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庆余年】皇家二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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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笑了:“我就说叶姐不可能什么都没给你留的。”


    我反手握住他:“那你可要好好的为婉儿治,治好了有报酬。”


    “什么报酬?”


    在他隐含期待的目光里,我从怀里掏出一份《京都时报》来,翻到相应的版面道:“你看这则寻医启示,你若能提供相应的治疗方法就可以领一两黄金。这还只是消息的价值,到时候你若成功了,自然有其他的。”


    他的重点永远很偏:“这么先进?都有彩色报纸了?为什么澹州只有黑白的?”


    “彩色的成本太高,仅限京都哈……澹州也有报纸?挺好的。”


    “是挺好的,但这报酬我不要。”


    我愣住:“那你要什么?”


    他看向我竟然有些委屈:“为什么她能叫你小姨,我不能?”


    “……”


    我有些没好气地想翻白眼,但为了和他打好关系,套出叶姐遗留之物,还是好脾气道:“那你也叫。”


    “我不。”他说,试探地看向我,“我叫你骧骧好不好?你小名是叫骧骧吗?”


    谁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啊!简直幻视成了不久前皇兄的那一声骧骧!


    我头皮发麻:“你他姐夫的想找打就直说。”


    “那我叫你什么?哎,我娘以前叫你什么?”


    我回忆从前总是需要花点时间的,但是他这个问题,我却能立刻说出来,脑海中是叶姐对我笑眯眯的模样。


    我说:“小强。”


    他没绷住神情:“什什么?!小强?”


    我骄傲地一仰头:“没错!”


    “别是你被我娘讨厌了吧?”


    我怒地从他手中抽出手,没忍住拍了他一下又一下:“胡说胡说胡说!我才不会被人讨厌!”


    “好好好好好。”他侧了身子躲着,纠结着,“那我叫你小强?不行,太怪了,你知道在我们家乡这是指……”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啊,你娘说它是一直生活在黑夜里的虫子。”


    范闲瞪大了眼睛,我双手轻轻捏了捏他额前的两绺头发:“两根长须子,有翅膀,吓人的紧,偏偏黏着人来活,而且这命啊最顽强。”


    我说:“它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我喜欢。”


    “哪怕它是……”


    “哪怕它是蜚蠊,我知道的。”


    在他愣神的时候,我已经笑了:“怎么?你娘说了,公主和蜚蠊也没什么区别。蜚蠊还能求存,公主却爱作死。死去的蜚蠊还能入药,死去的公主最大的作用也就是殉国。”


    他嘀咕道:“听起来说这些话的我娘是挺作死的。”


    原本还在微笑的我顿时横眉冷对:“我我看你是想死。”


    “你要不要这样做我娘的脑残粉啊?”


    我疑惑了一下:“这又是什么粉?”


    “就是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盲目的搞个人崇拜。”


    倒是意外的贴切?


    但是我才不是盲目崇拜叶姐呢。


    于是我对他说:“你不是想问我之前骨节为什么会痛吗?”


    “为什么?”


    “因为我在长大。”


    这话听起来很莫名,范闲不说话了,他不懂,因而皱眉思考,等我解释。


    但是该从何说起呢?


    我的思绪翻飞,周围的景物仿佛也在变化,时光倒退,在当年还不怎么繁华的京都,王宫宴会上,我替了皇祖父挡了一劫,因而中了一种诡谲阴狠的毒。


    那毒曾让我痛不欲生。


    不过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回忆起来时竟然只剩下泛黄的日光,自下而上所见的窗外树影,还有仆从惊慌奔来时波动的裙摆。


    回忆归拢,夜色里范闲没有说话,我只是叹了口气说:“其实很早以前我就该死了,所以当时以为命不久矣的我确实挺作的。后来这不是遇到你娘,给我好一顿……教训,又给我了治命的办法,我这才活到现在。”


    范闲见我不愿多说,握住了我的胳膊,将手指放到我的脉搏上,凝神细探:“这……似乎并无不妥啊。”


    我反应过来,极快地收回了手,撇开了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们要走了。”


    他忙道:“我送你们。”


    我拒绝了他。


    我说:“你也不想大家都知道本长公主翻你墙头吧?”


    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唬人,他被我的长句说的一愣,在我转身去找婉儿时才反应过来,跟在我身后嘀咕:“嘿,你这威胁的话术还真是自伤一万。”


    我懒得理他,拉着等的有些无聊的婉儿就走。


    我的轻功很好,婉儿紧紧搂着我的臂膀,越过墙头,我们走的是直线的线路,所以偶尔还要爬一爬别人家的房檐。


    在夜风里,因为速度快的缘故,底下四周建筑内零星的灯影仿佛流动着,婉儿回头看去又转过来。


    以往我们跳高或者跳落的时候她总是紧张又兴奋地低呼,但是她今日倒显得沉默,直到翻进紫祥苑了,她才说:“小姨,范公子好像刚才想说什么,但是没追上我们。”


    “没事。”我担忧她累了之后会生病,只是哄她早些睡觉,少想些他人。


    她躺在床上,在我离开之前却拉住了我的衣袖,轻轻唤道:“小姨。”


    等我问她何事时,她却又摇摇头了。


    做为长辈的我再三确定她身体没有不适后,替她拉下帷帐后离开。


    然而我刚跳出紫祥苑围墙,就被守在外边的黑衣人吓了一跳。


    “嘘,是我。”


    那人将面纱拉下,在月色下露出一张的神清骨秀的脸。


    “范闲?你来干什么?”


    他坦然道:“送女孩子回家是基本礼仪。”


    “穿这身送?我送你去府衙也毫无问题。”


    “二长公主还得送我去府衙吗?您要是不快,自己罚我不就行了。”


    “我可没有这般徇私枉法。”我不和他扯皮了,问道,“你跟过来干什么?”


    他叫冤道:“真的是护送!你胆子还是这么大啊,夜路都敢走,还走这么快。”


    这是句废话。


    他难道不记得小时候我是怎么一路抱着他冲出重围吗?


    我因而没耐心站着听废话,直接走掉。


    他连忙跟上来,见我神情不快,插科打诨道:“我想到了一个好称呼。”


    我脑筋一时没转过来,不知他为何意:“什么?”


    “龙儿怎么样?”他说,“云起龙骧多好的寓意啊,而且你是二长公主,是龙女。”


    “……你怎么还在想这个问题,真无聊。”


    “哪里无聊了!龙女……小龙女,你有没有听过小龙女的故事。”


    “我知道,她是小哪吒的好朋友。神话传说我只怕听的比你还多。”


    范闲忽然就乐了,边笑还要边掩饰那一脸遮不住的笑意:“这是我娘和你说的?”


    我哪会和他扯当年我软磨硬泡着求叶姐讲故事的事情。


    见我白眼他,他正色解释道:“不是真的龙,小龙女是古墓派传人,她容貌绝世,天姿灵秀,但是从小生活在一个古墓之中……”


    在夜色中,他开始讲述一个神秘又吸引人的故事,故事里有快意江湖,也有爱恨情仇,故事里有一个能力出众的女孩叫小龙女,她小小年纪就当了掌门,武功盖世,性格别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美。


    范闲见我渐渐听入神,反倒忽然停了嘴:“怎么样?要不要我继续往下讲,然后顺路送你回去?”


    “嗯?”我思索不过片刻,还是从了本心,点点头,“嗯。”


    我以为故事也就是一段路的长短,哪里知道一直到了长公主府,故事才讲到小龙女的师姐李莫愁前来古墓发难。


    范闲站在院墙外,问道:“我的小长公主,我讲了一路,你难道都不请我喝杯茶的吗?”


    故事听一半的感觉真的太难捱了。


    我看着范闲,简直像是在看一本没看完的书,宝贝的紧。


    我给他指路:“来这边,这边翻墙的话是没有人的,他们都被我派到另一边去了。”


    范闲故意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这……都告诉我?这是邀请我以后常来吗?”


    我说:“用邀请就客套了,和自己家一样,来小范公子这边请。”


    言语间,我俩先后翻过了“自家”的墙头。


    我领着范闲去了我的房间,一路上范闲都挺悠哉悠哉的,有时候还会和我说一句:“不愧是长公主府,确实比我那好看还大。”


    但等到了我的房间,刚一打开门,范闲的神情就从好整以暇变成了震惊,要踏入其中的脚原地起了一下又放回去了。


    只因为偌大的房间里堆满了书和铺开的纸:书架上,书几上,地毡上,卧榻上,衣柜里……比起卧房,更像是堆书的地方多了张床。


    从门口来看,地上铺着的纸几乎没有落脚的地。


    风吹来,看着那一屋子展翅待飞的染墨白纸,范闲看样子特别想帮我把门按上。


    我说:“进门脱个鞋,别不小心踩脏了我的书。”


    他说:“您这还好意思说我院儿脏呢?”


    “我这不是脏。”


    我很实诚:“是乱。”


    我脱了鞋,踮起脚小心地踩在报纸和报纸间的空隙里,一路轻跳过去。


    好不容易挪到了茶桌旁,我将一堆书报都从茶几上放在一边,取出来茶杯摆放着,又给范闲在地上挪出来一块屁股大小的位置留着给他坐。


    我招呼还在门口的范闲:“进来吧,我理好了。”


    “……”


    范闲进来了,看得出他走的很有压力,在外穿夜行衣做贼都没有在我房间里的动作更贼里贼气。


    眼见我还要拿茶具围炉煮茶,他连忙阻止我:“算了算了,这夜深到时候烧起来就不得了。看那还有壶茶,我喝点凉了的也没事。”


    我学他说话:“这哪成啊,第一次请人来我这做客,你等着我马上好。”


    范闲见我跑前跑后找茶叶等东西,很想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