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戏是林东喝醉酒，把苹果办了的戏。


    尺度问题，这场戏梁家晖需要用到替身。


    毕竟和秦川他们这种小年轻比不了，这把年纪了，梁家晖也不想在这部戏里被人笑话。


    最重要的是他都结婚很多年了，有老婆孩子。


    不适合再拍太过“艺术”的片子，就算是拍，也不会亲自上阵。


    因为是替身，秦川没有再观戏，而是化妆，换衣服，为接下来自己的戏份做准备。


    现代戏，没有头套和古装，秦川的化妆非常简单，十分钟就搞定了。


    候场时间，他坐在房车里慢慢看着剧本，目光偶尔往外面瞟，只要外面这场戏拍完，他就得过去。


    见他有点心不在意，金莲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怎么，你的床戏也要用替身啊？”


    “需要的话我可以和导演反应，应该问题不大。”


    秦川义正言辞道：“你在说什么，对我们专业的演员来说，没有什么戏是不能演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


    金莲只是冷笑，她还能不知道秦川的想法。


    和范彬彬拍床戏，这种机会可不多，娱乐圈年轻男演员里，有几个能拒绝的。


    走到秦川身后，看到他手上的拿的是投名状剧本，金莲压了压眉头。


    “你这边才刚开始，现在就研究投名状，是不是有点早了？”


    “金姐，你是想说，让我不要一心二用是吧。”秦川手上捧着剧本，平淡道：“苹果这边的台词我已经全部记下了，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


    “闲着也是闲着，得为投名状做准备，不能临阵磨枪，而且我只是随便看看，加深记忆，慢慢了解人物，并不是在研究角色。”


    苹果的人物小传做完，角色他也吃透了，没什么高难度的戏他都是自己演，遇到有难度的，头天晚上戴着傩具梦境中体验一番就是了。


    既然选择了投名状，那边他也不能落下，先多读几遍剧本，把人物琢磨透，背一背台词，等快入组的时候再写小传，用傩具入梦。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见秦川这么说，金莲也不再劝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秦川每天都在苹果剧组忙活，来早了就观戏，闲着就看投名状剧本，日子过得充实。


    随着剧情越来越推进，安坤这个角色的阴暗和无耻被他演出了精髓。


    这个角色，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贪财，好色。


    不只是安坤，这部戏里的几个角色，严格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做到自爱。


    比如跟着苹果一起洗脚的洗脚小妹，开始被客人占便宜后还矜持，楚楚可怜。


    后面再见面的时候换了新手机，新发型，抽烟，喷廉价的刺鼻香水，打扮得浓妆艳抹，和站街女没什么两样。


    实际上，她确实成了站街女。


    这部戏里，每个人都在变。


    包括足浴店老板林东，得知孩子是自己的后，他戒烟戒酒还戒赌，也不再满嘴脏话了。


    还有苹果，开始的贞洁烈女，为了一份工作，就不打算追究林东侵犯自己的事。


    在被林东老婆王梅打了一巴掌后，她哭着去找林东，主动抱着对方，想要再和对方发生关系。


    知道她刚生下孩子，林东反而推开她，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整部戏的主题就两个字，爱与性。


    林东有了爱，内心深处的性就少了。


    安坤刚好相反，没了爱，他在苹果身上只剩下性。


    六月中旬，秦川在苹果剧组的戏份来到尾声，没几场戏就要杀青了。


    但投名状即将开机，陈可欣那边催他提前入组练习武打。


    没办法，这边马上杀青，秦川只能跟陈可欣请假几天。


    苹果剧组，秦川迎来最后一场亲热戏。


    就是剧情一开始，苹果下班买了饺子后去上卫生间，安坤脱下全身衣服裤子跟着走进去的那一场。


    出租屋里，导演李钰清场，只留下一个摄影师跟拍。


    也不让其他人看监视器。


    因为这场戏脱得彻底，秦川也是老老实实的做了基本保护。


    开拍前又是上厕所，又是缠胶带。


    现场，范彬彬用余光偷偷暼了秦川一眼。


    饶是老江湖的她脸色也有点微红。


    这小子，年纪不大，资本不小啊，就是不知道是胶带缠多了还是本身比较有实力。


    “演员准备好了吗？”片场传来李钰的声音。


    范彬彬对着镜头比了个OK手势。


    秦川自信道：“时刻准备着。”


    为了这场戏，他可没少请教徐井江，自认已经不是菜鸟了。


    为了让效果更好，他昨晚还破天荒的使用了傩具这种戏，演练了好几遍。


    现在他强的可怕。


    知识相当的丰富，动作也娴熟无比。


    打个比方，拍第一场床戏的时候他如果还只是驾校里练科目三的小白，现在他就是十年驾驶车龄的老司机。


    什么乡间小道，八车道大公路，限速的，不限速的公路，他都跑过，完全适应各种路段。


    “准备，三，二，一，action！”


    秦川深呼吸一口气，光着膀子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你怎么不盖板子？”


    “快出去，我上厕所呢。”


    “不去。”


    安坤进入卫生间，苹果急忙擦纸起身，此时还是传统女性心理的她即便心中不愿，还是配合起对方。


    卫生间花洒打开。


    在安坤的主动下二人拥抱在一起。


    她挤了洗发水给安坤搓头。


    慢慢的，气氛开始变得激烈。


    监视器前，李钰戴着耳机，目光望着画面，有点提心吊胆。


    这场戏应该是本片最难的一场。


    对演员的心理素质要求有点高，但凡有一方有点不好意思，矫情，害羞，都拍不好。


    这也是为什么开机之前她就要求秦川多找几部片子研究的原因。


    但现在嘛。


    只能说她想多了。


    秦川的手法可是一点不像是新手啊，这特么要是新手，她把监视器吞了。


    还有落嘴点。


    都是些耳朵，喉结，脖子，锁骨之类地方。


    有些结婚好几年的男人都没他这么快准狠。


    再看看范彬彬，出道十年，怎么说也是个老人了，平时拍戏一点不发憷，哪怕对手是梁家晖她也能接得下戏。


    但这会才开拍不到一分钟，已经转主动成被动了。


    被秦川“拿捏”住后完全乱了分寸。


    但就是这种被动，偏偏让画面感更强，更符合苹果这个角色的心态。


    画面中，安坤已经把苹果抱起来了：“我最近看片，新学了一个姿势……”


    “镜头拉近点，来个特写，好，退。”


    “保持近景拍摄。”


    “演员不要停。”


    秦川是个敬业的演员，当场务打板的那一秒钟起，他就进入了角色的状态之中。


    一般来说，导演不喊停，他是不停的。


    这会前奏过去，已经到正戏了，他也是在认认真真拍摄，在他眼中完全没有摄像头的存在。


    这就是好演员。


    只是可怜范彬彬，拍着拍着就呼吸急促，有点累了。


    咬着下唇喘气。


    鼻腔配合着秦川的动作发出声音。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秦川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终于，李钰的声音通过对讲出现在片场。


    “咔，过！”


    话音落下后，秦川还耸了几下。


    范彬彬瘪嘴，没有说话，只是瞪着大眼睛望着他。


    秦川茫然道：“不好意思，刚刚没听见。”


    “没事，理解。”


    最难的一场戏结束，两人都齐齐松口气。


    这场戏不只是对秦川难，对范彬彬也挺难的，她以前没拍过这样的。


    秦川贴心的把早就准备好的浴巾递给她。


    披上浴巾，范彬彬走出卫生间，没几步就因为腿软差点摔倒。


    幸好秦川一把扶住。


    范彬彬尴尬道：“这地有点滑。”


    秦川点头：“可能是因为洗发露的原因。”


    “应该是这样。”


    没有去看回放，范彬彬以吹头发为由裹着浴巾上了她的房车，秦川这边则是穿了条沙滩裤，也是匆匆回房车。


    胶带裹着不好受。


    刚刚又是这么激烈的戏份。


    得释放一发才行。


    半小时后，发了的秦川和范彬彬再次回到片场，两人就跟事人一样打招呼，聊天。


    只是彼此才能察觉到，双方关系确实是有点微妙的不一样了。


    更熟了。


    难怪那么多因戏生情的，秦川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


    这种感觉，确实是不太一样。


    要是入组第一天就拍这场戏，两个多月相处下来，可能二人的关系还会更加紧密。


    幸好是马上杀青。


    翌日，秦川补拍了几场戏的镜头，傍晚连夜坐飞机飞往投名状剧组。


    刚好卡在开机仪式。


    衣服都没换，秦川默默站在最后一排，跟着导演上香，作揖，拜神。


    一直到排队领红包的时候，陈可欣才发现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


    “事情忙完了？”


    秦川跟他请假的理由是有急事要迟到几天，他并没有问什么急事，但大概猜得到，这小子应该是轧戏了。


    然后陈可欣并不反感轧戏，港岛演员，十个有九个都轧戏，家常便饭了。


    但他有一个要求，管你轧十部戏也好，两部戏也罢，总之不能影响拍摄质量。


    也就是说，你得演技到位，角色拿捏好。


    又轧戏，又拍不好的演员，没有人会喜欢。


    秦川不好意思道：“忙完了。”


    陈可欣手上拿着一叠红包，换了又换，跟洗牌似的：“剧本背下来了没，角色琢磨怎么样？”


    秦川自信道：“放心吧陈导，剧本我完全背下来了，角色也研究透，就等着你验收指点。”


    唯一欠缺的就是武打，因为他没有参加剧组的动作培训，但问题也不大，武打对他来说不难，稍微练几个小时就能应付接下来的两场打戏。


    “很好，我记下了。”陈可欣把最大的一个红包递给秦川。


    “谢谢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