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0 章

作品:《卫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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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夏芙起了个大早四处找纸鸢,找了半会儿却没瞧见半个人影,急忙地回了客栈找羲凰。


    “走。”羲凰沉声说。


    三人迈开脚步,远远地便瞧见一些蒙面人。


    羲凰觉得面熟,她即刻想起前些日子被凌昉打死的那批人。


    尚未来得及思索,背后便传来声音。


    “羲凰殿下!老奴好找哇——”


    “这人声音怎么不男不女的?”春桃脱口而出,疑惑地张望着。


    “春桃,这是太监。”夏芙斜了对面一眼,正了正身型。


    “来者何人?”羲凰不动声色地拔出冥龙剑。


    “舳国,高长鹤”来人高声说着,扯着嘴角挤着个笑容。


    只见他身着绛紫蟒纹服,大襟宽袖,一双白得骇人的枯手留着细长的指甲,此刻歪着身子散漫地靠在软轿上,貌色艳美,一望便知是舳国中御府的人。


    “春桃,你回去找师父,我留在此地护着殿下。”夏芙扭过脖颈悄声说。


    “殿下,奴婢速去速回。”春桃忽地出了一身冷汗随旋即驾马飞驰。


    “奴婢誓同殿下共进退。”夏芙毫不迟疑地拉出自己的佩刀。


    高长鹤云淡风轻地坐在软轿上,目光随羲凰而动。


    “殿下今日兴致好,不想见血,尔等阉人识相些,否则休怪姑奶奶刀下无情。”夏芙狠厉地说道,底气十足。


    高公公眯着眼睛,轻蔑地盯着眼前人。


    羲凰和夏芙同蒙面人周旋着,手起刀落便是条人命。


    “殿下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奴婢断后。”夏芙用余光瞄着羲凰低声说。


    厮杀间,羲凰留心地算了算人头:“夏芙,恐有埋伏。”


    夏芙听闻更是咬着牙,撒开手地打,费力地杀了条血路出来。


    她极快地翻身上马,驾着马朝羲凰奔来。


    夏芙利落地拽住羲凰的肩臂,顷刻间就跑远了。


    高长鹤举着长枪飞身对着夏芙的身影狠厉一刺,长枪擦过夏芙的手臂直直插进她的马头。


    他接着甩了一鞭,生生把羲凰从马背上抽了下来。


    羲凰凌空抛了一马鞭,她的马即刻往夏芙的方向奔去,夏芙跃起骑上。


    那舳国宦官愤愤地握着剑腾跃而上,蟒纹服下透着一股杀气。


    羲凰勇猛地挡上他的剑,才过了几招,高公公的剑便被冥龙剑削成两段,他即刻拉出长枪,过了两招,又被削断。


    “羲凰殿下深藏不露,老身佩服,佩服——”高大人扬头眯着眼笑,露出一排陈年垢牙。


    倏忽间,他的身旁涌上更多的人,他们架弓而射。


    羲凰躲了又躲,肩臂似乎中了两箭。


    她单膝跪地,轻颤地扶着冥龙剑,没有一点屈服的意思。


    “羲凰殿下这跪拜老身受不起哇。”高长鹤摆了摆手,细声说着,神情全是鄙夷。


    “卑鄙。”羲凰咬牙又斩了几个,她终于倒地。


    高公公缓缓地蹲下身子靠近羲凰,枯柴般的手一遍遍抚摸着羲凰的脸颊:“可惜了,可惜这脸蛋,老身都舍不得下手。”


    他颤颤巍巍地拿起羲凰手里的冥龙剑,狰狞地笑着。


    羲凰目光如炬,眼神如利箭般盯着高长鹤。


    高长鹤的笑意戛然而止,他瞪着眼,不敢置信自己的胸口竟被插了一刀,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羲凰手里的刀刃,而眼前的羲凰竟毫发无伤。


    散大的瞳孔,被血浸染的蟒服,湛蓝的天空孤鹰飞过。


    陡然间,羲凰浑浑噩噩的,她仿佛听到一声惊呼,有条手臂飞了出去。


    场面登时静了。


    她迷迷糊糊地看见夏芙,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咳咳...?”


    东风吹起,袭来一缕接一缕夹着血腥味的桂花香气。


    羲凰觉得冷,无尽的寒冷,她哆嗦着想睁开眼睛,只看见一片虚空,她彻底昏了过去。


    雨迟迟落不下来,灰蒙蒙的天色里虫蛾漫天飞舞,衣裳粘腻地贴在身上。


    夏芙低着头熬药,闷,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但又不敢开窗门。


    羲凰在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里醒来。


    “殿下醒了!”夏芙听见身后的动静,旋即冲到床沿,小心地扶起羲凰。


    她返身倒出汤药,慢慢地走到床前。


    “这是哪里?”


    “李记药堂。”


    “怎么在此处?”


    “奴婢...奴婢洒落了剧毒的勐石散......又卸那高老贼的胳膊......路上追兵实在太多....”夏芙吞吞吐吐的,脸涨得通红,眉脚也吊得老高。


    羲凰欲言又止,又见夏芙猛地吸了口气,一鼓作气地说:“奴婢情急之下洒猛了,原是要毒那个阉人,不曾想误伤了殿下,只好停在此处调制解药。”


    羲凰又气又欲发笑,仰头又对上夏芙灰头土脸的模样,逗得她一阵剧烈的咳嗽。


    夏芙手忙脚乱地轻拍着羲凰的后背,轻声地唤:“殿下,殿下,”另一只手接过羲凰手里的药汤。


    羲凰连连摆手,咳了一阵才平息,虚弱地问:“我睡几日了?”


    “殿下睡了三日,”夏芙压着额头,心虚地说。


    “喝了三日的汤药吗?”


    “是,殿下。”


    羲凰蹙着眉头,凝重地问:“夏芙,勐石散的解药几日见效?”


    “殿下,一日便见效了,”她皱着脸。


    “这药汤喝着怎么总不见好?”


    夏芙一只手掰着指头,又摸了摸下巴,嘀咕了半会儿,不是很有底儿地说:“殿下,没错的,是这十四味哩。”


    羲凰端着药汤,狐疑地望着夏芙。


    夏芙赧着脸,不敢细看她:“当归、赤芍、菖蒲....嗯....”


    “少了?”


    “确是少了一味龙血竭,奴婢想起来了,这药铺子没有...”夏芙惶恐地站起身。


    羲凰扶着额角看了眼夏芙。


    夏芙紧挨着羲凰,眼珠流转:“殿下,此药难寻,不过奴婢有法子,现下去去就回!”


    “什么法子?”羲凰轻捶着眉间,晕乎乎的。


    “万味园附近有!”


    “高丘山只怕被重兵把守。”


    “那便去姑雅山!”


    “姑雅山?”


    “是,奴婢估摸着两日的脚程也快到了。”夏芙绕过藤椅,倒了杯温水递了过来。


    羲凰喝了两口,强打着精神说:“我跟你同去。”


    夏芙提着劲儿靠着窗户,又朝外倾着身子:“也好,殿下,外头的追兵愈来愈多了。”


    三更天,夏芙收好了提前备好的药材,又帮着羲凰乔装了一番,俩人便顺着李记药堂后院的小道撤离,躲过了重重追兵,直奔姑雅山。


    姑雅山的路线夏芙记得不大真切,好在一路摸索着都没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