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平静的说出事实，惹来众人怒斥。


    “我就说这小兄弟成不了事吧！那么明显的水种都看不出！”


    “外边纹理明显，且显色，最次也能出一块双色料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镶嵌的原石边缘会呈现粘合的迹象，这块根本没有！”


    “小伙子，不懂不要乱说，我们是老了，又不是瞎了！”


    老师傅们指指点点，破口大骂，就差问候赵亮祖宗了。


    “哼，陆总，你找来的小年轻靠不住，”刘广厦眼神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镇定，开始胡扯：“标记定线这种事，得交给有经验的。赌石的人千千万，有几个敢亲自上手的？”


    “还不是怕判断不准，坏了好料吗？”


    陆永康皱眉，他也没瞧出镶嵌的迹象。


    这块原石，是莫西沙场口观感最好的。


    也是他最看重的。


    “陆总，是真是假，开出来就知道了。”


    见对方没吭声，赵亮笑说：“反正石胚都要切，或早或晚，没有区别。”


    确实是这样。


    “那……”


    “不好吧，”刘广厦紧张，打断陆永康，“大伙儿忙了一上午，这会儿正是疲惫的时候，贸然解石万一出岔子岂不是糟蹋了好物件？”


    “哦，这好办，各位师傅先休息，我来。”


    赵亮家就是搞珠宝的。


    他妈从小就培养他，是要把公司交到他手里的。


    每年寒暑假，他都会进赵氏实习。


    从最基础的行政岗，采购等，到去各地公盘，私盘赌石，赵亮熟的很。


    切割原石的活儿，他也没少干。


    解石技巧比不上技艺精湛的老师傅，但也不差了。


    陆永康知道他的底细，没反对。


    可其他人忍不住跳脚。


    “陆总！怎么能让他解石？”


    “他到底哪里冒出来的？陆总您不能被骗了呀！”


    “万一这小兄弟是敌对企业派来搞破坏的，我们不是白干！”


    赵亮没搭理他们，只盯着陆永康：“我沿标线动手，保准不会偏离一分！大家都盯着，只要歪了我立刻停。”


    “按你的来，你的本事我信得过。”


    “陆总？！”


    刘广厦惊了，“几千万的物件就给他瞎折腾？搞坏了赔得起吗？！”


    “赔得起呀，”赵亮乐了，“百十来块我兜里还能没有？”


    “你！”


    刘广厦被堵得哑口无言。


    陆氏设备齐全，线切割机也有。


    赵亮先将沿标线将边沿去除，随后换小型切割刀片细化。


    随着灰白的石体剖开，内里的棉絮和裂纹慢慢展露。


    “这，这怎么可能？”


    有人惊呼。


    “白底青？为什么会是白底青！不对啊，明明是玻璃种，绿翡加紫翡啊！”


    众人目光不由自主飘向刘广厦，希望他说句话。


    “刘师傅，你解释一下。”


    陆永康黑着脸，拳头捏的嘎吱响。


    赵亮手很稳，没几下就将石体彻底切割完毕。


    一堆碎石中，只有最初大伙儿瞧见的薄薄一片双色料。


    小孩儿半个巴掌大，能卖小几千都算好的了。


    至于其他，全是布满裂纹，五级的白底青。


    市面上几十块就能买。


    “意外，陆总这是意外！”


    刘广厦心慌。


    他根本没想到那么快就被揭穿。


    原计划，应该是在珠宝展的前一周解石。


    他猛地抬头盯着赵亮，“是你，是你动了手脚！”


    “话不能乱说哦刘师傅，我空着手来的，刚才解石也都在各位面前。”


    赵亮笑喷，“我能动什么手脚？”


    “要不然刘师傅教教我。”


    刘广厦抿唇，脸上青筋抽搐。


    “陆总，才一块垮了，并不能说明问题……”


    他还想狡辩。


    赵亮抢先道：“既然如此，那就全开了吧。”


    黄金瞳快速掠过好料区的众多石胚。


    颜色在他眼中消失，内里的翡翠暴露在赵亮视线中。


    豆种，青绿，棉絮多，少数裂纹。


    白底青，带黄斑。


    ……


    高冰玻璃种！


    可惜料子太薄，布满裂纹，勉强能打戒面和耳坠。


    赵亮叹息，提起切割刀挨个解石。


    整层楼面，再无其他声音。


    陆永康脸黑的不能更黑，呼吸都变得粗重。


    气的。


    其他人大气不敢喘，尤其是刘广厦。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陆氏你是待不下去了。股份你也别想带走，记得签过的协议吗？”


    陆永康忽然开口，把众人吓一跳。


    “因个人原因被开除，股份必须全额归还。”


    “陆总！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误会！都是误会！谁没个马失前蹄的时候呢！”


    刘广厦一身冷汗，他恶狠狠瞪着赵亮，不知道哪儿来的野路子，断了他的发财路！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


    当时钟转过三个圈后，好料区的石胚终于全部完成解石。


    期间刘广厦不止一次叫停，想让赵亮休息。


    实则拼命给他使眼色。


    暗示有事好商量，别打脸太狠，同行留点面子。


    可赵亮只当瞧不见。


    他算是知道陆永康为何提前交代他会得罪人。


    刘广厦是业内香饽饽，放出去外面多的是企业要。


    上下嘴皮随便一叭叭，指不定就能把人名声弄臭。


    赵亮解石的档口，脑子里还有空琢磨别的。


    踏入炼气期，赵亮的肉身和凡人已然不同。


    他半点没觉得累。


    “全，全赌垮！”


    老师傅面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十多个人，都是陆氏老员工，呆愣愣的盯着面前小山似的灰白废石料，心凉半截。


    “刘广厦，几个亿的损失，你怎么赔！”


    陆永康懊恼。


    是他太过信任对方。


    “咳，才开了一部分，还有一大半没开呢！”


    赵亮从另外一堆石胚中，拿了个拳头大小的上下抛着。


    “那些品相不好，是搭一起半卖半送的。”


    陆永康苦笑。


    “都是废料，不开也罢。算了，赌石这种事原本也有风险，就当时我眼拙，信错了人。”


    “未必吧，”赵亮拿起切割刀，比划了两下就落了下去，“不切开看看，怎么知道里头是什么呢。”


    在黄金瞳的视野里，这块不起眼的破石头，表面铺满裂纹。


    可切到内里，是一整块无瑕疵的……


    “玻璃种三色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