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重生在未婚夫退亲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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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去宗老那,凇儿还睡着呢,你一会记得叫醒她,别错过了……”


    “我晓得的,你去吧,我们一会便到……”


    一对男女的谈话声从不远处传来。


    声音被刻意压低了,她听的并不是很真切。


    没一会,裹挟着清香的一股风从外灌入,有人站在她身前,轻柔柔地理了理她的鬓发。


    ……是谁在摸她的头?


    转移到脸上的触感算不得柔软,对方应该常年练武,掌心带了层薄茧,摩挲起来沙沙痒痒的。


    这人的气息很是熟悉,让人莫名想亲近。


    迷蒙中,薛静凇不由得将脸往那边蹭了蹭,换来一声轻笑。


    她心中莫名有了猜想,迫切地想要挣扎睁开眼。


    只可惜此时的她恍若被什么事物困住,怎么也不能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很快,人便走远,清香散去。


    薛静凇听到两人又在外头低声交流了片刻,后来重归平静。


    她意识清醒,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睁开眼,心中焦急不已。


    哪怕这是梦,哪怕只有一眼。


    只要看一眼,她就知足了。


    老天大约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又过了半个时辰,有人推门而入,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凇儿,凇儿?醒醒。”


    这一道声音划破了禁锢她的黑暗,一下将她从无尽的空洞里解脱出来。


    薛静凇猛然坐起,尚来不及喘口气,便求证般地看向周遭的环境。


    这里一看就是她在青云峰上的闺房,可细看下来,却又有些许不同。


    譬如桌上她未曾见过的一些木雕小件、床边叠着的几件略显粗糙的衣裙,还有书案上被风吹散的几张符纸,上面赫然是她的字迹。


    她赤脚下床,从这些东西上一件件摩挲过去,心中不知该如何言表。


    铜镜里,她的面庞比如今还要稚嫩上几分,大约是六七岁的模样。


    她怔怔抚上自己的脸,还未弄清状况,便透过镜,看见薛泰一脸担忧地走了上前。


    “凇儿,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没……”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搭上了她的眉心,温暖的灵气从中注入,游走在五脏六腑之间。


    薛泰很快就收回了手,一脸疑惑:“奇怪,怎么看不出病症,明明是照着她的手法来的……”


    “爹,我好着呢。”薛静凇无奈扯了抹笑容出来。


    她环顾四周,带着点隐秘的兴奋,试探道:“爹……娘去哪了?”


    薛泰并未察觉什么不对,闻言,反而爽朗笑了两声,心情显然很好:“还说呢,昨儿是谁说今日一定早起去拜师,你娘早就到主峰去了。再晚点,她的弟子名额都要被旁人抢去了。”


    “拜师?”薛静凇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真睡傻了?”薛泰哈哈大笑,“今日是拜师大会啊,你不是立志做你娘的亲传弟子,也修符道吗?”


    “快休整休整,我们抓紧过去。”


    听到他说拜师大会,薛静凇才想起来,伏龙山好像确实有那么回事。


    拜师大会一般在春日,由各长老择选各位基础较好的弟子,收入自己门下,是为亲传弟子。


    不过前世今生,因为无法正常修炼,她都没能入选,而是由薛泰亲自教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爹就是她师父。


    ……可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她愣愣点头,一脸茫然地跟着他一路飞到主峰。


    主峰仍是那个模样,长老们也与记忆里没什么不同。


    唯一不一样的是——


    薛静凇看向坐在符道长老中间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含笑女子的脸,心中一酸。


    下一刻,女人也望了过来,触及她的脸,笑容顷刻绽了开来,无声地招招手,示意她上前。


    薛静凇压下心头的异样,也学着那些弟子的模样,排队在验心石前。


    一切都顺畅非常,如有神助般,那些考验全都一一通过,她如愿以偿站在女人对面,终于可以叫出那声称呼。


    “娘亲。”


    旁边几个女长老闻言相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其中一人道:“如今可不是叫娘亲的时候,该改口叫师父才是。”


    “不叫师父,可要收别人做徒弟了哟。”


    “这有什么,凇儿来我这也是成的……”


    李澜霜并未在意旁人的调笑,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笑盈盈伸出了手:“来。”


    薛静凇怔怔将手搭上,目光在她的脸上打转,不敢挪开一瞬。


    眼眶微热,似乎有些潮湿,她沙哑着嗓,努力挤出一抹笑:“娘……师父。”


    她与爹爹挂在书房的那副画像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温和,一样的明媚。


    “哎。”李澜霜笑着应了声,将她拉到身边,“到这来,你爹呢?”


    话音刚落,薛泰便从旁走了过来。


    夫妻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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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她,李澜霜共收了三位亲传弟子。与另外两人交代过后,她沐着春风,迎面朝她和薛泰走来。


    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薛泰再也等不及,长臂一揽将人带了过去。


    薛静凇只看到她娘轻锤了她爹一拳:“孩子还在呢!”


    “孩子还小,懂什么。”薛泰不理会她的挣扎,偏头亲了她一口,随后转过头对薛静凇说道,“凇儿,爹和娘有正事要办,你先回去,不用等我们了。”


    “胡说什么……”


    薛泰哈哈大笑,带着她飞到不远处,两人很快头靠头私语了起来。


    个中甜蜜模样,她从未见过。


    在她仅有的记忆里,爹爹一直是青年白头的模样。


    在荒洲遍地百岁起步的大能里,他的年纪说不上大,可比起旁人来,总会显现一股死气沉沉的老态。


    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刻意整理自己的形容,不想让她担心。


    原来,他也会有这样意气风发的时候。


    直到此刻,她才隐隐反应过来。


    这不是灵蔓为她织的幻境。或许,这是爹爹的。


    初初醒来时,她只沉浸在能再见娘亲的兴奋中,并未察觉什么不对。


    可如今想来,才发现不合理之处。


    灵蔓窥视人的内心,依照他们的记忆和欲望编造美梦。


    可娘亲在她尚未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样清晰的脸庞,那样生动的姿态,灵蔓无论如何也不能凭空生成。


    是因为在爹爹的记忆里,娘就是这样鲜活生机。


    爹爹最大的遗憾便是娘亲逝世早,而她于修行无望。


    所以在这个幻境里,灵蔓还给他一个活生生的娘亲,又填补了他女儿的缺憾,让他沉溺其中,再也不愿醒来。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进入此间,不过不难想到,因为这是为薛泰特意打造的幻境,于她并无影响,所以她才会保留在外的记忆。


    可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睡下去,他再不会有醒来的时候。


    夜晚,当薛泰与妻子挽着手落在青云峰,即将回房的时候,猝不及防被坐在门槛上支着手的女儿吓了一跳。


    “嚯!”看清是她,薛泰的手很快放了下来。他轻咳了声,蹲下来夹着声道,“这么晚了,我们凇儿怎么还坐在这呀,是不是睡不着?”


    薛静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李澜霜,手撑地站了起来:“爹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