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把她作践成这样

作品:《我与仙君相识于微时

    三十年来,花祝年听到过很多人的绝望嘶吼声。


    先是家道中落时的爹爹和娘亲,后来是街上流离失所的逃荒者,最后是看薛尘受刑的自己……


    那之后,她的情绪,就再没有歇斯底里过。


    好像在嘶吼的一瞬间,有一记重锤猛地砸进了心底,把一辈子的劲儿都用完了一样。


    心也不会再有任何起伏。


    任何事,都没办法让她的心为之颤动。


    可是,刚刚这后生喊她的名字,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让她的心在惊颤中疼了一下。


    衡羿看到花祝年停下来后,本来想直接对她发火的。


    可是责怪的话还没说出口,直接就是一声爆哭。


    衡羿是个性情极温和的人,哭起来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坦白讲,她是被他哭回来的……


    花祝年为难地走回到鲁绒绒面前,跪下来小心翼翼地和她商量道:“绒绒,要、要不——”


    鲁绒绒不等她说完,就抽了衡羿一巴掌。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衡羿哭倒也不是因为被人上,主要是他被自己的小信徒卖了两次。


    对她感到很失望!


    她曾经在无数个日夜虔诚地拜他,好不容易等他下定决心来看她了,她眼都不眨地就把他送给别人睡。


    哪有这样的狂热小信徒?


    花祝年刚想再劝,鲁绒绒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甩了衡羿一巴掌。


    她掐住他的下颚:“你老实给我上,还能少受点罪。今天,我是上定你了。”


    衡羿满目泪光地看向花祝年,似乎是想让她看看,鲁绒绒好好的孩子,被她教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的鲁绒绒,不仅理智全无,身上还带着一股煞气。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很多走投无路的人,在把刀伸向弱者时,都会带着这样的煞气。


    在希望和信念破碎的那一刻,于滔天绝望中迸发出求生的本能,煞气,应运而生。


    极度惊恐之际,做着极恶之事。心里却没有一丝愧疚,有的只是决绝和狠戾。


    好像瞬间坠了魔一样。


    衡羿知道,有很多仙,就是在信念崩塌后,一念坠魔的。


    他的前辈上衡仙君,在情绪失控的瞬间,为了一个女子,毫无征兆地坠魔了。


    自坠魔后,魔界血流成河,手上沾染了怎么也去不掉的血腥气。


    天道觉得上一任选了个脾气不好的,才会酿此大错。


    所以这次看上他脾气好,才在他历完百千万劫后,将他定为接任的神君。


    但衡羿觉得自己修为也快要不够了。


    一次就算了,两次他实在有点忍受不了。


    花祝年看着鲁绒绒嚣张的样子,觉得很是心疼。


    她怎么会不明白鲁绒绒,一直打这后生的意图?


    鲁绒绒是在警告她,再劝,连她一起打!


    花祝年现在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


    纠结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劝她:“以后,还有机会的。”


    鲁绒绒坐在衡羿身上,一把将花祝年推倒在地,对着她疯狂咆哮道:“有什么机会?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机会?”


    “今天晚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我爹跟那些人肯定是要死了,如果他们不死的话,那就只能把我交出去。”


    “我为什么要被交出去?明明我不应该遭遇这种事,我在家里待得好好的,没招谁,没惹谁,凭什么要让我受到这种折磨?”


    她的眼中露出了极为坚毅的神色,仿佛再没什么能阻止她一样。


    “我不上别人,就得被人上。这是你教我的!”


    鲁绒绒上衡羿这件事,并不是一时兴起,她的确是仔细思索过的。


    利大于弊,该上就上。


    比起被别人压在身下折磨,她更愿意做折磨别人的那个。


    这些天的相处,鲁绒绒也是看出来了。


    他是个极好拿捏的人,脾气也好,怎么欺负都不会生气。


    不然,也不会在她把他勒倒之后,他还好声好气地劝她,别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


    斯文……


    她现在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斯文?


    衡羿无奈地对花祝年说道:“花大娘,你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他本指望着小信徒能出于愧疚,及时地劝阻鲁绒绒。


    可他没想到,他的小信徒在他说完后,居然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般地点了点头:“对,是我教你的,就该这么办。”


    她刚刚返回来救他,才是真正地昏了头!


    事情就应该这样做下去。


    做,狠狠做。


    花祝年说完就离开了。


    衡羿都惊呆了。他现在法术还没回来,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力气。


    引雷也引不了,好像除了躺地上,被人上,也没什么出路了。


    他几乎已经放弃挣扎了。


    小信徒是他唯一的救赎,可是她也放弃他了。


    就那么走了。


    头也不回地走了,步伐之快,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五十岁的小老太。


    他之前已经劝了鲁绒绒好一阵儿了。


    都没能劝动她。


    给她钱也不行,帮她找地方安顿也不行,她现在根本就不信他说的任何话。


    好像只有强了他,才能心里踏实一些。


    他跟这些愚昧又绝望的凡人,也是没什么辙了。


    其实他能理解鲁绒绒此刻的惊恐和狠戾。


    但是,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以男子的身份被女子上。


    之前历了百千万劫,都没遇上过这种磨难。


    他轮回转世的时候,倒是当过男宠,可那是生活所迫。


    自己也是有所图谋,是一种等价交换。


    有因有果,倒是也能接受。


    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本来在天上待得好好的,来了凡间就被人上。


    没因没果,没孽没缘,他都不知道招谁惹谁了。


    也不知道天道安排他遭这一劫,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对他下凡的惩罚?


    可他又不是做坏事,只是想陪小信徒走完最后的三个月,替她战死的儿子给她送终。


    小信徒的三个儿子,都战死了。他给她送终也不行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就在衡羿以为,自己不明不白地,就要被鲁绒绒给上的时候。


    鲁绒绒俯下身正欲吻他,一滴泪忽地砸落在他的脸上。


    他突然从她偏执的目光中,看出了贺平安的影子。


    心不免颤动了一下。


    此刻,他似乎和新婚之夜的花祝年,起了前所未有的共感。


    那种,事情不得不做的无奈,无人救赎的心死,出于恐惧下意识地拒绝……


    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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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他看她跟贺平安做,是没什么感觉的。


    他只觉得,那是她的姻缘,也是她的命。


    那时候,他是以天道的维护者,以至高神明的视角,去俯视一个寻常女子的苦难。


    可现在,轮到他是被上的那个了。而她也如当日在天上的他一样,转身离开冷眼旁观。


    他躺在地上,以凡人的视角,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鲁绒绒。


    他是掌管三界的神,本不该堕落至此,可是这些事就这样被安排在了他的身上。


    不容拒绝。


    跟当年的花祝年一样。


    家道中落后,被人踩进泥里。


    他万年的修为没有用,她看过的书也没有用。


    在绝望的世道面前,过去所拥有的一切,通通都化为了云烟。


    衡羿之前一直不理解,小信徒是怎么接受跟贺平安过一辈子的?只当她是认了命。


    直到此刻,才如梦方醒。


    其实,哪有选择呢?


    任凭你再高傲,再优越,再不可触碰,可是在绝对的暴力面前,照样只有被上的份。


    衡羿在从没有过的至弱时刻,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小信徒的痛楚。


    那是一种彻骨的绝望。接受,麻木,忍耐……


    像他这样的人,连一刻都无法忍受,他的小信徒,却忍了三十年。


    她活下去唯一的支柱,是等他封神。


    可是,他很清楚,从她决定为了葬他,嫁给贺平安的那刻起,就已经死了。


    陪他一起死了。


    她无法忍受岁月的磋磨,所以就跟他一起去了。


    现在活下来的,是一个被贺平安毁得面目全非的怪物。


    他的心好疼。


    衡羿闭上了眼睛,准备感受和小信徒同样的痛苦。


    她经历了三十年,他才刚刚遭遇而已。


    鲁绒绒意识到衡羿已经彻底放弃挣扎,气势汹汹地凑到他颈间吻了过去。


    只是,还没吻到,一道紫色的天雷,势不可挡地劈了下来。


    将花祝年家的茅草顶劈成了两半,鲁绒绒当即被劈晕了过去。


    花祝年本来在外面的灶台旁烧热水,准备等绒绒完事儿后给她擦洗身体。


    可是看自家房顶都被劈得冒烟了,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事。


    她惊慌失措地推开门进去,看见鲁绒绒的身体变得焦黑,软踏踏地趴在衡羿身上。


    衡羿被压得动不了,推也推不开她。


    这雷并不是他引来的,他也没有生气,本来是已经平静接受了这件事的。


    但可能是天道看不过去,最终还是救了他一把。


    不过,被救的衡羿,内心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反而有一种难言的痛苦。


    他自己因为是神,不容任何人亵渎,所以有天道来救他。


    可是,他的小信徒又有谁来救呢?还有那些和小信徒一样的人……


    花祝年连忙将鲁绒绒抱在怀里,试探她的气息。


    衡羿在一旁心痛难忍地质问她:“把她作践成这样,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个“她”,不是在说鲁绒绒,而是在说他的小信徒。


    他已经没办法再保持一个神的理智了。


    开始痛恨她嫁给贺平安,不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理所应当地认为那是她的姻缘。


    只有自己在地上躺过一遭,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