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案发十四天前真相

作品:《泉眼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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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发十四天前。


    “下面是一百米决赛,请运动员上场……”


    张朝正往楼上跑,要去找姜暮,确认一个天大的秘密。


    刚跑到二楼,却被大乖和棍哥拦住,“一百米了,快点。”


    张朝不理,要往班主任办公室去,他觉得,姜暮正和李中华在一起。


    “你又干什么去。”大乖见张朝神色不对,过来拉他。


    这时,广播再次提醒,“请运动员上场,二年一班张朝,请尽快上场……”


    张朝怔了怔,攥紧书签,大乖和棍哥把张朝叉住,道,“快点,这可是你最优势的项目,就靠一百米成绩进省队呢,再不去要被取消资格了。”


    张朝甩开他们,下楼,心事重重地去了操场。


    张朝不知道,他刚下楼,姜暮便走出了教室,走出教学楼,走出校门,往小双山旅馆的方向走去了。


    ……


    小双山旅馆门前,“招待所”几个红色大字印刷在墙上,旁边写着电话和电报号码。


    下面的沥青路烧焦了一样,马粪味,皮革味,尾气味,都被日头拔了出来,姜暮浑身的劲也都被日头拔干了,血也往上拔,直往脑子里冲。


    旅馆内。


    一张红色木床,一床红白相间条文的被褥,床边摆着一张红色漆面的小方桌,上面铺着透明蕾丝的方巾,桌上摆着一个银色托盘,托盘内放置着一个红色铁皮暖水壶,一只白色陶瓷杯,窗前还有一个白色台灯,以及,一盆月季。


    李舰正光着膀子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的日头。


    “怎么才来?”责备的语气。


    姜暮道,“已经很快了。”


    李舰侧起身,见姜暮站在门口,满脸通红,又说,“给你准备了午餐,听你班主任说,你失踪了一个上午,恐怕连午饭都没吃吧。”


    姜暮看了眼小桌上的一次性白色泡沫餐盒,敞着盖子,里面有她爱吃的青菜。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安静地把门锁好,又把铁锁链挂上。


    李舰说,“把衣服脱了吧,你看你热的。”


    姜暮攥住衣兜。


    李舰说,“你过来,我看看你。”


    姜暮走过去,轻轻坐在椅子边。


    李舰略有些嫌弃地闻了闻姜暮,道,“小姑娘这么不讲卫生,身上一股嗖味。”


    姜暮后退一步,靠在墙上。


    旅馆很简陋,没有洗澡的设备,李舰打了盆水,“你过来,我给你洗洗头和脖子。”


    姜暮不去。


    李舰彻底生气了,“你最近反抗意识很强,叫你去家里吃饭不去,叫你去家里过夜也不去,以前的你多乖啊,最近是怎么了,非要我生气到下最后通牒,把你叫到这里?”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姜暮突然说,“你饶了我好不好?”


    李舰沉默了半晌,带着不依不饶的凛冽,沉声问,“为什么?”


    姜暮不说话。


    李舰道,“你嫌弃我老?”


    姜暮摇头,又退了一步。


    李舰逼问,“那是为什么?你上次为什么跳到缓台上?你不喜欢李叔叔了?”


    姜暮道,“我小时候所说的喜欢,不是你说的这种喜欢。”


    李舰说,“你错了,全世界的喜欢都是一样的。”


    姜暮窒息,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那你说说有什么不一样?”他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搂进怀里,姜暮闪开。


    “全都不一样。”姜暮说不出来,那是晚辈对长辈的喜欢,是泛泛的一种喜欢,她喜欢的是李叔叔,而不是李舰,是长辈,而不是男人。可对于一个情窦初开年龄的孩子来说,一切都还是懵懂的,她无法讲出来。可这是一种畸形的关系,是不健康的,姜暮知道。


    “说不出,就是一样的。”李舰继续蛊惑她。


    他上前拉姜暮的手,姜暮再次闪开,李舰脸色才略微变了。


    “你闹什么?你这么想离开我吗?”李舰不悦,“你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从你十二岁开始,已经三年了,你都忘了?”


    姜暮吼,“我们那根本就不是在一起,是□□。”


    “你真是个狠心的小孩。”李舰说。


    ……


    赛场上,张朝心神不宁。


    站在赛道上,他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他没法让自己平静,更没法展开自己扭在一起的眉头,想起过往的一切,他甚至感到惊悚。


    去年他看到姜暮从旅馆走出时的样子,是顺从的,他看不出她有任何反抗,而且,从书签的频率来看,他们一定经常联络,她收到信息就会去见面。


    他有些难过,那个女孩是那么美好,可是他又有些愤怒,她一定不是甘愿的,她一定有着巨大的难言之隐。


    可究竟是什么,让姜暮甘愿与那个男人在旅馆出入?


    究竟是什么,让那个男人如此肆无忌惮?


    那个人真的会是李舰吗?他难以理解,李舰可是整个家属楼乃至整个矿泉水厂的领导者和榜样,在所有人眼里,李舰是无所不能的。


    或许是他们太淳朴了,这种本性让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罪恶是如何倒行逆施。


    终点线,大乖等人抱住他,高兴地把他推来推去,他拿了第一,可成绩和训练时还是差了几秒,并不尽如人意。


    大乖惋惜,“这下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位体校教练选中了。”


    棍哥说,“第二名落了一大截,这个成绩仍然是别人望尘莫及的。”


    张朝的目光却在到处寻找,操场上完全没有姜暮的身影,他回到老师办公室,只有李成和在,他到处问姜暮在哪里,可没人知道。


    后来李文琪说,“我看到李厂长帮她请假了,她应该是去参加图书馆开馆仪式了。”


    张朝心里咯噔一下,再去找李舰的桑塔纳,车位空空的。


    李舰真的是带她去图书馆吗?


    他想起书签内容,怀疑那是李舰今天写下的,他立即往小双山跑。


    可小双山太大了,他跑遍了能够想到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又去了图书馆,图书馆热闹非凡,唯独没见到这两人。


    ……


    小双山旅馆内。


    姜暮咬着牙,缩在墙角,终于说出那句话,“我会告你。”


    “你会告我?”李舰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你可是自愿来这里的。”


    “我不是,我是被你威胁的。”姜暮目眦欲裂,“你威胁了我。”


    “我威胁了你?”李舰迷茫地看着她,恍然大悟地笑起来。


    “好,那你去告吧。”李舰轻松地说,神色间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流露出亵玩之意。


    姜暮怔了怔,脆弱的心理防线在悄然后退。


    那句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谎言,又怎么能骗得过李舰呢?


    姜暮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个逐渐虚弱的自己。


    她知道,李舰早刊破了她的敏感脆弱,他甚至知道,面对侵犯,她甚至不会发出一声呼救。


    她这种小朋友,最好拿捏和制服。


    姜暮目光阴鸷,她坚持说,“我……我不怕,我不怕,我一定会告你。”


    但她抖动不停的身体却泄露了她最真实的情绪。


    李舰嗤笑,“撒谎的孩子最可爱,李叔叔最喜欢。”


    李舰具有穿透力的洗脑一般的声音贯穿了姜暮。


    “你这几年发育得越来越好了,以后别总穿着校服,像个棒槌。”李舰说。


    他摩挲着她后脑勺的倔强而调皮的头发,少女全身都散发着这个年纪的新鲜和青涩的味道,稚嫩得像块卤水豆腐,一柔就碎了,这不禁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的手伸向她潮湿的后颈,嶙峋的脊梁。


    他汗津津的手习惯性地一节节摩挲起她的脊梁骨,渐渐靠近她,他解开皮带。


    姜暮感到眼前漆黑,光线仿佛被切断,黑暗降临。


    姜暮觉得一只大章鱼正朝她涌来,章鱼触须上的吸盘即将吸附上来,从她的头部,一点点吞噬。


    章鱼的身体分泌出滑液,会使她汗流浃背,会使她痛不欲生。


    姜暮曾做过多少个噩梦,一次比一次清晰,她不想再经历,哪怕一分一秒。


    如果他执意带她走向万劫不复,那么不如让她带他去那万劫不复。


    姜暮的手缓缓摸向自己的刀。


    这世上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不止一个,他大概从没想过,她还可以选择杀了他。


    ……


    张朝在图书馆遇到了张文斌,张文斌因招待市里来的领导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教训不孝子。


    张朝只问了一句李舰那个王八蛋在哪里,有没有看到姜暮在哪里,张文斌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张朝没有察觉出大人那复杂的心思,立刻又去了去年遇到姜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