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
作品:《衷情令》 来人见状便知自己计划被提前知晓,心中登时生出被人揭短的窘迫感。
但很快转为恼怒。
恼怒自己竟被戏耍,再思及这屋里住着的是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顿时恶向胆边生。
“敢耍我?!”
怒意和羞恼盖过了理智,来人将手中枕头往地上狠狠一丢,顺带踩了几脚,便开始在屋中寻找起来。
等我找到人,一定要好好教训!
他恶狠狠地想着。
可很快发现,这屋子里竟真的空无一人。
他满腔怒意无处发泄,再加上来之前积攒的欲念,更是烧得难受,便只能破坏屋里的桌椅摆设宣泄。
可就算他将整个屋子都破坏了,也没什么用。
今日的他注定扑个空。
怀着满心的愤怒,他也只能选择离开。
刚出了门没走几步,忽然感觉脑后一痛,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闭了眼,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下一瞬,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出现,将地上晕倒的人扛起,纵身一跃,又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日,喜田村东边的孙大娘四处找自己儿子,说是儿子一夜未归,不知去了哪里。
村里人好心便帮着一起找。
原是说去那丛林茂密的地方找找,又或者去水边找,谁知孙大娘坚持要去村子最里面柳嫂子家旁边的屋子去寻。
村里人还觉着奇怪,却也跟着去了。
去了后只见那屋子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什么人打砸过似的。
可孙大娘儿子却还是不见踪影。
便有人说再去别处找找。
孙大娘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闭了嘴。
后来又寻了两日,终是在村子后山的林子里找到昏死过去的孙大郎。
人倒是还好好的,只是身子下面一片鲜血淋漓,有胆子大的去揭开裤头一瞧,不禁睁大了眼大喊了声。
孙大娘见了也赶着上前,愣了一愣后,登时哭嚎起来。
“天杀的,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
“我的儿啊,我老孙家的根基啊——”
原来孙大郎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只是那命根宝贝不知被谁割了去。
且动刀子的人显然不是要他的命,割了后还替他上了药,以防天热发炎。
村里人起先觉着是不是孙大郎得罪了什么人才招致报复。
谁知那孙大娘嚎了几声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着就要往先前穆千凝住的屋子去。
“肯定是那两个赔钱货干的!”
“蛇蝎歹毒的,黑了心肝竟对我儿下这样重的手,我要去找她们,我要去报官!”
众人见她口中喊着什么赔钱货、蛇蝎妇人,又是往村子最里面去,心中奇怪。
到底地方后,才发现,那穆千凝和彤云先前住的屋子竟空无一人了。
先前被打砸的景象也并未有人收拾。
这才意识到,她二人竟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
孙大娘见状又是一愣,口中骂得更厉害了。
见她情绪激动,又一直在咒骂两个姑娘,说是她们害了自己儿子,便有人觉出不对来。
“不会是这孙大郎偷摸想对人姑娘做什么,反被算计了吧?”
虽说都是一个村子的,但眼前的情况确实叫人不得不多想。
可巧,这时外出几日的柳嫂子回来了,见自己家旁边阵仗这样大,便问了几句,得知情况后不禁冷笑。
“难怪那千凝妹子前几日向我辞行,还叫我谁都别告诉,原来是有人真要害她。”
众人一听有情况,赶着去问了。
才知道,原来前几日穆千凝和彤云便收拾好东西,又根柳嫂子打了招呼,说自己在喜田村待的时日够久了,要离开了。
凑巧柳嫂子那两日要去县里一趟,收自己在外丈夫寄回来的东西,也不得空送她们。
三日前趁着夜色,穆千凝带着彤云便悄悄离开了,除了柳嫂子谁也不知道。
“那千凝妹子走前就同我说了,若是她离开后,屋子里一团乱,有人无故遭了殃,定是那人想作恶使坏,受了老天爷的惩罚。如今看来,果然不错,真正黑了心肝的另有其人!自作孽不可活!”
她这话没指名道姓,但说的是谁大家都知道。
“你这死婆娘,凭什么骂我儿?!我撕了你的嘴!”孙大娘一听便炸了,上前来就要揪住她叱骂。
但柳嫂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原就性子泼辣,见对方扑来,赶紧往旁边一躲,接着叉着腰就骂回去。
“真是阎王爷审小鬼,我也没说谁,你倒不打自招了!我先前敬你年纪大叫你一声大娘,你真当自己是我祖宗了?老泼妇独守空房几十年,得了个儿子跟个宝贝珠子似的,也不好好养着,整日里就纵着,纵得他十里八乡的姑娘一个瞧不上,倒惦记上别人仙女似的姑娘。好不害臊!叫我去说媒,我都不好意思开那个口,问了两句别人就回绝了。又请了李媒婆上门,人媒婆都觉得门户不当对,你倒以为自己儿子得配天仙!半夜里不睡觉,儿子上门做些短命黑心的勾当,好在人姑娘早有准备,早早走了,才没让得逞。如今儿子命根子没了,那是老天爷的惩罚,好歹还留了条命不是?你还要报官,去了官府你怎么说,说是鬼要了你儿子的命根子?臊不臊脸皮!我要是你,我带着那没用儿子关门躲起来,再不出来见人了!”
柳嫂子不愧是泼辣性子,说话口齿伶俐脑子转得又快,莫说孙大娘了,就连旁边站着的人听得脑子嗡嗡的,半天才理清楚来龙去脉。
“果然是这孙大郎要毁人姑娘清白。”
“怪道说这孙大娘口口声声别人害了她儿子,问了又不说,原来是自己心里有数。”
“晦气,先前还可怜他母子,不想竟是这样的!”
有那和孙大娘往日交好的,眼下也皱眉。
“孙大娘,你儿子是独苗,可也不能用这样法子糟蹋姑娘,幸而人先离开了。你儿子如今这样,的确是天谴了……”
“呸!你们懂什么!”孙大娘原本想对着柳嫂子骂回去,不想村里人都开始攻讦她,霎时也不管这么多了,开始无差别咒骂,“那姓穆的贱货,能嫁我儿子就是她烧了高香了,还扭扭捏捏不愿意!我儿可是我老孙家唯一的独苗,不是我儿喜欢,我都看不上!她还端起来了,如今害了我儿就逃,你们不说帮我找她回来送官,还帮着她说话!”她说着指着周围村名,“你们都是些黑心短命的,见我老婆子死了男人,带着儿子一个人活就都欺负我!欺负我就算了,还咒我儿,你们都不得好死!”说着往地上一坐,也不顾黄土地面灰尘大,扯着嗓子便号丧,“孙大牛你这杀千刀的死的这么早,可怜我老婆子一个人待着儿子还要被人欺负,现在老孙家断了香火,这村里的人也容不下我们母子!你要是在,谁敢这样欺负到我们娘俩头上来!”
原本村里人还替她将昏死的孙大郎扛了过来,放在地面的一处干净地方,本想着一会儿替她扛回家中,再请个郎中来看看的。
如今见她胡搅蛮缠,还将村子的人都骂了,顿时心中窝火。
“你既然说我们黑心肝欺负你,那这孙大郎你自己扛回去吧!”
说罢竟都散了,唯独留下柳嫂子还站在那儿看笑话。
“唷,这下高兴了?没人帮你,你自己扛儿子回去吧。”
孙大娘也没想到众人果真如此绝情,一时间竟傻了眼。
可她一个老婆子又有什么力气?
只得守着昏死的儿子,一直大喊大哭,只是再无人理会她。
且后来村里的人觉着他们娘俩心术不正,便齐心协力将人逼走了,再不许回喜田村。
这也是后话了。
-
另一边,已经离喜田村几日路程的穆千凝此刻正带着彤云在山中泉边打水。
她手中拿着两个壶,打完一壶,又蹲下身去往另一壶里灌。
“姐姐,你说那孙大郎去了只看见个枕头不会恼羞成怒追了来吧?”几日过去,彤云还是忧心忡忡。
倒也不怪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也没遇到过这种事。
前几日穆千凝忽然跟她说要收拾东西,却又不说为何,后来趁着夜色便说要离开,上路走了半日才跟彤云说了原因。
彤云便一直担心。
“要不咱们还是先去趟府衙吧,若是真被追上了,那孙大郎总不能当着府衙的面对我们做什么。”
彤云出宫一年了,渐渐也忘了当初在宫中的日子,遇到这种事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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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应就是去告官。
穆千凝笑了笑,“放心吧,他追不上来的。”
见她如此笃定,彤云便问为何,她却不说,只是将手中打满的壶提起,接着往不远处走去。
“水满了,去给恩人送吧。”
不远的地方坐着个面容秀气清隽的白衣公子,那公子身旁站着三人,其中两个腰佩大刀,虎背熊腰,看着就是武力高强的主。还有看着高高的,一身裋褐穿在身上显得身材精壮有力却又不似那两个佩刀壮汉那样肌肉虬结。只是旁人都不同,他脸上一直戴着个铜制面具,也从不说话,看不出长相也听不出声音。
彤云先前还以为对方是个哑巴,问了后才知道,这是那公子贴身侍从,从小伺候,会些拳脚功夫,却不精通,所以公子才令找了两个武夫。至于面具和不开口,皆因几年前一场意外,这侍从被大火烧身,虽捡回条命,却从此毁了容坏了嗓子,为着不吓着别人,才自此带了面具不再开口。
“公子,我见你这今日都不曾饮水,恰好我这儿有两个壶,才刚打的山泉水,甜着呢,这个壶送你吧。”穆千凝拎着那两个水壶,走到白衣公子身边,伸手递了个壶过去,笑靥如花,“就当前昨日你救我姐妹二人的报答了。”
原来昨日穆千凝和彤云路上不当心,天热彤云都差点中暑,是这白衣公子路过见了,出手帮了一把,听得两人也没什么目的地,就说姑娘上路不安全,可以和他一道走,届时再分道扬镳也好。
那公子未料到对方会给他忽然送水来,怔了一怔,尚未来得及反对,便听得对方身后彤云忙喊了声。
“姐姐!”彤云赶着上前,拉过穆千凝压低声音,“这壶是先前你喝过的,你怎么没发现?”
她的声音不大,但林中寂静,想听清这话也不难。
那公子顿时有些变了脸色,忙开口,“多谢姑娘好意,我们自己有水。”
穆千凝像是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抱歉,我确实没发现,那给你这壶吧。”
说着又将另一个壶递过去。
白衣公子还是不敢接,不住地推辞,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神更是发飘,仔细看还能看见额头沁出的细密汗珠。
若是往日,穆千凝早收回水壶了,她不是那种喜欢勉强别人的性子,可今日倒也奇怪,彤云也不明白。
分明那公子一再推辞了,可穆千凝像是听不懂似的,定要对方手下水壶才肯罢休。
对方那个急得,穆千凝凑近便整个人往后退,生怕碰到她。
这时候,旁边伸出只手,修长带着薄茧的指尖从穆千凝手中拿过那水壶,穆千凝顺着看过去,原来是一直沉默的侍从。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
彤云有些不满,没见过主子不开口,侍从先动手的。
那白衣公子却没生气,短暂愣住后忙回过神。
“姑娘盛情难却,那,那我就收下了。”
也是奇怪,之前怎么都不肯收,那侍从一出手这公子就松口了。
而且仆从做了主子的主,对方也不生气。
之后彤云拉着穆千凝去了另一处,悄悄和她说这个。
“姐姐,我怎么觉得,那侍从才像主子,行为举止真是奇怪。”
“是吗?”
“对啊,你看那公子,和你说话时眼神都不看你,我观察好几回了,他眼睛总是往那侍从身上瞟,像是看他脸色一样。”
穆千凝笑了,“那侍从不是带着面具,这你也看得出他脸色如何?”
见她调侃自己,彤云哎呀一声。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嘛……”这时她不知看见什么,赶紧拉了拉穆千凝的袖子,“姐姐你看,方才他从你那拿走的水壶,他没给自己公子,反倒自己喝了!”
穆千凝便顺着她的手看去。
果见那侍从往水边走了几步,接着背过身去,似是摘下了脸上面具,接着仰面喝下从穆千凝那儿拿走水壶。
那水壶不小,穆千凝装了不少水,但对方竟一口气全喝完了,最后还将水壶别在自己腰边,一点儿没有给白衣公子的意思。
“他们肯定有问题!”
彤云笃定地说。
穆千凝却没开口,只是眼神落在那侍从身上,眼中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