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拿到房契，带着刘二和沈铁上雍城的酒楼里吃了一顿以做庆贺。


    这是刘二和沈铁第一次进酒楼吃饭。跟着沈虞，他们终于做了一回“人上人”了。


    “姐，我怎么觉得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呢？”


    沈铁啃着鸡腿，兴奋不已。


    “傻铁子，你才多大啊，就这辈子了，以后你的路还长着呢，跟着你刘大哥好好学东西！”


    沈虞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羊肉：“多吃点。”


    刘二自斟自饮，脸上亦是笑开了花，他看着沈虞和沈铁，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媳妇儿跟孩子一样。


    若沈虞真是她的媳妇儿，他到是不介意多一个沈铁这么大的儿子。


    “铁子，你今年到底几岁了？”刘二问道，


    沈铁抹了抹嘴：“我也不知道啊，不是九岁就是十岁。”


    “那就十岁吧，十全十美，刚刚好。嘿嘿。”刘二就给他定了十岁，接着问道：“生辰可知？”


    “不知。”


    “那就今天吧！往后的今日都是你的生辰。”刘二心情愉快，酒也多喝了几碗。


    “好嘞！”沈铁愉快的接受了。


    沈虞举起茶杯：“来，我们祝铁子今日生辰快乐！”


    从今日起，三人的人生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亦充满了巨大的希望。


    -


    沈虞去找了城中最大的绣坊，看了看他们的手艺。


    掌柜的叫芸娘，三十余岁，据说以前是在宫里针工局的，因受人诬陷挨罚，手受了些伤，虽不碍做事，但还是被赶出了宫。


    芸娘回到雍城便嫁了人，如今跟着她的夫君一起开了个绣坊，因着宫里的手艺，渐渐便在这雍城打开了名声，越做越大了起来。


    沈虞对他们绣坊的手艺很是满意，主要是芸娘见过各种珍贵的布料，懂得比一般针工师傅们要多。


    于是沈虞跟芸娘谈好了价钱，以后她店里的衣裳都送到芸娘这边来。


    现在只等店铺修好，还有秦爷的布料了。


    厨娘给三人做好了饭，擦了擦手便回了。


    刘二边扒着碗里的饭，边问沈虞：


    “大小姐，我们的店叫什么呢？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呢。我得去定门匾了，开张那日得挂上。”


    “叫月裳坊吧。”


    为了纪念她的第一个孩子，那个月圆之夜。


    这是她在回雍城的路上，便想好的名字。


    苏木已经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但是她的孩子不会，她会永远都记得。


    “好，这个名字好，我明日便去定门匾。”


    “秦爷那边盯着点，冬季正是旺季，我们要赶快先拿去芸娘那边做出第一批来。”


    “是。”


    回来的这些日子，沈虞和刘二忙前忙后，沈铁日日盯着店里的师傅们。


    直到刘二去城门口接了秦爷的货，送到芸娘那，沈虞才稍微松下一口气来。


    “芸娘，我这批料子刚到，新店等着开张，要的急，能否帮我们加紧一些。银钱上可以每件加一些如何？”


    铺子快要修好了，所有的都只等着衣裳挂起，新店才能开张。


    月裳坊在雍城的第一个亮相，沈虞坚持等这批新服，而不是先用一些老的款式。


    芸娘瞧沈虞，年纪不大，想法却异于常人，从她送来的纹样便能看出，这是一位十分有自己想法之人，往后生意定能做大。于是便不在乎这一点计较了。


    “沈掌柜，我芸娘亦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到是从未见过沈掌柜这种纹样，若是往后您的月裳坊在雍城做大了，可要多照顾我们绣坊的生意啊。就这样定吧，我让绣娘们赶两天。”


    “那太感谢了，初次开店，诸事劳心，考虑不周，沈虞在此谢过芸娘了，一定不会忘了芸娘的大义相助。”


    沈虞瞧着芸娘亦是颇有眼缘，女性从商本就稀少，于是更加惺惺相惜。


    生意本就是互帮互助才能长远，她亦期望将来她跟芸娘的生意都能一起红火。


    -


    开业前，沈虞请好了一个账房先生，还有店里两个伙计，特意选的是：身高八尺、肤色白净、样貌俊美、年龄在十八岁左右的，再在这个基础上，要能识文断字、脑子灵活些的。


    月裳坊的顾客都是官太太富千金，除了店里的衣裳要好以外，若有貌美小伙相看介绍，必然心情要更愉悦些，买下的可能性自然要更高些。


    谁不喜欢十八岁的貌美小伙呢？


    这两个伙计，沈虞重新给他们取了名字，一个叫茂安，一个叫繁叶，都有“多”之意，寓意生意兴隆，茂盛繁荣。


    月裳坊的月钱亦要比外头多出一成，每月还会拿出一成利润来分与账房先生和伙计们。


    当然也包括刘二。刘二虽主做粗活，接货管货为主，但是沈虞还是将二掌柜的位置交给了他。若她不在时，刘二可以全权管理月裳坊。


    沈铁，便作为小伙计，跟着店里学习，沈虞本想着让沈铁做柜上收银之事，可沈铁大字不识，于是只好先给他请了个教书先生，去私塾识字为先。


    就这样，月裳坊一切就绪，准备开张了。


    开张这日，沈虞请来了舞狮队，热闹了整条街，无人不知主街新开了一家月裳坊。


    月裳坊罗衫金陈，梨木挂衣，门宽梁高，轻纱垂窗，好一派新异景象，惹的路人皆驻足而入，茂安和繁叶立于门前，银衣束发，面白小生，不停迎着客人往里进。


    沈虞立于柜前，想到了三公子，想到了“苏饰”。


    想到了苏木亦是如此陪着她相看美服......


    恍如夜梦，似真似假。


    “苏公子，两件结账。”茂安高喊，店内第一客。


    沈虞回神，苏木深眸凝视，轻声道：“恭喜沈掌柜。”


    沈虞惊了色，道：“你怎么来了？”


    “你在哪，我在哪。”苏木那张俊美的脸上凝住了万分的坚定。


    “你我缘分已尽。”


    “我不信，你说的我不信。我们苏家军......”


    “春风楼张夫人，一件结账。”繁叶高喊。


    这是沈虞教他们的，每客结账，都要高喊一句，以促其他客人激动跟风之意，更有满足高客虚荣之心。


    站在柜前的苏木让了让，沈虞垂首收银。


    茂安和繁叶在旁将衣裳用上好的细牛皮纸包起，再用棉绳捆好。


    苏木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位伙计，各个面白八尺，立于他旁，并不逊色。


    “你......”


    一个刘二还不够，这又多了两位，苏木身感危机四伏，店内女客众多，他一八尺男儿立于柜前许久，似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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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拿起茂安递过来的衣包，便退了出去。


    玉灵和石头在外等候，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木将两件包好的衣裳递给玉灵，送你的。


    “啊？”玉灵意外惊喜，竟然自己还得了两件衣裳。


    也是，小公子能有什么好的法子，不过就是进去假装买两件衣裳罢了。店内人来人往，亦不是个好说事的地方。


    “虞姐姐是不是不理你？”石头问道，


    玉灵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嘛。


    “没事，小公子，我们再替你想办法。不着急，慢慢来。误会总能解除的。”


    “怎么解除呢？我们跟她说不是苏家军做的，可是她能相信我们吗？又没有证据。”


    苏木无奈，百口莫辩的事，叫他遇上了，原来这种感觉如此憋屈。


    “到底是谁告诉刘二说是我们苏家军干的？”石头似乎抓住了重点。


    玉灵和苏木同时望向他，


    “走，我们找刘二问去。”


    三人望向店门口忙碌的刘二，似乎今日不是个问话的好时机。


    “过两天吧。至少虞儿知道我来了。”


    苏木幽幽道，浑身泄了气。


    “听说，虞姐姐将这铺子买了下来。她肯定是不会再搬走了。要不，我们就在附近住下吧。”


    玉灵的提议总是对的。苏木赞成，但是石头却问道：“不是要去见大公子吗？”


    “呆脑子！” 玉灵无奈的望了一眼石头。


    这条街上都是店铺为主，客栈却是不多，只在街道的尽头与另一条街衔接的地方有一家客栈，三个人只好选了哪里，虽然远些，但好在也在这条街上。


    只是，用玉灵的话来说，三个人三间房，是不是奢侈了些。毕竟，虞姐姐已经在雍城定下了，铺子亦都买了，所以叫小公子好好想想，是不是租个院子更合适些。


    可能，这是一场持久战。


    “小公子，我们打算在雍城呆多久啊？”


    三人找了家酒楼坐下，玉灵在想，是不是要租个院子住更好一些。


    “不回了。”


    “啊？”


    二人满脸懵，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回了？


    “石头，你去找个院子，离月裳坊越近越好，最好就是隔壁，我要天天看着她。我今日就瞧那店里的两个伙计不对，刘二我到是不怕。”


    “......”


    “哦......”


    “先租半年。” 苏木继续说道，


    玉灵急了，小公子这是失去理智了，全然忘了自己家在辽城：


    “那老夫人那边怎么办？”


    “回头我上大哥那去一趟，让他去说。他应该能理解我的。”苏木似乎自己也没有信心大哥苏云会支持他。


    若是三哥那就好了。


    “那......小公子留在雍城，打算往后如何做呢？” 玉灵此时已经想好，明日要去见见她的虞姐姐，参与到这场努力中来。


    “帮虞儿找到父弟，找到了人就找到了真相。”


    苏木望向石头道：“明日我去找刘二，你去找院子。不用怕花钱，就是要离月裳坊近一些。我就守着她。”


    “好的，小公子。”


    石头挠挠头，不是说来视军学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