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宗门邪法(十六)

作品:《师父白切黑了怎么办

    谢辞仰头看着天上徐徐飘落的雪,他已经没有了出剑的力气。


    姚百闻顾不上那些倒地不起的高手,执剑对身后青山派的人发号施令:“他们现在已经黔驴技穷,快上——上!”


    江怀雪一柄软剑独挡在谢辞身前。


    “保护门主和谢公子!”


    江怀雪回头,看到韩莫期带着无数弟子迎上前,将她和谢辞护在其间。


    “莫期!”江怀雪厉声喝道,她自然是不欲踏云门中的弟子出手的。


    如果只是她和谢辞与青山派动手,他们还可以先退一步离开,青山派也不能拿踏云门怎么样,但如果踏云门也参与其中,江怀雪和谢辞能走,踏云门中弟子又如何走?


    然而韩莫期却是打定了主意:“江门主,我们断然没有看着旁人欺负到我们头上还不还手的道理,谢公子于踏云门有恩,他们想没有任何证据的抓人,我们不同意!”


    其他弟子也纷纷附和,无论江怀雪如何说,他们也都不愿意后退半步。


    谢辞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中带着些轻颤,他抬头看着挡在他们面前的这些弟子,神色万分复杂。


    那日几近要逼他以命换命的是这群人,现在要舍命救他的也是这群人。


    人心这个东西,还真是最难以琢磨的。


    眼见青山派就要和踏云门打起来,江怀雪急切却又无可奈何,韩莫期站在她身边小声道:“江门主,你先带谢公子离开吧,青山派敢以谢公子为理由出手,但总归是不敢对整个踏云门如何!”


    江怀雪环顾四周,却只见青山派已经围堵了他们所有的出路。


    若只是江怀雪一人,以她的轻功或许还能闯出去,但现在谢辞身负重伤无法动用内力,她想要带着谢辞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去何谈容易?


    就在江怀雪无法之时,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紧接着,四面八方又有好几处炸响,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浓稠得让人看不清面前事物的诡异白烟。


    两派弟子瞬间乱成一团,江怀雪警惕的将止戈护在谢辞面前。


    “承安,怀雪,快走!”


    有人趁乱拉住江怀雪的胳膊,江怀雪本能的想用止戈去挡,却不曾想那人竟轻而易举的以巧劲化开江怀雪这一剑,转瞬就站到了她面前。


    隔着浓稠白雾,江怀雪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但她还是瞬间就认了出来。


    是韩末!


    谢辞几乎是在那白烟出现的一瞬间,就认出这是他师父韩末的手段。


    谢辞心跳漏了半拍,若他还有力气的话应当会竭尽全力的逃,不愿叫韩末看到他如今模样。


    可现在,他已经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感觉到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抓住自己的胳膊,然后就被人带着往高处而去。


    韩末的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他带着谢辞和江怀雪趁乱逃离了青山派的包围,没走出多远就来到了等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旁。


    韩末来不及解释,将谢辞和江怀雪一股脑儿的都塞进马车里,然后驾着马车出了城去。


    等烟雾散去,姚百闻看着跟他同样满目错愕的踏云门弟子,满眼茫然。


    好半天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谢辞和江怀雪早已不知所踪,而且看踏云门众人的反应,怕是也不知晓他们到底去了何处……


    “什么情况?人呢!”


    姚百闻的叫骂早已被韩末抛之脑后,他驾着马车很快就离开了平江城,直奔城外荒芜处而去。


    江怀雪依旧有些没回过神来:“师爷爷,我们这……”


    “放心吧,承安不在,他们不敢拿踏云门怎样。”韩末带着他们绕路往山上去了,“我在这这里有处院子无人知晓,先去避一避。”


    别说江怀雪了,就连谢辞也不曾知晓韩末何时在平江有的院子。


    毕竟他常年待在西岭,都不怎么下山的啊……


    那是一处幽静的山中小院,高高建在半山腰上,往下一看便能看到一望无垠的大湖,风景独好。


    这院子已经被收拾好,韩末把谢辞待到一旁的屋子里,谢辞这才猛地发现这个小院的陈设竟然跟西岭相差无几。


    谢辞站在屋子里,目光有些躲闪,手足无措。


    “承安,你太久没有回家啦……”明明是一句略带责备之意的话,韩末却说得万分心疼。


    这么一句话,便足以让谢辞惶然落泪。


    韩末带他到一旁床榻坐下来,伸手想要附上谢辞的脉,然而谢辞却有些慌张的躲开,抬头看向韩末的眸子里带这些委屈和不安。


    “还跟小时候闯了祸回来一个样儿。”韩末无奈的摇头,伸手抚过谢辞发顶。


    谢辞红了眼,更不敢抬头去看韩末。


    韩末再次伸手捉住谢辞的腕,好一会儿都没有放手。


    谢辞有些不安的抬头,发现韩末正看着自己,便又慌张的低下了头。


    也只有在韩末面前,谢辞才会如同小时候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慌张和无措,那早已习以为常的冰冷伪装,轻而易举的在韩末面前碎了一地。


    “调息,我用三成内力替你压制。”韩末轻声道。


    谢辞惊慌的看着韩末,却没有从韩末眼中看到他本以为会有的诧异,只有深深的心疼。


    可谢辞非但没有调息,还试图站起身来。


    他现在就连起身都足够费力,稍一动弹便又感觉到喉咙里涌出一股不容忽视的血腥味,熏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韩末按住想要起身逃离的谢辞,心疼又无奈:“承安,你难道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谢辞闭眼,泪水夺眶而出。


    他到底是不敢躲了,他知晓自己现在的情况,若是再无韩末内力相助,只怕下一次蛊毒发作之时,就是他命尽之时。


    谢辞不怕死,但他现在还不能一死了之。


    韩末将一成内力渡给谢辞,百殇蠖感觉到威胁开始拼命挣扎,但韩末很快就将它压制了下去。


    谢辞拼命压制住痛楚,不愿在韩末面前流露出痛苦之色,他瘫倒榻上,再无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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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吧,我给你留了灯。”韩末吹灭了烛台,却独留下一盏摆在床头的灯架上。


    小时候他总是怕黑,一定要留一盏灯才睡得着,那时候韩末总是一边数落着他浪费灯油,又一边宠溺的为他留下一盏,有时候他一盏灯油燃尽了没入睡,还得再找韩末点上一盏。


    好久没有人给他留过灯了,明晃晃的灯光隔着沉重的眼皮依稀可以感觉到一丝暖意,谢辞当真是累得睁不开眼了,在韩末内力的安抚下缓缓阖眸。


    “师父,疼……”


    韩末布满皱纹的手轻抚过谢辞再不似从前的面庞,慈爱又痛惜的轻声言道:“睡吧,睡着了就好,睡醒了……就不疼了。”


    韩末在榻边坐了很久,他垂头看着谢辞没有多少血色的面庞,这些年他受了太多的伤,千疮百孔再不见当年模样。


    韩末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江怀雪已经做好了饭菜。


    她给谢辞熬了粥,不过看样子谢辞今晚应该是吃不到了。


    韩末坐下来,一边夸赞着江怀雪的手艺,一边又忍不住为谢辞这一身的伤摇头叹息。


    谢辞本以为自己这八年隐瞒得很好,却不知道韩末其实早就知道他还活着了。


    当年谢辞出事后一直未醒,却必须得借同源内力压制他体内百殇蠖,也就是那时秋子萧便见过韩末了。


    只是当时的韩末担心想要害谢辞的人太多,所以给予内力后并未前去相认。


    后来谢辞醒了,修养多年才终于恢复了些许,却弃了谢承安这个身份重新活成了如今的模样,韩末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现在。


    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江怀雪好久都没有像现在一样放松过。


    有韩末在,谢辞便定然不会有事,她可以松一口气了。


    江怀雪吃着菜抬头四顾,突然好奇道:“师爷爷,您不是一直都在西岭吗,为何会在此处有这么美的小院啊?”


    韩末笑起来:“因为十来年前承安才建立踏云门的时候,我总是不放心,但他性子要强,又不愿意我帮他太多,所以我就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也正是因为韩末悄悄来过,所以他才会在江怀雪第一次去西岭的时候便一眼认出她来。


    “你们先在这里安心养伤,等承安身子好些,再去旭阳。”韩末似乎什么都知道,江怀雪后面的打算他都一清二楚,“至于平江这边就交给我,出不了什么乱子。”


    “您打算……”江怀雪有些迟疑。


    “青山派敢来找麻烦不是因为真的怀疑承安,也不是承安做得不对,而是因为踏云门强到可能威胁到他,但又还不够强,没有强到他不敢动的地步。”韩末缓缓道,“但只要踏云门强到他无法撼动的地步,他自然就不敢螳臂当车。”


    韩末隐居西岭只是因为他喜欢清静,但无论是处世之道还是武功,他可都一直在武林巅峰。


    韩末和蔼的看着江怀雪:“你们年轻人该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但要记住,如果什么时候觉得累了,也可以回头,我一直在你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