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被小周请到陆氏总部时，陆永康刚训完人。


    “真是不好意思，我请你办事还让你特意跑一趟。喝点什么？”


    “陆总您这么客气，我倒有点不习惯了。”


    “哈哈，”陆永康笑，闷着的火气散了些。


    他开门见山：“实不相瞒，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有点麻烦而且得罪人。”


    陆永康亲自给赵亮泡茶，推到赵亮面前。


    “陆总不妨先说说看。”


    “前阵子我进了一批石胚，表面看着不错但不出好料。师傅效率低，借口纹理复杂不好落刀。”


    陆永康盯着赵亮，“我知道你眼力不错，所以想请你三天内，把所有石胚的切口定下。作为回报，我替你把赵岚的股份要回来。”


    这话戳中赵亮肺管子。


    他坐得笔挺，脸上的笑意都淡了。


    “王大海和李箐箐接手赵氏珠宝一个多月，就快把赵岚几十年的家底给败光了。珠宝圈都在看他们的笑话。再不收购，等你拿到手里，就只能是一个空壳子。”


    赵亮每天看股价，关注赵氏动向，知道陆永康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厚实的家底飞速蒸发，他恨不得拧断那几人的脑袋。


    “成交。”


    赵亮喉结滚动，点头答应。


    黄金瞳随着他成功进入炼气期又提升一大截，刚好拿来练手。


    若是开出极品，赵亮还能吸纳宝气。


    一举多得，稳赚不赔。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陆永康高兴，笑的更真情实感。


    “小周，把刘师傅几个叫去会议室等我。”


    “哎！”


    陆氏集团总部在寰球汇有一整栋超三十层的商务中心。


    十八楼以上集团自用，余下的都租了出去。


    以前赵氏珠宝也在楼下有个办事处。


    不过如今赵氏股价连续跌停三日，公司下月应该是租不起了。


    “唉，陆总今天肯定要骂人，石胚到现在都没切出来。”


    刚走进会议室，赵亮就听到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透过门缝传出。


    “骂就骂呗，怕什么！有我在，陆总还能把咱们吃了不成？！”


    只听声音，赵亮就认出对方。


    刘广厦。


    精瘦的老师傅一口浑厚的烟嗓，在业内名头极响。


    以精准的翡翠切割技术，和不凡的眼力，在陆氏享受超高薪待遇，地位极高。


    不仅拥有陆氏0.27%的股份，横行玉石行业几十年，人脉资源也不可小觑。


    几年前他妈也动过挖人进赵氏的心思。


    可惜对方开价太高，还点名要有持股权。


    后来就不了了之。


    赵岚曾说，有能力的人傲气点正常。


    但赵亮觉得，傲气和自大，还是有点区别。


    推门进去，他跟在陆永康身后，扫过会议室里十多个技术人员。


    “陆总，石胚的切割进度我跟小周说过，确实快不了。”


    “购入的时候您也在场，是知道有多难切的。”


    刘广厦先发制人。


    “你跟我保证过，莫西沙这一批次的石胚，至少能出三分之一极品。开到现在，绿翡是有，不过大面积裂纹！”


    陆永康摔了杯子，冷脸，“玉牌，平安扣……什么大件都做不成！只能出几对耳环。”


    “刘师傅，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花几个亿，不是陪你车石头玩的。”


    会议室气氛冷下来。


    刘广厦被当众下脸子，心情也不好。


    “陆总，赌石总归是看运气。是我要求您买的，但您也不能全怪我吧？”


    “纹理复杂，不好判断，能莽我肯定给您莽……”


    陆永康打断他：“不必了，我请了人来替你的位置。”


    “既然刘师傅没法精确标记划线，就让别人来。”


    瞬间，十多双眼睛集中在赵亮身上。


    “他？”


    刘广厦轻哼，不屑一顾。


    他觉得陆永康气晕头，智商倒退了！


    “太年轻了，小伙子能懂什么？毛还没长齐有眼力吗？”


    其他人附和。


    “是啊陆总，您不能因为和咱们置气，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陌生人吧？”


    “我像他那么点大的时候，还在给人当学徒呢！”


    一迭声的嘲讽几乎掀翻会议室。


    “是不是绣花枕头，要试过才知道。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赵亮轻笑，看向陆永康：“陆总，带我去看看石胚吧。”


    “情况如何，总得先过过眼。”


    石胚全堆在商务楼最顶上的三层。


    一行人分两部电梯上去，几个老师傅不断跟刘广厦打听。


    “那小兄弟谁啊？我从来没见过他！陆总是疯了吗？居然觉得他能比我们强？”


    “嘁，就那堆破石头，谁来也不敢上！还定线……去他丫的吧！保准第一刀就落歪！”


    刘广厦也没把赵亮放眼里。


    一整层楼面，堆得满满当当。


    未切的和半切的泾渭分明。


    其中一堆好料被另外摆在一处。


    赵亮率先去看半切的。


    确实跟陆永康说的一样，料子是不错，但裂纹太多，打不了大件。


    而且有几块明显是落刀问题。


    不应该啊。


    刘广厦的水平毋庸置疑。


    除非……


    他想起万利达的做局，不动声色看向未动的石胚。


    黄金瞳下，原石在赵亮面前褪去黄褐色表皮，呈灰白线条。


    一堆灰色，只角落里有指甲盖大小的翡翠。


    成色很不错，是少见的黄加绿翡翠。


    可惜大小只够一副耳钉。


    厚度也是薄薄一片，卖不上价。


    赵亮侧头，看向另一块摆在好料区域中，足有七八个成年人脑袋大的原石。


    这一看，他就察觉不对劲了。


    “小兄弟，看出什么来了？”


    刘广厦走到他边上，“这块表皮鲜绿，边角还有淡紫色。大概率能开出双色翡翠。露在外面的这部分我已经画好切割线。”


    “刘师傅好眼力，当天就您眼睛尖，一眼就相中抢下来。”


    其他人吹捧，“最好能开出个镯子，绿紫双色，又是玻璃种的，怎么也能卖上两千万。”


    “不止哦！原石那么大一块，肯定能开好几块！”


    “对对，这料子做玉牌也极好！”


    “边角料还能打个小挂坠。”


    大伙儿叽叽喳喳计划着，刘广厦轻蔑的嗤笑，不作声。


    陆永康的脸色都好看了一些。


    “你们想多了，这块原石是假的。”


    “人工镶嵌贴片造假，里面根本开不出东西。”


    “只有表皮上薄薄的一片，底下都是棉絮和裂纹。”


    镯子？啧，耳坠都够呛！”