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交叠

作品:《错认未婚夫以后

    历经了穿越时空这般离奇的事件,纵然虞茉是无神论者,也难免怀了敬畏之心。


    她别过王府嬷嬷,跟着小沙弥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竹林,尽头是悬崖峭壁,正有老者在石桌前对弈。


    虞茉悄然打量,见老者生得慈眉善目,袈裟虽不崭新却胜在洁净。


    小沙弥恭恭敬敬道:“师父,人带来了。”


    原来,老者乃是澄明寺中与慧德大师齐名的慧能大师。


    她忙学着作揖:“见过大师。”


    “小施主,请坐。”慧能笑了笑,“老衲不才,却算出今日有缘遇见,小施主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这么好说话?


    虞茉将信将疑,余光扫一眼棋局,很好,她看不懂。


    不过,路上听嬷嬷提起,慧德大师可通幽都,是以超度亡魂、供奉长明灯,俱是去寻他老人家。


    至于慧能大师,传言可观星象、未卜先知,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


    她开门见山地道:“大师,我如何能回家。”


    “三千世界,因果轮回。”慧能落子,悠悠然地说,“小施主不妨——既来之则安之。”


    闻言,虞茉难掩失落,抿了抿唇,又问起:“不知大师缘何在此等我?”


    慧能也不卖关子:“二十年前,老衲因故落难,承蒙令堂伸出援手。今日有此一聚,实为偿恩。”


    他停顿片刻,眼神陡然锐利,“你本是已死之人。”


    登时,虞茉瞳孔剧烈震颤。


    慧能口中的“你”意指原身,还是她自己?更或者,二者皆是?


    她忐忑抬眸,目露询问,慧能却很快恢复和蔼神情,示意小沙弥取来一册经文,若无其事道:“老衲的师兄久居京城,不知施主可方便将此经捎去。”


    “可是——”


    虞茉还欲追问“梦境”之事。


    “小施主远比老衲以为的豁达。”他摇了摇头,“无需旁人为你指点迷津,顺心而为,自能解惑。”


    慧能言尽于此,继续左手同右手的对弈。


    她只好接过薄薄经文,随先时的小沙弥安静退离。——


    回至大殿,王妃与乐雁已请灯供奉。


    虞茉问了方知,需得写下亡者的生辰八字,她自是不清楚,也不强求,只将死当首饰得来的银钱捐了半数。


    无解亦是解。


    今日所得的答复虽不尽如人意,但总算不必悬着一颗心。想通之后,虞茉浑身舒畅,眉宇间的愁容也散去不少。


    她立在树


    荫下乘凉,不多时,乐雁提着裙裾跑了过来,艳羡道:“你果真是有佛缘,听闻慧能大师已经许久不曾出山了。”


    “可惜我记忆有缺。”虞茉刻意避开话题,惆怅地开口,“不能为我早逝的娘亲供灯。”


    乐雁忙温声宽慰她:“等去了京城,让浔哥带你去大佛寺便是。”


    “大佛寺,那不是皇家寺庙么。”


    将军之子竟也有此殊荣,可以随意进出?


    但转念一想,江家与太子殿下关系匪浅,应当的确不是难事。


    虞茉胡乱猜着,便也未留意乐雁的僵硬神情,只噙起淡淡微笑,朝踏出庙门的王妃施礼。


    “怎么说。”王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们两个,是要随我去听经吃斋,还是先行回府?”


    乐雁代为作答:“小雨明日要离开苍州,女儿着实有些不舍,想同她上街转转。”


    王妃笑着点了点头,看向虞茉:“让雁儿领你去我名下的铺面挑几件新衣裳,年岁轻轻的小姑娘,正该多多打扮才是。”


    话语温柔,像极了关切子女的母亲。虞茉谢不释口,眼中氤氲起水雾。


    ……


    二人相携下了山,乘坐马车慢行,一面商议如何打发后半日时光。


    正说到要去书坊采买话本,但闻阵阵马蹄,旋即听得赵凌朗声道:“咦,这么快便结束了?”


    虞茉眼睛一亮,探出头去,果真见赵浔也在。他端坐于马背,脊背笔挺,点漆双眸迎上她的视线,漾开明显笑意。


    被忽略得彻底的赵凌:“……”


    还是车夫恭敬答说:“王妃尚留在寺中诵经,只郡主和莫姑娘先行回府。”


    “知道了。”赵凌瞥一眼虞茉,面色别扭地问,“去采莲蓬么?”


    闻言,虞茉放下车帘,用眼神询问乐雁。


    “今日天儿不热,正适合坐摇橹船去江上采莲蓬。”乐雁兴致勃勃道,“还能做银耳莲子粥呢。”


    赵浔也翻身下马,因不便径直入内,规矩地叩了叩,催促:“出来。”


    “啧。”乐雁挤挤眼,揶揄道:“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得你。”


    虞茉被逗得眉开眼笑,矜持地掩唇:“我就看看你在段郎跟前还能不能这般伶牙利齿。”


    已有小半日不曾见面,终于等到她出来,赵浔神情略松,张臂将人抱于马背,解释说:“抄近道过去,马车走不了。”


    “都打点妥当了么。”虞茉边问,边熟稔地倚入他怀中,又好奇道,“怎么突然想着采莲蓬?是谁的主意


    ?”


    后方的赵凌邀功道:“自然是我。”


    片刻前,兄弟二人办完差事打道回府,途径江岸时,赵浔忽而问庆言,可有法子哄人开心。


    赵凌一听,便知是与虞茉有关。


    正巧夏莲盛开,碧油油的叶片托着淡粉花瓣,美不胜收,遂力荐道:“苍州城里的贵女们喜爱乘船赏莲,小雨姑娘应当也不会抵触。”


    虞茉果真一扫愁容:“那还等什么,出发罢。”


    赵浔唇角弯了弯,夹紧马腹,揽着她拐入枝叶掩映的小径。


    速度并不快,是以虞茉享受得微眯起眼,神态活像是王府里慵懒的狸奴。


    他静静端详片刻,主动打破沉默:“去过澄明寺,心情可好些了?”


    闻言,虞茉诧异挑眉:“你怎么知道……”


    赵浔箍着她的腰身,朝自己贴近,直至密不可分,方答说:“自昨夜起,你瞧着很是闷闷不乐,可我琢磨许久,自问不曾惹你不快,想来便是供灯一事令你触景生情了。”


    “猜得大差不差。”


    虞茉促狭地笑一声,心口被细密感动充盈,语气也跟着软下,“昨夜梦见我娘了。”


    顿了顿,她决意将粗略的计划说与赵浔,免得他兀自忧心。


    “此番入京,我想先探探温家口风。若还靠得住,或许可以联手将我娘从虞家祖坟里迁出。”


    听罢,赵浔毫不迟疑地承诺:“我会助你促成此事。”


    “不必。”


    她深知两位母亲曾是闺中好友,感情深厚。可古人注重纲常伦理,家务事,外人不便掺和,稍有不慎便会背上骂名。


    仰头见赵浔眉心蹙起,虞茉忙语重心长地解释,“并非是与你生分了,只不过,你们江家又非皇亲国戚,会不怕流言蜚语,不怕遭人戳脊梁骨么?”


    “……”


    江家非皇亲国戚,但他还当真是。


    不待赵浔再度开口,她屈指挠了挠凌厉的喉结,笑说:“若是解决不了,我自会找你。”


    他勉为其难地应下,总归,暗中帮扶也是一样。


    闲谈间,


    一行人到了江边。


    诚如赵凌所言,莲叶接天,渔娘撑着竹篙在其中穿行,宛如入了河海的鱼儿,动作敏捷而不失美感。


    虞茉再感伤不起来,催促赵浔将自己抱下马,租了舟艇,破开清澈水流,悠悠驶向深处。


    难得日头不晒,赵凌大剌剌躺至甲板,懒声问:“你们何时再过来苍州?”


    赵浔掀了掀眼


    帘淡淡道:“你很闲?”


    “……”赵凌噎住反撑着坐起“浔哥儿你未免也太无情了。”


    虞茉才不管成日斗嘴的二人只学着乐雁去够莲蓬可她不懂如何挑拣入口苦涩简直难以下咽。


    “你这还未熟透呢。”乐雁教了片刻欲顺手将她那颗扔去舱内的鱼桶却被虞茉止住。


    她凑近神秘兮兮地道:“我拿去骗骗阿浔看他会不会上当。”


    于是虞茉捻了两粒莲子当着赵浔的面儿吃下甜的那颗将剩下的殷勤递至他唇边语调轻快:“快尝尝我亲手剥的。”


    赵浔不疑有他薄唇擦过少女葱白的指腹多停留了几息方见喉头咽动。


    虞茉始终留意他的神情却见他面不改色连眉头也未皱上分毫不由得疑道:“味道如何?”


    他掐了掐虞茉的脸直起身:“甜。”


    真的假的?


    同一窝出来的莲子还能变异不成。


    许是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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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困惑偏偏不敢直言赵浔被逗笑压低嗓音道:“因是你亲手喂的所以很甜。”


    “……”虞茉会意腮畔登时犹如火烧抻直了脖子“油嘴滑舌。”


    这时庆言等人也撑着摇橹船在四周晃悠。


    赵浔计上心头牵着她的手去了船尾耳语道:“东面的莲花开得最艳。”


    言下之意便是要过去。


    “不带他们么?”虞茉瞥一眼正叉鱼的赵凌。


    “不带。”赵浔不容分说地答“挤不下太多人。”


    他朝邻近的侍从微微颔首对方忙不迭改道撑着小船缓缓行来。


    在赵凌自疑惑渐而转为愠怒的嗓音中


    虞茉心虚地捂住脸:“咱们这样真的好么?”


    “有什么不好。”


    见他理直气壮虞茉渐也松弛不再管被抛下的兄妹二人。


    她褪了鞋袜将裙裾往上卷起固定至膝窝处露出两条细白笔直的腿。而后坐在船沿试探地拨弄江水看肥硕的鱼儿靠近又四散奔走。


    在吊带热裤盛行的后世这委实算不得什么。


    可赵浔终究是古人登时面色红透再无先前运筹帷幄的淡定。他该移开眼偏又迟迟移不开眼。


    终究是理智占据上风。


    赵浔不忍为一时贪念唐突了她将船划入无人问津的莲花深处。


    等虞茉玩尽兴了悬着双腿晾晒


    ,回过头来,只瞧见他煦阳下光泽流转的乌发。


    “你在做什么?”


    闻言,赵浔仍旧维持着背对她的姿势,语气有一丝紧绷:“赏莲。”


    “……”


    赏得这般专注,不会还要赋诗一首罢。


    她艰难忍笑,张开双臂,享受清风拂过满江莲叶,裹挟着甜而不腻的香气窜入鼻间。


    许是太多放松,忽而有了闲谈的兴致,虞茉反撑着甲板,懒洋洋地道:“回京以后,你是不是要忙起来了?”


    苍州的这段时光,就好比小长假,总有尽头。


    古人也不容易,赵浔才十七,已是需要顶天立地、成家立业的年岁。


    虞茉随意发散着,听衣料窸窣,似是赵浔坐了过来。他“嗯”一声,吐字清晰,带着几分郑重:“我尽量时常来看你。”


    “尽量?”她努了努嘴。


    语气中的浑不在意令赵浔眉心轻折,他不悦地垂眸,审视地扫过虞茉脸上的细微神情:“你又在想什么?”


    声线冷然,活像是在捉奸……


    虞茉解开打了活结的裙裾,心说古人又不能视频聊天,忙碌再加上循规蹈矩,岂非要像乐雁和段文珺那般一年到头只碰面几回?


    她更担心自己会将赵浔抛之脑后。


    但目光触及他过分清隽的眉眼,又很快否定。单单看容貌,她应当也会不断地喜欢上赵浔。


    虞茉抿唇一笑:“我只是担心,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会想你。”


    轻飘飘的话语烫得他瞳心骤缩一瞬,恰直日头自云后探出,暖热的光揉碎在他眼眸,情绪浓烈得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赵浔倾身,唇角抑制不住的上翘,低低哄诱道:“茉茉,我还想再听一遍。”


    她羞得别过脸,揉了揉发烫的耳尖:“某人不是还要赏莲么。”


    “……”


    “哐——”


    忽而,小船似是与什么相撞,引起剧烈晃动。


    虞茉并未设防,惊呼着朝后仰倒,他眼疾手快地捞住,与之交叠着摔落。


    一手撑着甲板,一手稳稳托着她的背,勉力稳住彼此身形。


    只是——


    赵浔陷进了不同于男子的柔软。


    他微仰起脸,定睛一瞧,鼻尖是绣工精湛的莲花,已被压出几道明显褶皱。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上一章


    赵浔并未多想,躬腰捡起,目光触及绣工精湛的莲花,不吝称赞:“这图样衬你。”


    虞茉闻声侧目,待瞧清他手中所为何物,瞳孔颤了颤,急忙夺过来,面红耳赤道:“你拿我的抹胸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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