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许锦绣跑去邻居家去借牛车，邻居也不管今日还有什么事，二话不说就将牛车借给了许锦绣，甚至还提出了帮她去镇上采买，她给婉拒了。


    除了邻居之外，驾着牛车出村往镇上去时，遇见的不少村民都这样说。不出意外，许锦绣全部给婉拒了。


    牛车悠悠向前，偶尔会遇上那么一两个村民，跟着寒暄两句。


    “我成了他们之中的人上人，哪个人不是好言好语的奉着我呢。”她似是得意，又满是厌弃与悲哀。


    温言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只是想发一句牢骚，她没说话，只当听着。


    到了镇上，温言先去寻了澜尘的人。也是后来才知道，澜尘酒楼不仅是只开酒楼，他们可以是做任何事的，而他们同称为澜尘，收集各种情报，送往澜尘酒楼。而此处的是个干果铺子。


    一到铺子，温言直接去寻了铺子的老板，同他说了“晓天下”的暗号后，便被带去了后堂。


    铺子老板刚准备谈价，谁知温言直接将玉佩拿了出来，他一转态度，恭恭敬敬的。并承诺消息一日之后送至府上。


    去了一趟镇上，一来一回，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早上空空的牛车，现下堆满了。回去之后，她俩一道将东西收拾放好，许锦绣便把牛车给还了回去，当然不是白用邻居家的，许锦绣给了他们一笔钱作为答谢。这笔钱虽然对于锦绣来说微不足道，但足够他们家一年的开销了。


    第二日晌午过后，铺子老板便亲自将消息送了过来，除了消息，还送来了一匹马，说是许锦绣让给送过来的。


    正好，她本打算离开那日，再去一趟镇上的买匹马，如今倒是省去了一番功夫。


    “怎么样？既然要去北境，总不能靠着双脚去吧。”铺子老板离开后没多久，许锦绣就回来了，一问，才知道果然是她特地让人给准备的。


    “挺好，谢谢。”


    “对了，你还用折道去盛京吗？还是直接去寻听雨？”


    “本来打算顺道去趟盛京，他们已经启程北境了，所以我直接去北境。”温言将传来的消息告知许锦绣。


    “也行。”许锦绣松了一口气，叹道：“只是你为何要掺和那些事？”


    何止盛京，天下终究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不是掺和。”温言道：“只是听雨身处其中，我想着总得见上一面，问问她的意见，她若想走，我们便一道，她若是想留，我自不会给她添麻烦。”


    天下之争，至于裴青衍，他是皇宫中人，以他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她一介弱女子，绝不会因为“喜欢”二字，就将自己卷入其中。


    温言没在这儿多留，次日便启程，往北境去。


    果然有了马，一路上不仅省去了不少气力，还节省了不少的时辰。此去北境路途遥远，要是靠她一路走，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呢。


    她在涪陵等了一日，没等到人。


    第二日一早启程，跑了大半日的路，人需要休整，马儿也跑累了。路边有一个茶棚，不过此时正是人多的时候，茶棚又不大，所以很容易便坐满了人。


    温言往茶棚内张望了许久，每一桌都坐的满满当当的，搭个坐都不行，她只好放弃，取了茶水，在一旁的树下，寻了个石块坐下。


    不过，其中有个人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看着很是眼熟，很像萧照月，只不过是背对着她的，看不到面容，与那人同一桌的其中两人似乎很是熟络，几人有说有笑。剩下那一人面上带着几分恭敬，但并无拘谨，她以为是仆从，但又不太像。


    她刚要准备上前一探，小二这时把茶水递了过来，她接过茶水之后，便将此事彻底抛在脑后了，更别提去深究了。


    茶水喝了还没有一半，突然听见马奔驰而来的声音，一看，约莫有十几个人。看这来势汹汹，一看就是山贼无疑，凭她行走江湖第一要义保证自身安全，面对这样的情况，逃应该是逃不掉了，最好就是让自己不起眼。


    温言很快藏入人群之中。


    果不其然，那几人手持大刀，整个茶棚围住。


    在他们快要赶到时，有人察觉到情况不对时，想要逃，一柄刀破空而去，直直的插在那人脚边。逃跑的那人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破了胆，最后被那山贼提了回来。


    山贼求财，能破财消灾，当然没有人会想去尝试惹恼山贼，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山贼手中的刀寒光铮铮，他们当中又有几个人能与之抗衡，自然是全都乖乖的上缴了财物。


    温言明面上的几个钱，真就一点也不剩了。


    本以为快要结束时，其中有一个山贼忽然拉出了一个小女娘。


    小女娘生的容色绝佳，那山贼看上了小女娘的美色，想捉回去当媳妇。


    小女娘百般不愿，可她手无缚鸡之力，她的父亲又是个文弱书生，又怎敌得过眼前这五大三粗的壮汉，无奈之下，父女只能向他们这些人求助，可每个人都避开了小女娘的目光。小女娘自知求助无果，转向山贼恳求，希望他们能放过自己，那父亲头都磕破了。


    那山贼岂肯听，拉着小女娘就要上马。


    这时人群之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有人腾空而起，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小女娘便被带至离那山贼三尺远的地方。


    温言目光扫过那救人的姑娘，目光一凝，救人的是萧照月，茶棚里的那人竟然真的是萧照月，原来那时她没有看错。


    萧照月似乎察觉到有人往她这边看过来，也向温言这边看了过来。她微微一怔，便听见提刀而来的声音。


    萧照月握紧了剑，将小女娘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山贼，严阵以待。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是个山贼没走上前几步，全部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众人惊呼，萧照月也是一副在状况外的神情。她盯着那些人看了小一会儿，生怕有诈。不见反应，这才警惕着上前，试探着用刀鞘戳了戳，依旧没有反应，应该是昏死过去了。


    萧照月松了一口气，得亏昏死过去了，要不然靠她对付十几个山贼，真的会很吃力。随后，猛然明白过来，将目光投向了温言。


    众人见状，纷纷拿回自己的财物，马不停蹄的跑了。


    温言如愿拿回自己的钱财，要知道这可是她仅剩的钱了，要是被拿去了，她还怎么去北境。她打开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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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瞧，还好钱没少，但是少了另一样东西，那把短剑。


    她翻看包袱，确认不是自己找漏了。视线转向那几个山贼，不出意外的在其中的一山贼身上发现了短剑。


    她拿回短剑，真的很想给那个山贼一脚，萧照月和小女娘却过来了。小女娘从萧照月那儿得知时温言帮了忙，说什么也要亲自跟她道声谢。


    “温言姐姐，你什么时候下的药？”萧照月十分好奇，温言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下的药。


    “敛财的时候。”温言一边说道，一边收拾包袱。


    萧照月一脸的佩服，“阿言姐姐你太厉害了。对了，姐姐这是准备去哪呀？”


    “北境。”


    萧照月更激动了，她兴奋的拉住温言，“阿言姐姐，我们也要去北境，一道吧。”她眨了眨眼，“阿言姐姐，你有考虑收个徒弟吗？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行走江湖简直不要太有风范。”


    温言摇了摇头，收徒她是不想收徒的，但是教人医术另说。她刚要开口，便听见有人冲着萧照月喊道：“月儿，该走了。”


    循声而去，唤萧照月的人正是适才与她交谈之人。


    “知道了，姑母。”萧照月应了一声。


    听到萧照月的称呼，温言立刻明了了与萧照月交谈的人是为何人，乃是当朝长公主萧献音，倾城容姿，热烈若骄阳。后来嫁与裴自横，更是随着裴自横一路征战，盛名流传。现今再看，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雍容华贵。


    再看她身边的中年男子，丰神俊朗。若是没猜错，此人应当是定北侯——裴自横，裴大将军。


    萧照月那边应了一声，回首拉起温言就往那边去，“阿言姐姐，走吧，收徒之事你再考虑考虑。”说话间，神色语调全是恳求。


    “姑父姑母，这位就是温言姐姐，她也要北上，就同我们一道好了。”萧照月将温言拉到萧献音面前，郑重其事道。


    “见过长公主殿下，裴大将军。”温言见礼。


    萧献音视线落在温言身上，打量了一番，刚才的事她全被瞧在眼里，是个有胆色的姑娘，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月儿，你骑马去，让你温言姐姐坐马车。”


    萧照月迟疑了一瞬，但既然是萧献音说的，她也没说什么，正好她也不喜欢，待在马车里她嫌闷得慌，倒不如骑马去。于是她便转身去牵温言的那匹马。


    马车虽然好，但若同乘，她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她刚要开口拒绝，萧献音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先一步说道：“莫慌，我虽然看着不好相与，但绝对不会对你有恶意的。”


    温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殿下说笑了。”萧献音不是看着不好相处的人，反之，在她看来，萧献音该是极其温柔良善之人。


    两人说话的功夫，唯二的两匹马，已经坐上了人。


    现在好了，就只剩下马车还空着了。


    这时，萧献音拉过温言的手，“莫怕莫怕，你是月儿和二小子的朋友，就把我们当作自家长辈。”说着，便将她往车上带去。


    如今这情况，温言已经没办法拒绝了，加之萧献音盛情相邀，她只好同她一道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