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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彭格列雷守观察日记》 第81章
十年火箭炮出错向来是彭格列的固定项目,小时候的蓝波手上没轻没重,摔一跤都能手滑把炮筒打中自己,长大了也不怎么靠谱,拖着炮筒到处乱窜,闯出一堆祸,全是我给他收拾烂摊子。
每当这种时候,我格外想念前辈,以前的我每次闯出一堆祸,前辈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指挥着机器人一个滑铲把我丢出实验室,接着锁上门,让我哪凉快哪呆着去,最好永远也别回来。
心软的前辈也好可爱,锁上门什么的,对我来说锁门不就等于敞开大门等我进去么,那种小东西轻轻一撬就开了。
我懂,这是前辈特有的别扭关怀,前辈就算不在意我,他也不会不在意被我拖出去一块受冻的凯门小鳄鱼的。
但沢田纲吉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眼见我暴露冷酷无情的真面目,沢田纲吉又把希冀的目光放在旁边的靠谱感拉满的二十五岁蓝波身上,如果是二十五岁的蓝波,一定可以的吧。
出于指环战时来自二十年后的那位蓝波展露的超强实力和临危不惧的沉稳状态,沢田纲吉很信任这个时期的蓝波,加了好几层层靠谱滤镜。
“没问题的。”这位二十五岁蓝波不出意外的也很靠谱,仔细检查炮筒后给沢田纲吉喂了一颗定心丸,“只是撞坏了一些小零件,可以修好的。”
“真的吗?”
“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沢田纲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眼里写满太好了。
“对不起,十代目!明明和你一起来到十年后,却还要你依赖那只蠢牛!”深感十代目尊严遭到滑铁卢的狱寺隼人一脸悔恨痛苦,恨不得当场切腹自尽,他对着沢田纲吉沉痛的鞠了一躬,力度之大仿佛要把脑袋敲进地心,“对不起十代目!都是我太过于弱小了,害得十代目遭遇这种不幸,不得不向那只蠢牛低头,如果我早点察觉到的话……”
“这种事情也没办法提前知道吧,和你没关系啦狱寺君,不要自责。”
“十代目……”狱寺隼人被感动到了,马上满血复活,两手夹满了不知道从哪掏出工具,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好了,十代目,我马上把十年火箭炮修好!让你回去!”
“唉?!但是狱寺君你不会修吧!”
“这段时间算是有学过一些。”狱寺隼人也认真检查了一遍炮筒,手法看上去还挺专业,沢田纲吉心刚放下,下一秒又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之前看到强尼二修过,好像是先……”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吓到飞起:“!!!”
飞扑上去阻止试图拆卸十年火箭炮然后重组的狱寺隼人,沢田纲吉崩溃:“果然还是放着等这个时代的专业人员来吧!!!”
目睹一切的我:“……”
完了,要是他们回不去,遭殃的肯定是我。
带三个愚蠢的小孩子什么的……简直是要我的命。
面上不显,我的脚其实已经悄悄移动了好几厘米,打算挪门口就飞奔着逃离这个地方。
一双手搭在我的肩上,看似轻飘飘,实则拿捏住了我,动不了半分。
“如果你现在丢下他们跑了的话,情况会更糟糕的,你知道的吧。”身后传来酥麻的嗓音,肩上的手很快松开,自动帮我捏肩捶背,男人无可奈何,“虽然我会替你弄好,但我不知道还能在这停留多长时间……”
言下之意,你跑了就完蛋了。
“什么跑?”我推卸责任,随口糊弄他,“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你们在此地不要动,我去做个头发。”
肩上的手又一下子收紧,困住了我,显然,他很懂我,我说出的话没一个字是真的。
寸步难行,意识到他来真的,我气到了,真是倒反天罡以下犯上,区区蠢牛敢质疑我。
抬起手肘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胸口,我让他放开我。
然后,然后我呆住了。
可恶……好、好令人流连忘返的绵软感,戳上去还会pia一下反弹。
保持木头人的姿势被对方转过来面对面,我的手微微颤抖,那块绵软的地方也随着动作颤抖了一下,这是我能看的吗?
被如此对待,男人眉都没皱一下,好像习惯了,随意拉了一下快要松散得不成样子的浴袍又继续思考应对此时局面的方法。
我才注意到他穿的是浴袍,等一下,这样的话,他岂不是真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万一被坏人盯上怎么办,他这样一位可爱的熟男随随便便穿成这样在外面瞎逛是被允许的吗?!
眼睛不受控制的往那个深不可测的地方瞄了一眼。
其实也不是故意的看的,我也没办法,谁让那片绵软的地方就跟我正对着。
好大,再瞄一眼。
好软,再瞄一眼。
好白,再瞄一眼。
好……好近,别靠这么近!
我使劲往后仰,避免被他过于宽广的胸扇到。
“这样被盯着有点害羞啊……”脸颊微微泛红,男人这样说着,却没有制止我的大胆行为,他难道不知道我是得寸进尺的类型吗,这和邀请我对他为所欲为有什么区别。
我可是会扑上去埋一整天的!
“……只是这样吗?”看出我的想法,男人有点失望,他失望个什么劲,这么渴望我对他做一些很过分的事吗?
“我倒是希望你那么做……”小声嘟囔,不知为何,他此刻的语气有点辛酸。
望着窗外的夜景,男人身形无端有些萧条,更显凄凉,他极其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颇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好像下一刻要流下泪来。
“老实说,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
剩下的渐渐没了声响,坚强如他,很快调整好情绪重新振作。
只不过他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
他这是什么眼神,害怕我对他出手吗?
我倒也没有饥渴到当场对他行衣冠禽兽之事的地步,尤其是在场还有两个纯洁的小朋友,我不要命了么,在彭格列未来掌权人面前对他的弟弟大行不可描述之事。
虽然他弟弟现在比他大个十几岁。
而且这位蓝波波维诺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线分出去的蓝波尚未可知,如果不是这个世界还好,是这个世界的就算了,我也没有变态到对自己养大的孩子出手的地步。
不如说一想到面前的男人真身是动不动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少年,心里就无比平静了,甚至想扇他一脑瓜。
“你的要求还真是奇怪。”想明白,我一秒平静无波,火星都擦不起来,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而且就算我想对你做什么,五分钟也做不了什么吧。”
听到这句话,他眼神飘忽了一下:“不,能做的还是挺多的……”
我:“……”
我即刻后撤一步,看向角落深陷某种剧场进行二人漫才组的俩国中生,确认他们没听到且这个角度被浴室挡着也看不到后才缓缓回到原地。
再胡言乱语,我真的会揍你。
我冷漠的眼神告诉他。
“是真的。”语气丝毫没有作假,不如说坦荡得可怕,他又恢复成成熟稳重的模样,语气稀松平常,吐出的话却糟糕得要命,“如果是你的话,上面下面前面后面左边右边我都愿意。”
我:“……” ???
他在说什么,这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大男孩该说的话么?
意识到再往下发展下去绝对会变成很糟糕的局面,为了彭格列的和平,也为了正处在青春期胡思乱想年纪的彭格列十代目,我紧急转移话题,守护青春期少年的最后一片净土。
“说起来,这么晚了,你是准备上床睡觉吗?”我用老套的话术转移话题,“这可不行哦,小孩子要早睡早起,看看你,跟加了一年班一样,黑眼圈那么重,仔细一看更沧桑了,男孩子要好好注意自己的形象。”
与此同时,我捡起床上狱寺隼人落下的外套,往他身上套,让他的大脑热一热,别冷昏头了,说出什么不利于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的词汇。
“……”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陷入了显而易见的沉默,沉默的甚至有点诡异了。
……喂,他不会真的在全世界到处出差加了一年班一天到晚的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准备洗白白睡觉觉结果就被召回十年前吧?
对方生无可恋又空洞无光的眼睛告诉我,就是我想的那样。
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未来的彭格列竟恐怖如斯,最清闲的雷部都成了牛马,一天天的累成黑白无常。
当初那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已经成了丧气颓废的可悲社畜大叔。
不是说好的我们雷部是保姆培训班么,怎么真跟隔壁岚部一样成牛马了,沢田纲吉你怎么搞的,我要投诉!
这跟当年研究员的生活有什么区别,每天丧得一批,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一个个的跟行尸走肉一样游荡在实验室。
不可能的,那个世界的我肯定找到更高薪的工作早跑路了,我怎么可能会跟成为社畜的蓝波波维诺一起加班呢!
“你没跟我一起。”
幸好,那个世界的我还是理智的,什么男人,有钱辈重要吗,可不能分不清主次。
“你在跟威尔帝研究一些机密项目,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上次见到你还是半年前……”
飘来的话更可怜了,隐隐约约还有点委委屈屈,完全是被主人忽略的小狗狗,可怜巴巴的在主人丢弃的纸箱里呜咽,默默忍受孤独寂寞冷。
我:“……”
“我一直、一直在忍耐……”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他看起来快哭了,一米八四的大男人脆弱得不像话,“这次好不容易能见到你……”
好不容易见一面结果就被召回十年前了,惨到极点。
我看他的目光带了点怜悯。
十年过去了还是妈宝也不容易啊。
第82章
我失恋了。
告白对象拒绝了我的告白,告诉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答应的,让我死了这条心吧。
随后接了个电话,说他家十代目找他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他拒绝我的告白只用了三秒钟,说他家十代目多么伟大安利了整整三小时,要不是十代目把他叫走开会,他能说到生命尽头。
抛下我,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给我一个冷酷的背影和肩上带有残温的西服外套。
……被拒绝了呢。
那种毫无希望的回答。
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狱寺隼人。
因为不久前,我对他的姐姐,毒蝎子碧洋琪,一见钟情了。
那位女士拥有绝妙的料理才能,可以将触摸到的物品全部变为有毒料理,实在是非常好的研究素材。
如果得到她,就可以每天研究她的料理。
一想到混杂爱意和各种化学反应的料理,我就欲罢不能,如果吃下,我的胃是否也会随着炽热的爱意融化呢,真让人期待。
初尝爱意,我便痛苦不堪,爱的路上遍布荆棘,碧洋琪是Reborn的情人,和他抢女人无异于预订去三途川的单程票,我没有信心单挑世界第一杀手。
万念俱灰之际,我发现她还有个弟弟。
她的弟弟拥有一双和她很像的眼睛,如果我接近她的弟弟,成为她的弟妹,四舍五入我就和碧洋琪步入了婚姻殿堂,过上每天品尝她爱心料理的幸福生活,我们会一起研究新的料理,记录料理的制作过程,观察料理产生的反应,最后一起躺在床上,我含羞带怯的说,姐姐大人,可以一起**的料理吗,只为我。
然后我们深情对视,姐姐大人温柔的拥抱我,说当然了傻孩子,现在我就为你做爱心料理,只给你。
在我和姐姐大人的辛勤耕耘下,很快,我和姐姐大人的爱情结晶出生了。
那是一份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料理,吃掉它,此生无憾。
啊……心脏从未如此剧烈的跳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沸腾,灼热的火焰混杂激烈的电流游走四肢百骸,只要想到那副美妙的画面,那份达成欲望时的满足,那份探索真理的成就感,我就兴奋不已。
这一定是小鹿乱撞的心动吧。
啊……好幸福,好期待,她有弟弟真是太好了呢。
狱寺隼人先生,你是碧洋琪小姐的弟弟真是太好了呢。
不出意外的,我对碧洋琪小姐的弟弟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怀揣着少女最真挚的梦想,将我的满腔爱意尽数献给了狱寺隼人。
可惜,这份爱终究是无疾而终。
狱寺隼人拒绝成为他姐的替身,当替身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当晚就飞去日本出差了,他真的,好倔一男的。
来不及悲伤,第二天,我被人告白了。
也不算是告白,对方问可不可以当我的情人,他知道我和狱寺隼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所以他愿意为爱做三,不求名分,只求我看他一眼。
“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
站在树下的少年说着和我昨天一样的台词,眼里闪烁着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最真挚的爱意。
其实我这位少年没什么印象,追求狱寺隼人的时候,他带我去过他就职的地方,为我介绍他的同事们,说他们全是一群为十代目增添烦恼和发际线危机的麻烦制造机,只有他才是十代目的左右手,掌中宝,优乐美,解语花,爱的小甜甜。
从他不耐却莫名放缓语速来看,他其实也不是很讨厌彭格列的这群麻烦制造机吧。
我对口是心非的狱寺隼人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表情,嗯嗯啊啊的附和他。
呵,好傲娇一男的。
想起来了,这位少年是那群麻烦制造机中的一员,在彭格列诸位守护者和首领的宠爱下长大的弟弟,被狱寺隼人揍过次数最多的彭格列全自动闯祸机。
因为各位哥哥姐姐的光环过于强大,常常被忽略在角落没什么存在感,每次见他要么一个人玩游戏当背景板,要么欢脱的闯出一堆祸让狱寺隼人暴怒狂训。
他居然喜欢我。
感到新奇,我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少年。
在我毫不掩饰甚至算得上肆意的目光下,他表面镇定,实则紧张到发抖,忍不住抬头偷瞄我,接着“嗖”的一下撤回,面色发烫,整个人好像要蒸发掉了。
有趣。
实在有趣。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我并不需要情人。”
听到回答,他垂下脑袋,肉眼可见的失落,可怜兮兮的,好像要哭了。
“不过,我很需要一位男朋友,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
慢慢靠近,伸出双指钳住他的下巴,算不上温柔的拉到眼前,我笑着说。
仔细一看,他也有一双很漂亮的绿色眼睛呢。
……
告白失败第二天,告白对象的弟弟向我告白了。
告白失败第三天,我挽着告白对象的弟弟,也就是我的男朋友,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告白对象姐姐面前。
既然狱寺隼人是碧洋琪的弟弟,蓝波波维诺是狱寺隼人的弟弟,四舍五入,蓝波波维诺就是碧洋琪的弟弟,如果跟他在一起,我就可以跟碧洋琪在一起,奔向幸福的未来。
啊……好幸福,好期待,狱寺隼人有弟弟真是太好了呢。
蓝波波维诺,你是狱寺隼人的弟弟真是太好了呢。
更幸运的是,我的男朋友蓝波波维诺是十年火箭炮的拥有者,经常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换,每次回来,亲爱的男朋友都会带着新鲜出炉的有毒料理躺地上生死不明。
我如愿过上了,中转站食物中毒——研究有毒料理顺便治好中转站——中转站食物中毒,这种循环往复的充实生活。
不过,偶尔,也有点小苦恼。
中转站,哦不,我是说我的男朋友,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黏人。
精力旺盛、羞涩热情、黏黏糊糊,一不留神被缠上甩也甩不掉。
写着报告,椅子后面突兀的冒出一个脑袋,接着一点点试探,发现我无心管后开开心心黏上来贴贴。
钻进怀里紧紧抱住,从身后揽住在耳边呵气,挽着胳膊蹭蹭脸颊,竭尽所能让我注意他,没有回应又很委屈的凑到眼前捏捏脸颊想引起注意,直到我表情松动,很快意识到我在逗他,装作很气的样子扑上来闹腾……他好像永远也不腻这种行为,闹过火了滚到地毯上继续也是常有的事。
有一次,他三更半夜拉着我去看星星,我不理解有什么好看的,比起那个我更希望他能回十年前带回一堆有毒料理,与那些美妙的毒共舞,争分夺秒拯救被毒素侵蚀的身体是件很刺激的事情。
没注意旁边的人离开,我大脑放空,露出智慧的眼神,不远处忽然炸开轰隆的巨响。
今天应该没有雨吧,怀疑天气预报谎报军情,我循着声音望去。
雷霆炸裂,五颜六色的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了整片夜空,宛如一团团艳丽的烟花,转瞬即逝,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震撼的、不可预知的景象。
那绝不是自然现象,闪电本身是电弧放电现象,不同的颜色需要在特定情况下,是有人在操纵。
我微微感到惊讶。
连自然的闪电也可以操控到如此地步吗,恐怖的才能……
欣赏着这一幕,我目不转睛,激动到发抖,条件反射想掏出纸笔记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下一瞬,身体被紧紧拥抱住,软软的、湿湿的、令人酥麻的感觉从唇上传来。
那是一种很让人上瘾的、奇怪的感觉。
结束后,我也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感觉。
“你为什么要电我?”
我不解的问他。
“我的身体很奇怪,刚刚有十秒钟我不能正常思考了,我希望你如果对我发动攻击可以提前告知。”我看着他,加上一句,“不过,我也不讨厌突袭,那可以锻炼反应能力,你是在开发新招式吗?”
“这种招式距离太近了,有很大的风险,我建议你可以利用道具。”
“嗯?”他眼里带着迷茫,唇上的水光亮晶晶的,很快懂了我说的话,脸“蹭”的红了,支支吾吾向我解释。
“因为和喜欢的人接吻的话……就会那样啊……”
轻轻擦掉我唇边的痕迹,他红着脸,越说越小声,明明是自己主动的,现在害羞是不是太晚了。
“原来是这样。”
我若有所思,扯过他的领带,又进行了二十四次这种让人上瘾的招式,直到嘴唇发麻,身体发软,脑袋再也无法思考才停止。
……
那次以后,好像打开了不得了的开关,我有点沉迷这种让身体不受控制的招式,和醉心于研究熬了一个月濒临猝死时的感受不同,这种感觉很让人上瘾。
想要更进一步研究。
想要弄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无法对自己的欲望视而不见,我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要求,让我的男朋友积极配合,帮我完成研究。
相比我的坦诚,男朋友很不好意思,问我能不能回家或者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稍微有点……
“为什么在这不可以?”我困惑,扫视了一圈,对上我的目光,所有人都假装很忙,纷纷四散离开,临走还为我们竖起大拇指,抛给我们一个暧昧的眼神。
明白了,大家以为我们在光天化日之下玩很奇怪的play。
我立刻开导我的男朋友:“科学是不需要羞耻心这种东西的,我们只需要遵从内心的欲望,我现在非常想跟你……”
话音未落,男朋友慌张的捂住我的嘴,把我拉进他的办公室,锁上了门,回应了我的请求。
这次的时间有点长,要呼吸不过来了,我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可以结束了,我的宝贝报告还在等我记录,这可是大事。
他答应的很好,抽离的下一刻,又喘息着把我按倒在门板上,一只手垫在我的脑后,另一只手抓住我抗议的手,挤进指缝十指相扣,像是小孩子想要占据大人全部的视线一样,牢牢握紧,一刻也不想分开,擅自延长了时间。
“想要……吃掉……好想……呜……”
别哭得好像我对他做了什么。
我又学到了新东西。
男人的谎话像呼吸一样自然。
虽然我也不在意,因为后半部分我没有出力,全是他在动。
但我不喜欢别人违背我。
必须要给他点惩罚才行。
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眼神迷离,双颊酡红的时候,把他也按倒在沙发上,拷住他的双手,坐在他腰上,重复了五遍他对我做的事,直到他呼吸乱成糟糕的样子,湿漉漉的眼睛充盈着泪水,稍微碰一下都好像要哭出来,喘着气说他再也不敢了,拜托我快点停下,我才勉强满意。
惩罚不听话的孩子就该这样。
就算长久泡在实验室,没怎么和外界接触,缺乏应有的常识,我也可以应对自如。
知道自己做过火了,男朋友知错能改,为了让我消气,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桌子的菜。
桌上,男朋友忙前忙后,一会给我剥蟹壳,一会问我喜欢吃什么,又回厨房不停地煮东西,我疯狂扫荡桌上的东西,把喝能量饮料补充来的动力全用在了满足口腹之欲上。
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正常的饭了,上次还是太饿了拔了研究基地门口的草混合实验用的纯净水吞下当早饭。
男朋友很心疼,一边掉眼泪一边喂我,说要不我搬来他家住吧,他见不得我受苦。
“寻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过得那么凄惨,你不要住那了,我把我家给你,我去替你住实验室好不好?”
男朋友抱住我哭得稀里哗啦,他的胸好大好软,衬衫扣了一半,一大片裸露的肌肤紧贴在脸上,热情的进行洗面奶服务。
好温暖,好像被妈妈抱着,虽然我没见过我的妈妈,也从未有人拥抱过我。
想要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抱着积极的探索欲,我咬了一口,母亲哺育孩子的时候,不正是这样吗?
男妈妈怎么不算是妈呢。
抱着我的男朋友小幅度抖了一下,低头看我,震惊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意犹未尽,我又小小的挤压了那块打上烙痕的地方,感受更隐忍的闷哼,他叫的可真好听,再来一次。
男朋友默默忍受我的乱来,做过了分也只是急促的喘息了一下,捧着我空闲的另一只手含住,做得更过分时,抓紧我的衣服,扯出深深的褶印。
夹杂着委屈和可怜,泪水从眼眶掉下来,落到那块被玩弄得不成样子的地方上。
埋头苦抱,我恋恋不舍的松开,又对他提出了新的要求。
“想要你当我的妈妈,如果你答应,我就原谅*你之前的事。”
“也不是真的当我的母亲,我想要研究这个,你只需要对我做母亲对孩子做的事就好了。”
好一会,他也没反应,我疑惑看过去。
“要、要玩这么大吗?”他呆呆的看着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红晕,默默拉上被我拽下去的衬衫,抽出纸巾擦干净我的手指。
脸埋在手心,他深呼吸了好几次,答应了。
“也不是不行……”他对我很纵容,承诺我,“你喜欢的话,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很配合,我欣慰的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悲催的发现自己压根没这方面的经验。
我没当过妈,也没人给我当过妈。
男朋友也是,比我好一点的是,他哥哥很多,他哥的妈就是他的妈。
“儿时的我很调皮,妈妈会耐心的陪着我玩,给我做很好吃的饭菜。”少年回忆往昔,很是怀念,“我那时候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虽然总是不太顺利,好在她从没有责怪过我,总是很温柔的喊我的名字,在妈妈身边,感觉做什么都很开心……”
说着说着,他眼中流露出某种满足和幸福。
……好羡慕,在他那个年纪,等待我的只有做不完的实验,写不完的报告,熬不完的夜,背不完的知识点……
嫉妒了,为什么我的监护人不陪我玩,不给我做饭,不温柔的叫我的名字,不拜托我帮他做力所能及的事……为什么啊,前辈,如果是前辈的话,帮前辈买纸尿裤我也很幸福啊。
商议半天,我遗憾退出,把主动权交给男朋友,听从他的指挥。
为了符合实验,我严谨的制定了剧本的背景,他是嫁入豪门的年轻继母,我是即将继承父亲数不尽财产的独生女,却一直缺少母爱,对年轻的继母抱有复杂的感情,一方面渴望得到母爱,另一方面又跟这位疑似有着不明企图的继母针锋相对,在背景板父亲去世后,冰冷的家里只剩两个人,我对这位继母的感情反倒微妙起来……
“……不妙啊,这个剧本很不妙啊……怎么看都很不妙啊,你知道你在设定什么吗?”
看完剧本,男朋友憋了半天,看起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对上我不动如山的坚毅眼神,又全吞了回去。
“算了,你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他妥协的也很快,明知道很不对劲,还是选择配合我。
“不过,交给我的话,没问题吗?”无奈的抓了抓脑袋,蓬松的头发又翘起几撮乱毛,他嘟囔,“虽然我有明星气质,也对自己的演技很自信,但是感觉很不妙啊……”
“没问题的。”只关心研究会不会顺利,我摊开笔记,催促他快点行动,“孩子不应该违背母亲的命令,你应该对我下达命令。”
我歪歪头:“你想要对我做什么呢,母亲。”
察觉到他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爬上去坐在他腿上,他很快反应过来揽住我,以一种母亲怀抱孩子读睡前故事的姿势。
像是渴望母亲关注的孩子,搂住他的脖子,我用撒娇的语气趴在他耳边说话。
“想要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我继续诉说,呼出的气息拍打在他耳畔,刻意压低声音,“你还没有给我今天的晚安吻呢,是想让我主动吗,母亲?”
“现在的话,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不知是这个羞耻的称呼,还是动作过于亲昵,他呼吸一滞,飘忽着眼神,拍打我的背,像是安抚,也像是不知所措。
叹息一声,轻轻闭上眼睛,他凑上来,回应我的期待。
温柔的母亲给予孩子爱的痕迹。
比起为人母已久游刃有余的老手,这位母亲更像是青涩慌张的新手,不太熟练的满足孩子的要求。
纤长的睫毛轻刷肌肤,痒痒的,随之而来的还有糖果和蛋糕混合的甜腻的味道。
刚满足的食欲似乎又在灼烧胃部,吞咽唾液的声音清晰可闻,明晃晃的诱惑就在眼前。
想要吃掉更加美味的东西。
理智在崩坏。
想要吞咽、咀嚼,将爱的痕迹吞吃入腹。
灵魂在渴求。
想要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第83章
彭格列年轻的雷守恋爱了。
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因为恋爱对象是超级无敌可爱的女孩子!!!
他的女朋友超超超超超——可爱!!!
可爱的女朋友非常好学,是个勤奋努力的乖孩子,经常会露出懵懂迷茫的表情问他为什么,然后很乖的听他的话,掏出小本本记录。
她什么也不懂,她这么天真单纯的女孩子走在路上是很危险的,身为一名意大利绅士,他有必要保护她!
女朋友全身上下都是闪闪发光的优点,她好完美,发呆的时候可爱,吃饭的时候可爱,走路的时候可爱,对碧洋琪的料理流口水的时候可爱,偷拍碧洋琪的时候可爱,蹲地上看一天蚂蚁搬家的时候可爱,坐秋千上晃荡着腿面无表情的说“啊感觉绑秋千的树藤看起来不错哎能咬一口么”的时候可爱,学习的时候可爱,向他学习知识点的也超超超可爱。
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
总之哪里都很可爱,一动不动什么也不做也超级可爱,看见她就会想跟她说话,想抱抱她,想亲亲她,想拉着她约会一整天,想……想对她做一些很糟糕的事……
唯一有点不好意思的是,女朋友总是一脸坦荡的说一些很不妙的东西,并希望他能配合她。
虽然内容有点不妙,但坦诚也是她的优点之一啦~
他当然不会拒绝可爱女朋友的请求啦~
于是糊上百万滤镜的彭格列雷守每天都沉浸在恋爱的粉红泡泡里,他视角下的女朋友可怜弱小又无助,好怕她喝奶茶的时候呛到,翻书被锋利的书页划破,走路上一不小心被从天而降的火箭撞到……
毕竟、毕竟寻理她是把家门口的草当储备粮每天对着仙人掌虎视眈眈流口水的人啊!
很担心女朋友的雷守化身仙女教母,明明是彭格列最小最任性散漫的一个,现在当爹又当妈,努力学习各种育儿知识,让自己可靠起来,每天都围在缺爱女朋友身边保护她,为生活技能为负的女朋友做好一切。
上班也时刻担忧着女朋友,恨不得把女朋友揣兜里带去彭格列,开会时被脑补到的女朋友“啪叽”平地摔得脑震荡送往ICU的场景吓到,会开到一半呜呜落泪,哭天喊地的狂奔回家拯救其实一点事也没有在偷吃冰箱食物的女朋友。
剩下的被迫吃狗粮的守护者:“……”
从头看到尾的沢田纲吉:“……”
……
沢田纲吉有点心累。
自从他的雷之守护者,也就是他的弟弟恋爱之后,沢田纲吉沧桑了不少。
沢田纲吉是欣慰的,他支持自家弟弟勇敢追爱,里世界不是那么美好,他的弟弟不能一直生活在哥哥们的庇护下,至少他希望在那个时刻来临之前,自己弟弟可以拥有一份纯真美好的感情。
说起来蓝波也到了这种年纪了啊。
抱着天真想法的沢田纲吉看到自家弟弟一想到女朋友就走不动道撞电线杆时沉默了。
或许是太紧张了,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都这样。
沢田纲吉揉揉弟弟的脑袋,无奈的想。
没事,反正是雷守,很结实,多撞几下也没什么。
撞出裂痕的电线杆无声流泪,沢田纲吉犹豫三秒,默默转移视线。
弟弟来上班,沢田纲吉还没开口,少年双眼亮晶晶,比划自己女朋友有多可爱,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寻理她真的超可爱,但是呢,一想到其他人也能看到这么可爱的寻理就有点嫉妒,偶尔也很想把她关进只有我能看到的装满蜜糖的罐子……说到罐子,阿纲,我今天为她折了很多星星,你说她拆到里面的钻石和支票会不会开心,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吧?”
忽略其中包含的不妙发言,沢田纲吉笑着附和:“她一定会喜欢的,因为这是蓝波很用心送的礼物啊。”
少年抱着星星罐子转圈圈,很高兴的把银行卡密码也折进去了。
沢田纲吉:“……”
有次,沢田纲吉看到自家弟弟很认真的做着日程票,随意瞄了一眼。
“是在规划假期去旅游的事吗,西班牙也不错哦。”
“嗯。”放下笔,少年捧着泛红的脸颊,不好意思的说,“我在规划我们结婚七十周年纪念日去哪度过。”
沢田纲吉:“……”
他终是绷不住了。
好快!已经规划到结婚七十周年纪念日了吗?!已经笃定自己绝对会跟女朋友结婚甜甜蜜蜜的度过七十年了吗?!
“还有小宝宝,这个时候应该会有曾孙子孙女了,可以丢给狱寺照顾。”
已经笃定狱寺会孤寡到老给自己当免费保姆带曾孙子孙女了吗?!
“还没想好要养猫还是养狗,不过养我就可以了啊,我可以给寻理当小猫小狗狗!她昨晚还说我像奶牛猫一样调皮呢~有点害羞啊~”
原来是小猫小狗的小宝宝和孙子孙女啊……不对,最后一段发言有点不对劲吧!
沢田纲吉没办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他的弟弟,自从谈恋爱后,变得恐怖如斯。
弟弟也大了,人家小情侣黏黏糊糊柔情蜜意,他又能说什么呢。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万一弟弟带女朋友见家长会不会吓到人家小姑娘,他们再怎么说也是黑手党啊。
因为身份酿成的爱情悲剧不在少数,沢田纲吉很着急。
沢田纲吉没见过这位女朋友,出于对弟弟女朋友的尊重,他也没有调查,从蓝波的只言片语中,他差不多拼凑出她的身份,听说就职在很厉害的研究所,从小过得很艰苦,却拥有积极向上的心态,各种奖项拿到软,前途一片光明。
总而言之,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性,优秀到沢田纲吉怀疑起她看上蓝波的原因。
总不能是想无痛当妈吧。
十分清楚自己弟弟什么样,想了半天,沢田纲吉犹犹豫豫得出结论。
是脸吧。
只能是脸了。
唉……
在沢田纲吉心中自己弟弟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值得庆幸的是,有这位可靠女朋友在的话,蓝波也会很快成长吧。
这个想法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听到蓝波恋爱的消息,前来串门的迪诺欣慰不已,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干,找到了一位这么优秀的女朋友。
只是听沢田纲吉描述,迪诺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甚至有些古怪。
“师弟,我可以问一下这位女朋友的名字吗?”
得到答案后,迪诺当场平地摔。
“真的是她啊。”
挣扎着爬起来,迪诺公布了那位神秘女朋友的真实身份。
“她是威尔帝的学生。”
威尔帝,黑手党界三大科学家之一,被称为在世达尔文的疯狂科学家,曾是阿尔克巴雷诺的一员,雷之奶嘴的拥有者。
他性格难以捉摸,为了研究无所不用其极,曾让年轻时的彭格列们吃过很多大亏。
“不妙啊……”迪诺眉头紧锁。
以那位疯狂科学家的性格,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学生被人拐走的话……
“是啊,有点不妙啊……”年轻的教父也微微蹙眉,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担忧,“这样的话,见家长就稍微有点麻烦了,婚礼时会不会出席也是个未知数,如果不来的话,婚礼会不完整吧。”
不是这个问题啊!
迪诺被自己师弟的脑回路惊到了,他已经想那么远了吗?!已经笃定蓝波一定会把威尔帝的学生拐到手了吗?!
该担心应该是蓝波能不能活着吧!!!
还有让威尔帝出席自己学生的婚礼什么的,世界是要再毁灭一次吗?
师弟满脸无辜,轻轻眨眨眼:“可是,他们真的很相爱啊,我们作为家长应该祝福他们才对啊。”
迪诺:“……”
不是这个问题啊,而且那个威尔帝会祝福什么的,想想就莫名惊悚。
“有点首领的风范了啊,蠢纲。”
门口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在场的两位首领瞬间安静了,双双注视着他们的老师走进来,一个忙着给老师找座位,一个忙着倒咖啡,之前的游刃有余荡然无存。
做完一切后,又默契的站到一旁,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课上要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
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Reborn勉强满意,好心告诉他的学生:“不用担心,蠢牛一时半会死不了,威尔帝那家伙现在还在英国出差。”
但他的语气怎么看都是预备看一场好戏的愉悦:“回来的话,就不知道了。”
“威尔帝那家伙虽然性情古怪,看起来是个会不管不问的人,实则很在意自己这个令人头疼的学生。”
把玩棋盘上的国王,Reborn笑意幽深:“那位学生拥有令人赞叹的观察天赋,偏偏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兴趣,一旦陷入就会无法自拔,注意不到外界了,直到研究透彻,浪费了很多不必要的时间。”
趴在帽沿上的列恩吐了吐舌头,想要捕捉空中碍人的飞虫,无意缠住了那颗棋子,落在棋盘上,搅乱了棋局。
知道自己犯了错,可怜的变色龙竖瞳转了转,乖乖趴着不动了。
好在它的主人也没在意,继续讲述:“一直生活在威尔帝的庇护下,她的常识和生活技能都是非常糟糕的地步。”
“无法想象,那个威尔帝居然还有像人的地方,令人大开眼界。”压低帽沿,Reborn轻嗤一声,似是嘲讽,“不过,也很有趣。”
抛下这个消息,Reborn没有多留,又离开了,好像他来这只是丢给他们一封死亡预告信,剩下的让沢田纲吉他们自己想办法。
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又被当玩具了……
Reborn亲自出马提醒,证明事情真的很糟糕。
意识到事情远要比他想象中麻烦的沢田纲吉面上不显,心里担忧起来。
为了自家弟弟的爱情,沢田纲吉紧急召集了现在彭格列总部的守护者,来了一场爱情保卫战。
“……大家,总之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威尔帝接纳蓝波。”
双手撑着下巴,坐在主位的沢田纲吉面色严肃,身后是画了一堆关系图的白板,威尔帝脸被涂黑,在阴影的加持下像个会吃人的恶鬼。
“让蓝波极限的变强,打飞那个家伙!”蓄势待发的晴守摆出战斗预热状态,充满了干劲。
“有爱的话做什么都会成功的,阿纲你不用太担心。”坚信真爱无敌的山本武很心大的安慰,而后又认真思考,提议道,“要不让蓝波去巴利安避一下风头吧,现在感觉不太行啊。”
“kufufu,连自己的守护者都不能管好吗,沢田纲吉。”六道骸意有所指,异色双瞳满是搞事情,却提出了很靠谱的建议,“分手。”
“骸大人,听BOSS说,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这样有些……”真心实意在忧虑蓝波恋情的库洛姆于心不忍。
沢田纲吉:“……”
他在期待什么。
“分手的话,稍微有点不行呢。”沢田纲吉毫不犹豫的pass掉了最可行的建议。
讨论了半天,沢田纲吉采取了比较保守的建议,也就是库洛姆提出的,隐藏在小情侣身后保护他们,必要时幻化成他们迷惑对方。
这计划虽然听起来像跟踪狂,看起来也像跟踪狂,但为了弟弟的恋爱之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能保证蓝波走在路上不会被突然从下水道冒出来的外星人干掉,女朋友则是被恶毒巫婆抓走囚在高塔,从此天人两隔,永不相见。
什么黑手党版长发公主,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悲剧爱情啊。
沢田纲吉不忍再想下去。
最适合保护他们的自然是无影无踪的雾,库洛姆很乐意奉行首领的命令,六道骸笑得奇奇怪怪,阴阳怪气他可真会指挥他们干毫无意义的事,彭格列干脆改行保育园算了,但在沢田纲吉笑吟吟的注视下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并嘴硬的推荐了他的徒弟弗兰加入,成立跟踪狂三人组。
“但是,沢田,我们没有蓝波女朋友的照片啊,虽然我在雷部见过她几次。”笹川了平一针见血,没见过女朋友本人怎么保护,保护错了不就完了。
“BOSS,我没有见过那位小姐。”库洛姆面露为难,幻术虽能无中生有,不存在的东西她也制造不出来。
“这……”沢田纲吉眼神飘忽,不好意思说他也没见过。
唉,有点心酸呢,弟弟这么久了也不带女朋友跟他们见个面,藏得严严实实,是在担心他们吓跑他的女朋友吗?
行动派的笹川了平一马当先,画出他眼中的蓝波的女朋友,他堪比毕加索的抽象画技没一个人认出来纸上的是个什么外星物种。
千万不能让蓝波看到。
沢田纲吉想,不然蓝波会疯的,自己的女朋友被画成那样。
在笹川了平“你们都不懂艺术,花她就很喜欢!!!”的愤慨中丢进碎纸机销毁,沢田纲吉松了口气。
“那个……”一直在角落却没什么存在感的迪诺讪笑着举手,摸摸后脑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有她小时候的照片。”
在其他人微妙的目光中,迪诺拿出照片。
众人围上去。
相片上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穿着松松垮垮的白大褂,搭配复古款衬衫,领口的宝石闪闪发光,蓬松乱翘的卷发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束起,脸上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像是在走神。
“和现在差不了多少啊。”笹川了平捏着下巴。
“拥有特别气质的女孩子呢。”库洛姆微笑,“很想让人怜爱的孩子”
“是吧。”迪诺笑得与有荣焉,很是自豪,像是介绍自家的妹妹,“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小呢,斯库瓦罗老是说她还没他的剑高呢。”
“很漂亮的女孩子啊。”山本武感叹,“就是跟狱寺女朋友很像,她们是姐妹吗,哈哈哈。”
“怎么可能啦,我在雷部见过她好几次,她是蓝波的女朋友啦!”
“也是啊,是我看错了,怎么可能呢,话说狱寺去云雀那出差还没回来吧?”
“不知道啊,那家伙那天回来就一直黑着脸,跟被人甩了一样。不过怎么可能啊,那个工作狂章鱼头哈哈哈。”
“就是啊,怎么可能啊,巧合吧,虽然听碧洋琪说他好像失恋了哈哈哈。”
“哈哈哈谣言啦!”
“哈哈哈真的唉!”
两人在那一唱一和,哥俩好的勾肩搭背,沢田纲吉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
本来看到弟弟女朋友还挺欣慰的沢田纲吉超直感雷达狂响。
回想那天狱寺隼人突然向自己请求长期出差时的不对劲状态,沢田纲吉直觉再不阻止一定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对了,还有骸,至少跟踪狂三人组在就可以——
沢田纲吉赶忙看向劳模雾守。
六道骸一言不发看着照片,表情渐渐难以形容,像看见了分手时关系超僵的前女友。
“果然还是分了吧。”
六道骸沉着脸,笑得扭曲。
完了!
这哪是爱情保卫战,简直是死神来了!这不是在玩谁是卧底游戏啊,不要自爆了!
沢田纲吉忽然钦佩起自己人畜无害的弟弟来,他到底是怎么追到这么一尊大佛的!
紧急撤销这场会议,遣散众人,沢田纲吉含泪望着窗外陨落的夕阳。
已经,没有办法了。
难不成,真的要拆散有情人?
那位威尔帝的学生跟蓝波交往的目的不得而知,蓝波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她度过余生,孩子初恋就整个这么大的,以后可怎么办?
会不会一蹶不振从此绝情断爱,走上酒吧买醉的失足少年之路。
沢田纲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弟弟谈恋爱,辗转反侧的却是沢田纲吉。
熬了几个大夜,沢田纲吉把蓝波叫到办公室,试图委婉传达某些东西,提前打个预防针。
比如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恋情总会遇到阻碍和风波,要看开点,学会放手。
一直在无所事事的玩笔,听出了什么,蓝波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异常敏锐的目光让沢田纲吉又是一阵心虚。
也没人告诉他恋爱中的人这么敏锐啊。
单手撑着脸颊,蓝波收回目光,眯起眼睛,懒洋洋回答:“我们不会分手的哦。”
他放下笔。
“我也知道她和狱寺的事。”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模糊了视线,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沢田纲吉心里一惊。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少年慢慢看向沢田纲吉,那双碧色的眼睛出奇的认真,一字一句的说,“我就是知道,我也知道她很多事,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沢田纲吉哑然,第一次认识自己弟弟的另一面。
“没办法啊,我就是喜欢她……”失神的盯着前方,睫羽微微颤抖,少年语气轻轻的,好像一戳就破的气球。
他低声:“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喜欢她了……”
“我一直……一直在注视她啊……”
“我怎么可能放弃。”他自言自语,赌气似的,“我怎么能放弃,这是唯一可以接近她的方法……”
“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和她分开的。”
……
……
……
听完自家弟弟的发言,沢田纲吉宕机了好一会。
“现在分手也晚了。”不顾受到冲击的兄长,任性的弟弟又淡定的丢下另一波重量级信息。
“我有孩子了。”
玩着俄罗斯方块,他用讨论今天天气多好的语气,每一句都在轰炸沢田纲吉的神经。
“我当妈妈了,不能丢下孩子不管,晚上我还要回家给孩子喂奶呢。”
第84章
他迷茫了。
孩子?
妈妈?
喂奶?
每一个字沢田纲吉都能理解,可主体放在自己弟弟身上,沢田纲吉就不理解了,超直感也不管用。
“没错。”那边还在输出,头也不抬的玩俄罗斯方块,说出的话轻而易举把沢田纲吉击的粉碎。
“我们这样那样这种那种该做的不该做的更不该做的也做了个遍。”
咔嚓——
沢田纲吉经历了石化、褪色、线稿、描边、上色、定型的漫长过程,终于读懂了。
划拉着手机,蓝波把证据摆在沢田纲吉面前,点开了某个页面。
“这是证明。”
眼看手机快怼到脸上,沢田纲吉冷汗唰的下来,身手从未这么快过,直接一个大后退,远离那片打码马赛克。
夹带着惊恐,沢田纲吉疯狂摆手拒绝。
这是他能看的吗?!
这不能吧!!!
虽、虽然弟弟登上大人的阶梯他作为长辈是该……但也不能这么明晃晃的给他看啊!他自己还是单身呢!这么大人的画面是他一个单身狗能看的吗?!好好保护自己和女朋友隐私啊!就算他是哥哥也别给他看啊!
“不,这、这不好吧!”目前仍是冰清玉洁纯情少男一枚的青年罕见的慌乱几分,眼神四处游弋,慌不择路下,转过身去。
过了好几秒,脸上的热度消了不少,青年调整好情绪,轻咳几声,苦口婆心教导自己弟弟。
但一扯就断的飘忽声线还是出卖了他不像表面一样平静。
“蓝波,大人的世界呢,是很复杂的。年轻人……嗯……年轻气盛,我可以理解的,但是呢,这种事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你们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这种的也不可以吗?”弟弟在疑惑。
脸上滚烫一片,深吸一口气,他坚定的开口。
“不行。”
身为兄长,要好好为不懂事的弟弟指明方向,他们还小不懂事,他作为家长不能不管。
“也对。”身后传来少年的自言自语,“寻理和我的代表爱的聊天记录要好好保存才行呢,这可是珍贵的记忆,彭格列的话看打印出来的就可以了。”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
啊???
……
一张张翻看弟弟和女朋友的聊天记录,沢田纲吉恍恍惚惚,终于知道了真相。
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那样这种那种该做的不该做的更不该做的事是指这个啊。
拥有肮脏大人思想的是他啊!
沢田纲吉痛苦的闭上眼,为已经不再纯洁的自己。
又成为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年,蓝波羞涩的捧着脸颊,眼中满满的都是柔情蜜意和对恋人悲惨童年的心疼:“寻理她从小就没有父母的陪伴,她什么也没有,没有妈妈好吃的料理,没有妈妈温柔的鼓励,没有朋友的陪伴……她只有我了,我要成为她的妈妈,给予她温暖的母爱,让她幸福快乐。”
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可靠起来了啊,蓝波。
沢田纲吉留下欣慰的泪水,为弟弟的成长。
擦擦眼泪,沢田纲吉感动的看着聊天记录。
【超级无敌可爱到爆的女朋友】:亲爱的妈妈,好冷,好想把手伸进妈妈的钱包暖一暖。
【葡萄糖很好吃】:家里很冷吗?是不是暖气没开,空调还可以正常运行吗?
【葡萄糖很好吃】:你不要害怕,毯子好好的放在了客厅的云朵沙发上,暖水袋你先不要碰,热水会烫到你的,我马上回去!
【葡萄糖很好吃】:钱包在昨天我给你买的包里,里面所有银行卡都没有密码的。你如果很想出去玩,可以去我们常去的那几家,结账的时候拿出卡让店员帮你刷,或者直接说我的名字,他们会帮你送回家的。有其他需要的也告诉他们,他们会做好的。
【葡萄糖很好吃】:担心jpg.
……
【超级无敌可爱到爆的女朋友】:亲爱的妈妈,今天看到了一辆兰博基尼,想你了。
【葡萄糖很好吃】:你喜欢车库的哪一辆?我马上带你去兜风!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你不要一个人,会走丢的!
【葡萄糖很好吃】:送花jpg.
……
【超级无敌可爱到爆的女朋友】:妈妈,想吃海鲜大餐。
【葡萄糖很好吃】:转账记录。
【葡萄糖很好吃】:我带你去,不过要先检查一下你会不会海鲜过敏,顺便带你去买衣服和首饰,你喜欢什么,告诉我。
【葡萄糖很好吃】:心心jpg.
……
【超级无敌可爱到爆的女朋友】:妈妈,想买新的实验器材。
【葡萄糖很好吃】:转账记录。
【葡萄糖很好吃】:不要熬夜了,你一工作就会忘记时间,你最近没好好吃饭,都瘦了!身体会受不了的!我最近在学习你研究的项目,我帮你。
【葡萄糖很好吃】:可怜jpg.
……
【超级无敌可爱到爆的女朋友】:1
【葡萄糖很好吃】:转账记录。
【葡萄糖很好吃】:喜欢你jpg.
【超级无敌可爱到爆的女朋友】:1
【葡萄糖很好吃】:转账记录。
【葡萄糖很好吃】:爱你jpg.
【超级无敌可爱到爆的女朋友】:1
【葡萄糖很好吃】:转账记录。
【葡萄糖很好吃】:超爱jpg.
聊天记录往后几页一直是这种模式循环往复,除了没重样的表情包。
沢田纲吉:……
好冷漠的亲子关系!
压根没有什么温情啊!全靠冰冷的金钱关系连接起来的岌岌可危的母女情!
真的是在给予母爱吗?真的不是在给予孩子扭曲的金钱观吗?!孩子都成人机了!你倒是看看啊别惯着了!
更要命的是他的弟弟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脚尖围着地板画圈圈,脸红红的感叹:“她好爱我,每天都迫不及待的找我,我也超爱她哒!”
“对不对,彭格列!”蓝波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寻求他的赞同。
沢田纲吉:“……”
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沢田纲吉:“是的,没错,她超爱。”
毁灭吧,这个世界。
奇怪,这个台词他是不是说过?
察觉到蓝波对那位威尔帝的学生超乎寻常的爱意,沢田纲吉虽有忧虑,却还是败给了少年炽热且真诚的满腔爱意,选择视而不见,放纵这有点过度的爱。
肆意明媚、毫不遮掩、青涩笨拙的、少年的爱。
少年的心动是一场难以熄灭的野火,风吹更胜,水浇不灭,短暂平息过后又是一地疯长的野草。
看来他是真的陷进去了。
不如说是自己主动扎进去的。
没救了。
算了,沢田纲吉叹了口气。
自己的弟弟还能怎么办,只能含泪祝福了。
再去找库洛姆商量一下*对策吧。
……
她的生活常识和自理能力真的都非常糟糕。
糟糕到让人怜爱的地步。
因为不会付款,也没接触过自助售卖机,干脆放弃,跑去吃花园的花,揪着花瓣混合纯净水囫囵吞下。
其他的更是糟糕,洗衣机不会用,衣服不会洗,就穿一件丢一件。卷发乱翘,缠到一块,打理起来很麻烦,索性直接剪掉,再使用晴之火炎的特性再生出来。
他知道的,他很明白。
很多东西她不需要会,也不需要懂,会有人帮她做好一切,这些东西和她认知中不一样,反而感到困惑。
并非是一窍不通,有些事她会,也懂,可就是懒得做,不想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但是,偶尔也很担心她会不会因此受伤,想让她多少学习一下常识。
“不要过多依赖家政机器人比较好。”
他小声劝她,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捏捏她的脸颊。
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想咬一口。
穿着他准备的衣服,不甚在意的研究员坐在沙发上,仔细打理过的头发编成松松垮垮的麻花辫搭在肩上,脸上没什么波动,事实上她只是不习惯做出表情。
研究中,任何变数都可能会导致结果走向不同。
脸上的手指拂过,痒痒的,在靠近唇边时,她张开嘴,毫不犹豫的咬上去。
“为什么?”
手指不听话的乱动,她又吐出来,仰头看着他。
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去做呢?
她的老师为她做了全方位照顾她起居的机器人,从小到大,她根本不需要做多余的事,老师亲手制作,按她喜好,输入她数据的机器人会为她做好一切。
洗衣、做饭、打扫、洗漱、穿衣、睡觉、洗澡……她甚至吃饭只需要动嘴,穿鞋只需要把脚伸出来,出门就有代步工具,她从不需要为这些烦心。
她的老师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科学家,做出来的机器人毋庸置疑,完美契合她的一切。
外出时,她的老师也是寸步不离亲力亲为,为她安排好所有。
有替她做好一切的人,她又需要做什么呢?
直面自己的欲望。
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老师是这么告诉她的。
以前有老师,现在有男朋友,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专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
“不是那个意思啦。”抽出手,他轻轻吻上去,帮她舔干净唇角的痕迹,盯着她眼神迷离了好一会才担忧的解释,“我当然不想让你麻烦,我会帮你做好一切的,但是如果你不学会照顾好自己的话,很容易受伤的……”
他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愁绪,像为一直生活在温室受到精心照料的花朵迎接外面的风吹雨打而着急,耐心的指引:“你看,家政机器人坏掉了,在没有遇见我之前,你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乱成一团,饭也没有好好吃……”
“食物的话,还是有能量饮料和泡面的。”
她打断他,为自己正名。
他更心疼了:“你不会烧水,泡面都是不加调料干嚼,寻理,我很担心你。”
“好吧。”她想了想,也没什么,反正就算她学会了,按照他事无巨细为自己着想的样子,肯定会拦下她,她其实也不用亲自动手。
看透一切的研究员痛快的点头。
“你想让我学什么?”
“嗯……我想一下。”握紧她的手,贴到脸上,看着那双只倒映着自己的清澈眼睛,身上传来的和他同款沐浴露的味道,蓝波努力保持平静,脑袋却晕乎乎的。
想要再靠近她一点,想要更加用力的抱抱她,亲亲她……
好久也没等到回应,研究员也不急,躺在他怀里,有点好奇的把玩他手上的雷之指环,一会又戳戳那块软绵绵很有弹性的胸肌,琢磨它到底有多大。
她从漫画和小说上看到过,这就是那个吧那个,童颜巨O。
好大,真的好大,她是说他的胸怀。
没等研究员做更过分的事,比如把脸埋进去一整天,手心忽然传来酥麻的电流,她眨眨眼,接着就被推到在沙发上。
“学耐电能力好不好?”耳边是同样酥麻的低沉又磁性的嗓音,他轻轻呵气,很温柔的用为她着想的语气解释这场教学,“万一被电器电到会很麻烦的,我会认真教你的,一点一点加大电流,你忍受不了我就会停下来。”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着接触,身上传来的电流越来越麻,偶尔被麻痹什么也动不了,却远没有到达忍受不了的地步。
觉得他在放水,研究员很气,他现在可以自由控制电流,只开这么一点,他在质疑她的实力,她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受到挑衅。
再说她又不是把手指头插进插座的智障,他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区区一只蠢牛还敢对她指手画脚,真是倒反天罡。
研究员决定给他一点晴属性的小小震撼。
半小时后。
“一般般。”
又是半小时。
“也、就那样。”
一小时后。
“……”
“……”
“……”
“……停下……停、下……给我……停下!”
“要放弃了吗?如果寻理说停下……我就停下哦~”
声音带着点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气,又是一阵无法控制的电流,让她心烦意乱不能自已。
可恶,被看扁了。
他敢质疑她!
“啪——”
狠狠扇在那张让人不爽的脸上,对方一滞,呆呆的摸着发烫的红印,她艰难的抑制住想要吐出的喘息,还没冷嘲热讽几句,少年脸上渐渐浮现诡异的红晕,像是坠入了甜蜜的梦境,看起来更兴奋了,她又被拉入下一场更加激烈的回应。
不行是不可能的,她死也不会承认的。
结果过了很久也没有停下。
……其实还是输了。
心有不甘的研究员不情不愿的想。
对方狠狠的给了她一大堆雷属性的震撼。
没有恐怖的体质,强大激烈的电流她根本没办法抵抗,只能逆来顺受,丧失尊严的全盘接受。
……啧,她怎么可能会输,她不会输的。
从未如此痛彻心扉的尝到败果,骨子里其实平等的看不起除了老师之外的任何人,非常骄傲自满的研究员面上不显,其实气得吃不好睡不好,想要为自己找回场子。
她找回场子的方式是再次挑战,然后露出看垃圾的蔑视眼神,说其实之前是我装的,你也就那样,狠狠打击对方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接连几次都失败了,在她又一次出口成章时,对方用她一直蠢蠢欲动想要研究的雷之指环堵住她的嘴,她不得不睁大眼睛,咬着那枚冰冷的戒指,被迫闭上嘴,专心应付戒指,避免一不小心吞下。
她可不想把世界基石吞吃入腹,一点也不好吃。
虽然镶嵌着硕大宝石的戒指她也不一定吞的下。
咬的时间久了免不了失误几次,戒指含在口中,她想吐出去,却怎么也推不动那枚沾上液体的滑滑的戒指,反而中途好像被烫到了,紧急缩回舌尖,她仅剩的力气也不足以支持她做出其他动作,到最后只能用舌尖和牙齿抵住,直到结束才被好心帮忙拿出来,放在她已经没力气动一根手指的手中。
黏黏的、滑滑的、染上灼热的温度,烫着她的手心。
稍稍转头就能看见,闪着光的宝石像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静静注视她的狼狈,哪里还有想要研究的心情。
美丽强大的戒指此刻全然变为折磨她的戒尺,生不出一丝好感。
恨不得把它丢到再也无法看到的地方。
内心出现这个想法的同时,恢复一点力气,研究员张开五指,紧紧包裹住戒指,截住那段隐秘的目光。
遗憾的是,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个想法,那枚戒指又被掰开手指拿走了,闹腾过火的人仔细擦拭她的手,小心珍重的吻上去。
研究员的注意力这才转移过来,更大的怒火窜上来。
可、可恶,又输了!
做了几次无力的抵抗后,研究员有点破防了。
但永不言败也不想承认自己输的彻彻底底的研究员肯定是不会说的。
冥思苦想后,研究员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那就是反过来折腾对方,打着为对方着想的借口,好心为他测试耐电能力,其实是报复哒。
报复过好几次的研究员非常解气,非常高兴,非常享受。
她总算体会到了翻身做主人的快感。
于是她很大度的原谅了男朋友的之前的无理取闹,成熟知性的研究员大姐姐不和愚蠢的少年计较。
甚至还很愉悦的夸赞为她端茶倒水的男朋友。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很喜欢。”
抚摸那双漂亮的,满含清新绿意的眼睛,她毫不吝啬的赞赏。
“喜欢?”感受她的抚摸,颤了一下睫毛,他直直看着她,表情很凝重,“你喜欢绿色吗?”
是因为……是和那个人相似的绿色你才喜欢的吗?
后半句和他眼中的落寞一起隐没在浮浮沉沉的海底。
他突然感到酸涩揪心的疼痛,很痛苦的感觉,想要落泪宣泄,却无济于事。
他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是的。”
研究员很干脆的点头。
她很喜欢那抹代表生机活力的绿色,那象征培养皿不会一言不合死给她看到细菌,仪器下不会半死不活点动静不给她的细胞,做到一半明明步骤一样却输得一败涂地的实验。
更重要的是,她坚信他眼里的绿色是给她带来希望的幸运颜色。
因为和他交往的期间,培养皿的细菌一个也没死给她看,活的很好,非常好。
不像狱寺隼人,他眼中的绿蒙着一层烟灰色,与人交往时总隔着什么,必须敲破冰川下层层障碍才能靠近那簇沉寂已久的火苗。
不过她失败了,她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不论是凿冰还是点火都是三分钟热度,大概也看不到火苗是如何燃烧为滔天烈焰的场景了吧。
那抹冰封下绿色也不会为她突破冰层,化为一地绿意。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替身好啊,替身妙啊。
既能得到原本属于正主的情绪价值,又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把她甩了,她不会伤心的,也不会怪他,她只想当他的姐夫,和他的姐姐一起甜甜蜜蜜的做爱心料理,好好疼爱他这个弟弟。
这傻孩子肯定是工作久了干出毛病来了。
唉,真可怜……
奇怪的是,听了她的赞美,她的男朋友好像也不是很高兴,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隐忍着什么难以抑制的悲伤,埋在颈肩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又轻轻的,夹杂着轻微的气愤和委屈,咬了无辜的她一口,他可真难伺候。
当晚,不知为何生闷气的男朋友缩在床底下死活不愿意出去,出来又一踏进衣柜锁上,抽泣声在深夜宛如幽怨的男鬼,缠在耳边经久不灭。
研究员劝了十分钟就有点累了烦了腻了,决定尊重他人意愿,假惺惺劝了三秒后爬上了温暖的被窝,连个眼神也没施舍,光速进入了梦香。
睡到一半,她翻了个身,抱住突然出现的热源,当成了暖手宝,尽心尽力掠夺别人身上的热量温暖自己,毫不关心他人死活。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说什么。
是在跟她说话吗?
她没能听懂。
她只知道男朋友的胸真的好软好大好温暖。
埋一下。
再埋一下。
埋到对方也无奈了,小心把她拥入怀中,极其珍重的吻了吻她的发丝,那句话好像是个错觉,她再也没听到过。
是什么呢。
好像是。
“上次你选了他,这次可不可以选我?”
第85章
他一见钟情了。
无法自拔的,对一位不知名的女性一见钟情了。
原本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午后散步,他很喜欢吃完下午茶去花园逛逛,一个人胡乱逛着,走到哪算哪,不想走了就回家,懒懒散散的过完悠闲的一天。
经过玫瑰园,风大了起来,吹乱了打理好的发型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他停在水池旁,稍作休整。
阳光很刺眼,一点也不贴心,他遮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正想坐下盖上外套好好睡一觉,不经意间,瞄到了不远处花亭上的一道身影。
然后他就不动了。
午后阳光轻柔的从洒落在身上,格外安静的女性转着手中的栀子花,似乎在思考什么,露出困惑的表情。
与成熟知性的外表不同,她认真的对着一朵花疑惑,像是遇到了和认知中不符的事,反反复复观察后,眼中渐渐流露出一种极其渴望的感情。
微风拂动,缠满亭子的玫瑰藤蔓舒展身姿,飘落些许花瓣,几瓣落在了她的发间、裙上,还有一瓣贴向她的唇,短暂停留片刻便顺从的飘下,像一个极轻的吻。
浓烈的颜色与漆黑的长发,简约的白形成强烈对比,让人不忍心破坏这副画中场景。
捏着一片花瓣,她看了一会,放到了她收集的花束中。
他这才注意到,她的白裙上放着一大把不同的花,五颜六色的,点缀在白裙上,清新靓丽。
做完这一切,她安静的坐着,走起了神。
噗嗵——噗嗵——
胸腔在剧烈的震动,奇异又难以抑制的情感喷涌而出,心脏砰砰跳,脚步轻飘飘的,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只有那道身影填满了大脑,占据了所有思考。
那天过后,彭格列年轻的雷守再也无法正常思考了。
站着,是那束阳光。
坐着,是那片花海。
躺下,是那道身影。
他一见钟情了。
对一位偶遇的女性。
他不知道她的姓名、身份、性格、爱好……甚至没听过她的声音。
可他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很自然的爱上了,仿佛爱上她是他的本能,他无法抗拒刻印在基因上的本能。
他命中注定要爱上她。
从未品尝过爱情的少年清晰的认知到这件事,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很快乐甜蜜的,偶尔也会很伤感惆怅,他尚且不太理解。
一见钟情是无法控制的,正如人无法控制心脏的跳动,喷涌的感情。
那天的邂逅像个美丽的梦,他辗转反侧,桌上精心养护的栀子花开的正好,告诉他这是现实。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守着这个少年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位女性每隔几天就会在花园随机刷新,手里的花也在不停的换。
坚持不懈在花园打卡,翘班比上班还勤,终于遇到了她,努力压制住激动雀跃的心情和上扬的嘴角,少年躲不远处,悄悄的观察。
好开心,看到她就好开心。
好可爱,不过是不是太瘦了,脸色也有点差,她有好好吃饭吗?
总是拿着不一样的花,她很喜欢花吗?
她在皱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好伤心,心里苦苦的,好想帮她。
往日熟练的情话此刻一句也吐不出来,意大利浪漫的基因像失了灵,看到她,他就紧张到说不出话来,走路都不顺溜。贸然行动的话,说不定会闹出笑话,这样登场也太逊了,他可要给她留下好印象才行!
急得团团转的雷守可怜巴巴的蹲在原地,看着心上人飘然离去,只留下一根光秃秃的花茎。
第二天,年轻的雷守连夜往亭子里搬桌椅,将精心挑选的食物放在桌上,打造温馨下午茶的场景。
琳琅满目的甜品摆在春日配色的桌布上,加上自选口味的饮料,亮闪闪的餐具。
怕她会吓跑,年轻的雷守绞尽脑汁,写了一张卡片放在显眼的地方。
【送给来到这的第一个人,你很幸运,请务必品尝这美味的下午茶——来自某位实习中的甜品师。】
背面——
【一定要吃哦!答应我哦!不吃会很浪费的哦!会喂鸽子的哦!我会哭的哦!哭一整天哦!吃不下的话也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回收的!】
怀着一点暗恋少年的小心思,他在句尾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
在粉色和红色中纠结了很久,他各涂了一半,害羞的塞到了最漂亮的覆盆子蛋糕上。
她会发现吗?
爬上亭子装上隐藏式空调,调到合适又不会突兀的温度,测试了好几次可以完美扫到下方又不会吹到头痛的方向后,年轻的雷守往桌上堆了很多冰块,争取保存的时间久一点。
但是,吃凉的多了会肚子痛,不用担心,聪明的蓝波大人当然准备好了,他在旁边的椅子上放好了煮花茶的电壶,女孩子也很喜欢花茶的。
准备好最后一道工序,年轻的雷守叉腰自豪,这样就毫无破绽了,再心情不好的人,吃了好吃的甜品也会心情变好的!
回到熟悉的地方蹲守,布置了一天的雷守擦擦脸上的汗水,冒着大太阳等心上人,忘了其实可以打伞或者蹲另一个亭子的。
他等呀等,期间检查了好几遍蛋糕有没有变质,来来回回好几趟,差点要睡着了,心上人终于出现了。
啊啊啊她没有被吓跑!
啊啊啊啊她看到了!她会吃吗?会合她的口味吗?她会喜欢吗?是不是太快了,突然变化那么大,她会不会不习惯呀?!
啊啊啊早知道应该循序渐进的!可是、可是想要她的心情快点好起来嘛!
年轻的雷守心惊胆战的缩在角落观察心上人,盯着她的动作,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完全没注意场景大变样,或者说根本没在意的女性如常来到亭子,目光被桌上丰盛的美食吸引。
以前会冒出这个吗?
她疑惑的歪歪脑袋,忽然灵光一闪。
哦,是那个吧,那个啊,就像老师说的,土里会长出面包树结出云朵面包一样,石桌也会开出一大桌的蛋糕。
谢谢你,石桌。
感谢完毕,毫无负担的研究员坐下,吃了一星期花瓣兑水,是该换换口味了
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好吃的覆盆子蛋糕,一叉子下去,正中央的爱心巧克力四分五裂,挨个送入口中。
那张卡片孤寂的掉到角落,无人在意。
吃饱喝足,研究员看了看天色,揣了几颗桌上的糖果,决定回家睡觉。
而在她走后,某位实习中的甜品师偷偷摸摸处理掉剩下的东西。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雷守觉得自己要变奇怪了。
花瓶插满了花杆,每一根都被精心装饰过,绑上可爱的蝴蝶结,装饰在卧室。
满墙都是各种计划表和暗恋对象的涂鸦小画,那朵栀子花也好好的制成干花夹在日记本里,每天晚上入睡前,他都会情不自禁拿出来看好久,然后心满意足的抱着暗恋日记进入梦乡。
……不对!这不对劲吧!告白完全没有进展啊!对方连见都没见过他,他就要变成对方的偷窥狂了!
下定决心,少年每天都在练习告白。这是很重要的事,表白当天的气氛啊,天气啊,准备的礼物啊,说的台词啊……每个环节都必须完美,不能有一点差错。
拖了很久,这位年轻的雷守终于准备好了。
那是个细雨朦胧的天气,花园的一切都笼罩在淡淡的雾中,是很舒服的色调,安静的待一整天也不会无聊。
有点害羞啊,在这种场景下出场,会不会被当做雾气中幻化出的花仙子或者精灵,没关系,他可以当她一个人的守护小精灵的!
捧着一小束雏菊,雷守来到经常蹲守的地方,在细雨中如愿看到了一如既往坐在亭子的心上人。
心脏从未跳动得这么激烈,腿也有点抖,要命啊,这种时候不能怯场啊,要好好的向她告白,说明自己的心意。
想到告白成功和心上人在一起的场景,他脸上滚烫,下意识展露属于少年的笨拙青涩的笑,又很担心她在这种天气下穿的这么单薄会不会感冒。
努力为自己加油打气,年轻的雷守深吸一口气,走出拐角,想要对她说出练习过无数次的台词。
毫不知情的女性翻开着一本书,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随后,一件宽大的外套披在肩头。
“不是说过了要好好注意看天气预报的吗?”
出现的男人露出嫌弃的表情,又很自觉的握住她的手,将热量传递给她。
帮她把打湿的头发别到耳后,男人嘴上数落,望向她的灰绿色眸子却无法控制的带着柔情。
“忘了。”她理直气壮。
“……你都说了几遍这样的话了!上次也是,出门忘记时间,凌晨两点敲我家的门,你是真不怕被人拐了!”
“你说的两点。”
“我是说下午两点,你这个常识跟外星人一样奇葩的女人!”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作为男朋友要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的表述有问题,这么多年了语文有没有进步。”
“真谢谢你的关心啊!我语文好得很,起码比你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强!”
“你这样很像被戳穿后的气急败坏,成熟一点吧,隼人。”
“别说的自己好像很成熟稳重一样,我变成这样是谁的错啊!”
“好冷,亲爱的隼人,可不可以把你的姐姐叫过来,让姐姐大人成熟的怀抱温暖我冰冷的心灵。”
“你想得美,冷就回家,现在就回去,省的你乱跑。”
“回姐姐大人的家吗?”
“呵,你就想想吧。”
两个人撑起一把伞,在雨中吵吵闹闹,踏着雾气回家。
路过某个拐角,研究员顿了顿。
“怎么?”狱寺隼人没好气的问,“去老姐家你想都别想。”
“不是。”
她看向地面被雨打湿,散落一地的雏菊,看得出来是被精心包装好,承载着主人的期待和祝愿的,不知为什么遗落在这了。
冰冷的雨打在花瓣上,滚落的水珠像一颗颗泪珠。
她慢慢蹲下捡起一朵,“只是觉得这束花很漂亮。”
她露出渴望的表情:“好想吃掉……”
“……倒是给我吃点正常人的食物啊,你这家伙真的是外星人吗?”
“今晚想吃海鲜大餐,如果是姐姐大人做的就好了。”
“别转移话题,吃老姐做的饭你是嫌自己回母星不够快么。”
“你又不会做饭,啊……好想要姐姐大人亲自下厨做爱心料理喂我。”
“啧,不许想,今晚我下厨。”
“……现在的黑手党谋杀女友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有的吃就不错了,整天吃花咽草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利,你想吃一星期的仙人掌吃到晕厥么。”
“哦,需要我给你烧个香再拜一拜,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吗?”
“……你想气死我直说。”
“不好,前面有个水坑,亲爱的隼人你牺牲一下,我踩着你过路,我的鞋是老师新买的,坏掉会心疼的。”
“呵,男朋友坏掉就没事了不心疼了是吧?你绕个路会死啊,你绕到我后面做什么,别想偷袭——”
又是一路互怼,虽然看上去大部分都是快被气到冒烟的狱寺隼人在强忍着暴躁,试图纠正自己女朋友的奇葩思维,心累得不行。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路口,还是隐隐约约能听到气急败坏的声音。
直到身影彻底消失,拐角处才又走出一位少年,慢慢捡起地上的花束。
雨下的越来越大,雏菊被突如其来的滚烫的雨打到,歪到一边,雨珠夹带着花瓣落到地面,又被很小心的捡起。
过了一会,地上再无痕迹。
日常仍在继续,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
没过多久,彭格列岚守在一次聚会上暴露了有女朋友的事实,遭到了大家一致的围追堵截,非要一睹他女朋友的真容。
“谁会把女朋友介绍给你们这群家伙。”
当事人冷哼一声,没商量的拒绝了,让他把地球常识跟外星人差不多的女朋友介绍给这群自然灾害无异于把十代目左右手的称号拱手相让。
鬼知道这群家伙会教给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命的是她可真的会学。
想到自家姐姐教给她的奇怪知识,狱寺隼人一阵头疼,平常他工作起来没日没夜,很少有时间能挤出来陪她,只能拜托碧洋琪照顾。
反正她心里肯定高兴死了,是啊,见到他姐比见到自己高兴多了,开开心心的跑过去,拉着他姐就往厨房走,说要和姐姐大人制**心料理,眼里满满都是对碧洋琪的渴望,看都没看他一眼。
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一样。
明明自己才是她的恋爱对象吧!
心里泛酸却死不承认的岚守憋屈的看谁谁不顺眼,他们来了真是撞枪口了,比烟更好抽的东西出现了。
一个个笑得那么不怀好意,这群家伙是想看他的好戏吗,没用的,他的女朋友是不会介绍给这群自然灾害的,看看十代目,不愧是英明神武的十代目,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对同事们的八卦之心嗤之以鼻,狱寺隼人以十代目为原点,十代目十大美德为半径,狠狠夸出了十个狱寺隼人顶礼膜拜的影分身效果。
端着酒杯正想凑热闹的十代目:“……”
其实也很好奇能收付自家工作狂岚守的女性的十代目脚步孤寂的打了个转,含泪放弃吃瓜,默默在墙角对月独酌,刚想跟狂干点心的弟弟说会话,却只看到空落落的位置。
蓝波好像很久没出现了,这段时间是在忙着波维诺家族的试炼吗?
当初那个任性的孩子也长大了啊,为难得有干劲的弟弟骄傲,沢田纲吉捧着酒杯,继续孤寂的面对新鲜出炉的赤字账单。
难受,想哭jpg.
Reborn路过。
Reborn嘲笑。
Reborn看透一切且嘲笑。
纵使狱寺隼人再不情愿,Reborn在彭格列,理所当然,碧洋琪也在彭格列总部,跟各位守护者碰面是无可避免的事。
他的女朋友还是被发现了,一大堆人围着他的女朋友问东问西,一个个的人模人样衣冠楚楚,仿佛让十代目赤字报告收到手软,发际线岌岌可危的不是这群人一样。
面对这么多人,本职为研究员的女性安静的垂下眼,对这种情况隐隐感到有趣,她静静观察围上来的人,发现每一个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值得研究的地方。
作为里世界疯狂的科学家,威尔帝唯一的学生,从小被老师亲自教导,在她眼里,世界只有伟大的老师和研究素材的区别,而她没有道德没有人性没心没肺莫得感情,全是对真理的探索,对欲望的渴求。
毕竟她是真寻理。
人如其名。
每一个尝试跟真寻理搭话的人毫无意外的,很快发现了她难以言说的常识,震惊的跟狱寺隼人对上,眼里写满了不是吧不是吧喜欢未解之谜就算了你还真找了个外星女友啊墙都不服就服你。
还有的母爱大发,委婉的问狱寺隼人确定不是诱拐留守儿童吗,他的女友连不能跟陌生人吃饭都不知道,常识缺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她真的懂男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吗。
到底是怎样的教育让一位女性成长为这种糟糕的样子啊,其他暂且不论,她的常识可能还不如小学生,至少小学生还知道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十代目,我已经在纠正了……”显然明白女朋友感人的生活技能,狱寺隼人头疼的说,“她的老师是威尔帝,平时不太和外界接触,所以常识上是有些……”
这一句精准给十代目干沉默了。
威尔帝的学生啊,那没事了——才怪啊!
那个威尔帝的学生居然是这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狱寺君,你到底从哪找到的她啊!
从没听过威尔帝还有这么一位和他形象严重不符的学生,在沢田纲吉心里,那个阿尔克巴雷诺的学生起码要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眼镜反光,露出看实验小白鼠的诡异目光,嘴角也带着同样诡异的笑,全身上下写满了愚蠢的人类,性格古怪又捉摸不透,遇见就要倒霉。
和想象中的翻版威尔帝天差地别,他的学生乖得不像话,看起来纯良无害,捧着沢田纲吉给的糖果还很开心,问他还有其他口味的吗?
这种和弟弟一样撒娇的眼神根本没有办法拒绝,沢田纲吉把兜里原本给蓝波的糖果全给了她,希望蓝波能原谅他。
吃到第一手瓜,赶来看热闹的众人心满意足的散去,只留下沢田纲吉在一旁和狱寺隼人谈话,说着最近的一些消息,见她一直摆弄那些糖果,以为她在玩游戏,无处安放的母爱又是一阵泛滥。
身侧的狱寺隼人看*着她,神情一瞬间变得柔和,走过去挑了一颗糖果剥开糖衣,半跪在沙发前喂给她。
怕她呛到,狱寺隼人特意说这是硬糖,吓唬她不慢慢嚼会崩掉牙齿。
“亲爱的隼人,我不吃这个,把那颗薄荷味的拿给我。”真寻理很礼貌的拒绝了,指使狱寺隼人去拿其他口味的糖果。
她觉得自己措辞很完美了,要是能指使家政机器人哪用这么麻烦,都不用她开口,陪伴多年的机器人就会为她做好一切。
吃着狱寺隼人重新剥好的糖,她无比想念奔赴异国出差的老师,老师发明的机器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明白她的一切想法。
有它在,她不需要应付外界,不需要和他人交流,不需要做无意义的劳动,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做她喜欢的研究直到老师回来。
可惜它坏掉了。
失去了照顾她的机器人,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真寻理很困扰,她嘴硬的没有跟老师说,她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打扰老师,也不想让老师认为她是个离了他就什么也做不好的废材。
从小生活在老师的庇护下,依赖他,信任他,听从他的教导,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她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很少,手上没有现金,也不会使用电子支付,懒得理解人心的复杂和人性的反复无常,路上遇到请她吃饭的就会去,吃完饭的事她可就不管了,她是生活白痴又不是智障,比起动嘴她更喜欢动手。
就着狱寺隼人的手,她被喂了好几颗糖果,低头嚼嚼嚼。
目睹一切的沢田纲吉:“……”
原来在等人给她剥开啊!
“她不是不会。”狱寺隼人赶紧在十代目面前给自己女朋友正名,“她只是懒得动,这种小事不需要她做。”
别一本正经的解释啊!
沢田纲吉再次沉默,看向自家岚守的眼神掺杂了几分微妙,说好的纠正呢,完全没在纠正啊,不如说反而变本加厉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十代目,她从小被照顾的细致入微,前段时间家政机器坏掉了,她过得很不好,需要慢慢适应。”银发青年解释着,行动却完全没有要改变的意思,见她吃完了,又去清理她嘴角的糖屑,两指轻轻钳住脸颊两侧,以一种强硬又不失温柔的手法打开她的嘴,确认她有没有嚼的太快被硬糖划伤。
这是很重要的事,坚硬的糖吃到最后薄薄一片,一不小心就会划伤脆弱柔软的口腔,她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放任她一个人。
真寻理任由他检查,可他检查的时间超出了她的耐心,舌头被手指翻来翻去也很累,她又有点不耐烦了,吃个糖能有什么危险,老师给她检查口腔健康那么久她忍了,男朋友她可不惯着。
她用咬来表达自己的抗议,这点力度对狱寺隼人来说不算什么,加上她态度也很摆烂,没出多少力,不痛不痒的。
狱寺隼人撤回了手,真寻理又顺着力道倒在他身上,电量耗尽的摆烂
“你今天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留下陪我,我快无聊死了。”
真寻理懒懒的抱怨。
碧洋琪去找新的食材了,她不在的话,她的弟弟也能勉强解闷,听说他年轻时玩炸药一绝,她很想见识一下。
靠近他耳边,呼出的气息像在撒娇一样,缠住了他:“可以将你的炸药用在我身上吗?我很想体验一下,年少时被称为SmokingBomb的,你的绝技。”
“说什么傻话,那种东西是对付敌人的。”
想也不想的拒绝,银发青年下意识抱住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耳边的气息扰的他心烦意乱,怀里的身躯动作时带起的衣物摩擦声让他感到渴意。
盯着她毫无自觉的脸,狱寺隼人不受控制的俯下身,慢慢贴近她,做到一半又忽然顿住,朝身后望去。
“那位先生的话,在你检查的时候就走了。”
她好心提醒。
那位先生表情精彩的可以演一部剧,从坐立不安到幡然醒悟,当机立断跑了,撞上她无比淡定的眼神,笑容险些维持不住,跑得更快了。
“什么?”某根弦崩断,狱寺隼人大脑一片空白,痛心疾首,“我居然忽视了十代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舌头被夹住能说才怪,他大惊小怪什么啊。
“嗯嗯好的呢,是我错了。”觉得男朋友很无理取闹,她随口敷衍,换了个说辞,“亲爱的隼人,请教给我你的绝技。”
“那种危险的东西你想都别想。”
这种时候拒绝的倒是挺快。
研究不到想要的东西,可怜的研究员要枯萎了,顿觉世界灰白。
一刻不停的缠着狱寺隼人,她说什么也要学,好不容易才缠到他松口,说会教给她。
研究员很期待,期待到快睡不着觉,狱寺隼人说去准备准备,她坐在床上等,等久了又躺着等,过了一会又有点冷,等狱寺隼人进来她已经盖好被子倒床上睡着了。
躺狱寺隼人怀里一觉睡到天亮,研究员悲痛的发现她什么也没学到。
不仅没学到,狱寺隼人还要去工作,鬼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回来,痛失良机。
研究员好伤心,伤心到想埋进碧洋琪的怀里哭一哭。
埋了三秒,研究员伤心的忘记了狱寺隼人,在碧洋琪怀里流下悲伤的眼药水。
狱寺隼人是谁,忘啦!
什么SmokingBomb,什么绝技,她马上要研究有毒料理了哪有时间想那种不重要的事。
开开心心和姐姐大人以及姐姐大人的爱心料理黏到一块,真寻理将男朋友抛到脑后。
又这样过了几天,真寻理和沢田纲吉在花园不期而遇。
准确来说,是沢田纲吉慰问员工家属,这个黑心老板在画饼,什么岚部一向是彭格列的标杆部门,什么作为领头人的狱寺也是当仁不让的劳模,什么现在很忙都是一时的,不用担心,狱寺他很快就可以休假了。
“所以别瞪着我了。”
沢田纲吉苦不堪言,愁得头发要变天然卷了。
“我没有在瞪沢田先生。”真寻理平静的叙述。
“盯着别人说这话一点可信度也没有。”
“哦。”真寻理听话的转移视线,看向桌上的橘子。
一秒。
两秒。
三秒。
盯——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任劳任怨的剥起了橘子,余光暼到对方将整盘橘子都推了过来,随后一副高高在上的资本家吸血鬼模样,翘着腿卷头发玩,目光偶尔冷不丁瞟过来,很有监工的架势。
沢田纲吉:“……”
居然真的是想让他干活啊!在亭子里发呆半小时其实是在苦恼怎么抓个工具人来剥橘子皮!她真的一点也不关心狱寺的死活!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而不是保姆和巨婴的关系吗?!
“不是的,沢田先生,我不是那种女人,把男朋友当工具人这种事,我做不到。”真寻理一脸无法撼动的正直,大义凛然,“我是在等石桌开出一桌美食。”
连骗他都这么敷衍!
理直气壮甚至理所当然让彭格列十代目给自己劳动,对方没有丝毫心虚惧怕,坦荡的让沢田纲吉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Reborn写了卖身契签字画押抵给了真寻理。
看出对方翘首以盼的期待,保夫属性被激发出来,沢田纲吉任劳任怨的剥好了一盘的橘子。
然而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没有动。
沢田纲吉想起来那天的场景,心里咯噔一下。
……等一下,难不成要他喂?!
照顾小孩沢田纲吉很有经验,但对方怎么看也不是小孩啊!
看了看沢田纲吉,对方像学校食堂打饭时遇到喜欢吃的菜式但轮到自己恰好没了而苦恼忧愁的孩子,真心实意的发愁。
想吃,但犹豫。
这让沢田纲吉又迟疑了,保夫属性大爆发。
她好像、确实、大概是被威尔帝养废了,吃东西这种事,是不是还没适应自己吃,需要人喂。
犹豫许久,男妈妈沢田纲吉试探性的拿起一瓣,送进了她嘴里。
随着橘子吞下,沢田纲吉豁然开朗。
体验到某种投食的乐趣,沢田纲吉不知不觉喂了她一盘橘子,看对方吃完最后一口,嘴角还粘着汁水,他抽出纸巾帮她擦干净。
对方眼中隐隐闪烁感动的泪光,沢田纲吉更肯定了。
其实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自己不吃橘子上的白条条但又怕把人吓跑失去仆人超纠结的真寻理:“……”
她忍辱负重吃下了一盘。
眼看沢田纲吉又把手伸向另一盘香蕉,真寻理不淡定了,那东西她绝对吃不下。
站起来,转身,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黑心老板恐怖如斯。
“……”
其实只是觉得她吃不了那么多想收起来的沢田纲吉:“……”
凝视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沢田纲吉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陷入沉思……要不,还是叫蓝波来陪她算了。
毕竟两个大人身小孩心的比较有共同话题。
就这么决定了,关心员工家属也是彭格列Boss该做的。
第86章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时间:有点不妙的夜晚。
地点:酒店。
人物:未成年正处于青春期的沢田纲吉,未成年正处于青春期的狱寺隼人,成年了但不再青春纯洁的蓝波波维诺,无辜可怜但仍保持聪明的头脑与成年人稳重的我。
怎么看都很不妙……第二天出门绝对会被狠狠造谣的地步,没走三步就已身败名裂。
用最快的速度让沢田纲吉他们理解现状,我有条不紊的安排后续。
这个点是不能回去了,狱寺隼人留下的外套有他家的钥匙,车钥匙也在,先凑合一晚上,明天要是他们还不能回去……不,最好不要有这种可能性。
我努力回忆关于十年火箭炮的报告中和此时相似的状况,十年前顺利打败白兰从未来回来后,Reborn以犒劳为由,写作放松读作沢田纲吉受难日,举办了彭格列式修学旅行。
在温泉旅馆中,沢田纲吉和巴利安的诸位撞上,打闹中,十年火箭炮遭到撞击后掉入水中,导致未来和现在互换好几次,最后巴利安的成员一直保持十年后的姿态度过了一整晚。
我那时出于好奇观察了很久,最终得出结论,XANXUS的身材真的很棒。
持续探索XANXUS领口那道靓丽的风景线,坏掉的十年火箭炮被我完完全全的忽略掉了,我委婉的询问XANXUS今宵能与我同床共枕否,斯库瓦罗一剑劈下,拒绝了我。
旁边沢田纲吉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勇士,惊悚中夹杂敬佩,尤其见证我的手轻飘飘落到了暴怒中斯库瓦罗的胸口,又轻飘飘的说了句其实你也不错虽然不是野性系但勉强能接受,邀请银发美人今晚去我房间探索一下世界的奥义。
那场事件具体怎么结束我忘记了,只记得蓝波哭的难看又吵,沢田纲吉在废墟中使劲扒拉我,大声呼唤我千万别去河对岸跟老婆婆喝汤,撑住,他马上带我飞去夏马尔那。
说什么呢,河对岸哪有什么老婆婆,只有一位扛着狼牙棒的黑红和服小哥问我要不要体验一下地狱套餐,免费的。
“那个……”耳边传来细小的声音,棕发少年快速瞟了我一眼,随后像下定决心一样,直视我,“你是十年后的寻吧。”
完全没有悬念的陈叙句。
先前的慌张消散了不少,问出这个问题,他长舒一口气,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
“既然你们是同一个人的话,可以告诉我,寻她……十年前我们世界的寻去哪了吗?”少年眼神坚定,似乎笃定在我这里能寻找到答案。
低头和他对视上,我饶有兴趣的挑眉,并不言语,过了几秒,他也没有移开目光,声音忧虑:“我一直在找她,但怎么也没有找到她,现在天气那么冷,她又住在那种地方,饭也是敷衍了事,平时她也不怎么说自己的事,我很怕她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说着说着,少年朝我走近,略显局促又紧张不安,却隐含着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执着。
“可以告诉我吗,寻去了哪里。”
并非是询问,而是一定要得到答案。
眼中毫无迷茫,闪烁着坚定。
原来以这个视角可以看到这么多有趣的东西。
想来他已经知道了平行世界的概念,尽管不知道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否和他的世界相通,也不太理解现状,仅凭直觉还是选择向我问出了那个问题,只是为了向我确定自己身边伙伴的状况。
满含真心实意的诚恳,不自知的向他人提出不容置疑的请求。
沢田纲吉,果然天生就有领导者的气概。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扫兴。
“你想知道吗?”不着急说出答案,我假装思考,在逗他和狠狠逗他之间反复横跳,好欺负又不记仇的沢田纲吉可不少见,过了今晚就没机会了。
忽然,我对上身后男人复杂的眼神,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让我手下留情。
上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况且比起逗弄少年,玩弄熟男更有趣。
“不必担心。”我坐回椅子,一只手把玩从狱寺隼人兜里掏出的打火机,看火苗摇曳,“你身上有烟花和红豆年糕汤的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那边是正月吧。”
“欸?对的!”
“那就对了。”我站起来,打开手机屏幕给沢田纲吉看上面的日期,“现在是十一月份,我们没有相隔整十年,差了一段时间。”
沢田纲吉眼睛蓦地睁大,紧张起来,却不是担心自己:“那有什么问题吗?寻她是有什么危险吗?!”
少年抿紧唇,到处乱走,彻底不淡定了。
“这倒不是。”我说,“她很安全,也没出什么事。”
“那她到底去哪了?请不要卖关子,告诉我吧!”
更进一步靠过来,少年眼中迸发的热量烫的惊人,似乎要灼烧掉一切,急切的寻求答案。
不是,他真急了啊。
我后退一步。
别靠近了啊小子!离我远点!我现在患有少年恐惧症!
思绪飘到前段时间同样异常执着的蓝波身上,回过神来已经下意识远离了被逼急的兔子。
背靠着桌子,我条件反射看向二十五岁蓝波,他低着头正在思考什么,敏锐的察觉到我的投来的视线,不如说他对我的反应一向很敏锐,眼中立刻泛起点点涟漪,面对我的迁怒回以温柔,用目光耐心询问我怎么了,对浇筑在他身上的怒火视而不见,恐怕烧透了他也不会察觉到。
收回视线,我又看看身前的少年,古怪的情绪升上来。
该死,该死,都怪青春期的少年,我要不正常了!
这个时期的少年总有一种柔柔弱弱可怜兮兮的嚣张感,让人感到不爽。
可爱,但不爽。
想给一个亲切的脑瓜崩。
“是回家找监护人要压岁钱了吧。”
感受到我蠢蠢欲动的拳头,二十五岁蓝波及时替我回答了,来到我们身边,不着痕迹的把沢田纲吉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他逐步安抚着沢田纲吉,耐心的引导:“年轻的彭格列,你仔细想想,在此之前,她是不是找你借过钱。”
“这么一说的话……”沢田纲吉思索,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的!我放在床垫下的五百元和抽屉里的一千元不见了!”
沢田纲吉高兴的仿佛丢的不是自己的钱一样,跑到蓝波旁边证实他的猜测:“而且我口袋里的钱包除了钱之外的东西都还在!”
二十五岁蓝波见怪不怪,点点头:“那就对了,她走之前也借了妈妈给我的压岁钱,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年都会上演一出,去年她也这么干的,抛下我一个人去看望威尔帝。”
“放心吧,她好得很,她在监护人那高兴的不得了,高兴到完全把我们抛之脑后。”
二十五岁蓝波说这话时目光幽幽,明显在含沙射影,内涵我从没还过借他的压岁钱。
不识好歹,我是替他攒着,等他长大了给他,小气吧啦的蠢牛。
“原来是这样啊。”
得到想要的答案,沢田纲吉安心了,甚至庆幸十年前的我借了他们的钱飞去意大利,他害怕我又去偷渡,之前他听说过,很多人挤在狭小的船舱最底层,鱼龙混杂,那样太危险了。
二十五岁蓝波科普那都是瞎编骗他的,十年前的我在这方面根本不可能委屈自己,只是想借机让沢田纲吉心软借给她更多钱,实际上波维诺家族给她的钱多的要命,是她自己又跑去搞研究全打水漂了,所以才一直过的那么拮据。
“那就好,我很担心她回来怎么办。”
“她的监护人会给她很多东西的,不用担心,她回来后大概要过上好一段快乐日子了,完全不会在意我们,毕竟我们在她心里压根比不上钱辈的一个边角料呢。”
他们讨论起更多关于我的事,尽情的揭十年前我的黑历史。
他们是开心了,不开心的成我了。
狱寺隼人还在角落捣鼓十年火箭炮,挥汗如雨,碍于要维持成熟稳重的形象,我只能放弃扛起炮筒暴揍他们的想法,走到角落坐下敲打手机。
打完一局消消乐,有点口渴,一杯水正巧放在面前的桌上,褪去青涩外表的成熟男性来到我面前,俯身凑过来。
这时候知道献殷勤了,没用的。
我继续冷酷无情的玩消消乐。
眼睛过度使用有点酸涩,我眨眨眼,想眯一会,又强撑着,鬼知道我睡着了这些祖宗怎么办。
额头忽然覆盖了一只温热的手,我清醒几分。
“寻理,你还好吗?很累的话不要硬撑,先去休息吧,我会为你做好的。”
测试我额头的温度,蓝波担心的询问,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勺子,一勺一勺喂给我热水,又帮我揉揉太阳穴,他的手法还不错。
他做这些动作很自然,如果是十五岁的蓝波这么做我也会觉得自然,不过——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没空享受按摩,紧紧盯着他:“你叫我什么?”
“嗯?”看着我的反应,他发出困惑的音节,一直闭着的右眼睁开,语气带了点无奈,“寻理。”
“别这么叫我。”我嘴角抽搐,拒绝这个称呼。
他直截了当的拒绝:“不要。”
无视我的抗议,他握紧了我的手,不想松开,之前的成熟稳重荡然无存,很是执着的看着我:“我就要这么叫,你喜欢我这么叫你。”
他在得意个什么劲?
我:“……”
我危险的眯起眼:“禁止造谣,我没有。”
“嗯嗯,你超喜欢。”
他可真大胆。
也真狂妄。
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按住我踢过来的脚,放回原处,又接住飞来的解剖刀,男人习以为常的偏头躲过拳头擦过的劲风,顺手把解剖刀塞进地毯下掩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好像我们已经上演了上百遍比这还激烈的剧情。
不想把事情闹大,让两个国中生发现我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剧中剧,给他们的心灵造成冲击,我们堪堪停手,即使我觉得继续下去他也会投降就是了。
“别逼我扇你。”维持着礼貌的假笑,我暗暗使劲,想要抽出被握的手,不忘踢他一脚。
不听话的熟男不在我的狩猎范围内。
“你明明挺喜欢的……”单膝蹲在我面前,他慢吞吞抬起眼皮看我,眼里流露出委屈和可怜,“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啊,用完了就这样对待……”
“寻理,你真无情。”
他哀怨。
嘴上这么说,他一点没动,不紧不慢扣住我的手,五指挤进指缝牢牢抓住,想逃也逃不掉。
一个只穿浴袍的成熟男性跪在自己面前用低音炮撒娇怎么看都很奇怪。
我嫌弃:“成熟点吧,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他不以为意:“你就喜欢我这样。”
“我不喜欢。”
他听了,慢慢站起来,凑到我的耳边带着笑意低语:“真的吗?”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酥酥麻麻的,让人听着很上瘾。
但对我没用,我讨厌不听话的孩子。
狠狠拽住他垂下的小辫子,我不笑了,意味深长的打量他:“你猜?”
逐渐加大力度,他连眉都没皱,只是突然僵硬了一下,有点难堪的别过脸。
“……”
他突然脸红是要做什么,我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吗?
说到底洗澡绑着辫子也很奇怪,它就在我眼前晃,拽住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地上掉了一百万谁能忍住不捡,除非是天地银行。
“是吹干又绑上的。”他说。
“你晚上睡觉还绑辫子?”我目光更微妙了,这位蓝波波维诺的喜好还真是……特别?
“不是……因为……”他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绿色的眼眸微微闪烁着水光,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你喜欢啊……”
“你喜欢……拽着它……”
那种柔情似水又灼热克制的眼神根本没办法忽略,他没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行动比反应更快。
“闭嘴。”快速看了一眼隔着浴室在门口闹腾的两位国中生,确定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我压低声音,强硬的把他拉到眼前,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听,给我闭上你不听话的嘴!”
“嗯。”
奇怪的想法接二连三冒出来,一种不容忽视的不妙预感越来越强烈,拽着头发的手松开,顺着脖颈向上,即使到达这种过于危险的的位置,他也丝毫没有表现出警惕不适的样子,反而有点……享受。
确定了,他不是我的观察对象,至少,我不认为自己的观察对象会变成这种糟糕的样子。
血管在肌肤下跳动着。
“唔。”
他闷哼一声,依然温柔的注视我,即使我的手正紧紧掐着他的脖子。
“说得很不好,下次不许说了。”
我轻描淡写的说,让他猜猜看哪句话惹我不高兴了,不知道哪个平行世界的蓝波波维诺就想动摇我,真是天真,管他是不是,至少现在,他和我相隔十年,我怎么对待他都可以。
手下的血管跳动的越来越快,牵动着心脏,一起加快速度。
真怀念,当初掐着六道骸的脖子的时候他要是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为了奖励他很听话,仅仅过了十五秒,我就好心松开了。
摸着脖子,男人成熟迷人的脸颊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薄薄的浴袍滑落一侧肩膀,我又好心给他提上去。
经历一系列明里暗里我施加的明摆着称不上友好的行为,他只沉默了一会,说了四个字。
“寻理,你好温柔。”
脑袋搁在我的大腿上,满足的蹭蹭,他说。
第87章
困境还在持续,错乱的时间线如果不尽快恢复的话,我担心会有什么影响。
尤其是我不知道我的世界的蓝波被交换到十年后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万一发生了差错我的观察对象受到了某种不稳定因素的影响导致我的观察报告出现瑕疵可不行。
彭格列boss和他的岚守雷守失踪后突然冒出来三位和他们异常相似的人这种小事暂且不提,我的安全可是最重要的,要是让Reborn知道是我将他们几个带到这里才导致一切的发生,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直接把我送到三途川。
往日被大魔王玩弄的凄惨记忆历历在目,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百分百会迎来终结。
摆出思想者的姿势,我的眼神涣散,表面很淡定,实则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想出来,刚才那位蓝波给我的冲击力过大,我不能好好思考了,满脑子都是这家伙到底和他所在的那个世界线的我是怎么相处的。
掐他的脖子,踹他的腰,用解剖刀直冲他的面门,他说我温柔,他最应该做的是去附近的超市用会员卡买个脑子。
不,我该停止思考,我对未来的他和我如何相处没兴趣,万一他说出来的真相对纯洁无瑕的我造成不可挽回的打击怎么办,谁来赔我的精神损失费。
打定主意,我继续走神,漂移的视线不巧的落在国中版的沢田纲吉身上,经过刚才我的解说,他暂且放下心来,不再纠结十年前的我的去向。
照理说他现在该纠结能不能回去十年前,但对上我的眼神,不知为何,他的眼神漂移了一下下。
感到有趣,我没有移开目光,时间久了,他到处乱看,眼睛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什么,衣角快被他的手指揪坏了,他在紧张什么。
少年的心思根本无处遁藏,在这种持续的煎熬中,沢田纲吉妥协了。
“那、那个……”沢田纲吉移到我面前,我放弃思想者的姿势,转过来看他,他又好像受到了惊吓,噫了一声,流下的冷汗更多了。
尽管手脚紧张到发抖,沢田纲吉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可以问一下,你们、啊,不是,是十年后的我们……”沢田纲吉扫视了一圈房间,更紧张了,但硬着头皮说了,“为什么我们会在酒店?”
“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
说完,他忽然像个初见婆婆的娇羞小媳妇,缩了回去,等待我的答案,
“……”
就这?
他纠结半天就想问这个没营养且显而易见的问题。
一起在酒店能说明什么,我正想嘲笑,转眼看见停下折腾十年火箭炮诡异顿住一下下的狱寺隼人和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但悄悄往我们这边移动了五厘米的二十五岁蓝波。
被三道视线紧紧盯着的我:“……”
哇哦,这种时候他们好认真唉。
“还能是什么?”翘起一条腿,我稍稍后仰,露出居高临下的蔑视满脑子废料的青春期男生的鄙夷眼神,“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十代目先生,你在想什么呢?”
仿佛被戳中了什么,棕发少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脚烫的后退一步,和我拉开距离,欲盖弥彰似的,胡乱挥舞双手:“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是、是那个吧!大家由于要进行某项秘密家族任务才在这里……”
我一脸正直,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造谣:“我和十代目先生你们几个当然是在快乐的LetsParty啊!”
沢田纲吉:“啊???”
沢田纲吉:“啊?!!”
沢田纲吉在石化。
沢田纲吉在风化。
沢田纲吉在cos名画呐喊。
“简直是不知廉耻!”
砰的一声,炮筒滚落在地声,狱寺隼人气红了脸,如是评价。
他的评价真的好老套,他就没别的台词能说了么,还是说他这方面的词汇就是如此贫瘠。
“是吗?就你来的最快。”我也对他抛出评价,淡定的吹指甲,“隼人,你好口是心非,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
狱寺隼人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不可置信,银发少年情绪激动的反驳:“假的!一定是假的!”
沢田纲吉的大脑在海啸和火山喷发之间来回切换,目光也在在场的人之间来回切换,最后回归一种信息过载大脑放空的痴呆式宕机。
大空属性的好处这时候显出来了,沢田纲吉硬是容纳吞下了所有的重量级信息,他慢慢看向我,从犹豫到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什么:“寻,我……”
“嗯,是假的。”
我说。
“骗你们的,这下你们开心了吧,你们这群小聪明鬼,需要我为你们的智慧鼓掌吗?”
我又说。
沢田纲吉:“……”
狱寺隼人:“……”
咔嚓——
是碎掉的声音,好清脆,好迅速,好冰冷。
不远处,预料到一切的蓝波默默转移视线,又挪回脚,装作看风景,以防卷入我的攻击范围。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愚蠢的少年和同龄人在深夜LetsParty。”对他们的反应不屑一顾,我话锋一转,坚定的说出我的妄想。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XANXUS今天领口下的风景线和他的三围啊!”
“别用这种正直的表情说出这种话啊!!!”
沢田纲吉用尽全力吐槽,和他破碎的心一起。
一分钟后,我还是说出了真相,因*为沢田纲吉好像快哭了。
无助在这种时候具象化了,他真的好像一敲就碎得稀巴烂的苹果糖上的糖衣,不用我敲就自己流着泪融化了。
“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很麻烦啊。”瘫沙发上吃着桌上的点心,我对自己的上司指指点点,激动之余站起来,“我明明拜托他好几次利用职务之便帮我跟巴利安的那位尤物牵线搭桥,他就是不愿意,我都说了肯定不会有了后爸就忘了他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我觉得你不妨冷静下来好好听他的想法……”被我call的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蓝波弱弱出声。
还敢反驳我,瞪他一眼,让他看清楚气氛,我柔弱的倒在他的胸肌上抹眼药水。
比沢田纲吉还脆弱无助柔弱,我假哭:“我也不想的,可我真的好想玩弄熟男,彭格列的熟男这么少,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找机会把那位尤物打破脑袋锁进地下室好好驯服了,为此我还向斯帕纳借了改装版棒球棒呢。”
只要将电流加到最大再轻轻一敲,就算是XANXUS也会乖乖躺下任我摆布的。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你真的是喜欢XANXUS吗?你回忆里比电线杆还粗的棒球棒绝对会把他的头盖骨敲碎的吧!”
“讨厌啦,十代目先生,才不会呢,如果是成熟男性的话这种东西洒洒水啦~”
“别说的好像吃饭一样自然啊!会碎掉的吧!绝对会吧!把成熟男性当人看啊!!!”
哎呀,爱情就是不择手段的,我已经很温柔了。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我懵逼的抬头,二十五岁蓝波和我深情对视:“寻理,你果然还是好温柔,你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我,我就知道对我最温柔了。”
我谦虚:“你知道就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支棱起来,我示意他继续,我勉强可以听听。
“怎么会。”摇摇头,他两手搭在我的肩上,眼神渐渐柔和,说出的话很令人信服,“你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魅力,毫无疑问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女性,你的优点很多,单纯善良、天真可爱、真诚勇敢、聪慧机敏、慷慨大方、热情主动、美丽动人,偶尔的撒娇也是世界毁灭级别的可爱……”
天,他可真是一位诚实的熟男。
我喜欢诚实的人。
顺势装作感动的模样靠在他的胸口,顺便探索他的三围,我感动不已。
“谢谢你,不知名平行世界的波维诺先生,我一定会将这个世界的你当做我的亲生孩子对待的。”
“你还在坚持那个平行世界理论吗……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世界的自己,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放过他吧……”
旁观的两位国中生:……
煞风景的狱寺隼人转过头,毫不迟疑且斩钉截铁的对沢田纲吉说。
“十代目,二十年后的蠢牛脑子坏掉了,果然这家伙没有成为十代目雷之守护者的资质,我回去后一定会帮十代目好好教训一下他的。”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心累,沢田纲吉麻木,沢田纲吉好想哭。
“咚咚——”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母慈子孝的气氛。
“是修理十年火箭炮的人来了吗?!”
“应该是酒店派来查房的人,未成年需要同性成年监护人陪同。”我浇灭沢田纲吉的期待,不情不愿的脱离熟男宽广的胸怀,“麻烦了啊,一位男性成年人都没有就算了,要是被看到这个场景,今晚我们大概会在局子度过不太美好的一晚。”
“没办法了,你们先躲一躲,我去应付一下,必要时我会把十代目搬出来威慑他们的,告诉他们西西里教父的事少管少看少听。”
“摆出那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结果毫不犹豫的把十年后的我卖了……”
无视沢田纲吉的吐槽,我起身去开门。
沢田纲吉还想阻止,但我的手速更是登峰造极,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打开了地狱之门,迎接自己即将破灭的清白。
门开了,站门口早就摆好poss的人和我打了个照面。
“kufufu,看来你们度过了不错的夜晚啊。”
熟悉的凤梨叶子在说话。
“胡说什么。”我反驳,“我们还没有度过不错的夜晚呢,禁止造谣。”
凤梨叶子晃得更厉害了,伴随着称得上阴阳怪气的话。
“哦呀,那我真是来得不合时宜了。”
我慈爱的看着他:“瞎说,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你来得正好,我们还缺一个跳钢管舞的,正好把你叉子拿出来用用,等会再帮我去地中海叉个鲸鱼。”把他拉进来,我一脚关上门,上下打量他,“骸骸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带点东西,看把你扣的,小气的男人可不会得到女性的青睐哦。这次原谅你,下次不许了哦。”
迎着沢田纲吉目瞪口呆的表情,我坐回沙发,两手搭上扶手,重新翘起腿,对我亲爱的朋友六道骸呼来喝去。
“信息看了吗?我好忙的,等等你自己把握一下,我相信你哦骸骸。”
“对了,顺便帮我剥个橘子,看把你闲的。”
第88章
六道骸来到后,气氛变得更加奇怪,狱寺隼人白眼几乎快要翻上天,双手插兜走到一边眼不见为净,摆明了不欢迎,他真的平等的讨厌每一个威胁到自己左右手的家伙。
面对同事的嫌弃和厌恶,六道骸早已习惯,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来折腾我。
他来到沙发旁占领了左边扶手,不着痕迹的靠上去,同时不经意实则刻意的摆出他自以为的迷人poss。
哇哦,他好敬业,大晚上的还穿正装,乌漆麻黑的谁看得见,别太制服控了。
看啊,沢田纲吉都汗颜——
什么,他居然在思考?这有什么需要思考的,不就是一个超大号的过期凤梨罐头进屋了么。
要是云雀恭弥在一定很热闹,我就能趁乱逃跑,而不用卑微的求助六道骸来酒店捞我。
这也没办法,除了六道骸,我想不出来还能拉谁下水,我不信他敢造自己的谣,说他是搞四爱的,是四爱天团练习生之一,那也太好笑了。
塞给六道骸一个橘子,我让他别闲的没事干。
六道骸紧挨着沙发,接过橘子在手里把玩,手指头一动不动,很有摸鱼不想干的嫌疑。
蓝波掀起眼皮,瞅了一眼这边的状况,没说什么,很快挪动脚步,守在沙发另一侧。
两位身形高挑的成年男性好似平地起了两根柱子,将光亮挡的一丝不漏,更别提一个严严实实,一个领口和腿部大开,怎么看都像夜店拼命讨好富婆开香槟冲业绩的夜间工作者。
我坐在单人沙发上,被阴影笼罩得严严实实,表面不在意,实则内心在嘲笑男人无聊的自尊心。
充其量就是两个幼稚的男人,为这么点小事当着两个国中生的面明争暗斗,都多大了,成熟一点吧。
嘴里进了一块冰冷的东西,让大脑清醒了几分,刚咽下,又有人递过来一片圆圆的小饼干,我偏过头去,蓝波也恰好低头看我,他温顺且不容拒绝的把那片小饼干塞进我嘴里,帮我捏住嘴巴两侧咀嚼。
是海盐味的。
刚吃了甜的,他又塞进来咸的,我的味蕾要遭殃了。
他果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成熟大度,在跟人争夺我的注意力,顺便暗戳戳表达他的不满,这个幼稚鬼。
生活了这么久,他的一些小心思在我面前无所遁藏,就像我陪蓝波一起去挑选生日礼物时,他嘴上说自己是个大人了不需要我给他一个惊喜,手很实诚的挽住了我,开开心心拉着我去挑选他的生日礼物,逛的比任何人任何时刻都要起劲,路边随便买的没有任何技术可言的手编绳他都能夸上一堆牛马不相及的东西,说我对他好好,他好感动,他好爱我。
我希望他的脑子可以清醒点。
……他不会真的把那条简陋的手编绳当成他的生日礼物了吧,我逗他的,他别真信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点想念我的观察对象了,他一只小牛去十年后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他什么也不懂,工资也还没给我发,波维诺家族的熟男也没给我介绍,也没有接受我的奖励,他的心思好难猜。
拜托这位平行世界的蓝波的话,他会告诉我处于青春期的观察对象的复杂心思吗?
走神的同时,六道骸也没闲着,冷不丁就塞给我冰凉的橘子。
为了获得有用的情报,我忍辱负重,忍耐着这种恶趣味的投喂行为,拼命按耐谁再敢把东西塞进我的嘴里就一口咬上去的想法。
吃的有点多了,刚表现出这一想法,旁边两位一个倒牛奶一个倒蜂蜜水,这两杯让我喝掉,他们是想让我死吗?
我真服了这俩熊孩子了。
双手撑住沙发扶手,翻身跃起,逃脱掉逃脱掉令人窒息的体贴,我一把揪住还在进行思考的沢田纲吉,把他当挡箭牌。
“十代目先生,在发什么呆,你渴吗?这里有蜂蜜水和牛奶哦。”
稳稳抓住抢来的两杯借花献佛,我提高音量,唤醒了思考中的沢田纲吉。
“啊?”
被打断思考,沢田纲吉懵懵的看着我,就被塞了一杯牛奶。
将另一杯塞到狱寺隼人手里,我不去看那两个的幽幽目光,毫无心理负担的跟沢田纲吉他们打成一团。
沢田纲吉挠挠脸颊:“没什么啦,就是,感觉很不对劲……”
他眼神飘到六道骸那边,自言自语:“感觉不到骸的气息,真奇怪。”
超直感雷达一如既往的方便,品种不同都能测出来,他能感受到凤梨的气息就怪了,这是小苹果。
“欸?!他不是骸!”真得到答案,沢田纲吉反而不淡定了,转头看向无动于衷的青年。
你的超直感雷达都狂响了,能是六道骸么,六道骸进门就该开邪恶黑手党嘲讽了,跟了他这么久,还能不知道他什么凤梨样么。
那个自恋男,整天说要过夺取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体,结果连一张豪华大床都买不起,水电费都是我垫付的,画饼男是这样的。
“欸——不愧是跟忍受师父那么久的姐姐呢,me真是自愧不如。”
顶着自己师父容貌的少年假装成熟的叹了口气,虽然他进门就没怎么认真演过他师父。
被戳穿的天才幻术师打了个响指,身影很快消散在雾中。
雾气散去,眼角刻印黑色倒三角的少年出现。
他为自己师父说好话:“姐姐,有点过分哦,师父这种孤家寡人需要好好关爱的说。凤梨长时间不得到关注可是会失去水分变得皱巴巴的哦。”
少年歪着脑袋,比自己师父水嫩不少的脸蛋可可爱爱:“考虑过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维护和凤梨栽种手册的销量吗?”
“老实说完全没想过,比起那个我更希望你在查房时可以好好发挥幻术师的才能。”
“所以才说姐姐很无情啊,me的出场费很贵的。”弗兰托着下巴棒读,疑似跟玛蒙学坏了,掏出一部熟悉的手机晃了晃,“幸好me贴心的帮师父消除了这个烦恼,太好了呢姐姐,师父今晚可以睡个美容觉了。”
“我只是需要一位幻术师,是谁无所谓。”我说,“不如说,我认为来的是你而不是你的师父真是太好了呢,弗兰。”
“姐姐果断的样子也让me的心dokidoki哦——”
这孩子真会开玩笑,他是想把我送进局子吗?
改天一定要跟六道骸好好说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
有了弗兰,酒店危机暂时可以度过了,顺利送走真正来查房的人,我又叫了夜宵,折腾这么久,他们应该也饿了。
夜宵没多会送了上来,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又联系前台送来了一些利于消食的点心才回隔壁自己的房间去,晚上小孩子吃多了可不好。
“这就是你叫外卖的理由?”
“成熟的大人和小孩子是不一样的。”
送个餐还对别人指指点点,回你的房间照顾三个小孩去吧。
我给了前台一笔很可观的小费,拜托她弄来一件衣服。晚上商业街都关门了,前台最终给我找来了一身休闲装,好在尺码合适,总比被人撞见一个浴袍真空男给我送外卖要好。
拉扯了一会,我瞪他一眼,蓝波口头上说了不痛不痒的几句话,还是老实的把外卖给了我,又帮我把桌子收拾出来。
吃着炸鸡,我问他隔壁那帮小孩怎么样,床够他们睡的吗,不行他去打地铺凑合一晚上。
“对我也太随便了吧。”
“哦,那你去睡沙发吧,至少软点,就是可能和你的身高不匹配。”
他:“……”
他委屈:“你从来不这样对我,你忍心让我睡地上吗?”
“忍心,找你那个世界的监护人哭去,跟我说没用,你对我来说就是移动风景线。”
沉默一会,他眼神复杂:“原来你一直在看啊。”
那是什么眼神,送上门的活菩萨你不看我不看给谁看,都免费做慈善了我不尽情享受那不是浪费?
我不上手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原来你还想摸啊……”他的眼神更复杂了。
“嗯,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挺喜欢它的,虽然我对它也很有自信……”
够了,你得意个什么劲啊,这是两码事。
既然他主动送上门,也省事了。
“总之,就是这样……”我跟他说了最近观察对象的奇怪之处,“可以告诉我他的烦恼吗,还有我该怎么做比较好?”
“我不太懂青春期少年的心理,他是到叛逆期了吗?可他大部分时候还是挺听话的,我说的话也有好好听,我仔细观察了他一段时间,他好像和我得出的结论不太一样。”
我仔细研读了《绝望主妇:如何应对青春期叛逆儿子》和《绝望主妇:如何应对思春期恋爱脑儿子》这两本书,上面提及的征兆和蓝波很像,又不太像,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把那两本书丢了吧,算我求你了。”
二十五岁蓝波脸上满是饱受折磨的麻木和痛苦。
“不过,原来在你眼里,那时的我是这样吗?”
“麻烦了啊……”他纠结,“虽然很想跟你说,但我说了对这个世界的自己不公平,有些事情还是本人亲自说才有意义。”
……他要是跟我说的话我会这么费劲?
再说这种窥探孩子隐私的事情当然要悄悄的进行,万一被他发现生气了怎么办,我可不要冒险去做这种事。
“你不说的话明天我就去向XANXUS求婚。”
我平静的露出温柔到让人后背发凉的笑:“顺便一提,我认真的,你知道我会那么干的。”
他:“……”
他:“我说。”
他唉声叹气,怨念的看我:“但是我说了你肯定也不会明白的吧。”
一秒都没有犹豫,他果断卖了自己。
看吧,再不乖的孩子听到XANXUS的大名也会老老实实听话的。
……
“……你是说,他是因为太喜欢我了?”
得到这种意料之外的答案,我不太理解。
“像我这种美丽动人成熟优雅的女性,喜欢上我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他怎么还烦恼上了?他在烦恼什么,喜欢上我是很丢人的事情吗?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敢看不起我?是因为我每天像变态一样性骚扰XANXUS让他心中完美监护人的形象幻灭了?翻他垃圾桶和床底的事被沢田纲吉那个家伙捅给他了?曾经想泡波维诺boss当他小妈过一把寡夫熟男瘾暴露了?还是说,他知道我背地里在雷部吐槽他最近越来越像会叠香槟塔的牛郎了?
……等等,也可能是其他事。
让我想想,是那个吧,那次我趁他洗澡偷了雷之指环试图丢滚筒洗衣机,结果初代雷守突然冒出来电了我的小拇指,情急之下我抓起他一直很喜欢的马克杯打上去,初代雷守没打到,反而把被子打碎了,我重新烧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难道他发现了?
还有那次愚人节大战,他被打住院后,我去看望时带的吹的天花乱坠煲了一天一夜的鸡汤其实是方便面调料包冲的,鸡汤被我不小心喝光了,但话已经在前一天放出去了,为了大人的尊严我不得不那样做……
这些还不是的话……难道是更遥远的时候……说起来,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忙着写暑假作业,骗他去看丹顶鹤,其实是看了一天的火烈鸟……这么遥远的事他还计较也太小气了。
“……”
听到这里,二十五岁蓝波脸色终于变了,变得一言难尽:“你……还对我干过那种事?”
“算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不忍直视,看起来更忧愁了,苦恼着摇头,“所以我才说啊,我猜到就是这样了,现在的你想要理解这种情感还太难了。”
像是认命了,他来到我面前,摸摸我的脑袋,他的手很温暖,动作也很温柔。
看着那双漂亮的盛满绿意的眸子,我的心一霎时平静下来,安静的听他说话,尽管我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
看着我的样子,他眼里的怜爱快具现化了,耐心的引导:“我的意思是……寻理,我是说这个世界年轻时的我,他喜欢你,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吗?”
我更不理解了:“喜欢我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前辈说过,像我们这种拉风又神秘的研究员,受到大众的追捧比猴子打架还要自然,他们崇拜我们、喜欢我们、狂热的追捧我们也是人之常情。
我深以为然,毕竟谁能拒绝拉风又迷人的前辈呢,他可是会制作包管衣食住行替我上班为我赚钱随叫随到全能机器人的天才科学家啊。
这个说法没引起蓝波的一丝波澜,他甚至眼皮都没抬,完全是意料之中:“嗯,我知道,我猜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又是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犹豫着开口:“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我说的喜欢是一名正常男性对女性的爱慕,你会怎么办?”
“打断你的腿。”我想也不想。
定定看着他,我笑的生死不明:“你可以试试,青春期的少年对身边的女性产生幻想是正常现象,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温柔的拍拍他的脸颊,我善解人意道:“傻孩子,我会帮你的,亲手把你打到清醒为止,直到你的叛逆期过去。”
蓝波:“……”
蓝波:“……”
蓝波:“……”
深吸一口气,仰头捂住眼睛,他只说了一个字:“6。”
“说实话,我有点想哭了,为这个世界的自己。”
第89章
这番话对这位蓝波的打击很大,他对着天花板怀疑了好一会人生才恢复过来。
这不怪我,是他先开玩笑的,我只是如实相告。
调整好情绪,他又换了一个问题,却是对我的。
“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呢,我是说这个世界的我。”
我奇怪的看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他很在意我对他的看法吗?
面对我的疑惑,他沉默了。
“因为我想听。”
他说。
好像被我平铺直叙的表达伤到了,他眼底隐约有点委屈:“因为我想听,不可以吗?”
听到这话,我也沉默了,被无语的。
见我许久没有回答,他又转过身,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你不回答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也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在意自己想亲耳听你说呢。”
这是什么在闹别扭的小孩吗?
我:“……我又没说不给你说。”
对方光速转过来,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和成熟稳重一点也不搭边,极力按耐住激动,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淡定的哦了一声。
我:“……”
这不是很想听么,你装个鬼的酷啊,幼稚的家伙。
“我也不太明白……”被他这么一说,一想不要紧,认真形容起来我对蓝波的感觉还蛮奇怪的,“我总是不自觉的关注他,很在意他,想要看到他,知道他更多的事情……如果他不在的话,我会感觉缺了什么……”
出于观察员的职业操守,我所说的是遵从自己的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
将手放在胸口,我盯着那张和蓝波极为相似的脸,语气失落:“就像现在这样,他不在,我有点想他。”
“但他在的话,我又忍不住想教训他,这很矛盾不是吗?”
手无意识的卷着发梢,我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疑惑,除了研究之外,我很少会这样急切的渴望得到答案,让我从这种被缠绕包裹快要窒息的状态下脱离出来。
也不对,也不完全是令人紧张不安的状态,更多的是另一种更加轻松的感觉,这种感觉宛如冬日暖阳和深秋大雨,游离在愉快和沉闷之间,偶尔也会有更加剧烈的感觉,我不明白这代表什么,这种感觉让人坐立难安,像强迫症患者每天脑内循环播放永远填不满的冰淇淋筒一样。
这种捉摸不透又难以预测的情感让我觉得自己很奇怪,我的行为要不受控制了。
这并非是需要剔除的感情,我对它很好奇,它跟我之前接触的情绪都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奇怪的感情,又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情。
“我目前不能理解这种感觉,这对我很陌生。”像是终于找到一位合适的听众,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臂,我进一步剖析着这种行为,“还有上次,他说他想跟我亲密接触,他为什么想要和我进行亲密的行为,难道我们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吗……你想要我对你进行更加亲密的行为吗?”
“可以告诉我吗?”
声音落下的下一秒,接触的手臂瞬间变得僵硬。
“你在紧张吗?”
发现这点,放开他的手臂,我用目光依次扫过他的沁出汗的额头,闪烁不定的眼睛,微微张合的唇,最后慢悠悠抚上拉扯着一丝颤音的咽喉。
我抬头看他:“你的脸好红,是因为我说得太过分你不喜欢吗?”
他一句话也没说,僵直的站着,被我狼狈的逼至门口按在门板上,我轻轻一推就妥协了,毫无反抗之力。
许久没动静,我礼貌询问:“你在听吗?需不需要我帮忙扇你清醒一下?”
他还是没动静,眼神恍惚,好似跌进了美好柔软的梦境,不愿醒来,眼神偶尔落在我身上,也迷离着。
竟然在别人面前走神,真不礼貌。
想了一会,我踮起脚,趴在他耳边说:“醒醒,这位先生,我突然有点想亲吻你。”
“你想亲哪里?”
检索到关键词,他立刻回过神,快的不得了。
呵,虚伪的男人。
没想到啊,当初纯洁可爱的小牛也是长成肮脏的大人了,意大利基因还是生效了,都怪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没有教好,一群没用的男人。
被一位成熟美丽的女性索吻就那么高兴吗?
冷笑一声,我直接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个脑瓜子,他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亲你这里,爽不爽?”
敢走神,下次把你脸扇肿。
我冷漠蔑视的态度没引起他一丝一毫的反感和抗拒,相反,他缓慢的眨眨眼,眼里渐渐清明,终于彻底从梦中醒来,像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又怕一触即碎,小心翼翼捧着我的脸。
“寻理,原来你……”仔细端详我的脸,他又惊又喜,极力克制住,喃喃道,“那时我还以为真要进棺材才能……幸好不是,那也太可怜了……虽然我也做好准备了。”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应该是在夸我,算他有眼光。
我坦然接受他的感动,下一秒又听他说。
“不过,还是真令人怀念的力度。”
揉揉被我痛击的地方,他微微俯下身,唏嘘不已:“现在的你更粗暴了,上次我不小心做过头惹你生气,你直接把我扇到床底下滚了好几圈,好几天都没有理我。”
“虽然我也很喜欢就是了。”
那张淡定的脸上渐渐出现谜之红晕,意义不明。
“……”
糟糕,给他爽到了。
够了,真的够了,去门口便利店买个脑子吧。
身为局外人,我不好评价未来这两位的相处日常,我只觉得他们有病。
“我对你的未来没兴趣,对未来那个我和你的相处日常也没兴趣。”
一脚踹他身后的门上,我打断他擅自进入回忆的行为,把他的注意力掰回来:“告诉我想要的答案,我没空听你无聊的回忆,那玩意对我毫无用处。”
老实的被我门咚,他扭捏:“你强势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
有时候真的很想打人。
反复深呼吸,拳头硬了又软,巴掌展开又合上,生怕给他爽到了。
好不容易驱散奇怪的氛围,准备说些正经话,他又说:“你能说你也很喜欢我吗?”
我:“……”
别一副害羞的纯情少年样!
怒火不停涌上心头,噼里啪啦的冒着火星,差一点就要爆炸。
他在说什么蠢话!我真的要打人了!给我正常一点!整天不干点实事,想这些无聊又无用的东西,有胡思乱想的功夫为什么不给我加薪!
“……你不喜欢我吗,寻理……”
耳畔传来失落的声音,比我高比我腿长还比我健硕的男性眼巴巴看我,突然可怜,写着好期待好喜欢好想听你可不可以稍微满足一下下我的小小愿望。
回应他的是我嫌弃鄙夷没门的眼神。
他黯然神伤,懂事的说:“我知道了,是我太任性了,其实我也不在意,我知道你肯定是在乎我的,我才不是那种注重形式的人,就算进棺材板也没有听到也没关系,你知道我超喜欢你就够了……”
说着说着,磁性的嗓音徒然悲伤,男人低下头,开始默不作声,仿佛秋日大雨中被主人丢弃在纸箱呜咽的小狗狗,那么大只的人硬生生产生了楚楚可怜的破碎感。
我:“……”
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我挤出几个字:“我、我也——”
别小看人了,这么几个字我轻轻松松就可以说出来。
看着那张带着温柔和鼓励的脸庞,我再度开口,一字一字蹦出来,比挤牙膏都难,想给他点震撼:“我……也……很——”
话戛然而止,迟迟说不出口。
我开始唾弃自己,一抬头是性感的锁骨,一低头又是那道深深的沟,耳边是低沉的嗓音,完美符合自己审美的男性近在眼前,应该很轻易就能说出口,要是换XANXUS或者其他的熟男,我能不重复的说出上千种不打草稿的情话。
但我说不出来——
对上那张脸,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三个字在舌尖滚落一圈,将要脱口而出时又坠落,嚼碎咽下腹中,任我如何也说不出来。
我开始焦躁,开始不安,开始有点抓狂。
甚至忽略了想要说出口的对象,不可自拔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脑袋一团乱麻,我啃着大拇指,不甘且疯狂的寻找答案,凭什么我说不出口,我怎么可能说不出口,简直是笑话。
能面不改色说着真假掺半的话,说谎像呼吸一样的自然的我居然会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这是不可能的。
我很快又否定,不肯承认。
已经升到了关于尊严层面,我拼死也会说出口的。
下定决心,抬起头,我用超快的语速超用力的说完这句话。
“我也很喜欢你!”
说出口的瞬间,好似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我呼吸困难,艰难的喘气,没想到这句话恐怖如斯,耗尽了我全部的耐心。
颤巍巍擦着不知为何冒出的汗,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和不可一世的傲然,全身都轻快不少。
看吧,这种小事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易如反掌。
我迅速挺直腰板,支棱成一米八的气势,想要看对方感激涕零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
一个重量级的熊抱过来,差点被把我撞死。
始作俑者抱紧我,感动的说:“我也超喜欢你!也超喜欢明明很想打我却为了我强忍的阿寻,为了我你甚至愿意突破原则,你好爱我,我好高兴!一回来就听到你对我这么说,老实说我快要感动哭了,这种值得纪念的时刻要是可以保存下来就好了……”
被紧紧的圈在温暖坚实的怀抱,大脑一片空白。
抬头,是熟悉的一抹绿意。
低头,是消失的沟。
先前的紧张顿时消失不见,发热的大脑回归平静,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好安心的感觉。
果然平胸很能给人安全感,*第一次觉得少年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对了,我能亲亲抱抱举高高吗?我现在超想——嗷!”
就是脑子有点不怎么好使。
“就那么渴望和我进行亲密接触吗?”我看着泪汪汪揉脑袋的蓝波,真心实意感到困惑不解,“那有什么意义,小孩子独有的撒娇和渴求安全感的方式吗?”
他巴巴的点头,眼角还泛着泪花。
“因为喜欢你。”
这种话我听过很多遍了。
“而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
他不厌其烦的反驳,唯独在这种地方异常坚决。
这种话我也听过很多遍了。
我敷衍:“嗯嗯好的呢,可能吧。”
“又是这样哄小孩的话……”他语气幽怨,又拿我没办法。
他还想说什么,我走上前,捧着他的脸,踮起脚,轻轻凑上去,用唇感受他脸颊的温度。
“是这样吗?”我诚恳的问他,“你想要的亲密接触。”
“这不是我出于满足你的愿望而进行的行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想对你这么做。”
怕他又和上次一样误会生闷气,我特意解释。
等了好久他也没反应,我以为他是不满意我这么敷衍他,于是又凑近他的另一边脸颊。
做完一切,我认为自己找到了问题所在,他的烦恼是因为太喜欢我,那我回应他不就好了,这样他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不过这事得瞒着沢田纲吉,这又不是小时候,万一被他知道了我不得进局子,冒着这么大风险,我好伟大,事后沢田纲吉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一定会感动到哭的。
满足一个小孩还不容易,区区少年,根本不足为惧。
感觉事情越来越简单,我彻底为我的惊世智慧折服。
他怎么还没反应???
看看沉默过头的少年,我拍拍他的肩膀。
下一秒,他倒地不起,安详且毫无遗憾的闭上双眼。
第90章
窗外阳光正好,黑卷发少年悠悠转醒,几个身影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线,严严实实挡住窗外透进来的阳光。
他揉揉眼,确定自己睡醒了,神情透着不能理解现状的茫然。
站在他身边的人没注意到他已经醒了,围在一块讨论什么。
“这只蠢牛怎么还没醒,昨晚十代目可是特地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这个家伙,占据了那么大块地盘还敢睡到现在,干脆给他一拳算了!”
“狱寺君,不行啦!是十年火箭炮的后遗症吧,毕竟坏掉了,从十年后回来突然晕倒也不怪他啊。话说二十五岁蓝波都回去了,为什么我们还没回去啊!”
“是啊,Me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只奶牛怪搬回来的,Me的手指头都要麻掉了,姐姐——”
“你这只青蛙突然扑上去干什么!你只是把这只蠢牛像拖垃圾一样拽着脚脸贴着地面拖过来而已,现在想想他会睡到现在根本就是你这个家伙在拖他的途中让他本就不聪明的脑瓜撞到了吧!”
“唉——怎么这样,要不是Me好心把他拖过来,说不定这只奶牛怪就要呆在姐姐的房间一整晚了,明明你们也很——Gero!”
抱着脑袋,绿发少年毫无波澜的控诉:“请不要突然捶打Me的脑袋,姐姐,救命,爆炸怪人要对可爱的Me意图不轨——Gero!也请不要把Me的脑袋当成泄愤的工具。”
毫无求生欲的棒读让狱寺隼人更加恼火。
本着是六道骸的徒弟,加上弗兰也算是帮了大忙,美丽善良的我不能坐视不管。
挡在弗兰面前,我劝说:“隼人,懂不懂尊老爱幼,弗兰好歹是你的后辈,你这个当长辈的不给孩子压岁钱就算了,还敢虐待孩子,小心我大义灭亲,告到未成年保护协会那去。”
“就是就是。”弗兰在我后面附和,揉揉并没有眼泪的眼角,拉长嗓音配合,“姐姐,Me好可怜,悲泣悲泣——”
然而狱寺隼人没有收敛,也没有被这一幕感动,而是翻了个白眼,径直把说着不要不要的弗兰从我后面拽出来,态度极其恶劣,大有有本事你就去告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学霸是这样的,仗着自己是青葱水嫩的十四岁和十六岁的弗兰魔法对轰。
为了点芝麻大小的事吵个没完没了,和我家孩子一点也不一样。
昨晚蓝波毫无征兆的晕倒后,我担心的按着他的脑袋冲水清醒,谁知道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可怜的孩子,他一定是在十年后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才导致身心俱疲,以至于连自己监护人的话都听不进去,连个回应也不给我,害我白白期待,这个坏孩子。
“原来是你干的啊……”
沢田纲吉坐在床边,端着一碗粥,搅拌的手微微颤抖。
他苦口婆心:“这样他能醒吗,他不晕死过去才怪啊!”
“和人生的长短比起来,这种历练根本不算什么。”
“别突然一脸深沉的说这种人生哲理一样的话啊!”
在某些方面,我的性格不出意料的十年内没有任何进步,沢田纲吉认命的叹气,转眼看到了床上睁着俩大眼盯着他们的蓝波。
“蓝波,你醒了啊!”沢田纲吉赶忙把自家孩子扶起来,我也唰的瞬移到床边,抢过沢田纲吉吹凉的粥扮演亚撒西的监护人。
“感觉怎么样?”
听到我的声音,少年好似受到了某种惊吓,反射性咬住勺子,脑袋也“噗”的冒出实体化的蒸汽,晕晕乎乎的说不出话来。
可怜的小银行卡,咬着勺子不松口,都神志不清了,他一定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是那个哦,老年痴呆的前兆哦,姐姐。师父偶尔也这样呢,突然就握着他那根叉子不放手,对Me笑的很古怪。”
突然出现在蓝波背后的弗兰科普,很有同伴情的从蓝波口中拽出勺子,舀起一勺,吹都没吹直接喂进他嘴里。
“噗——有人会直接捅进嘴里么!死青蛙你故意的吧!咳咳咳——”
弗兰医生药到病除,蓝波立刻眼神清明,剧烈咳嗽几下,反手夺过勺子以牙还牙。
弗兰轻描淡写躲过,一本正经:“看,有暴力倾向也是老年痴呆的前兆哦,毕竟是牛,脑子不怎么聪明,和Me这样年少有为清纯可爱超级抢手的美少年完全不一样。”
原来如此,不愧是天才幻术少年,这么轻松就看清真相——
“怎么可能啊!不要信啊——长不高的死青蛙你胡编乱造什么!论起来我比你年轻多了!”
“是呢,毕竟Me是前辈呢。”
加重前辈两个字,夹杂着某种莫名的挑衅,弗兰直直望过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药味蔓延开来,两只动物幽幽对视几秒,随后缠斗到一起,一人揪住对方的牛角,一人拽住对方的青蛙头套,开心的交流感情,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不,完全不好吧,不如说是水火不容。”
沢田纲吉吐槽着什么,由于我在吃饭,很不幸没有听到。
“别装不听到啊!话说包子至少给蓝波留一个!”
风好大,由于我在吃饭,很不幸没有听到。
沢田纲吉:“……”
观察了一会,沢田纲吉突然幽幽道:“其实你在生气吧,由于某件我们不知道的事在生气。”
“没有,十代目先生想错了。”
沢田纲吉:“……”
深深看了我一眼,少年脸上的表情越发平静,几乎是确认了,识趣的不再追问,接着任劳任怨打包桌上的早饭,留给蓝波吃。
收拾完,我们一行人在弗兰幻术的掩护下成功退房。
回去的路上,弗兰接到了被六道骸借用库洛姆的手机打来的死亡电话。
“师父真的很怕寂寞呢,住单间住久了感到孤独寂寞冷的空巢凤梨是这样的,真没办法呢。”
留下这句话,弗兰当着我的面解锁了他师父的手机,眼睛不眨的删掉了我昨天发的求救短信,而后飘然离去。
祝他活着回来吧。
回到家后,对着狱寺隼人改装的乱七八糟版十年火箭炮,我们研究了很久,最终得出结论,这个炮筒没救了。
紫色炮筒乍一看和以前别无二致,实则被改造成了另类的搭载炸药的武器,狱寺隼人还向我们示范了他怎么用这个他的得意之作轰出炸药的场景。
他是一点也不关心十代目的死活。
除了沢田纲吉的崩溃呐喊,我们都拍手叫好。
哇哦,他们永远也回不去了,明天就去注册沢田纲吉私生子的户籍吧,至于狱寺隼人,就放在斯库瓦罗名下吧,到时候就说他俩是失散多年的父子。
“别这么快放弃啊!”沢田纲吉还在苦苦挣扎,他破碎极了,把希望放在我身上,“寻,你也是科研人员吧,修好十年火箭炮这种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科研人员也分不同的类别,我对工科类的根本不擅长。”
“你试一试,求求了。”
沢田纲吉已经要哭了,一抖一抖的,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在冰冷的冬日颤颤的发出细小的叫声。
他可真看得起我。
……
作为全村人的希望,顶着莫大的压力,我搬着炮筒,在一行人期待的注视中,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二楼工作室。
临近中午,我搬着修完的十年火箭炮破门而出。
楼下三只正收拾饭桌,听到动静,立刻投来希冀的眼神,看我的目光满是崇拜。
“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总算修好了。”
擦着额上的汗,我骄傲的展示我的成果。
紫色的武器在万众瞩目下闪闪发光。
“不必为我的惊世智慧感到不可思议,我一向如此。”我谦虚,“学习过后,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捏泥巴一样顺手。”
沉默,还是沉默。
“所以你顺手就把它捏成了天文望远镜?!!”
爆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沢田纲吉光速冲过来。
天文望远镜版十年火箭炮在他的手中反射着重获新生的光,任由沢田纲吉怎么摆弄也没有动静。
“你到底是怎么把两种完全不相关的东西结合到一块的?!”
希望越来越小,沢田纲吉两眼一翻就要吐魂。
“十代目!!!”
没空理地上看不出原样的炮筒,狱寺隼人飞奔到沢田纲吉身边,拽着飘出一半的魂塞进沢田纲吉嘴里,悲痛欲绝,“十代目,振作啊!!!”
“……”唯一知情的蓝波趴在沙发上,露出两只眼睛,他是明白我的改造能力的,根本不敢说话。
“我知道了,稍微出了一点小问题,我再去改改。”
我的话又唤醒了沢田纲吉,他睁开眼,从嘴里飘出一半的魂原路返回,原地鲤鱼打挺,活了过来。
“真的?”他眼泪汪汪。
“真的,我会拼死一搏的。”
沢田纲吉流着拉面一样的泪目送我抱着天文望远镜版炮筒上了楼。
楼下的三人巴巴的等待我的消息,煎熬了一下午,终于在日落之前,我又一次破门而出。
“虽然又经历了很多,但总算修好了。”
擦着额上双倍的汗水,我骄傲的展示我的成果。
紫色的武器在万众瞩目下闪闪发光。
“不必为我的惊世智慧感到不可思议,我一向如此。”我谦虚,“经过痛定思痛,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像徒手把公园的沙子堆成巴黎圣母院一样顺手。”
沉默,又一次的沉默。
“所以这次你就顺手堆成了小型坦克?!!”
“还能打出弹药哦。”我难掩自得,操控手上的遥控器演示给他们看。
“没在夸你啊!!!”
本来还在回光返照的沢田纲吉踉跄几步,一下子血条清零,吧唧倒地。
“十代目!!!”
悲剧又一次重演。
经过紧急抢救,外加蓝波的电疗,心脏复苏几次后,沢田纲吉总算被抢救回来。
可能是经历了太多的大悲大喜,沢田纲吉顶着电焦冒烟的刺猬头,眼里已经没光了,熄得干干净净,比煤油灯上的污渍还难去除。
躺在我怀里,他抓住我的手,交代临终遗言一样,气若游丝:“寻,其实仔细想想,天文望远镜可以观测到很多东西,说不定有一天可以发现能进行时空跳跃的小行星呢。”
不行了,他的脑子已经混乱了,这种傻话也说的出口。
凝视着天花板,沢田纲吉瞳孔慢慢涣散,他徒劳的伸长手臂,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嘴角浮现一抹释然的笑:“真的呢,我好像看到那架小型坦克把能进行时空跳跃的小行星轰下来的景象了。”
接着,沢田纲吉含笑闭眼。
气氛在这一刻到达顶峰。
“彭格列,你不要死啊!!!我再也不向你请假逃班了!你说话啊!!!”
哇的哭出声,蓝波扑倒在他家哥哥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全然没注意到沢田纲吉快被他远超同龄人的体重压吐血了。
“十代目……”狱寺隼人握紧十代目的手,也哽咽着发誓,“十代目的遗愿,我作为左右手一定会完成的!”
坚强的擦干眼泪不让我们看见他的脆弱,狱寺隼人眼神坚毅:“十代目,等我找到能进行时空跳跃的小行星,再追随十代目而去!”
说完,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发出不甘又压抑的怒吼,拳头狠狠砸向地面,发泄着无言的悲伤,他的脑子真的被十年火箭炮砸坏了。
悲伤的气氛蔓延得越来越快,房间乌云密布,随便走两步都会被地狱爬出来的怨气缠住,永世不得翻身。
以沢田纲吉为中心的小团队正源源不断倾泻各种消极情绪,我站在一旁,仿佛误入某种不可描述仪式的无辜路人。
瞄到桌上吃得干干净净的下午茶,我不出意外也沉默了。
……他们怎么把冰箱里碧洋琪新开发的料理吃光了……
那是结合夏马尔身患的666种不治之症中的悲观病做出的有毒料理,吃下可以让人快速消极的2.0版本。
幸好我提前研制出了相应的解药,一人捏着下巴强制喂下去,不配合的就扇脑瓜子,过了一会总算恢复正常。
要是再晚发现半小时,他们三个难兄难弟大概要组团去跳地中海了。
“不逗你们了,我早跟斯帕纳发了消息,他已经准备好了,等等我就带着十年火箭炮找他,你们会回去的。”
无视沢田纲吉被逗弄的哀怨小眼神,我毫无愧疚的说完这句话。
“我这就去,你们在家好好休息吧,蓝波你等等收拾一下客房,再通知雷部食堂的厨师长做些你们喜欢的东西送来。”
走到玄关弯腰换鞋,我交代蓝波。
“啊,对了,顺便一提,要是你们在家不老实闯了什么祸的话……”
抬起脸,我温柔一笑,大拇指划过自己的脖子,亲切的说出让他们头皮发麻的话,“我回来你们就死定了,明白了吗,不明白就给我麻溜的过来让我扇你们一脑瓜子好好清醒一下。”
难兄难弟三人组:“……”
好、好恐怖!
交代好一切,我抱着被改造成坦克玩具的十年火箭炮,趁着夜色潇洒离去,准备与斯帕纳汇合。
我跟斯帕纳和正一分别发了同样的消息,正一到现在还没回我,斯帕纳在半小时后慢吞吞回复他准备好了,让我去基地找他。
【今晚有时间吗,很急,特别急,可以来我家吗?】
【去你家也可以,记得准备好你的看家本领,因为很急所以再重复一遍,一定要准备好哦,我相信你。】
按照我们科研同好者多年的默契,他们会明白我的意思,准备好扳手和螺丝钉在实验室等我的。
科研同好者伟大的友情是这样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