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

作品:《衷情令

    “你还是这么天真。”


    穆千凝一怔。


    “什么?”


    天子面色冷凝,“婉婉,你真以为一国之后,能放弃身份离宫吗?”


    可,可这不是对方自己方才说的吗?


    从她的眼神中读出这样的讯息,天子徐徐道:“所以你确实是想离开朕,离开朕的身边。”


    所以方才才会犹豫。


    “我没有。”穆千凝反驳,紧了紧攥着衣衫的手,“我只是,想离宫透透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将这话说出来了。


    她确实没有要永远离开的念头,可自中秋以来,她总是噩梦连连,甚至见了陛下也控制不住地害怕。


    原以为这些日子不见,自己已经好了些。


    可从方才对方来了,她才意识到,她还在怕。


    所以她连起身见礼都做不到,甚至在对方问她是否想离开时也迟疑了。


    她真的很想出宫,想回父母身边,想过以前的日子。


    这宫中她不喜欢,也不习惯。


    入宫一年,陛下确实待她很好,可她面对对方时,说话也时常要斟酌。


    他是天子,就注定了穆千凝不能随心所欲。


    原本在对方的温柔中,穆千凝已经慢慢沉溺了。


    中秋之前那两个月,她的性子渐渐和尚未出阁时接近了。


    所以才会在天子跟前表现的很喜欢香儿,还拉着对方一起听香儿说故事。


    她根本没想到,这样的举动会害死香儿。


    更没想到,陛下先前在她面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她接受不了,所以想躲,不想面对眼下的一切。


    “你在朕身边,就这样难受,难受到宁愿离开?”


    “我接受不了。”穆千凝闭了闭眼,“香儿死了,彤云也差点因我受累。”


    “因为一个奴婢,你就要离开朕?”


    “那是条人命!”


    穆千凝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显然在天子眼中,死了个香儿,跟踩死只蚂蚁一样,根本不值得上心。


    可穆千凝无法接受。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一个鲜活的生命。


    若非她离不开彤云,只怕连彤云都不知会如何。


    她在意的是有人因她受累,而陛下在意的,却是……


    “朕说过,你心里只要有朕就行,不要对无关紧要的人上心。”


    两人关注的根本不一样,穆千凝终于有些失控了。


    “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人?!”她大喊,“我也是人,我有喜怒哀乐,我不是人偶,我不可能只看你一个人,不可能只和你一个人说话,你不能因为我对别的人表达了喜爱,就要他们的命。”


    “为什么不能?”天子看着她,“朕的心里只有你,为什么你不能和朕一样,为什么还要对别人有喜爱之情?你的眼里除了朕,还有这么多人,你让朕如何忍受?甚至连你的心都不属于朕,当初你满心想的是嫁给刘瑜,你为此还替他绣了个荷包!一年了,这一年来,朕从未在你这得到过任何绣作!”只要想到她的心里不是自己,他就觉得心痛欲裂,几乎失去所有理智。一年前的他以为,强夺也好,只要将人留在身边,自己总会慢慢地感化对方。可如今才短短一年,他就完全忍受不了了。他是那样地爱他的婉婉,爱到希望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婉婉的眼里心里就不会再有别人的位置。


    可偏偏让他知道了,原来当初婉婉根本不想嫁给他。


    他的婉婉,年幼时和他的弟弟有一段过去,还许诺了非卿不嫁。


    这样的事,只是想想,就让他几欲疯狂。


    “婉婉,不管你怎么想,朕不会放手。”他的眼神像细密的网,将穆千凝紧紧锁入网中,“往后还有这么多年,朕能等,等到你心里有朕的那天。即便等到朕临终,即便这一生也等不到,朕也不会放手。”


    “我不喜欢刘瑜,我不喜欢刘瑜——”穆千凝又气又恨,她甚至不顾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碗,往对方身上狠狠砸去,“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喜欢他,我对他没有一点印象,我的心里也只有你,我只爱你,不爱别人!!”茶碗砸完了,她就抓起一旁的卧香炉,“我喜欢香儿是因为她说故事好听,我亲近彤云是因为和她认识得时日久,那和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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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懂,为什么非要害死香儿!我再说一遍,我对刘瑜没有一点想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逼我,我恨你,我恨你——”


    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积压的所有恐惧和惊惧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怒意,她在天子的言语中被逼得有些崩溃了。


    再顾不得其他。


    “你说你爱我,都是假的!你根本不爱我,你要是爱我,就不会以为我爱刘瑜!我的心里也只有你,可你觉得我爱别人!”桌上的东西砸完了,穆千凝还在气头上,她于是抓起身下的垫子,看也不看就往前丢去,接着趁着对方还未回过神,手撑在地上,猛地起身,跑到自己床边,拿起枕头扯出被子,从里面拿出件寝衣,“什么荷包?当初我给刘瑜绣得荷包早都被我剪了,你知道我给他绣过荷包,那你知不知道那荷包早都没了?!”她将寝衣攥在手上,又从床边的柜子里摸出把剪子,“这寝衣我绣了一年了,我女工不精通,所以拆拆绣绣,花了一年时间,马上就要完成了。再有一月就是你的千秋,我想着那时给你的,可你都做了什么?!”她说着手起剪子落,原本只差最后就要完成的寝衣,嘶啦一声被剪成两半,“你说我不爱你,那就这样认为吧,剪了它,日后也不会再绣任何东西给你了!”语毕咔嚓又是一声,寝衣上的交颈鸳鸯被生生分开。


    就在她还要再剪时,刘淮终于反应过来。


    “婉婉——”他猛地上前几步,不顾危险,一把握住锋利的剪子,“婉婉,别剪了——”


    穆千凝没听,手下动作更是没收住,在对方握住剪子的瞬间,又是一用力。


    尖锐的剪子一下将对方掌心到虎口处划伤,整个人手掌皮肉霎时翻起,鲜血如注。


    穆千凝的眼被鲜红的血占据,中秋那日的景象再次浮现,拿着剪刀的手开始颤抖,下一瞬,手中剪子落地,发出叮当的响声。


    “你,你走……”她轻颤着手,整个人面色迅速发白,说话也断断续续,“走,我不,不要看见你——”


    “婉婉……”


    “你滚啊——”


    拼着力气喊完这一句,穆千凝眼前一下发黑,喘息变得急促,很快,整个人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