一番的，不差这一次。


    “你若问我男女情爱方面嘛，那就是不喜欢。”她自以为是地淡笑着，掩饰心底尴尬。


    这是玄晖期待的回答。


    空气凝固一阵，玄晖克制住欣喜之情，表面依然不露声色。朱子曦不满意他的表现。


    大老远半路劫人，就为了打听这点八卦？闲得哦。


    “既如此……”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玄晖让朱子曦先说。


    “你喜欢连笙吗？”


    朱子曦决定礼尚往来，不就是挖八卦吗，她也可以。


    玄晖直截了当：“不喜欢。”


    “你对我师姐有何不满？”朱子曦颇感讶异，剧情到了昭都，男二居然不对女主动心！


    即使一些剧情有偏移，连笙分明依旧替他说好话，在众人面前维护魔族。玄晖竟然不带犹豫说不，他对连笙一点好感都没有吗？


    她不信。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玄晖非常清楚连笙在朱子曦心里的分量，万万不是他这种外人能挑刺的。


    他赶忙辩驳：“连道友侠肝义胆，屡次施以援手，且不曾因我的魔族身份而有轻视，实在令人动容。我对连道友唯有敬意，绝不敢生半分逾越的念想。”


    不敢你个大头鬼。


    看过剧本的朱子曦表示不信这些漂亮话。


    这人肯定是害羞，不敢如实相告。


    朱子曦思量，至少他承认了连笙的正面形象。她略略点头，想来玄晖不算白眼狼，能记住别人对他的好。


    于是她微微仰头，冲对方嫣然一笑。


    “你不是想解契吗？”玄晖见朱子曦心情好转，开始得寸进尺，“请允许我陪同你一道前往，就……当作报答梁城舍命相救的恩情。”


    朱子曦正愁一个人太危险，无法找伴呢，玄晖此举莫过于雪中送炭。只是她担忧两人的情谊待偿还完各种恩情便也随之消散，那未免遗憾。


    无妨，倘若有缘，何必拘束于眼前的朝暮。


    现在璎为大，朱子曦一定得替她完成心愿。


    *


    初赛过去，朱子曦看着中程比赛安排，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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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原书大差不差。连笙依然对上姚博飞。


    对战前，朱子曦嘱咐连笙说那人手段下作，嘱咐师姐千万当心。连笙不以为意，让师妹相信她的实力。


    朱子曦撇撇嘴：“师姐如此轻信他人，今后定要吃亏。”


    连笙抬手敲一下小师妹的脑门，胸有成竹道：“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他人能奈我何？”


    早有预见师姐油盐不进，朱子曦尊重她的选择，提前备下大把灵药，抢占前排座位看戏。


    这次朱子曦陪尹洛可待在归云门座次另一边，身旁流言蜚语不停，她拦着尹洛可出头争辩，选择主动退去。


    来到河岸无人处发泄情绪，朱子曦不断踢石栏杆，把一排雪白的石砖栏杆折腾得发灰发黑，留下一堆杂乱的鞋印子。


    “讨厌鬼，命都快没了还要拉我下水，上辈子欠你了。自恋狂、普信男。”


    她并不擅长骂人，生气时像小猫撒娇般温温柔柔，没什么威慑力。


    璎原也生气，但朱子曦发飙的模样实在有趣，因而嘲笑为先。


    “好笑么，还不是你惹得祸，怎么会有人表白被拒绝了就跟人胡说八道蓄意报复。讨厌！”


    一连将好几块石子丢入池塘，鱼儿受惊后立马逃散，朱子曦气才消些。


    “哼，大家都别好过。”


    鱼儿表示很无奈，纷纷潜入水底。


    “映霜，终于找到你了。”萧景闻听说朱子曦的事，马不停蹄地追出来安慰。


    “师兄，我不回去。”


    朱子曦不想与归云门的长舌夫和长舌妇们同坐。


    “那些人我记下了，等比赛结束我替你……”


    朱子曦连忙摆手：“不了，他们可说我勾搭师兄呢，我们要避嫌。”


    女孩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严格阻止男子靠近。


    萧景闻哑口无言。


    “师兄，映霜十分好奇，归云门上万号人，难道个个品节高尚无暇？他们为何光盯着我一个常年躲在凌云峰的人追着骂？”她的确迷惘。


    “师妹是怀疑有人陷害？”萧景闻紧张起来，他涉世不深，向来正直，真没考虑过这些。


    以前映霜骄纵孤傲确有其事，如今朱子曦安分守己，怎么门派里仍然风言风语、不得平息？


    况且归云门里比璎吊儿郎当的大有人在，他们再怎么讨人嫌也没有璎这般顶级待遇。


    栏杆又无辜挨上一脚，萧景闻大义凛然道：“师妹放心，此事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不要。”


    他们争辩不休。蹲在墙头的文苑枫被人一把推出去，迎着萧景闻严峻的眼神出言邀请朱子曦一同观赛。


    小鱼妖明白萧景闻不待见自己，满脸幽怨望着朱子曦求助。


    朱子曦认为文苑枫来得巧，兴冲冲扔下萧景闻奔向她。


    上次朱子曦去落霞阁的场位，得知陶书萱没来昭都，她很是遗憾。


    可是不用待在归云门人堆里，朱子曦乐不可支。跟随文苑枫走开一段距离，看见墙后躲藏的人时，她笑容瞬间僵硬。


    两个陌生人笑盈盈地打量朱子曦，令朱子曦无所适从。


    “我叫肖诗翎，来自立渊阁，她叫云岚，是飞燕楼的。我们是文苑枫的朋友，也是玄晖的发小。方才小枫说与你相熟，要找你一叙，这才陪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