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碰撞声消失，屋子里静悄悄的。宋染嗖地转过脑袋看向主卧，等了两分钟左右，发现还是没声音。她放下水杯，站起来走到主卧门前。


    房间属于外人不能轻易进内的隐私空间，她很有分寸感，站在打开的房门边，稍稍关心道："你还好吗？"


    浴室里没传来回音，又等了片刻，宋染心叫不好。


    不会刚摔在里面，摔晕过去了吧。


    倒霉催的，居然让她遇见，万一姓顾的祖宗在里面出个好歹，顾家人必定认为是她故意报复，到时候死无全尸。


    疯狂脑补各种血腥意外场景，她抬脚走到浴室，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右手食指关节轻叩两下玻璃，"顾向南，你有没有事？"


    话尾刚落，她推开门。


    和预想中的画面不同，顾向南背对着她屈膝跪在地上，滋出的水打湿衬衫，浸湿的面料紧紧贴在身上，透明中显出白皙的肌肤。


    腰背处肌块，若隐若现。


    大约听见响动，他偏过脸，漆黑的眸子里水光一片，眼皮上撩，和她有些愣怔的眼睛静静对视。


    宋染脑子几乎死机，半晌，干巴巴解释："我以为你不小心摔倒了。"


    不是纯想看湿身……


    他缓缓提身，正面转向她，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的脸，抬手一颗一颗解开胸前的扣子。


    声音沉磁，带着一些道不明的意味，“嗯，不小心摔了一跤。”


    锁骨往下是沾着水泽的胸膛，一滴水珠顺着沟壑滑到纹理清晰的肌群中，然后消失在裤缘。


    视线再往下……


    像被烫到，倏地回神。宋染的脸一下烧了起来，热气熏上眼睛，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上次脸红是什么时候。


    记不起来了。


    安静的空间里，她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声音很大，从胸腔传播到头骨。


    一定是空间太小了，两个人待在浴室过于拥挤，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凌乱。


    顾向南垂眸，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进，两个人的呼吸缓慢而交缠在一起。


    宋染在脑子里快速运转八百次，还是没能理解眼前的局面。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现在扭头就走才不会着他的道，而双腿却像灌铅似的定在原地。


    他的手指攀上她的手背，下滑，五根手指不容抗拒地挤进指缝，牢牢扣在一块儿。


    宋染动了动，没挣脱开。


    空着的那只手，被他带上他的腹部。


    眼光流转，他像只利用皮相蛊惑人心的狐狸，带着勾引问道:“摸摸?”


    语调轻轻上扬，好似一把小钩子抓得宋染心里发痒。


    温热的掌心毫无间隙地贴上他冰凉的肌肤，顾向南下意识喘气。


    喘息声极具涩情，她耳根一热，理智跟着回来一半。


    他在勾引她，利用自己的身体和长相勾引她。


    “我要走了。”


    宋染紧抿唇，试图打消身体里的欲望。


    下一秒身体往前一踉跄，她被拽进怀里，熟悉的味道扑满鼻尖，他的下巴搭在她的头顶。


    “我好像摔伤了。”


    “哪儿？”


    她方才还看他好好的，身上没半点伤痕。


    “胳膊有点疼。”


    宋染望向他左侧的胳膊，小臂处渗血，那儿的衬衫晕开一小点红色。


    “划破了？”


    他像模像样地吸了口气，娇气道:“很疼。”


    两只手都被顾向南牢牢控着，她不能帮他掀起衣服看，粗略估计伤口大小，安慰:“可能划破一点点皮肤，不严重。”


    “重”字还没说完，吻落在耳尖，男人哑道:“可是我很疼。”


    宋染的呼吸紧随一顿，恢复一半的理智当下又散去一小半。


    不可否认，他太了解她的敏感点。同样顾向南的身体对宋染来说，也有着莫大的诱惑力。


    她抬起头，此时此刻的顾向南眼尾泛红，连精致的锁骨都染上粉色。


    不拒绝不主动，她在以另一种方式悄悄默许他的行为。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大概说的就是顾向南这种人。


    他像大型犬一样轻蹭她的脸，满满讨好意味。当然也大型犬单纯的讨好主人不同，这种讨好又带了层说不出口的欲念。


    “你在害怕?”


    她迟缓回道:“怕什么？”


    “怕又和我扯上关系。”他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唇上一热，是他亲了上来又迅速离开。宋染想自己大概不是在浴室，而是踩在棉花上，不然为什么整个人飘忽忽，甚至有些站不稳。


    “喝酒了？”顾向南舔舔唇，柔声问。


    吃饭时随手打开的那瓶饮料。


    哪怕潜意识里肯定那点低浓度酒精饮料根本不会让她醉一点，宋染还是将所有的原因归结到那瓶饮料上。


    酒精麻痹大脑，所以她才会不肯走。


    “我会听话，随叫随到，不打扰你。”他附身凑到她的耳边，犹如恶魔低语，“想试试在上面吗？”


    轰地一声，她仅存的理智随着他说出的那两个字猛地消失。


    全部血液涌上大脑，宋染晕乎乎地，咬牙切齿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狠狠亲上去。


    闭眼前，她隐约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笑个鬼!


    衣物散落，天地旋转，等她清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顾向南的床中央。


    黑色的被套衬得人愈加瑰丽，粉色渐渐爬上皮肤，他的吻从脸往下，一点一点，落在某处。


    宋染平躺，视野中只有房间的天花板，她往下胡乱伸手抓到他的头发，顾向南吃痛抬头，只看着她溺在情绪里。


    好一会儿后，她的眼角泛起泪花，等他重新压上来，亲去泪水。


    宋染终于回神，一边抽泣，一边咬上他的肩肉。


    “上面。”她自以为凶巴巴，开口毫无威慑力，声音夹杂哭腔还有点沙哑。


    顾向南好笑地望她，用指腹擦去她挂在脸上的泪痕，哄道:“我可不像你，说话不算数。”


    紧接着，她视野一变。


    宋染直起身，摁了摁他的腰腹，手感很妙，随之顾向南眸色一深。


    居高临下俯视的视角，让她心情突然愉悦起来。


    掌握权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察觉到身下人的波动，她出声警告:“别动。”


    视线滑落，手往后摸到某个皮质的腿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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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比她，顾向南的上身完好，衬衫还穿在身上。


    她想了想，摸到的大概是他为了固定衬衫而戴在腿上的衬衫夹。


    男人大腿处的肌肉不自觉紧绷，他闷哼几声，“喜欢?”


    见她不说话，顾向南单手支起上半身，亲着她的脖颈，模糊道:“抽屉里还有领带。”


    宋染本来就泛着红的耳根，一时间滚烫。


    她没有这种癖好!


    她不玩捆绑，蒙眼!


    顾向南的吻密密麻麻落在锁骨，还像狗似地来回舔舐。


    湿漉漉的触感刺激得宋染头皮发麻。


    她用力将他推开，冷不丁被推开的顾向南眼神朦胧，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愣了一会儿，然后委屈似地看她。


    仿佛在谴责为什么不给他亲。


    宋染抬起手背盖着眼睛，吐气。调整好心态，她放下手，用手心捂住他的眼睛。


    “说了，听我的。”


    夜色浓厚，云层拢住弧月。


    屋内，


    宋染手摸上他的脸，耳边是属于男人的喘声，勾人得紧。


    膝盖跪在床面，她掌控着他的一切。所有的情绪起伏，只归她掌握。


    后半夜，房间内的情欲渐渐消散。尽管白天睡的太久，宋染此时此刻还是累得手指都抬不起，内心极大的满足感抵过身体的疲倦。


    顾向南抱着她去浴室，宋染趴在他的肩上，忽地想起浴室水管不是坏了吗？


    她掐着他的胳膊，“浴室不是坏了吗？”


    顾向南将她放下，因为没穿鞋地上凉，所以让她踩在自己的脚背上。


    他试了试淋浴的水温，宋染洗澡的温度要比他高几度，她怕冷。


    水温调到正好，他脸都不红地回道:“我修好了。”


    “……”


    困倦感袭来，宋染懒得和他扯皮。


    被人塞进被窝后不久，她睡过去。


    上午，


    醒时，房间内昏暗一片，床头柜摆着一部手机和一杯水。


    喉咙干涩，宋染靠在床头，端起水杯，抿了两口。温水滑进喉道，缓和大半。


    昨晚明明她没什么出声，都是顾向南在喘，为什么她嗓子也干……


    手机解锁，屏幕显示时间上午十点。


    昨晚做到后面，早晕头转向记不得时间，只知道是后半夜，她玩够了也扛不住了才被抱进浴室。


    浏览几下聊天软件，没什么重要信息。她点开沈栀的聊天框，告诉她自己下午去公司，上午有事不去了。


    发完信息，宋染放下手机，才恍然想起自己还躺在顾向南的床上。


    昨天事后洗澡，两人用的一款沐浴露，导致她的气味和他房间里的味道如出一辙。分不出彼此的味道，让她心里不禁一慌。


    掀开被子，起床。


    一时的放纵，结果早上起来要疯狂想出如何把这事儿不痛不痒揭过去的最佳方法。


    老话说的好，色字头上一把刀。


    顾向南的美色也是她能贪图的?


    走出房间，顾向南正神情认真抱着胸站在厨房里盯着煮沸的砂锅。


    发现他注意力没往这边来，宋染蹑手蹑脚往门边挪动。


    先走再说。


    “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