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情投

作品:《双飞燕

    祭奠过薛重夫妇,便是犒赏三军。


    程郓端着碗酒,夸张地吹嘘着突袭凉军大营时的惊心动魄,他们薛家军又是如何以一敌百,杀凉军跟砍烂瓜一般,他面前围了一圈兵,都期盼地等着他往下讲。


    程郓却不说了,灌了一碗酒后,七尺男儿竟捂着脸大哭起来。


    邓隋收回眼,心情沉重,就算收回榆林,死去的薛家军也再回不来了。


    她按住静女又要去够酒壶的手,无奈,“你身上有伤,不可多饮。”


    静女腼腆一笑,“高兴嘛,让我再喝一杯,就一杯。”


    她没想到自己能够死里逃生,也没想到榆林这么快就收回了,她高兴得恍如在梦里。


    邓隋拿她没办法,只好依了她。


    薛宝珠早已喝醉,趴在韩骁怀里哭得不能自抑,韩骁扶着她退了席。


    邓隋起身,原打算去照顾薛宝珠,可转念一想,或许薛宝珠此刻最需要的是韩骁,因此她又坐了回去。


    一道冷淡的目光从她身上划过。


    邓隋若有所感,她转头看向正和徐玠拼酒的江珩,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没有理过她,怕她多心,还装作公事繁忙的样子。


    生气了呢。


    邓隋知道他气什么,昨晚她从城楼跳下,江珩脸色都变了,他一向从容镇定,万事游刃有余的模样,原来也能在他脸上找到惊慌的情绪。


    她笑了笑,撑着下巴的手一下一下点着自己的耳垂,要不然,哄哄他?


    江珩将徐玠喝趴下,下意识一瞥,宴席上已经没了她的踪迹。


    他呵了声,没心肝儿的姑娘!眼里就只有韩骁,他不信她看不出来韩骁和薛宝珠情分不一般,方才还想凑过去,也不怕韩骁嫌她碍眼。


    她被达奚挟持的时候,可也没见韩骁替她说话保她的命。


    韩骁有什么好?


    他有七分醉意,面上却不显,还能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后续事宜。


    待他回房已经是亥时,推开房门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儿。


    果不其然,床上隆起一团,然后一个冰肌玉骨的姑娘从锦被里钻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不是那个没心肝儿的,又是谁?


    他微眯了眼,瞥见搭在一旁架上的衣裙,最上面的,是一件淡粉色小衣,他喉间滚了滚,她这是身无半缕?


    江珩回神,她真是懂得如何安抚他。


    他举步过去,坐在床沿,轻抚她白嫩的脸颊,笑问:“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做什么?”


    半点瞧不出生气的模样,嗓音那样温润,动作那般亲昵,邓隋知道,接下来他就会如同上次在狄国小城一样,嘴里说着爱她哄她的温存话,下手可却半点不留情。


    他从不对她说难听的话,但一定会身体力行地叫她知道错哪儿了。


    想到小城那一回,邓隋突觉口干舌燥起来。


    邓隋在他眼前掀开被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被他注视着,呼吸急促起来,她说:“我来赔罪。”


    江珩眼底幽深,面前的她身子婀娜,秀色可餐,他的手指有些发痒,从她脸颊一路往下。


    邓隋微微颤抖着,她等着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落在他最喜欢的位置。


    他确实按照她预想的轨迹去了,在那儿流连忘返,轻轻拨弄,于邓隋来说,仿佛是有千万只猫爪在抓挠她的身心。


    她目光如水,伸长脖颈去寻他的唇,索吻。


    他轻笑了声,并没有让她如愿以偿,反而一根手指点在她胸口,挡住了她的贴近。


    邓隋眼珠动了动,嗓音难得的带了几分甜腻,“江珩……”


    有点撒娇又有些求欢的意味。


    江珩总算大发慈悲,倾身过去,在她唇瓣落在一吻,旋即撤离,抬高她的下巴,细细看她脖子间那道红痕,关心问:“擦过药了吗?”


    邓隋叫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弄得越发难耐,这种事,她虽经常主动,但江珩也通常回以数倍的热情,两人干柴烈火,自然就烧起来了,当下,她却有点看不懂他了,若即若离,若有似无。


    她回道:“擦过了,没有大碍。”


    他尽管晾着她,可没忘攻下榆林后命人给她找大夫,其实只是破了点儿皮,比起那些受伤的将士,委实不算什么。


    “那就好。”江珩放开她,叮嘱,“这几日都不要沾水,好好上药,别嫌麻烦,仔细留疤。”


    “好。”


    江珩满意她此刻的乖巧,奖励地亲了她脸颊一下,不待邓隋反应,便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这下子,邓隋算是明白了,他没打算和她欢好,她眼神带着怨,既然如此,又何必动手动脚招惹她?他酒气如此重,该不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她怀疑的目光向下,又叫他掐住了下巴,一手却扯下架上衣衫往她身上套。


    “这时节,蚊虫不少,穿上吧。”


    他没拿小衣,只是薄薄一层中衣,将衣襟往中间一收,雪肤已是若隐若现,更那堪美妙无穷的仙处。


    江珩艰难移开目光,再次拿锦被裹住她,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以作惩戒,“睡吧,明日启程回京,北境的事还有一些没交待,我去去就来。”


    他这一去可就再也没回来,邓隋睡意模糊间,心想,可还真是不好哄。


    ***


    邓隋自讨了个没趣,便没打算再哄。


    回京路上,她和薛宝珠待在一起,对这个未来的嫂嫂,她着实很喜欢,两人有聊不完的话。


    她也关心韩骁,看顾受伤的兰濯,唯独像忘了江珩的存在,偶有交集也不过客气疏离的态度。


    当邓隋再次和韩骁走到一堆儿,半天没分开时,江珩顶了顶腮帮,有些气笑了。


    这就是她所谓的赔罪?他早说过了,邓隋气性儿大,合着他还得反过去哄她?


    日头越来越大,队伍停在树下休整。


    邓隋用清水洗了野果,正要给薛宝珠送去,忽的眼前一暗,她差点撞进江珩的怀里。


    江珩扶了她一把,待她站稳了也不放,拦了她的去路。


    邓隋正想问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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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叫他扯着手腕按到了榕树的背后,避过了所有人的眼。


    邓隋被他双手禁锢在中间,无路可退,“小江大人,做什么?”


    她要和他生分时就会这样喊他,江珩低头去看她脖颈的伤口,确定愈合了许多,才笑道:“邓隋,恃宠而骄几个字,会写吗?”


    邓隋挑眉,平静道:“正在学。”


    坏得让人牙痒痒,江珩没打算再忍,偏头去吻她,邓隋要躲,他强势地捏着她的下巴,吻住她。


    他的唇瓣温热,吻得很重,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在她难以承受之际,又转为温柔的含吮,他极有耐心,慢慢撬开她的唇齿,强迫她同他勾缠。


    他总是这么会吻,邓隋浑身有些发软,手里的果子早就掉落在地,却也顾不得。


    她伸手推他,叫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贴着树干按压在她耳边,同她十指相扣,邓隋还要挣扎,捏着她下巴的手便挪到她腰间,轻轻地摩挲,叫她只能承受他漫长的吻。


    一吻罢,邓隋衣衫都凌乱了,她瞪着替她整理衣襟的男人,若不是他粗粝的指腹弄得她生疼,她只怕还未清醒过来。


    “连瞪人也这么好看。”江珩啄了啄她的唇,心情好了不少,“就这么点儿道行,也敢脱/光了往我眼前凑。”


    他同她额头相抵,低声笑,“邓隋,我那是念在你受了伤,禁不住折腾,才饶你一回,别不知好歹。”


    毕竟,她城楼一跳的火,他可还死死压着,她哪里知道,她往达奚刀上撞的那一刻,他连心跳都仿佛停了,他后怕不已,若这算计出了半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她还敢主动送上门引/诱他,还在他醉酒之后,若非他还残存了最后一点理智,她大概要死在他身下,才能平息他的怒火了。


    “放开。”邓隋平息了一会儿,雪白的脸上还有些艳色。


    江珩站直了身子,退后两步,同她拉开了些距离,目光却没离她。


    邓隋冷静下来,蹲/下身捡果子,暗自气恼,他吻得这么重,待会儿谁人不知他们俩在这里做了什么?


    江珩将她扯起来,不让她捡。


    邓隋正要发脾气,他却凑了张笑脸过来,把玩着她的手指,哄道:“别脏了我们邓姑娘的手,我来就好。”


    邓隋别开眼,嘴角却往上扬了扬。


    江珩将散落一地的果子捡起来,重新清洗装进盘里,看了不远处的韩骁和薛宝珠一眼,假装问邓隋:“你是要给薛宝珠?”


    邓隋道:“薛姑娘胃口差,吃些果子可能要好一些。”


    “傻姑娘,她是心情郁结,就算是仙果也没用。”他一手掰着邓隋的脑袋往那边看去,在她耳边道:“看到没有,她需要的是你的好兄长。”


    邓隋当然知道,她不过是想薛宝珠好受一些,不过……她转过头,看着江珩,他还以为她喜欢韩骁?


    “江珩。”她指了指他手里的野果,好笑地问:“这果子必定是酸的吧?都闻着味儿了。”


    江珩正想否认,又听她道:“韩骁只是我兄长,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